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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西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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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边江辽阔北至满洲里,西至西羌,东边临着海,南边出了蜀中好像也无人居住了,那边儿重山叠嶂能翻过去人就已经没了,所以大同从来未和南边的国家交过手
满洲里那边儿大都是游牧民族,生性豪放,虽然并未称臣,但每年还是按时给大同送来马匹和毛革,大同也顺势送回布匹和盐巴,两个国家可谓是水乳交融
但这西羌就完全变了副样子。先帝在的时候两边都还好好的,因为西羌先王的一个受宠小妾是大同去的,所以西羌先王对大同有着别样的情感,两国靠着这个美人保持友好的关系
可到后来这先王受了病,那西羌族人又喜爱巫术,请来最好的巫师换作个挞赫。这个挞赫一口咬定是大同妖女伤了他大王的寿命,要除了这个祸患,先王还没下令把这巫师嘴封起来就过世了,虽然没能彻底拦住挞赫,但因为那个大同姑娘他也受了不少苦,导致这巫师挞赫十分厌恶大同
因为除掉了妖女,挞赫被拥护着掌握了西羌大权
到后来先王的儿子元柯上位后,这巫师还是掌握着西羌命脉,说白了,这元柯就是个挞赫的提线木偶
这一切的一切导致了现在西羌和大同关系十分恶劣
程汲坐在去往西羌的车上担心起来
“西羌人恨不得把我们吃了,练成他们的巫术药汤,我们去哪儿干什么?”
安生听了程汲的话不乐意起来,皱了皱眉瞪了程汲一眼道
“不是所以西羌人都像你说的那样,忘了娘讲的话吗?”
严沨喜欢到处乱跑,这谁人都知道,但按照严沨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在为各民族交往做出卓越贡献,在家给安生和程汲讲她游走江湖的故事时,还会为自己辩驳几句,程汲没听进去,安生倒是牢牢铭记在心
荀浞:“先王在位时两国交往甚好,可不知为何到了现在两国关系十分僵硬,父皇也一直在尝试缓和,却都有没结果”
安生听了这话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霍复……现在在西羌,霍将军也在,我们现在也只能去那里了”
“安生,怎么办啊,我好想爹娘啊”
程汲哭唧唧的靠在安生肩上,活像个刚离娘家的小媳妇
程汲这样荀浞也能理解,一群一直呆在洵中那个保护层里头的少年,突然失去一直为他们打伞的人,突然得一个人默默承受突如其来的一切,现在更是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他们无处可去
无论是江南的星、江南的月、江南的人、江南的灯这些透彻柔软的光都让他们想起洵中
尤其是程汲,天性懒散,他恨不得冲回洵中,抛开所有的人,回到他熟悉的床上,倒头大睡
但是如果他这样荀浞和安生会更难受吗?他要忍到他的妹妹安全,他的……荀浞有了归宿时
他要等春风得意时带着另外三个少年驾马走遍洵中
“哥,我也想家”
安生低头看见了程汲低垂的眸子,都说程汲像娘,但安生知道程汲一个人的时候有多像那个每天都心事重重的丞相
在人们相依为命的时候总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鼻头一酸
荀浞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玄帝只和他说过事情办好后就带着他和荣润去大同的四面八方走走,荀淮暮从小到大都好向往这种日子,可现在看来也只能和程汲他们一起游山河了
“再等等吧,一会儿就到了”
荀浞怎么会不知道从江南去西羌有多远?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好像大家又都在极力掩盖这个事实
前面驾马的车夫走了一路了好不容易听见后面说话了,他恨不得把这个天聊的越长越好说:
“怎么可能!去西羌还远的很!咱们现在最多到蜀中,歇歇脚明日再赶路”
……
好吧,程汲明白了自己之前没话找话到底有多讨人嫌了
“哦,李知府让我们走的时候和我交代过,我去楼上时知府府中的下人给我一个信封,到了蜀中交给蜀中知府,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了”
程安生把信封从衣袖中拿出交给荀浞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盯着那封信看了许久,好像是知道那是李莫志的绝笔之作一般恋恋不舍
从江南到蜀中的路上没有一人再说过话,与程汲到江南那时不同,没有人满怀激情的问东问西,也没有人笑着聊天。三个人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这一路都是望着窗外走了一路,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安生,下车了,我们到了”
程汲拍了拍睡着的安生,脸上挂着的泪痕让程汲心疼的要命
“荀浞,信在你那儿,我先带安生去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程汲就背着安生进了驿站,月光照在安生的背上再映进程汲的眼中
“安生,起来洗漱再睡吧”
程汲进了屋里把程安生扶起来轻声说
程安生现在也是半醒半睡,心头正委屈,一睁眼看到程汲更是难过了,想把自己心头的苦水全倒出来
“哥,爹娘都被抓走去了”
刚开口第一句程安生就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不止的涌出来
“爹让我走,我自己一人坐了一路车到的江南”
“爹让我别害怕,但是我看着一群人抓走了爹娘,我看见那些畜生杀了梁叔他们”
“我躲在后院不敢开声”
“到了江南,我一人找了你们许久”
程安生抹了抹泪,看着程汲
“我不敢说邢王要登基,我不敢告诉荀浞哥皇后被关起来了”
“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程汲垂着眸子听安生说完,抬手把安生脸上擦干净,不知道为什么心头难受的要死自己却一滴泪都哭不出来
长河流故里,人间欢可期
一夜之间,程汲好像把之前爹给他讲的道理都悟了个遍
程汲看着安生睡了披上衣服想出门散散心
刚走出门就见荀浞独立在月影之下,负手而立,有些道不出的凄凉,程汲认为大概是因为安生和他说了洵中之事的缘故吧
程汲站在门口观荀浞望月,两人距离并不远,但程汲却觉得荀淮暮和他程涤尘隔了两个月亮那么远
“程汲?”
程汲刚想回屋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声极为熟悉的男声,程汲兴奋的转过头走过去,走到一半笑容又收了起来小声问道:
“你……也出来赏月?”
程汲瞟了眼荀浞皱眉的样子,要是平时他肯定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但是现在他硬是没动一下,无论是四肢还是面容
“安生和你说了?”
荀浞看程汲这幅模样,忍不住问了问
看程汲没说话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你放心”
想了许久荀浞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程汲才好,他把自己都没说通
程汲轻哼了一下问道:
“你喝酒吗?我去拿”
不一会儿程汲就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两壶酒,坐在门前阶上提着壶对口喝了起来,一口灌的太猛咳嗽的厉害
“娘的,这酒这么烈”
程汲抬手擦了擦呛出来的眼泪,偏头不让荀浞看见
荀浞看了程汲这样,也就壶喝了一口
“你放心,我会护你和安生周全,父王都交代好了”
程汲可能是喝多了,对着荀浞嘲讽的笑了下
“安排好了是这幅模样?能不能说点别的?你现在不是太子,我现在也他娘的不是什么少爷了,装什么?”
荀浞听了没理会,抬头猛喝了一口,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笑了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灯会吗?”
荀浞把程汲的脑袋扭过来,看着他说,见程汲那双无神的眼睛,把自己埋进程汲的肩上,程涤尘现在只看的见荀浞的嘴巴,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肩头却是一阵颤动,单衣因为泪水黏在程汲肩上
程汲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醒来的时候还是安生告诉他昨夜是荀浞把他送回来的
程汲第一次觉得自己该遭雷劈,简直是丢脸丢到奶奶家了,不知道该怎么直面荀浞,总不能……又装傻吧?
程涤尘换好衣服踏出房门,天降鸿福,荀浞在门口等他
……
再也不会乱喝酒了
“程涤尘,醒酒汤”
程汲低头一看荀浞手里端着的药汤,中药味熏的程汲脑袋疼
程汲皱了皱眉头,用衣袖捂住了鼻子,正想怎么逃走,朝荀浞身后一看,顺着荀浞走来的路线洒了一地的醒酒汤,果然是没伺候过人的太子
荀浞别扭的挡在程汲面前,妄想一叶障目,祷告着程汲能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切
“你喝不喝?不喝我就端走了”
程汲倒是好久都没看见都没过荀浞涨红脸的模样了,一股脑把昨晚的事全部都抛在脑后
“喝!要喝!当然喝,嘿”
程涤尘一脸狡黠的看着荀浞闹别扭的脸,接过了醒酒汤,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荀淮暮盯着程汲喝完了过后才放心的甩开衣袖走开,程汲觉得他想错了,今天大概会是他最欣喜的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