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汝何所欲》白狼儿

3、年少篇3犯错

　　何卿宸将灵剑横在胸前，灵剑缓缓出鞘，众人眯起眼睛看那把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灵剑，灵剑出鞘，雪一般晶莹剔透的颜色，锋利而素雅，偏偏剑气并非灵气，漆黑的怨气与灵气混杂的一塌糊涂。
　　“卿宸这把剑.....”南阳尊神色不明地看着。
　　“师兄不必担心，师弟自会帮卿宸斟酌。”习静君道。
　　“师伯师叔有所不知，这把剑，是卿宸从一恶鬼头炉上拔下来的。”说话的人是幽琴君门下的墨倾歆。
　　“从何得知？”习静君感兴趣道。
　　“倾歆惭愧，弟子在宗外历练，遇到一恶鬼斗他不过，便向附近的同门求助，刚巧小师弟在附近，便赶来救援。”墨倾歆微微眯起眼睛。
　　“胡闹，怎么不找宗门长辈。”南阳尊责怪。
　　“师伯责怪的是，但是当时情形危机，弟子便求助于诸位师兄弟，弟子记得，竹门，雪门，墨门，月门，寒门都有师兄弟参与。”墨倾歆低下头。
　　几个弟子又从人群中站起来，南阳尊脸色微沉，“继续说。”
　　“那恶鬼段位很高，评定等级至少是死亡君主。”墨倾歆道。
　　世界上的恶鬼分为十个等级，魂魄，灵体，鬼魂，小鬼，凶鬼，死亡领主，死亡君主，死亡尊者，鬼王，鬼主，其中鬼主指的是地府阎王，在世间形同虚设，最常见的是凶鬼。在七境宗，竹门主要负责恶鬼的等级评定。
　　“我们这些年轻弟子斗它不过，几乎筋疲力竭，好几个师弟都是强弩之末，而这时候.....”墨倾歆说着看了台上何卿宸一眼，后者和冯飞静静站在台上，还未开始打斗，也静静地望着他。
　　“那恶鬼头上一把灵剑突然光芒大盛，被小师弟一把拔下，正巧打斗之中，小师弟的大雪折断，于是便用那把灵剑与恶鬼斗法。灵剑之上不只是留有哪个大能的神意，小师弟仗剑居然与恶鬼相持不下，最后恶鬼被灵剑的破鬼神意灭掉，算是救了我们一命。”墨倾歆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改日要拜谢。”南阳尊道，众弟子低头称是，何卿宸神色不明地看看手中的灵剑握紧了剑柄。
　　“本是皆大欢喜，但后来这把剑的所属成了问题。”墨倾歆支吾起来。
　　“既然是卿宸所得，当然归属卿宸所有。”孟逍冷声道，他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话虽这么说，但战斗中，小师弟强弩之末，灵剑脱手，昏死过去，灵剑，被冯飞冯师兄拾了回来。”墨倾歆道。
　　“这算什么？”云子谦不悦道。
　　“小师弟和冯师弟发生了点冲突。”墨倾歆观察着习静君，看习静君手一顿。
　　“被诸位同门拉开了，小师弟才和冯飞约定，这次宗宴上，一战决定这把剑的归属。”墨倾歆终于说完，暗暗抹了把汗。
　　“真是不要脸。”一雪门弟子骂道，寒门掌门长空道人有些撑不住脸面，不悦地看了习静君一眼，却看习静君拿起茶杯抵在嘴边，没有出声干预地意思。
　　“事情始末，诸位同门想是都清除了，卿宸不才，无欲认卿宸为主，卿宸就斗胆先用了。”何卿宸在台上抬起灵剑。
　　“算是我谦让师弟的，毕竟师弟修为，不敢恭维。”冯飞讽刺。
　　冯飞的灵剑名为风声，剑如其名，以快，利，过处风声萧瑟成名，冯飞先发制人，何卿宸以无欲格挡，众人紧张看着，见冯飞咄咄逼人，何卿宸渐落下风。
　　“看来卿宸的灵剑要交出来了，到底冯飞年长于他，资历都是卿宸比不了的。”长空道人仍旧为刚刚的辱骂耿耿于怀，看向习静君。
　　“卫师弟。”南阳尊不赞同道，长空道人冷哼一声。
　　“师兄的结论下的有些早，毕竟，卿宸的经验都是在实战中磨砺出来的。”习静君目视前方，不理会长空道人的吹胡子瞪眼。
　　“好，师弟看好的。”长空道人冷笑。
　　台上人早已过了数招，何卿宸微微喘口气，灵剑再一次准确无误地挡住风声。
　　“卿宸虽然落于下风，但每一次格挡都游刃有余。”孟逍道。
　　“我雪门剑招灵巧，力量不强，这点当然不如寒门，然而雪门剑法愈来愈强，寒门剑法却全看前劲，若冯飞十个回合内拿不下小师弟，怕是会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云子谦道。
　　“少宗主和孟师弟别说早了。”寒门大弟子冯潜道。
　　场上针锋相对。
　　何卿宸一个翻身躲开冯飞的剑锋，二人擦肩而过，“冯飞，败在我手下，你不冤。”何卿宸突然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台下的孟逍看台上的何卿宸，总觉得阳光活泼的小师弟那一刻有点阴恻恻的。
　　冯飞冷哼一声，何卿宸这一次顺势灵剑刺出，转守为攻，灵剑光芒大盛，渐渐占到上风。
　　“卿宸这把无欲的确凶悍，令人意外的事，和卿宸相当契合，按理说已逝大能的佩剑，都不容易再次认主。”皓霜仙子诧异道。
　　“这把佩剑，师弟无论如何都会替卿宸争取。”习静君看向长空道人。
　　“弟子的争斗，师弟不会是想插手吧。”长空道人冷笑。
　　“这把剑，若是卿宸输给了冯飞，冯飞若不能掌控也无济于事。”南阳尊道。
　　“何卿宸这年幼的都轻而易举地掌控了，冯飞也没理由掌控不得。”长空道人道。
　　几句话的功夫，台上形式突变，何卿宸手中的无欲突然脱离了无害的影子，灵气之中，开始泄出一丝一缕的怨气，烫的风声滋滋作响，怨气与灵气交织产生的热量通过剑锋传递到剑柄，无欲和风声的剑柄皆发出滋滋的声音，何卿宸面无表情，状似感受不到疼痛，而冯飞，却在炙烤的疼痛中渐渐松了手，一剑，被何卿宸挑开丢在台下。
　　“看来不用师弟插手了。”习静君道。
　　“丢人的东西，”长空道人骂冯飞一句。
　　话说着，台上何卿宸下了冯飞的佩剑，冯飞面色微沉几欲认输，都被何卿宸的法术逼得难以开口，终于何卿宸一剑挑翻冯飞，一脚踩在冯飞背上，灵剑向前一送，向冯飞脸上割去。
　　“宸儿！”
　　“卿宸！”
　　“何卿宸！”
　　“住手！”
　　一片嘈杂的制止声，夹杂着议论纷纷，然而晚了一步，冯飞惨叫着擦着地面飞出去，摔在台下，众人纷纷围上去，，见冯飞惨相，冯飞左脸脸颊连着左眼，左眉，左鼻翼和半边嘴唇皆被削去，却未见一滴血，伤口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冰晶，渗透出丝丝怨气。
　　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
　　“这一剑，是替林清约打的。”何卿宸站在台上冷冷道。
　　“你...你...”长空道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师伯不如问问冯飞做了什么，趁我在外历练，半夜三更翻上我所住客栈的屋顶，对着我的脸将毒粉撒下去。”何卿宸恨到，“可怜我那一日是去陪朋友的，和朋友喝醉了酒睡错了床铺，混蛋，毒粉尽数洒在我朋友的脸上，我有灵力护体，大不了灵力尽毁，到底还能当个容貌正常的人，还俗就好，我那朋友是个俗人，容貌尽毁......”他不说了，干在台上瞪着冯飞咬牙切齿。
　　那一刻，孟逍觉得何卿宸有些陌生。
　　“他千错万错，你也不该毁他终身啊！”长空道人骂道。
　　“若他毁了我，师伯骂不骂他，我何卿宸就算拿到了他心仪的佩剑，他也不该毁我仙途。”何卿宸不示弱，“更何况，我那个朋友算什么，公道谁来讨？！”
　　“自有宗门法制惩治他，你这是算什么！”长空道人道。
　　“我....”何卿宸又要反驳。
　　“卿宸。”习静君看着何卿宸，何卿宸一向听习静君的话，默默站直不语。
　　“品行不端，修为再高，也不可为君子。”南阳尊闭目道。
　　“卿宸无错，若品行不端，师伯何不骂骂那冯飞！”何卿宸顶道，“君子报仇天经地义，难道忍气吞声，看着朋友受气，就是大君子了吗！”
　　“无论如何，今天我看到的是，你过焦过躁，过傲过嗔，过于计较，终有一天，这些都会成为你仙途上的桎梏，未来在七境宗也只会是一枚废棋。”南阳尊道，何卿宸又想顶嘴，习静君看了他一眼，他才又低下头。
　　“这是你认错的态度？还是没人管教得了你了？”南阳尊冷道。
　　“卿宸，跪下。”孟逍悄声道，何卿宸垂手而立，无动于衷。
　　“师兄，他这样是师弟管教不严，还是师弟带回去管教。”习静君道。
　　“师弟，不是师兄信不过你，是估计你心里，受委屈的也是你这位小弟子吧！”南阳尊不看习静君。
　　“师兄，冯飞先招惹了卿宸，又技不如人，若只罚卿宸，我雪门，怕是也心有不服。”习静君冷道。
　　“苏师弟，你还真是护犊子！”长空道人气道。
　　“冯飞这般，先带去药门治伤，伤好以后再行责罚。”南阳尊决定道。
　　“是。”习静君与长空道人二人道。
　　“卿宸，你师尊不愿意罚你，我却要罚你，可知为何？”南阳尊问。
　　“不合师伯心意了呗。”何卿宸道。
　　“卿宸！”习静君忍无可忍道。
　　“苏师弟，他这副模样即使是面上认了错，心里也是不服的，无妨，面壁塔，他有的是时间反省自己的言行。”南阳尊道，“落帝乡掌境使。”他看向孟逍。
　　“是，师尊。”孟逍松了一口气，南阳尊意思便是命他看管，他最怕师尊一怒之下让寒门的人去掌管，冯飞虽恶心，但到底是寒门二弟子，大弟子冯潜的弟弟。
　　上台，何卿宸双手捧上灵剑，低垂着眉眼不敢看孟逍的眼睛。
　　“你呀。”孟逍无奈道，转身欲走，却见何卿宸站着不动。
　　“夏师伯，卫师伯。”何卿宸揖礼，“今天一事卿宸鲁莽，实在是心有怨怼，但只针对于弟子与冯飞的恩怨一事，师伯的处罚卿宸都虚心接受，冒犯师伯，对不住师伯了。”话毕，规规矩矩跪身揖礼。
　　南阳尊看向长空道人。
　　“唉。”半晌长空道人叹息道，“等你再成熟些，也许会明白吧！起来。”
　　何卿宸看南阳尊一眼，见南阳尊也点头示意他才站起来，转身随孟逍而去。
　　“年少啊。”南阳尊感叹。
　　“小孩子。”习静君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