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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义兄 ...

  •   “啧。”殷野王揉了手里的信随手就扔在了甲板上,和捻烟头一样又踩上去捻了两下,可怜的纸条怎么禁得住殷野王两脚,直接叫捻成了粉末,随着海风一吹就散了。
      “怎么了?”贝锦仪有些古怪的看着殷野王怎么碾碎了李天垣留给他的信,他没有先答话,反而对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声“兔崽子们动起来,出海了。”
      金陵距离俞莲舟等登陆地点并不远,只是武当众人因张翠山的回归急着回山禀告师尊并没有等他。
      李天垣和武当众人分别之后便直接叫人改了航线往南去了,走水路直奔金陵,和奔马而来的殷野王并不同路,只是留了船只和书信给他。
      殷野王到了之后,打开李天垣给他的信便知道殷素素回来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回家而是跟着张翠山回武当山去了。
      “女生外向!”殷野王啐了一口,那封信便成了他的发泄对象,然后他转头对贝锦仪说道“白惦记她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和张翠山回武当了。哼,半毛钱彩礼也没出,就给爷妹妹弄到手了,啧,武当娶媳妇靠坑蒙拐骗吗?爷亏大了!”
      “啊?哦……”贝锦仪想了想原著剧情,好像是这样的,殷素素没有先回天鹰教而是跟着张翠山一起回去了,看着殷野王露出的鄙视、不屑混合着欣慰、隐约的关心等等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么怕他了,也敢和他开个玩笑什么的,此时见他表情丰富又有趣,想笑也就笑了,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感觉到放松和自己还是贝锦仪。
      “你笑笑笑,笑什么笑!好笑吗?!”殷野王伸手一戳一戳她额头,她只好拼命憋住,表情是一副忍笑忍到快要憋不住的样子,完了,更想笑了,看她这样子,殷野王最后也无奈的跟着笑起来了,最后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妹妹有个好归宿,他也挺高兴的,他上辈子也没个血亲的兄弟姐妹,这辈子有个殷素素,这种发自血脉的亲情感受还是挺不一样的。所以彩礼什么的,算啦,他殷野王财大气粗也不差这点钱,然后殷野王暗搓搓的想着一定要给妹妹补办婚事,要给婚礼办得无比豪横,务必要给张翠山衬托的像他入赘。
      今日风和日丽,适合出海,站在船头,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殷野王心中一边感慨一边算计,暂时性的选择忘记,前方,那个姑娘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原地等他。

      再说武当这边,众人下了船后,一路上张翠山已经从三位师兄口中得知八年之前他们与凤宁相交种种,不由得对这位一面之缘的义妹更加好奇,能让自己几位师兄弟共同推崇的人,当年该是何等的风光霁月,也不知是何种缘由竟要离群索居躲到海外孤岛上形单影只的生活,心下不由得唏嘘不已。
      “这都大锦竟没想到如此草率大意!如此死在我哥哥手里真是便宜他了!当年我和他说若有半点差池必要他满门上下鸡犬不留!他竟都当耳边风吗?!”在听他们说她兄长为了给凤宁报仇杀了龙门镖局押镖的这趟人之后怒斥了一声,她向来骄横惯了,要叫她说,那龙门镖局竟害的凤宁受了重伤就算屠尽满门也是应该的。
      可是她这脱口而出的话显然让武当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俞莲舟望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张翠山,心想此女骄横狠毒,她这性子和凤宁性子半点也不相似,那纸契约,他们也知道本就是她和都大锦所定下,殷野王是因凤宁受伤才打上门去,而且也只取了都大锦等几人性命,并没有如约杀人满门,可是这殷素素一开口竟是要人家鸡犬不留,如此狠毒,可不是五弟良配,但这目光一闪即隐,脸上随即回复平和。他想到那日想到那日待李天垣带人离开之后,殷素素便直接对着俞岱岩跪了下去,口中说着为当年使计暗算俞岱岩之事向他赔罪,倒是敢作敢当,此女虽满身邪气,但是对张翠山到底是一心一意,也难为她从小被爹爹、兄长娇惯长大的一个天之骄女硬是为了这事下跪认错,足以见得她对张翠山之情谊。最终俞莲舟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神色之间颇有遗憾。
      殷素素见俞莲舟神态,知道他心中必是对自己十分不满意,心底也早就有气,若不是为了张翠山怕他为难,她怎会忍气吞声到如此地步,但到底理亏在先,也并不顶撞,只是低声说道“阿宁为了这事儿竟受了重伤,都怪我年少轻狂,都怪我。”说着竟红了眼圈,俞莲舟等人见她此时情状亦是情深意切,殷家兄妹和凤宁感情深厚,他们也不忍再过多苛责殷素素,说到底当年她也只是个小女孩儿罢了,急功近利、意气用事,只想着表现自己,哪想的了那么多前后呢,如殷野王、凤宁那般的毕竟还是少数。
      说起来殷素素会主动坦白认错这事儿还得说回来凤宁,当日他们流落到凤宁隐居之地,她曾趁着张翠山带着孩子们去捕鱼的时候私下与她谈过,殷素素本意此事要隐瞒到底的,但是凤宁告诉她夫妻之间若此等大事都要欺瞒,到了东窗事发那一天,一切恐无力挽回,并且告知她殷野王已经为她向武当众人道了歉,硬抗了罪名,在天下群豪面前承认了都大锦等人是他杀的,给她做好了种种铺垫,若这种情况下她再百般抵赖只能让张翠山难做,倒不如大方承认。
      殷素素本来就是聪慧之人,凤宁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怎会还不明白,当晚便和张翠山坦白了此事,中间不知道夫妻二人关起门来交流了些什么,总之这件事儿算是翻篇了,殷素素卸下十年来心头大石,又获得了张翠山的谅解,二人相约回去之后,见到俞岱岩必会给他请罪,夫妻共同进退,一时间二人感情更深一步。
      要说殷素素有什么和殷野王最相像的地方,那肯定是心狠手辣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凤宁只是叫她坦白的道歉,她直接下跪,虽然这一跪她也觉得颇为屈辱,可是却扎扎实实的堵上了武当所有人的嘴,再也叫他们说不出来什么未来有可能让他们夫妻分离的话来。
      此时她听俞岱岩等讲述当年详情,心中更是惭愧,深觉对不起凤宁,她完全没有想到凤宁还有殷野王,为她当年任性意气竟做了这么多补偿,所以说到最后那几句“都怪我”完全发自真心,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
      张翠山低声安慰着妻子,张无忌年纪尚幼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娘亲哭了便上前怯生生的伸出小手给她抹泪,俞莲舟等人也不好再开口,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张翠山问道“二哥,王盘山之会,后来又如何了?”
      因为殷野王和凤宁的介入,王盘山大会并没有如原著那般被谢逊狮子吼震得非死即伤,反而诸多人证可以证实谢逊被殷野王飞针破了气海,抢夺屠龙刀到手后并没有多占什么便宜,而恰逢朝廷围攻,仓促之间谢逊只能先登船离开,殷野王本安排了殷素素和张翠山登船先走,谁知天鹰教的船只被巨鲸帮动了手脚,大船即将沉没之际二人便被谢逊掳去,殷野王身中剧毒还在全力抗敌,已经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谢逊的船消失在海平面上,那时风暴将至。
      之后凤宁领人里应外合才打退了围攻兵勇,救出了殷野王,那时候殷野王已经浑身上下似是一个血人,支撑着身体站在那里,他的周围倒着无数尸体,有朝廷官兵,也有想要趁机偷袭他的江湖人,他意识几近迷失却依然维持着战斗本能,眼睛昏沉分明已经失去焦距,额头流下来的鲜血淌进眼睛里再混合着汗水从眼眶流下来,视线所及一片血红,大脑一片混沌,可是身体还在继续战斗。
      这般悍勇,即使殷野王自己事后风轻云淡的说着不值一提的时候,俞莲舟想到事后他们到王盘山勘察时候那一地的狼藉,也心知肚明那时战况何等凄惨。那一幕该是多么沉重,凤宁带伤日夜兼程的赶来,见到殷野王的那一刻,他浑身浴血机械的重复着杀戮和战斗,听到她的呼唤声才最终卸力昏迷在她怀里,她那冲天一怒淹没理智,安排好殷野王就带人杀上了巨鲸帮,如此才有了一夜之间抹了巨鲸、海沙两帮的彪悍战绩,也自此在江湖上一战成名,成就了血鸢殷零的杀名。
      俞莲舟想了想对殷素素道:“我未与殷兄会面之前,他统领天鹰教独抗群雄,这份魄力气概,所有与他为敌之人,也都不禁钦服。后因凤宁与他相交,知他为人更是心中叹服,难得他更是心中惦念民族大义,江湖上误会你哥哥之人良多,殷兄这般胸襟气度实属难得,我亦佩服。”
      俞莲舟一席话,听得殷素素再度热泪盈眶,她从前对殷野王和凤宁诸多做法都十分不解,觉得邪魔外道怎么了,也没什么不好,殷野王却对她说“这世间诸般抗不过一个‘理’字,须知一味蛮横霸道只能招致怨恨,面对这广阔江湖源源不断的高手,纵然是我,或者是阿宁,甚至是咱们老爹,又能扛得住群起而攻之吗?”不得不说这就是殷野王的高明之处了,眼看那明教日薄西山,大有江湖共伐之势,却鲜有人对天鹰教评头论足大肆征伐一番。积蓄实力,震慑对手,又处处留有余地,才能让他在这变幻莫测的江湖上活的风生水起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若真是一味蛮横狠毒,又怎能在武当山上舌辩群雄让少林等诸派哑口无言,又怎能在凤宁一夜血洗巨鲸、海沙之后,天鹰教没有被口诛笔伐反而一跃成为江南第一大帮派,她的哥哥,那样智计出众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是个一味霸道蛮横的人物,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这些家人,他殚精竭虑,付出的太多了。
      而张翠山在一旁听得自家师兄对殷野王真心实意的赞誉之词更是心惊,他素来知道他这二师兄的,能从他口中说出这些显然他对殷野王是真的心中敬服,张翠山不禁心虚了一下,他这大舅兄好生厉害,不知他日相见会如何。
      然后张翠山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对俞莲舟疑道“二哥,若按你所说,当日武林诸派按说该是承了天鹰教好大人情,怎地刚才昆仑派还……”
      俞莲舟摇了摇头道:“王盘山大会之后,武林各派死伤无数,也包括昆仑的人在内,不知怎地传言屠龙刀在白龟寿那里,各门各派皆到处寻访他的下落,昆仑派也有人找上门去,却吃了一个大亏,被天鹰教杀了两人。十年来双方的仇怨竟然愈结愈深。”
      “这……”
      “呸,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屠龙刀。”说到这里俞岱岩一脸不屑的插嘴说道“若不是凤宁妹子和殷兄在王盘山上力抗朝廷,怕是这些人都要死在朝廷围剿之下了,过后却又翻脸不认人。”
      俞莲舟脸色也稍有不愉,接着说道“正是如此了。”
      “那其他门派……少林、峨嵋、崆峒等门派,并未参与王盘山之会啊,怎地也跟天鹰教结了怨仇?” 俞莲舟道:“此事说来话长,少林曾在师父生辰那天上门追问都大锦之死要叫殷兄给个交代,谁知却被他和凤宁联手打败,扫了面子,双方不欢而散,而峨眉派……”俞莲舟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然后接着道“传峨眉一个小弟子叫殷兄杀了,那小弟子乔装混入天鹰教探听屠龙刀下落,被识破后被他杀了,至于其他门派却是因谢逊而起了。天鹰教为了寻找弟妹,接二连三的派遣海船,遍访各处海岛,找寻她的下落。可其他门派并不相信,只认为殷兄乃是为了寻屠龙刀,实在是以己度人了。而各方势力都在找寻谢逊,而他冒了‘混元霹雳手成昆’之名,在大江南北做过三十几件大案,各门各派成名人物死在他手下的不计其数,此事你可知道么?”
      其他两桩事倒还好说,少林上门挑衅,殷野王和凤宁有理有据反击,而峨眉弟子混入天鹰教打探消息什么的,这种事情估计放在任何门派都不会放过,即使不杀人灭口也会囚禁终身,或者拿着把柄要挟人家师门,天鹰教和峨眉本就关系不睦,细作被杀也是属平常,俞莲舟也只说是小弟子,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谢逊这事儿有些棘手难办,张翠山黯然点头,低声道:“人家终于知道是他干的了。”俞莲舟等三人见张翠山神色,似还有隐情,刚才被西华子喝问谢逊下落的时候,他神色便有些躲闪,也许其他人并不能看出什么,可是武当七侠从小便在一起块儿的,他们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只是还有外人在场并不好多说什么,此时见他这番模样,心中更是笃定,张松溪忙开口说道“五弟,到底什么事,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张翠山看了一眼殷素素,她心领神会的站起来,携了无忌的手,走向舱外,说道:“无忌,我带你去瞧瞧这艘大船,你从来没见过船,是不?” 张翠山待妻子走出船舱,说道:“二哥、三哥、四哥,那谢逊……便是我义兄,其实他并非怙恶不悛之辈,他所以如此,实是生平一件大惨事逼成,此刻我已和他义结金兰。”俞莲舟点了点头,心想:“这又是一件棘手之极的事。”
      俞莲舟道:“他每做一件案子,便在墙上大书‘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也’,其时我们奉了师命,曾一同下山查访,当时谁也不知道真凶是谁,那成昆也始终不曾露面。但当天鹰教得知谢逊下落的消息一经泄露,各门各派中深于智谋之人便连带想起。那谢逊本是成昆的唯一传人,又知他师徒不知何故失和,翻脸成仇,然则冒名成昆之名杀人的,多半便是谢逊了。你想谢逊害过多少人,牵连何等广大?单是少林派中的空见大师也死在他的拳下,你想想有多少人欲得他而甘心?”
      张翠山神色惨然,说道:“我义兄虽己改过迁善,但双手染满了这许多鲜血……唉,二哥,我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俞莲舟道:“这些年以少林派为首许多白道□□人物,为了逼问谢逊的踪迹而找天鹰教麻烦,毕竟他最后消失之前便是在王盘山大会上。这些年来,江湖流言纷纷,有人说屠龙刀在白龟寿那,而白龟寿被你那大舅兄藏匿了起来,也有人说谢逊根本就是被天鹰教庇护起来了,若不是殷家父子和凤宁的名头还算震慑得住,怕是这些年天鹰教更得举步艰难。当然,少林、武当、峨嵋等名门正派,以事情真相未曾明白,中间隐晦难解之处甚多,天鹰教也并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以双方处处留下余地,但一般江湖中人却是出手决不客气的。这一次得到讯息知昆仑派暗自跟踪跟天鹰教天市堂李堂主巡海的船,我们怕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所以跟来,没想到果然如此。倘若你们夫妇的木筏不在此时出现,双方又得损折不少好手了。”
      张翠山默然,细细打量师哥,见他两鬓斑白,额头亦添了不少皱纹,俞岱岩、张松溪亦是如此,说道:“几位师哥,这十年之中,你们可辛苦啦。我百死余生,终于能见你们一面,我……我……”
      俞莲舟见他眼眶湿润,说道:“武当七侠重行聚首,正是天大的喜事。自从你又失踪,江湖上改称我们为‘武当六侠’,嘿嘿,今日七侠重振声威……”苦等了这么多年七侠之数终于再次齐整,又能像往昔一般,师兄弟七人联袂行侠江湖,兄弟四人不仅再难掩情绪,四人把臂抱成一团,在难掩男儿热泪。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到明天后天可能左使都不会出来,我也想快点让他出来,不过写着写着……不知道怎么就写到别人了,我加速,加速哈……别打我哦~(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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