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杨逍同人]曾是惊鸿照影来》醉卧落花池

217、第 217 章

　　话说杨逍和凤宁回房用过饭菜稍作休息之后，天色渐暗，杨逍看了一眼外头，街上的灯笼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他贴在窗边观察着外面街上的情况，正见对面店里也出来一群乞丐，满嘴油光，显然也是刚刚饱餐一顿、一脸餮足的模样。
　　相比起他们大摇大摆的从店中摇头晃脑的走出来，对面店铺掌柜出来送客脸上表情则是又惊又惧，身后店铺大堂也隐约可见一地狼藉，显然也给人家店里祸害的不清，这群乞丐竟似什么达官显贵一样在这城中肆意妄为，如此横行不法，倒是让杨逍出乎意料。
　　杨逍低声对凤宁道“丐帮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昔日丐帮帮主洪七公仁侠仗义，武功深湛，不论白道□□，无不敬服。其后黄帮主、耶律帮主等也均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如今竟是这般不堪？”
　　即使是杨逍常年远在西域也对丐帮行事有所耳闻，只是之前总觉得或许是夸张诋毁，可如今一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当年以侠义著称的丐帮，这些年是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
　　凤宁从前久居江南，后又在大都住了五年，这两处俱是繁华富庶之所，想当然的这样的地方乞丐也是最多的，她见的多了丐帮不法事。这些年丐帮也越发不像样，偷鸡摸狗算轻的，有的胆子大的拐人家孩子买卖，或者弄去打残了当乞丐的，很多手段可谓是残忍至极。
　　殷野王倒是下过大力气管过，可结果却收效甚微，一来丐帮流动性太大了，二来这乱世，人口买卖太多，很多根本无从追查，而殷野王或者天鹰教也不是官吏巡捕，哪有那功夫天天管这些鸡鸣狗盗，所以最后也只能撞到手上了管上一管，金陵城里的管一管，剩余的，只能听天有命，也是颇为无奈。
　　想到这里，凤宁不屑的道“丐帮已经数十年来没有主事之人，这些年声望早就今非昔比了，这天下第一大帮，除了人多之外，没有什么名副其实的地方了，早就沦为真正的藏污纳垢之所。”
　　“他们史帮主也不管管？”杨逍面露讽刺，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他们就不怕北丐前辈从棺材里跳出来一棍一个敲死他们这帮不肖子孙？”
　　凤宁有些无语的睇了他一眼，真真五十步笑百步，明教光明顶被围这才几天啊，虽说其中有成昆在背后暗中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和推波助澜，可别忘了其中也是实打实的有明教弟子作恶多端的过错。
　　华夏大地幅员辽阔，明教教徒遍布天下，杨逍那时候独自一人撑着明教无人帮衬，孤掌难鸣，他常年驻守总坛，有的时候就是明知道怎么回事儿也鞭长莫及，又有和他不对付的五散人等人到处给他捣乱，自个儿撑着这一大摊子事儿即使有个韦一笑帮他也是顾及不过来的。
　　这丐帮情形其实与明教也多有相似，史火龙常年神隐，这些年只偶尔才现身一两次，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帮中事务实际上多有几个长老管辖，结果就是，这些年丐帮乱到了极点。
　　丐帮在北丐洪七公和之后黄蓉的时候，声威达到了顶峰，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可是自黄蓉随夫郭靖殉国之后，其实颓势已然埋下伏笔。
　　丐帮中人，个人素质本就良莠不齐，其中甚至不乏好吃懒做之徒，虽说后期发展出净衣派、污衣派，并不是所有人都乞食为生，也有自己的产业和营生，可到底这丐帮起源本就是天下流离失所的乞讨之人抱团取暖，这便决定了丐帮本身基调是更亲近底层贫民。须知在古代大环境下，底层人有几个念书明理的，多识几个字没有多吃一口饭来得实在，大多都有些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的毛病，这毛病说的好听便是朴实单纯，说的难听点那便是昏聩愚昧了。这样的帮派，注定便需要雄才大略的主事人带领才好，若是个本领高强又性情正直者领导，走的自然是侠义正道，若帮主平平，便很容易走向衰落，甚至被心怀不轨之人故意带偏。
　　自黄蓉之后，继任帮主耶律齐资质虽说比旁人强些，他虽然比不上洪七公和黄蓉，但是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可若和同辈的杨过一比，终究显得差些意思。自他之后，丐帮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背字，帮主是一代不如一代，流传到如今，连降龙十八掌都快失传了，丐帮声威自然也跟着江河日下。
　　在这种情形下，丐帮之人还一边自我沉醉在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声里，一边又不得不面对帮中人才凋零、帮派日渐衰微的现实，人心浮动之时，不少鬼魅魍魉便都冒了出来。
　　这人吧，在极端的生存环境下最容易催生出两种状态来，要么是自己受过苦，更加慈悲仁义，不想让旁的人也有朝一日受此苦楚，这类人有了能力之后不说心怀天下，起码也是尽自己所能力所能及希望帮助到别人；可反之，另一类极端便是自己受得苦为了发泄也要让旁人不好过，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便要肆意欺辱旁人，更加变本加厉。如今丐帮中风气不好，帮中又无人主事，一盘散沙，几个长老也有互不对付的时候，谁也不服谁，心怀叵测之辈便趁机搅弄，让帮中更是乌烟瘴气，竟是后者居多。
　　凤宁不知道前朝那个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到底是什么样，可是起码如今的丐帮，她是非常不喜欢的。
　　非是凤宁有色眼光看人瞧不起乞丐，只是如今的丐帮，实在也不是当年那个丐帮了。既没有乔峰气吞山河、心怀天下的胸襟，也没有洪七公逍遥自在、仁义宽厚的侠骨，连耶律齐的守成持重都没有，维持原状都困难，更不要说谋求发展。
　　可是话虽如此，她听杨大左使笑话丐帮起劲，又觉得好笑，真真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刚想笑他两句，转过脸来见他笑的一脸促狭。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犹豫了半天最终好笑的叹了口气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他也只是在她眼前会这样，在其他人眼里，他们这光明左使杨逍最是稳重可靠。可又有几人知道杨逍性情其实甚是跳脱飞扬，她清楚的很，就他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便可窥见一二此人性情了，只是这么多年，他隐居坐忘峰之后，存在感不强，在江湖上逐渐让人淡忘了他桀骜飞扬的性情，只牢记了他那些“丰功伟绩”。杨逍本就看不惯丐帮这些年龌龊行事，如今又因凤宁回到身边而一扫这么多年的抑郁之气，性情又疏朗了不少，此时又无外人在场，他自然是想到什么随口便是说什么了，对丐帮，难免就是落井下石、嘲笑一番。
　　但是随即杨逍脸上的笑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深沉和难过，她知道他心里也是明白的，他又想起了明教这些年群龙无首的混乱。
　　对比丐帮，其实杨逍的心中也是颇为感慨，甚至有一丝丝的劫后余生的庆幸，幸亏明教的百年基业不似丐帮这般被不肖子孙毁了个一干二净，无论是他也好，护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主也罢，好歹大家再如何不和，对于明教却始终都是忠心耿耿、一心护教的，如今，经历了分裂、动荡和灭教之危，大家尽释前嫌又重新团结到一起共同为明教出力，新任教主张无忌营救六大派更是让明教和中原六大派冰释前嫌，携手共同抵抗元庭，把明教声威推到极盛，眼见明教复兴在即，真是让人十分欣慰。
　　还好还好，他心底松了一口气，有着丐帮的对比，他这明教光明左使也算是兢兢业业对得起阳教主、对得起祖宗家法了不是。
　　“和这等腌臜孑孓相提并论，”
　　杨逍被凤宁的揶揄打断了沉思，一抬头却见眼前一亮，先是一诧，然后脱口而出“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原来凤宁已经不知何时换好了男装。
　　只见她一身茶青色绸衫，腰间束着一根玉带，脚踩一双云纹靴子，一头秀发束做一束，簪了根羊脂白玉的簪子，一身上下极为简练，透着一股子矜贵文雅，像是哪家书香门第的公子。
　　杨逍见她抿嘴一笑，瞥了他一眼，尽是揶揄，原来，刚才不知不觉中，他把自己那“对得起祖宗家法“什么的心理活动给念叨出了声，只听她继续说道”杨大左使，你真是好有出息啊。“
　　“敢笑话夫君，嗯？”杨逍一把把她拉到怀里，挑了挑眉故作恼羞成怒状的说，右手捏住了她的下颚，不由分说的低头狠狠亲了一口，不出所料的唇上沾上了她的口脂。
　　杨逍探指在唇边轻轻一抹，指尖轻捻两下，指腹皮肤上立刻泛出点点蜜色光泽，“哪家的公子还会涂脂抹粉的，嗯？殷兄曾道阿宁的易容术独树一帜，如今看也是颇有瑕疵啊，为夫就帮帮你好了。”说着又再度凑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又压在了她的唇上辗转着。
　　杨逍吻得急切又凶悍，疾风骤雨的落下来，把她所有的抗议都堵了回去，只能偶尔带出一两声不成语句的轻吟。“色胚！流氓！”凤宁在心里无力的骂着，她用的口脂不过是秋冬季防干裂的，是无色无味的，不光是女子能用，对男子而言也是常用的，和普通人家出门擦点猪油在唇上防干裂是一个道理，是十分普通的物品，所以杨逍就是故意的，找一个蹩脚的借口就要欺负她罢了。
　　此时情景要是叫外人看到了可是要大吃一惊的，两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竟然拥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看上去这两人一个斯文俊秀、一个狷狂桀骜，竟有这龙阳之好，简直太让人诧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喘着气分开了。
　　凤宁此时嘴唇不知比刚才红润了多少倍，这颜色可不是任何一款胭脂比得上的，经过事儿的人一眼看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叫人刚刚滋润蹂.躏过的，透着引人遐想的水润艳色。
　　“呵，堂堂明教光明左使杨逍，要是传出断袖的传闻……”
　　凤宁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激烈的心跳，脸上的红晕慢慢淡去，她叫杨逍欺负的狠，百般挣扎却挣脱不得，她向来奈何不了他，这次也一样，好容易被他放开，此时也只能逞一逞口舌之能。杨逍刚得了便宜，也不同她计较，心情很好的舔了舔唇上残留的口脂，那是凤宁自己做的，兑了蜜的，带着丝丝的甜，然后他伸出手帮她整理着刚才弄乱了的衣衫，凤宁却是不领情的，拍掉他一点也不规矩的手，嗔了他一眼，然后扭身去了妆台前对镜自己收拾起来。
　　恰好此时，在楼下大堂里吃饭的乞丐又是一阵喧哗，杨逍贴着门仔细听，原来是这帮人饱餐一顿，已经准备离开了。他转头看向凤宁，凤宁心有灵犀的也恰好抬起头看着他，他对她点了一下头，她站起来，凑到窗边，片刻后杨逍也走了过来，两个人看着窗外，居高临下的看得清楚，那群乞丐刚好从店里出来，成群结队的离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杨逍关上窗户，看了凤宁一眼，然后自己从容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楼下大堂一片狼藉，像是蝗虫过境一般，桌上地上皆是残羹，碗碟丢的到处都是，甚至不少已经坏掉了，看着这残局杨逍便能想象的到刚才丐帮在这大堂所谓的吃饭，那吃相必是狰狞不堪，看着店里几个跑堂费力的收拾残局的样子，杨逍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同情起来，都是劳苦大众，丐帮行事怎的能如此嚣张，何苦这般为难百姓。
　　掌柜的率先看到了杨逍，撑起一脸苦笑对他道“这位公子，额……可是有什么需要，可否稍待片刻……”
　　“无妨，”杨逍温和的笑了笑道“内子旅途劳顿，刚刚……又受了点惊吓，”说完还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四周，掌柜的立刻心领神会，一脸尴尬的赔笑，好在杨逍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他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只听他继续说道“她正在休息，我去给她买点点心，还劳烦掌柜帮忙熬一碗定惊茶，待会儿我回来再拿上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药，递给掌柜的同时又都给了他一块碎银子，算是给店里帮忙熬药的辛苦钱。
　　掌柜的见他面露忧愁，心中感慨他们夫妇感情真好，忙答应下来，却拒绝了他的银子，表示不管怎么说，夫人受到惊吓店里也是有责任的，熬药这种小事就交给他们等等，杨逍再度展现惊人演技，表现出万分感激的姿态，和掌柜的又寒暄两句，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店内，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他光明正大的穿街过巷，再次确认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之后，然后忽的转入一个角落钻进一个僻静小巷里，凤宁早已在那里等他，见他过来，拉着他的手，两个人穿过巷子，再转出来已经是另外一条街上了。
　　杨逍从前门光明正大离开之后，凤宁则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她一路跟着那群乞丐，又留下信号，杨逍跟着她的讯号来寻她，两人再会合，如此，这二人便毫不引人注目的离开了客栈，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