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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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妮丝·米勒，十九岁，红发蓝眼，是一位正直的哥谭官员的女儿，半年前被送去英国暂时躲避仇家的报复，三个月前回到了哥谭。
她身边一直有一支保镖队跟着，但现在他们死了。绑匪也许和她父亲迈克尔·米勒的政敌有关，或者是因为迈克尔政令受损的□□，但无论是谁，大概都打算掩藏在对方后面。他们要发布一些政治声明，也要一笔不菲的赎金。
很多人都不觉得艾格妮丝还能活着，但她的父亲依然交了赎金。哥谭警方和蝙蝠侠都在跟踪着交头人，但那是个幌子，他们抢回了赎金但是失去了交头人的踪迹，以及救下那个女孩的机会。
耳机里平板的AI女声为他播报着，红色的鸟儿悄无声息的落在房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仓库，提摩西·德雷克比蝙蝠侠更先注意到这起绑架案，而他知道的也比蝙蝠侠要多。他知道里面有几个人，分别站在哪里，以及这起绑架案的策划者是谁。
失去了交头人的踪迹也没关系，提姆·德雷克找到了那个女孩。
从屋外的四个绑匪开始，在进到屋前，他已经打断了二十余人的骨头，或许对蝙蝠侠来说已经越线了，但是那儿还有什么界限吗？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不是蝙蝠侠的小跟班罗宾，也不是蝙蝠家族的一员。
而提摩西·德雷克是杀过人的。
拜托，谁能不杀人呢？在那个该死的战争时代里，想要活着就得把所有威胁你的人杀光，即使蝙蝠家有着不杀原则，但是定下原则的人都疯了，把这个原则亲手打碎了，所以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使他的老朋友伊莎贝尔竭力的希望他不杀人，但也没能阻止红罗宾手染鲜血。这是战争，战争就是会死人的，他不能为了给他们有个人能不杀人的一点安慰，就让自己站在虚假的纯白之地。
或者说他并不想给他们这点安慰——谁又能给他安慰呢？战争本身就是一件无人幸存的事情，从身体到人格，每个人都会被重塑，都会面目全非，而想要在战争里活下去就是接受这个，即使面目全非，但至少活着，兴许还能在心中保留那么一点信仰的火光。而提摩西德雷克想看着他们活着，对他来说他们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但到最后也没能偿愿。
他最疯的时候险些杀了伊莎贝尔·布莱克，在西伯利亚的冰原，冰霜与雪花爬到那个漂亮姑娘的睫毛上，他在那一刻觉得可悲，他们都是。那段他们都多多少少有点疯的时间就那么埋没在北冰洋的寒风里，从此联络官与红罗宾都温柔疲惫克制冷静，假的跟格林童话一样。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不妨承认他们都还带着一点疯劲，不过在战争里无伤大雅稀松平常，但放到这个和平温柔的时间里并不好看，所以要克制要理智要冷静，要假的跟毕加索的画一样。
让我们回归到最开始的话题——提摩西·德雷克是沾过血的，他现在不杀人了，只是打断绑匪的骨头，不算越界对吧？
提姆暂时没什么多余的心情放在这个结论上，他更关注屋内的情况。
屋内的目标有四个，三个有武装，而第四个没跑，这是个好兆头。
——那姑娘还活着。
他的长棍带着劲风扫过敌人的小腿，他听到了骨头发出的咔哒响声，大概是断了。
真抱歉。
他毫无诚意的想，又顺手敲裂了一个打手的枪，或许连带着那个绑匪的几根手指，或许吧，他不是很在意。
提姆将长棍竖在身侧，冰冷的注视着头目，快速躲避着子弹，并计数对方的剩余弹药。
三、二、一、零。
然后是什么呢？
提姆想。
雇佣的打手都放到了，剩下头目和监视者。这时候，领头的如果没有吓得屁滚尿流，就是还藏了一手。他要么会投降，要么会让事情更有趣一些。
好吧，看来是更有趣些，毕竟这是哥谭。
他矮身躲过监视者手掌冒出的火焰，就地一滚到艾格妮丝身边。
是变种人，能力是掌心发出火焰，有点像X战警的火人。
这并不明智。提姆用披风挡住一部分火焰。这个火人并不知道这会烧掉整座仓库。
“你死定了，义警，你到底算什么呢？一个卫士？”，而这位并不英明的火人还在大放厥词，“准备燃烧吧。”
真蠢。提姆要叹息了。即使是氪星人能被砍掉头颅，而变种人从来都不是无敌的，不然在这个牛顿的棺材板都快被掀翻的世界里，还要科技干什么呢？
变种人抑制器已经打开了。
“燃烧？我不这么想。”他说道。
提姆直接接过了那一拳，不出意料，火焰在拳头碰到他掌心的时候已经熄灭了，除了有些热以外，都没什么。
“准备蹲黑门监狱吧，火手先生。”他很不走心的给眼前的男人起了一个代号，毕竟他不能叫他火人，X战警会来告他侵权的。
他偶尔会想和这些反派说点什么，毕竟铁打的哥谭流水的反派，可能下次见面就不是这些人了。但不是今天，今天可不行，快没时间了。这里的动静太大了点，这冲天的火焰一出，别说蝙蝠侠，就是警察也得过来看看。而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和他们讨论他究竟算什么的——要讨论也轮不到他们，而是英雄救美救走那位叫艾格妮丝的姑娘。
提姆选择一个头槌放倒火手，然后紧接着是一只栓到手腕上的变种人抑制器，他打算把这些人都放在这里等其他人来处理，但是那个姑娘不能，毕竟对她来说这里还是比较危险，他得把她送到GCPD门口。
他单手抱着那个姑娘从窗户荡出，并非他不想走门，只是窗户比较近，而这是二楼，等到他下到一楼在走门说不定蝙蝠侠都把这里包围了，他目前不准备和蝙蝠侠碰面，一点也不。
提姆一路荡着钩枪把姑娘送到了GCPD，所幸那个姑娘没醒，不然提姆不知道他得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脱身，他应该感谢他的身体现在并非青年，否则他会像夜翼一样被受害者揩油。大家出于道德对男孩总会手下留情，虽然他也不知道哥谭有没有道德这玩意。
他已经给消防队打过电话，这群绑匪还算幸运，但那个火手的苏醒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在GCPD赶到时已经消失了。
没关系。提姆从哥谭警局离开后再次找到了他。
这次他除了变种人抑制器以外还好心的送给了他一根绳索。
他把火手吊到哥谭警局外，算是解释了仓库里火焰的来源，剩下的事情很多，查□□查政客还有变种人火手的来历，但提姆不打算去管，蝙蝠侠会接手这些，想要躲开蝙蝠侠就不要和他查同一个案子，这是提姆的经验之谈。
他现在只想在某座蝙蝠侠没有关注的楼顶吹吹风，然后重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路梳理，在一场快速的战斗后适合思考，我们常说不要在夜晚做决定，但没办法，哥谭义警往往在夜晚活动。
他的右手掌心有火辣辣的灼痛，大概是火手那一拳的余温烫伤了这双娇弱的手，想要把身体状态恢复要有一个过程，并非他锻炼几天在哥谭飞行几天就能做到的，而提姆现在不介意等。
很愚蠢。徒手接下那一拳。
他让自己去思考火手最后说的那个问题——他到底算什么？
因为如果是红罗宾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如果是第二代联络官也一样，他到底是谁，到底算什么，这个问题他自己现在也没有答案。他并没有使用任何代号，也没有留下任何代号。而是任由媒体和哥谭人编造。
他是提摩西·德雷克，也曾经可以是提姆·德雷克-韦恩，这没什么奇怪的，就像伊莎贝尔·布莱克全名应该叫做伊莎贝尔·布莱克-奎恩一样，但是现在作家小姐还是绿箭的养女，德雷克少总可不是哥谭王子的养子。
或许不再会是了。
他没有去处理右手上的烫伤，而是用它去摩挲左手手腕上的银色手环，说是手环，其实也很像一个护腕，他轻轻摩挲上面的阴刻，拂去缝隙里沾染的一丝血痕，他也不知道那是谁的，但在那里总是很碍眼。
提姆能闭着眼睛画出上面的标志，一分不差，毕竟他在过去的半年里都是靠着摩挲一只手环度过的。他知道上面刻了什么：一个空心的等边三角，左右两边分别是L与O。
这只并非他的样式，他的手环中那个三角形里还有一个罗马数字“Ⅱ”。事实上，这和第一版很像——后来伊莎贝尔的手环里多了一个“Ⅰ”。
LO是联络官（Liaison Officer）的缩写，这是联络官的标志。
但他这只和第一版的手环有一处不同，他的这只内壁刻了一句话，是他成为二代联络官后提出的口号——For Ideal Belief（为了理想的信仰）。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很疯狂，但当提姆握着这只手环的时候，却能感受到一种平静，他选择复制出第一版的手环大概带着某种古怪的纪念想法，而内壁的那句话是对这种想法的掩盖。
他感到疲惫，或许是他待的地方太高了，哥谭的晚风太大，吹得他感到了一丝头疼，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它不仅能把世界上最克制最理智的人弄疯，还能把一个死人弄活。
提姆确认自己死了，当然，因为他压根没打算躲那颗子弹。
伊莎贝尔的死让他痛苦，她选择了殉道或者别的什么，但是她的死亡是那么绚烂，就像一场烟花秀，一件艺术品，提摩西害怕伊莎贝尔的死亡，但他更怕伊莎贝尔枯萎绝望，而他感受到伊莎贝尔在死亡前夕的放松。
他希望她高兴，即使让他与她亲手策划这场死亡。
在那场盛大的爆炸后他成为了第二代联络官，接手伊莎贝尔的工作，成为了反抗军的领袖。他没有伊莎贝尔那么的扎眼，这让那些政客的攻击没那么凶猛，但他同样也没有伊莎贝尔那样的号召力，这就让他与政客的拉锯格外漫长。
但这也是他的优势，提姆不必在意联络官必须有的好名声，他可以手段稍微那么血腥一点，而伊莎贝尔给他留下了厚厚一本黑名单，详细的说明了那些傻逼的施压点，简单说吧，他成为第二代联络官的第一个月就把一个团的绊脚石送进了监狱。
联络官不是一个好干的活，而艾玛洛德·格林死了，伊莎贝尔和大红也死了，提姆失去了很多人才，但这也让他拥有了伊莎贝尔也没能掌握住的极大权力——伊莎贝尔的权力有他、杰森还有格林和罗曼诺夫分散着，而现在和他分权的人只有罗曼诺夫。
权力让他更方便的解决一些事情，镇压天堂岛逃出者，扫除绝境病毒，通缉超人余孽，顺便再清几个连的绊脚石给克莉丝多开路。
或许死亡是一个好想法，但不是现在，他得给克莉丝多多争取一点时间，他得多替克莉丝多扛一会，就像她的老师一样。他已经很厌倦了，提摩西·德雷克确实有点疯，偏执和厌倦总是侵袭着他，而真理和信仰是他唯一奋斗的理由，即使他并不知道还存不存在。
好吧，他承认，他只是为了多送克莉丝多一段路，就像所有人，所有曾属于超级英雄那个时代的人所做的一样，即使他有点疯，并且冷漠偏执，但他也决心这么做，反正联络官也不能自杀。
于是当他在演讲之中看到那颗子弹逼近时，几乎是克制不住的狂喜。
——哦，老天，太棒了，他可以去死了。
——他可以离开这个没有几个熟悉面孔的狗日的世界了。
他可以说是把自己的胸膛往那颗子弹上送的，生怕那颗子弹打不穿他的心脏，生怕有人把他抢救回来。
拜托——让他去找她吧——他已经可以退场了——而这场退场也可以成为清理对党的借口——拜托——
可能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祈祷，他确实顺利的让那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心脏，但遗憾的是，他在二十多年前睁开了眼。
他睁眼的那一刻险些以为老天爷在玩他。
天啊去想想吧，哥谭还是蝙蝠家的哥谭，大都会还不是巨坑，钢铁侠还是番茄炒蛋，美国队长还是正义的象征，这就像在拍什么逆转未来的电影一样，而唯一的主角满心疲惫消极怠工完全不想干活。
但飞行的本能呼唤他重新站在这里。
他没有选择像当年那样自告奋勇的去找到蝙蝠侠，而是制作了一套红罗宾的战衣飞上天空，唯一和过去纠缠的只有胸口的那只飞鸟和相似的装置。
他依然没有想好要不要找蝙蝠侠，他不是伊莎贝尔，他没有见过蝙蝠侠的疯狂，所以他能够面对布鲁斯，坦然的、从容的，但他并没有想好。
或者让蝙蝠侠来找他？他确定蝙蝠侠应该正在这么做，但是有什么牵住了他的精力，比如说二代罗宾不合逻辑的失踪。
他悄悄黑进过蝙蝠电脑找出过那段视频，虽然被蝙蝠侠沿着网线追了半天，但还是找到了。
提姆径直跳过前面的虐打——他看过很多遍了，再多看也没有用，他不能杀死小丑，找到了最后的不同寻常。
一个男人，有着和伊莎贝尔类似能力的男人，和闪电侠交手过的男人，被蝙蝠侠标注为夜枭的男人，虽然这听起来很猫头鹰法庭，但是提姆知道应该没什么关系，夜枭对超级英雄没有恶意，而提姆唯一好奇的是这个男人是谁。
是他的某个死人朋友还是一个新人？
是伊莎贝尔·布莱克吗？
该死的他毫无线索，他尝试寻找过绿箭侠的小阿尔忒弥斯，可惜记录显示根据记录小公主殿下当时应该正在她在纽约的公寓里潜心写作，街道门口的监控表明了她从未出门。
所以那个人该死的是谁？他百思不得其解。
蝙蝠侠——或者正义联盟在寻找这个人，但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消息，这太像他的那位死人朋友的手段了。
是伊莎贝尔·布莱克，或者不是？
他选择等待，等待结果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等待红头罩的出现或者夜枭的到来。
这没有关系，现在提摩西·德雷克有的是时间。
他现在觉得他可能可以回答一下火手的那个问题了——他到底算什么？
可以什么也不算，不当罗宾也不当红罗宾，就暂时就当提姆·德雷克就好。
这可能比较新奇，他打算试试。
但在尝试之前他得先打发走发现他的蝙蝠女。
提姆无奈的叹息着，转过身看向轻盈落地的夜翼。
晚上好，芭芭拉。
我很遗憾你的死亡。
“你好，我是蝙蝠女。”芭芭拉·戈登微笑的招呼道，“很高兴见到你——你是新的义警吗？”
蝙蝠侠的第一波试探。提姆想。或者他抽不出时间。
“你好，蝙蝠女，如果你说的是哥谭日报的那张照片，那个是我。”他说，“但我不是罗宾。”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