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杨逍同人]曾是惊鸿照影来》醉卧落花池

239、第 239 章

　　“女施主姓慕容是不是，姑苏慕容氏。”
　　石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屋内的老者，正是渡难的两位师兄，渡厄、渡劫，就是不知道此时问话的是哪一个了。
　　他的话一出口，现场顿时静了片刻，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少林老禅师突然不打了，怎么反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可就这个问题，却让在场众人顿时卡了壳。
　　其实别看凤宁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实际上因她行事低调，加上十几年来销声匿迹，所以许多关于她的很多事情都搞得十分神秘，这名气，除了武功高强这一点说的有理有据，其他的更多的传言只是诞生于众人的臆想之中。好多想当然的正是如此的事情，放到她身上，竟是个大家谁也说不清楚的境地。
　　就好比凤宁的姓氏吧，从她刚出道开始，也不知是谁最先传得这“凤宁堂主”四个字，谁也没有特意强调过，也没有人特意宣告过，反正“紫微堂堂主凤宁”这几个字，就变成了众所周知的她的名号。她从未特意强调过姓名，所以众人按照惯性思维，都认为她姓凤，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杨逍初识她的时候都是这么想的。后来武当山上，叫人揭穿了她作为血鸢殷零的身份，加上她与殷野王兄妹相称，又有好些人以为她姓殷。实际上，她既不姓凤，也不姓殷，她姓慕容。
　　可是事实却是，虽然她并没有特意隐瞒，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确实不多。于是，当那屋中老僧一问，竟是个众人面面相觑的结果。知道的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他们堂主不就姓“慕容吗？”；不知道的也是脑子一顿，满脑袋问号，不是想着“她不是姓凤吗？”就是想着“她不是姓殷吗？”，竟是这样的局面。
　　凤宁听那老僧这样说，心下一紧，不知怎的，莫名的升起一抹警惕来，这和自己姓什么有什么关系，这老僧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声“不知是渡厄、渡劫哪位前辈？”
　　少林三渡，在江湖上虽然辈分极高，可因常年闭关，知道他们存在的人不多，更不要说这三僧法号了，刚才欧阳牧之出来挑战少林之时，空闻大师也只说了是三位长老，又称他们为师叔，所以大家也只知是三位渡字辈的僧人，可凤宁，却十分准确的能叫出另外两人法号来，若说其余人只是疑惑，那被点到名字的渡厄、渡劫心中便是有些惊奇了。
　　“阿弥陀佛，老衲渡厄。”
　　凤宁只觉眼前一花，多年练武本能让她速度极快的后退了半步，然后感觉到并无杀气才顿住了脚步，抬眼定睛一看，有两位其貌不扬的老僧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场上，与渡难站位正好呈三角之势把凤宁包围在场中。
　　正在说话的是一位脸色枯黄的老僧，眇了一目，然后他抬手指了指另一边一脸惨白的老僧继续说“这是老衲的师弟，渡劫。”
　　凤宁警惕的左右看了一圈，这三人分别分据三个方位，给她团团围住在场中。渡厄语调平常的说话，却让她不自觉的竖起了浑身的警戒，一个渡难还好，但是当三个人都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危险与警惕几乎是从潜意识中猛地冒了出来，无形的压力似乎缓缓的向她压过来。
　　凤宁环顾三人，最后视线落在渡厄身上，刚才问她是不是姓慕容便是渡厄，他的独眼特征十分好认，即使不自我介绍，凤宁也是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来。
　　她思索片刻，实不知到底这个问题有什么要紧需要纠结，板着脸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姓慕容。”
　　她说完之后，三位老僧神色颇有些古怪，不约而同的面露一点惋惜来，渡厄淡淡的叹了一声，三人齐齐的念了声佛号，渡厄道“果真如此。”
　　三僧的举止言行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却让凤宁心中下意识的警惕起来，这种源自本能的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的判断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不敢放松一丝一毫。到了如今，她几乎可以确定，少林今日就是冲着她来的，可又实在摸不着头脑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台下众人与她同样困惑不解，杨逍专注的看着台上突然又跳出来的另两位少林长老，听着他们锲而不舍的追问凤宁是否姓慕容，心中也骤然升起一股忐忑不安，少林针对凤宁的意图太明显了，可是着实让人想不明白。他回头看了一眼殷野王，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心里也很清楚，慕容家的事情，只有殷家父子是最清楚的，这渡厄上来便问凤宁姓氏传承，怕是这其中大有文章。可他只见到殷野王极力压抑着狰狞，面上一派严肃凝重，似乎是和其他人一样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中，可是杨逍也算对他熟悉，心知此时他这副表情内心绝不是表面这般平静沉着，心中恐怕冷的滴水成冰，再细看就能发现，他一双手死死的扣着椅子扶手，指节已经泛白，犹不自知。杨逍在心中细细回忆起来所有有关慕容家的事情，要说姑苏慕容氏，他只知道凤宁乃是先祖乃是鲜卑族人，祖祖辈辈一直以来皆以大燕皇族子孙自居，再见殷野王那副样子，突然福至灵心，抓住了什么细节。
　　对呀，慕容家乃是大燕皇族后裔。
　　自古以来，乱世动荡之时，总会有许多所谓前朝后裔、皇室血脉、天选之子、替.天.行.道或者什么其他稀奇古怪的名号冒出来，毕竟无论是多么昏君当道，造.反也是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他记得听凤宁简单讲过慕容家的历史，慕容家族一直以来的宿命似乎便是光复大燕，统一山河，虽然到了他们这一代，她和慕容凤谦并无此念，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祖上也着实出过许多为此付出一切的疯子。远的不说，如果真的人人都觉得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那慕容凤安又是怎么回事呢？凤宁幼年所经历的悲剧又是从何而来呢？
　　可是严格说起来燕国灭亡一千多年了，把一个覆灭了一千多年的王朝拉出来复.辟听上去似乎匪夷所思又荒谬至极，但仔细想想，哪个号称自己什么前朝后裔、皇室血脉的不荒谬呢？如今正逢乱世，各路义军里面揭竿而起打得旗号如今也是五花八门，也不乏有这类情形的，就连他们明教，也是假托明神在世，和所谓的“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的口号。如果杨逍也如凤宁和殷野王拥有后世记忆便会知道，在后世朝代中，尤其清朝，反清复明几乎贯穿了整个清朝历史。由此可见，历朝历代造.反这件事情上，复辟前朝是很受欢迎的。在时代的大背景下，一个所谓的皇室血统，便轻而易举的会让许多普通百姓平白心生敬畏，的确是个好理由、好借口。
　　事情从这个角度想过去，似乎便是慕容这个姓氏所能想到的最大的关联。可是，大燕乃是异族政.权，如今的义军，无论是哪一路起义，也都是打着“驱除鞑虏”的旗号。漫漫历史长河，鲜卑虽说早已完全与汉族同化融入汉人之中，可是追溯历史，鲜卑一族的确是起源于北方的游牧民族，此事若要经过有心人的刻意歪曲和挑拨，无中生有一番，能嚼出来的花怕就多了。
　　杨逍顿时被自己突然跳跃的思维惊出一身冷汗，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顿悟到今日这一切，似乎都要归结到这一个身份上去。他回头和殷野王对视的瞬间，殷野王阴沉的眸子中酝酿着风暴，只一眼，二人竟是十分有默契想到了同一件事情上，也顿时明白了对方心思正如自己所想。
　　于是他在渡厄再度开口之前，纵身一跃入了场中，站在凤宁身后，紧接下来慢他一步的，居然是张无忌。原来是刚才在杨逍下场之时，张无忌站起来刚想要阻止，却被殷野王在背后暗施掌力推了一把，张无忌对自己的舅舅毫无防备，被身后这力道一推，也紧跟杨逍被推入了场中，踉跄了一步，但是很快也稳住了脚步。
　　杨逍嘴角沁着一丝淡淡的冷笑，说不出的挑衅，他与凤宁背对而立，出声道“不是说好了一对一吗？少林乃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怎的说话不算话了？要准备以多欺少吗？”他强行介入到他们之间，强势的打断了他们刚才的话题，表现的就像一个急迫的怕自己的夫人被人欺负的男人，敌意十足，并且不打算听少林三渡再开口说些什么，因为他说完刚才那句话，便已经手一抬，一道气劲弹射而出，打向正是他面对的那位眇了一目的黄脸僧人渡厄。
　　张无忌被殷野王是推上来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为什么舅舅突然就把他推了上来，明明凤宁姨母也并未认输，或者说，这少林三位老僧都跳了出来之后，还没有决定这一局由谁来。他自然是没有杨逍这般强行的把如今的场面说成是少林要以三对一、三人要一起上来对付凤宁姨母一人的想法的。毕竟今日说好了规矩就是一对一，他和大部分人一样，只以为这三人要有一人下场，只是他们之间废话多了一点罢了。
　　谁知道，杨逍惊率先动手了！
　　杨逍刚才的一席话，直接给少林定了个要以多欺少，虽然这理由是如此的不合理一点也经不起推敲，而且这一点也不像杨逍会说的话做的事情，但是他在那一刻，就像是要故意引起所有人注意一样，直接便把这口锅扣在了少林身上，不等有人再出声反驳解释便立刻动手，这一动手，直接给这件事情盖棺定了论。动手的那一刻，他想，在场这些白痴会有多少人想想这事儿是真是假，合不合逻辑，先封住少林的嘴再说。
　　没错，他的目的便是不让少林继续再说下去，不管他们要说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
　　事实上也的确如他所想，没什么人深究杨逍突如其来的闯入，也没人叫嚷着什么不合规矩，见他们又打了起来，并且这次竟是三对三，少林三位高僧对明教三位高手，此时站在台上这六人已经可以算是江湖上站在武学巅峰的绝顶高手，眼见他们要打起来，台下众人跟着起哄叫好，这可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一定遇得上的旷世大战，精彩程度将不言而喻，怎能不让人惊奇兴奋。
　　凤宁转头看了一眼杨逍的背影，她恍惚记得原著中，是张无忌携了殷天正与杨逍与这少林三渡一战的。于是她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明教草棚中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的殷天正。
　　见她看过来，殷天正原本严厉威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来，白眉鹰王练功练得从中年开始便白发白眉，这经常让人忽略他的实际年龄，可是如今的他却已经能看出几分真实的衰老来。她有几分恍惚的想，起码这一次，殷天正不会因为全力一战之后力竭而亡。
　　她的思绪很快，想这些也不过一瞬之间，紧随其后，飞身上前阻挡了要去援助渡厄的渡难。
　　明教中两人已经出手，仅剩的张无忌的态度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尽管他极力想要阻止双方并且解释，可是在杨逍有心的推动下，明教率先发难，三渡当然不会站着任由明教大出风头，双方既以动手怎么可能轻易罢斗。
　　再说三渡也是辈分极高之人，怎容得杨逍如此挑衅，加之与明教前任教主阳顶天有旧恨，也不再客气，渡厄冷笑一声道“早就听闻杨左使内功外功俱臻化境，是明教中的第一流人物，江湖中不少高手，都是左使手下败将。今日幸会！且看少林门下弟子，却又身手如何？！”说着不在啰嗦，手中黑索一抖，三人一齐出手，三条黑索犹似三条墨龙一般，围成了三层圈子。
　　原著中几人使得是圣火令，可是如今他们三人却都是赤手空拳，凤宁虽有匕首，可面对三渡这样的对手，却是没什么用的，索性也不常亮出。三僧手中黑索无论材质、尺寸都是一模一样，刚才凤宁与渡难交手的时候已知这玩意极其难缠，她的匕首也算罕见的神兵利器，吹毛断发不在话下，却斩不断那黑索，甚至没有损坏分毫，这不禁让她心中惊诧万分，既然没用，那便没必要再拿出来。可话又说回来，要是有倚天剑，不，即使有她从前那把与玄铁重剑出自同一块陨铁的匕首，应该也可以抗衡一二，倚天剑、屠龙刀已经被她埋在桃花岛，她的匕首早些年已经被杨逍给了杨疏寒做贴身兵器，她刚才那想法如今这也只能想想了。她心中略感遗憾了片刻，便不再多想继续投入打斗中去。
　　三人之中张无忌被动应战反而是最为挥洒自如得心应手的一个，早在武当山被围那次，张真人传授于他的太极功便有四两拨千斤之妙，与这砍不烂、砸不折的黑索某些角度有异曲同工之妙，面对这柔韧的黑索太极功对优势最为显著。他配合着九阳宫与乾坤大挪移试了几次，倒也琢磨到一些规律，一时间与渡劫斗的旗鼓相当。
　　杨逍面对的则是三僧之中功力最为深厚精纯的渡厄，只见他身形忽柔忽刚，变化无方，忽而以手为刃，卷风劈砍，忽而又变剑指，戳刺点撩，忽而双拳紧握，如疾风骤雨，忽而化拳为掌，如怒海狂涛，百忙之中竟还有空继续言语挑衅少林渡字辈也不过如此来乱人心志。短短时间内已经变化了四十几套招式，总之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令人啧啧称奇，大呼神技。如今的杨逍，比之原著中那个经历了太多打击与磨难被磋磨的凄苦郁郁的老男人可大大的不同，爱妻在侧，儿女双全，足以抹平他那悲苦独守的十七年，人逢喜事精神爽，练起功来不要太事半功倍，凤宁家学又简直算得上一座移动的武学秘籍数据库给他开的外.挂，功力大涨几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其他门派见此，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杨逍这厮，竟厉害至此吗？纷纷回想起来当初在光明顶上的情形，若是这人当时被逼急了鱼死网破……有些人往这上头一想，竟在这大冬天里硬生生的激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种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
　　不仅是其他门派，甚至连明教这边诸如周颠等在见杨逍如此神勇心中都有些戚戚，从前与他甚是不和的五散人纷纷心想“原来杨逍这老小子之前始终让着我们？”心中不由得对他更是敬佩不已。
　　双方六人激斗半个时辰不分胜负，明教三人虽武功均属上乘，可少林三渡分别占据平台三角，占据地形优势，师兄弟三人的配合又十分默契，几乎无懈可击，把三人死死围住，手中一根黑索游刃有余困住三人，黑索结圈始终牢不可破，并且有越来越小的趋势。
　　殷野王皱眉，心中有些焦急。单说武功，当然三人都是极好的，可三人配合并不如少林三渡。配合这种事情，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加一等于三，玩过多人PVP战场游戏的人定是能感同身受，好的队友组合能有效互相弥补各自短板，发挥出超水平的实力，若是只想躺赢的队友，怕是便会拖累的整个队伍实力大打折扣。
　　少林那边师兄弟三人几十年在一起闭关参禅，早已练就心意相通的本领，三僧联手，犹如一体，招式严密，只看那黑索围成的圈便知道，几乎无懈可击。而反观明教这边，张无忌几乎是在单打独斗，其实这也不能怪杨逍、凤宁不与他配合，而是因为他们三人本身武功路数、功力都不相同，杨逍、凤宁是夫妻，凤宁离家出走之前二人也是相携度过一段时间，对对方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所以他们二人配合起来还好说，可是和张无忌，则是相对更加陌生，轻易也插手不进他的招式当中去，若是强行配合，恐互拖后腿，还不如各自针对一个目标各自为战。
　　可是这样终究还是不行的。
　　三渡闭关修炼多年，比起他们三人，杨逍等人始终还是差点火候，这中间除了天赋还跟时间有关，是没有办法速成和改变的。
　　以前看小说总有一种误区，觉得传功这种事情是得到别人的全部功力，实际上当亲身修炼就会发现，并不是如此，什么传输设备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功率，人体是有一定极限的，也不能做到百分之百吸收，而且吸收到的，也并不能百分之百消化成为自己的东西。更多时候，这不属于自己修炼日积月累出来的内力，更像是一个威力强大的武器强行送到这个人手里，能不能用的好就完全要看个人天赋了。如果真的能只要传功百分百吸收转化，那也不可能出现那么多功法失传的现象，那些天纵英才的武学大家只要在大限将至之前把功力传给继承人，岂不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快哉。之所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就证明这种事情中间操作困难，可行度低，并且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慕容凤安当初救凤宁把全部功力都传给了她，也顶多是把她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对凤宁本身的功力不能说毫无进益，但是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所以从内功深厚的角度来看，也只有杨逍、张无忌算是勉强能与三僧一战，且不能完全匹敌，凤宁还是差些火候，之前那所谓的与渡难比拼内力，其实也是仗着她所修行的斗转星移强行为之，并不能持久。
　　三人又是赤手空拳，并没有原著之中圣火令在手，故而抵抗的也有些艰难。
　　殷野王在场外看着心中焦急，他时不时分神瞄一眼站在后面的殷一等人，直到远远见到一个黑色身影狂奔而来，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放下一半。
　　他突然站起来大声道“少林是否是欺人太甚了，我们张教主不过是个小辈，阿宁又是一介女流，三位少林长老均兵器在手还这般全力以赴，即使胜了，怕是胜之不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