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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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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衍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喊沈孟娇。
若是继续喊吧,她这般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让他不忍心,若是不喊,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得了神。
“阿娇。”
沈巍衍收回手,低低地唤了声:“还去田庄吗?”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一听到“田庄”二字,沈孟娇一下子就回了神,连忙念叨着:“去去去,去的。”
废话,她的未来可就指望这一亩三分地了,她能不去吗?天塌下来她也得爬着去。
沈孟娇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咬着头绳扎了个马尾就要往外面跑,被沈巍衍一下子捉了回去:“怎么能就这么往外跑?这成何体统?”
“体统二字是见到皇上才要顾忌的,娇娇见不着皇上,娇娇不要体统。”
在该讲理的时候沈孟娇才会庆幸自己是个九岁的孩子,再仗着宠爱,基本在沈家,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是这次沈巍衍却没有依着她,而是将她拉到椅子上坐着,仔细地给她梳理发髻。
沈孟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瘪了瘪嘴,嘀咕道:“早知道就把这镜子卖了换吃的了。”
“不可胡闹。”
沈孟娇不折腾了,任他大哥为所欲为。
肯定是昨天花光了大哥的温柔,所以今天大哥怪凶的。
沈孟娇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咂了咂嘴:“哥哥梳的头发真好看。”
沈巍衍的嘴角弯了弯,伸出一只手来牵她。
沈孟娇到主厅才知道为啥大哥今天这么凶,爹和娘都在。
她大哥的偶像包袱可重得很,在爹娘面前,总是一副很靠谱的大人模样,板起脸来有时候让沈孟娇觉得,在这个家里,他才是爹。
沈巍衍光明正大地“谋权篡位”,可偏偏他爹对他这个样子满意得很,觉得她大哥未来可期,是个可造之材,什么事都会问一下他的意见,却忘了他大哥如今也才只有十五岁而已。
十五岁,在沈孟娇那个时代,不一定是个孩子,可绝不可能会是个大人。
沈孟娇抬头,看着沈巍衍的下颌有些不确定了,她哥发育得快,长得高,或许是个例外?
沈孟娇微顿,被她娘拉到了身边摸了摸,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田庄玩了?”
“娇娇想去田里堆雪人,抓兔子和小青蛙,娘也想去玩吗?”
沈孟娇拍人马屁的功夫一绝,胡言乱语的功夫也是一绝。这大冬天哪来的兔子和小青蛙?
虽然是这样,沈夫人也只是温和地说道:“娘是去和叔叔婶婶说说话,阿娇听话,若是跟着去了,要守着哥哥,不能让他走丢了。”
沈巍衍:“……”
“好。”
沈孟娇忍着笑意,糯糯地回答,十分乖巧。
将笑意忍了过去,沈孟娇就发觉了不同,她娘自从生了她之后,身体其实没有往前好,像这样的冬天,她娘一般是不出门在家中刺绣的。
她可能发现了田庄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昨天红姨的一番话让沈巍衍和她都起了疑心?
这很有可能。
除了今年雪大些以外,前些年江州都是风调雨顺,按理来说,正是庄稼丰收的好时节,哪怕地是真有些问题,也不应该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
沈孟娇觉得前方有一出好戏在等着自己。
因为她娘要出门,他们难得地奢华了一把,雇了辆马车出行。
沈孟娇难掩兴奋,在马车内坐立难安,倒是让沈夫人误会了。
她将沈孟娇搂到怀里,回忆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家里也有马车,可比这个舒服多了,是爹娘对不起你们,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娘,您别这么说。”
沈巍衍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沈夫人点了点头,眼睛湿润,欣慰地说道:“衍儿,你长大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郊外。
沈家的田庄在城西,当时他们举家来到江州,沈夫人猜想这辈子是回不去京城了,便想买处田产收租。
他们初来乍到,对各处都不太熟悉,因为沈青松犯事来到这里,又摸不准新帝的想法,其他人都不敢与沈家来往,沈家孤立无援,才办了这等蠢事,等到发觉的时候,将田庄卖给他们的那人早卷着银子跑了。
沈夫人下了马车,四周环视了一番,远山白雪皑皑,景色倒是挺美。
她轻微叹了口气,牵着沈孟娇的手慢慢往前走。
“娘,咱家的田庄有多大呀?”
沈孟娇左看右看,这附近除了他们竟没有几个人。
“约摸七百多亩吧。”
沈夫人话落,沈孟娇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七百多亩,放到现代她就是房地产大亨好吗?
她还没从中反应过来,又听她娘指着远处的那座山说:“按理来说,那座山也应当是咱家的,但是……”
但是什么?
有山有水有田,我的亲娘呐,咱家是怎么混到当今这种田地的?
现在沈孟娇只想咆哮,但对面是她亲娘,旁边是她亲哥,她不敢。若是他们都不在这,沈孟娇能立刻跑进田里去研究,才不会站在这空想。
沈孟娇虽然懒,但她是个实干家。
也难为她了,分明已经狂喜到嘴角抽抽了,还是要假装懵懂无知地问沈夫人:“娘,那座山有什么不好的吗?咱们为什么不要?”
这问题好像触及了沈夫人的痛处,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压着声音对沈孟娇说:“那座山,不太好。”
到底是哪里不好,她却不跟沈孟娇说了,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眨了半天,沈夫人硬是没有看出她求知若渴,或许看出了,也装作没看见。
算了,她娘摆明了装瞎不想告诉她,沈孟娇决定过会自己找答案,毕竟一座山的秘密而已,只要她能找到个活人,不信问不出来。
再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能看见座房子,台阶往上,门框上方挂了块匾,上书镇西山庄,匾下面站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