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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第 189 章 ...

  •   待平南王府的侍卫发现着火了的时候,房间已经进不去人了。
      因为有了赵敏之前泼上去的助燃之物,火苗窜的很快,侍卫赶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大到不可扑救,一桶一桶水泼上去,忙活了大半夜,待到大火好不容易被扑灭了,整个房间也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几根房间的骨架支撑着。
      圆真闻讯赶来,看着现场清理出来的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内心气急败坏到了极点,百密一疏,他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失控,没想到杨逍等人会在昨夜大闹过之后立刻卷土重来。
      万安寺那一夜,他以为杨逍是骤然见到凤宁,他想到他一定震惊又狂喜,而她那时已经是汝阳王的郡主,杨逍的内心一定会有诸多疑问,他定会回来找她问个清楚,他们也可以趁机布局抓住他。可是没想到,杨逍并没有给他们一丁点时间,竟然一刻都等不得,立刻回来找她。他们之前在万安寺闹得惊天动地,任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大都全城戒.严,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来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城内如此,平南王府才放松了警惕。
      现场被烧的十分惨烈,房前地砖上还残留着些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房间内明显的是被人泼上了助燃之物,对方不仅要他死,而且要他死无全尸。这该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不难想象杀他的人对他那滔天恨意。
      呵,圆真他回头看了看另外那具蒙着白布的女尸,冷笑了一声。他之前招过府医来问,府医是最后见过平南王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敢隐瞒,于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那赵珍竟然有了身孕。赵珍,不凤宁死了,他杨逍心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先是中了他的幻阴指,然后毫无反抗能力被平南王毒打,又生生踹掉了他们的孩子,最后凤宁因此而死。
      原来他们都错了,他们以为杨逍是在万安寺那一夜多年之后第一次见到凤宁,可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竟然又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他是很清楚的,那凤宁失忆了,并不记得前尘往事,在不记得杨逍的情况下,他们却又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
      想到这里,圆真不由得脸色狰狞起来,只觉得这平南王真是蠢到家了,珍宁郡主婚前与人珠胎暗结怀了反贼的孩子,拿住了这样的把柄,还不愁扳倒汝阳王吗?还怕汝阳王不低头吗?到时候他们手里握着凤宁这个人质与杨逍周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可是如今,赵珍死了,孩子也没有了,尸体更是面目全非,仅那一身伤痕累累勉强可以辨识,仅凭府医一句话就想要攀诬位高权重的汝阳王府的郡主,这难度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平南王已死,没有父母子女,没有兄弟姐妹,他一死,平南王一派必是树倒猢狲散,汝阳王一手遮天,更加成为那无人可以撼动的朝廷柱石,谁还会在意汝阳王府的郡主是不是婚前失.贞,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种事情更是无从追究起。
      赵珍死了,汝阳王府必会趁机给皇帝施压,要一个交代解释,怎么解释?揭开她婚前失.贞所以被平南王虐待而死?别说凭着一个府医的一面之词会不会有人想信,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呢,蒙古人本身一些观念和汉人就不同,也许这件事情放在南边对女人来说是大罪一桩,但是她如今是汝阳王府的郡主,就算她婚前失.贞这事儿是真的,也不能行私刑,更何况把她虐对而死。那如果不揭开这件事情,那就只能把她的死推给明教了,可即使是明教动的手,她嫁到平南王府就是平南王府的人了,平南王没有尽到责任保护她,汝阳王府一样会追逼上门。
      真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泛起昏聩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是害死了自己性命。圆真想想都觉得头疼,本想借平南王的势力做些事情,看来如今,也只能另谋他法了。
      啧,圆真最后又看了一眼平南王的尸体,真是凄惨恐怖啊。妻死子亡,一尸两命,可以想象这对杨逍是何等的刺激,怪不得杨逍要发疯,这可不就是血海深仇了嘛。所以他不仅杀了平南王,还放火烧屋,这分明是要把平南王挫骨扬灰。
      所有表象都十分符合府医的描述,地砖上的血迹,是赵珍流产了,府医亲眼所见,平南王踢在赵珍肚子上,又把她扔进了冰冷的水中浸泡,加上她之前受的内伤,所以那孩子必是保不住的,那女尸身上的确也是伤痕累累。
      圆真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答案呼之欲出,一切似乎十分合理。是杨逍,或者还有张无忌一起,他们回来想要救走赵珍,可是他们来晚了,赵珍死了,而且死的这般凄惨,一尸两命,于是杨逍发了疯,不顾后果的杀了平南王,又放火要把他烧成灰烬。
      可是,随即,圆真心头又涌上一阵疑惑,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清晰,清晰的太明显了,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
      凤宁,是他心爱的女人,圆真最是理解那种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眼前断气的痛苦,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恨不得让天下为她陪葬。更何况,凤宁对他而言,是失而复得的人,这样的绝望经历一次就已经能把人逼疯,杨逍,却生生经历了两次。所以他相信平南王是杨逍杀的,如果他是杨逍,他相信他也会愤怒到把害死她的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可是,他为了这个女人肯冒这么大的风险回大都,杀平南王,怎么会不带走她的尸身呢?难道他不想让她入土为安吗?
      这正是最奇怪的一点,杨逍有能力潜入平南王府,自然也有能力离开,带着一具尸体虽说吃力,但也不会是束手无策,为什么他会匆忙到把凤宁的尸体扔下便离开了呢?
      圆真思索着其中蹊跷,有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划过脑海,会是那样的吗?他目光再度转向那具女尸,皱眉思索起来。

      与此同时,天鹰教的庄子里,奔波了一夜的杨逍等人终于顺利的在黎明时分回来了。
      不放心他们在暗哨上守了一夜的殷野王远远的看到他们的马车向这边奔驰而来,一脸的凝重终于得以纾解,可是他还来不及欣喜凤宁的归来,只见马车里飞出一个人影来,转眼便到了眼前。
      杨逍怀里抱着的是凤宁,她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露出来的小脸惨白惨白,她表情痛苦,气息低迷,呻/吟声若有若无,小手无力的覆在小腹上。她身上裹着杨逍的外衫,露出一截红裙裙摆,杨逍那件外衫下摆有些地方已经被血染红。
      殷野王吓了一跳,几步迎了上去,焦急大吼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杨逍!她怎么了!”
      杨逍没时间理会殷野王的气急败坏,抱着凤宁便往里冲,殷野王跟在他后头,两人风一样冲进房间,一路上同时吩咐下去准备热水、绷带、药品等等。
      凤宁一身十分狼狈,把杨逍那白衫脱掉之后,里面的红裙破碎不堪,染着一身血污,肉眼可见的,双手、脸上都是伤痕,尤其是那双手,手背上一片淤血,皮肤擦破,红彤彤的一片,看着分外吓人。
      热水等物很快准备停当,杨逍把其他人都赶出了房间,包括殷十五等几个女孩子。帮她换洗包扎,他都不愿假手于人,一切坚持亲力亲为。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受了幻阴指内伤,又泡了冷水,吹了半宿冷风,湿寒入体,伤上加伤,拖沓不得。思及此杨逍伸手便要去解凤宁身上湿冷的衣服,可是她却有些抵触的往后缩去。她往床内躲闪了一下,杨逍的手落了个空,举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她咬住了下唇别过头去,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可是杨逍此时顾不得那么多,手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迅速探过身去长臂一伸把她捞到身边,不顾她的挣扎强制解了她的衣裳。
      她的身子冷的像冰,湿冷的中衣贴在身上,他几下给全都扯了下来,凤宁低弱的哀呼一声,一切暴露开的时刻,她下意识的抬手护住了胸前,一行清泪又滑了下来,杨逍这才明白过来,她不愿让他看到她的身子是有原因的。
      脖子、锁骨、胸口,上面一个一个痕迹是怎么造成的杨逍再熟悉不过,因为他也经常在凤宁的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该死,该死!那人死的实在是太便宜了!杨逍看着泪眼盈盈的凤宁心中怒火滔天,她被那个畜生欺辱了,该死!他竟然不在她身边,她那个时候该多么害怕无助,他竟然不在她身边!!都是他的错,他来迟了,他又让她陷入孤身一人的境地,又让她独自面对了那么多伤害和苦难!都是他的错。杨逍心中一时间又怆然悲凉,都是他的错,殷野王骂他骂得对,总是他在辜负凤宁,他是她的男人,该给她遮风挡雨,给她依靠,可是他却总在凤宁最需要他的时候缺席。
      凤宁瑟缩着蜷缩起来身子,双手护着胸口,微微侧过身把自己躲进床帐里更黑暗的地方,她不想让杨逍看到那些痕迹,这些痕迹让她觉得恶心又羞愧。她想到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大家会劝那些遭受到强.暴的女孩子,就当做被狗咬了,可是当事到临头,她才知道,有时候语言是多么苍白无力,多么轻描淡写,她完全没有办法不往心里去,完全没有办法不在意。孛罗阿鲁并没有真正的强占她,可是仅仅是留在她身上这些痕迹就已经让她觉得恶心到不行,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杨逍。此时她的衣衫被杨逍脱了下来,那些痕迹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只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没事,没事了没事了。”杨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她退他就进,直到把凤宁堵在了墙角无处躲藏,他能感觉到把她拥入怀中的时候,她的身子明显的一僵,瑟瑟发抖起来,“不要紧了,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害怕,我在,有我在。”他低声细语的安抚着她,凤宁宛若惊弓之鸟的样子让他的心也跟着痛的在滴血。
      他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他抱着她,他安慰的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却是坚定和怜惜,没有半分嫌弃,慢慢的才让凤宁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杨逍先是助她调息疗伤,然后又亲自给她梳洗更衣,又给她身上伤处上了药包扎起来。杨逍做这一切自然而然,二人虽没有正式拜过天地,可两个人的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对杨逍来说,她的一切都没有什么需要他避讳的,服侍自己妻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什么不方便,可是凤宁的精神却显得不太好,一直有些躲躲闪闪。起初杨逍以为她是因为那些痕迹的关系,可是待他给她梳洗过后才发现,原来不光那样的。
      他给凤宁擦干了身子,换了干净清爽的衣服,然后抱她去休息。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却发现她的寝衣上又沾上了血迹,他发现了,凤宁显然也发现了,可是她却显得十分惊慌失措,比刚才还要害怕,连他抱她都能感觉得到她十分明显的抗拒,他毫不怀疑如果凤宁此时还有力气,定是会推开他,远远的躲进角落。
      这个时候杨逍才注意到一些之前没有留意到的不同寻常,凤宁的小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按在小腹上,最初他以为是因为被打伤了的缘故,可是此时再看,才发现她的手,那下意识的姿势,与其说是因为腹痛在按压小腹,不如说是在护着小腹,那是一个很微妙的姿势,那次凤宁月事的时候,她有时候也会因为疼痛不断的捶打小腹,可是此时,几乎同样的姿势,却有细微的动作不同。这样的姿势,她的表情却十分压抑绝望,两者混合在一起,给了杨逍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于是,不放心的他当机立断叫了张无忌进来。
      殷野王等人都没散去,此时还全都围在门口,见杨逍出来,殷野王立刻上前抓着他的手腕问道“阿宁怎么样了。”
      除了殷野王,还有杨疏寒、张无忌、赵敏等也在一边,见他出来,众人立刻焦急的围了上来。
      杨逍无暇理会这么多人,焦急的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看到张无忌,连忙甩开殷野王,走到张无忌身边。
      “无忌。”
      “杨伯伯?”
      “无忌,阿宁流血不止,帮我看看阿宁到底怎么了。”
      “好。”
      张无忌看杨逍一脸紧张忧虑的样子,不敢耽搁连忙跟进了房内。
      凤宁躲在被子里,床帐也围的严严实实,杨逍见他才转身出去这么一会儿,她竟然给床帐全都放下自己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一副自我封闭的样子,她是惯爱如此的,遇到了不想面对的事情便躲起来,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自己心底也不肯说出来,他见她如此,心中更加肯定她一定是有什么瞒着他。
      杨逍走上前,半是劝哄半是强制的给她的手腕从被子下拿了出来轻轻握住,叫张无忌给她看看。张无忌曲起手指按在她手腕上,仔细的诊了一会儿,脸上先是诧异然后涨红同时他又眉头紧皱担忧不已,似乎十分焦急,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还没等他开口,凤宁似乎先是承受不了这压力,手腕猛地又从杨逍手中挣脱,缩回了帐子里,杨逍贴的仅,听得清楚,帐中,她压抑的低声哽咽。
      “阿宁到底怎么了?”,听着她的哭声,杨逍的心跟着焦躁起来,连忙追问张无忌。
      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张无忌身上,他的脸更红了,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杨逍,然后眼神四处乱飘,不敢看其他人,虽然他是医者,可是这结论对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人来说,太过难以启齿了。之前他心中就有所猜测,只是他们那时候在平南王府,她内伤沉重,脉象杂乱不堪,他也只匆匆给她把了脉,并不是十分确定,此时再诊,确凿无疑,凤宁,他的姨母,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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