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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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姥姥家，一开家门儿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四个女人。
陈扬一瞅，除了他姥姥和老妈，还有俩不认识的面孔。
果然他妈看到他的那一刻，本来还和别人聊天聊得眉开眼笑的一张脸又皱起来了，她不满地看着陈扬，“头发不是叫你剪了吗？怎么还在脑袋上！中午又上哪浪去了，也不知道回来吃饭！”
陈扬懒得应付，随手关上了门，开口敷衍，“理发店人多，赶时间没想好剪什么样儿的。”
他妈妈见有外人在场也没再纠结，叫他过去，“这是张阿姨，这是李阿姨。”
看着俩女人向他投来猎奇八卦的目光，陈扬本不愿搭理，但张一下嘴也没什么。他努力扯开嘴角，“张阿姨好，李阿姨好。”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哪个姓什么。
“哈哈哈这是我儿子陈扬，今年二十二。”他妈妈一对外人就会露出和善的笑容，简直让陈扬费解。
你说对着家里人总是臭着一张脸，对外人还礼貌客气上了，果然长辈们自以为的善于交际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来点儿真实的不行？
某姓阿姨看着陈扬，笑着说：“哎呀这孩子小时候我还见过，洋娃娃似的，漂亮得像小姑娘，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都长这么大啦！岁月不等人哪！大学了吧。”
“是啊，大四了都，马上就要毕业了。”
某姓阿姨来劲了，立马就问：“去哪里工作哦？”
果然，在孩子的问题上，读书成绩和工作好坏是永久不变的话题。
他妈妈状似谦虚地说：“在京城，跟他小叔叔那里学管理。”
“真不错！”俩阿姨惊讶上了，“家里有关系就是好啊！”
陈扬心说诶嘿！有关系那也是他命中该有！现在找工作多难是吧！不偷不抢的他就甘愿受着，哪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呢？
他脱了外套闪到餐厅喝水，听到客厅那里的女人们还在嘀咕他。
某姓阿姨：“你家孩子谈没谈朋友哦？我家闺女今年大三，现在在外做寒假工，要不找个时间认识一下？”
语气之八卦，调调之做作，陈扬一手撑着餐桌，嘴唇凑近玻璃杯沿磨牙齿，心中十分抗拒，万分厌恶。
对于这类话题，很多年轻人都是不愿谈及的，想和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管我呢！
且对于陈扬这个性向并不大众的人来说，他的不适感比常人更强。一群八婆，吃饱了撑的，和你说缺对象了！
只听他妈妈笑了几声，“这个我还不知道，他的事我一向不太参与，他爸爸那边倒是有介绍女孩子，我现在不操心。”
陈扬觉得他妈终于做了一回好人，言表和言下都说清楚了，只是不太参与自己的事情这话太假。
他咕咚咚喝干了水，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他很难不思考起自己的事情。
明眼人可见，他爸爸的家境比起他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奶奶那边三个男孩儿，他爸排老二，大伯和小叔叔在各自业界经营得风生水起，本家也有生意，虽不是什么红贵人家，吃穿用度倒也几辈不愁，出门儿也被叫声小少爷。
反观他妈妈这边，除了是个独生女，毫无优势可言，又是生在不知名的小县城，家中资产可数，当时嫁给他爸爸，外人都认定他妈高攀，心生艳羡。
好在他奶奶一家文化人，对他妈表示尊重并接纳。这么多年的优渥生活，不知不觉养成了一个女人完整的虚荣心：
对于俩某姓阿姨的打探和欲意扯红线，他妈妈却是忘本似的看不上小地方的姑娘了。
这也让陈扬心下安定，他妈对他再挑责，总不会随便给他找女孩儿处对象。
算是让他避过一劫，现下还没出柜，缓过一阵儿是一阵儿。
只是这样的话，他未来的路怕是会更艰难。
要知道某一天的出柜，他清楚最大的阻力在他妈这儿。就他妈这思想这觉悟，要是和他要死要活，他自个儿也不知死活。
晚饭过后，俩老人和他妈在客厅看新闻联播，他在一旁玩手机。
他妈左右看他不顺眼，直接赶他去了房间，结果去了房间隔了四堵墙手机信号更不好了，连他朋友和他语音对线都断断续续的，“扬子……你怎……么……卡了……啊！还不……来救……我！”
这下还玩个屁！陈扬怒得摔手机。
他住的房间原本是储物间，陈设简陋，原木大衣柜、床、床头柜，没了，不到十平的房间空空荡荡。
陈扬环顾四周，烦躁地搓了搓脸，又拿起手机前后翻着。
除了手机，他还真不知道要干什么。
现下，他终于想起了有一件事情叫蹭网。
他打开wifi，在列表里寻寻觅觅，都是些二级密码的网络，有几个信号还挺好，可是他不知道密码啊！陈扬望洋兴叹，直觉可惜。
突然，他注意到有一个网络名字挺突出，“A city”，一座城？我还一个人呢！他默默吐槽了一下，又上下看了看，发现只有这个网络信号最稳定，还满格。
真想进去啊！陈扬如是想，他思索了一下，认定这个网络不是在这房子楼上就是在楼下，楼上的话就是大男孩儿！这样一想他蠢蠢欲动了，这不明摆着套近乎的机会，他打算主动出击。
想到这儿他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热点，将热点名称改为“Can I enter a city？”
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反正他就这样隔网宣示来意了，有没有后续再说。
没想在客厅吃了一个橘子的时间，再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后，那个网络还真改名了，“You are？”
这种聊天儿方式莫名好玩儿，陈扬不自觉露出笑意，手指啪嗒啪嗒，将自己名字摁上去了。
他守着手机，只见对方貌似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刷新了好几遍列表，等啊等，等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无意义的事。
好久，列表的网络突然跳出了一个名儿“somnambulist”
梦游者？中二少年！陈扬不由得发笑，在密码框中输入，果然进去了。
他心中一阵欢喜，想着对方一定是骆开宇了，他忍不住大笑击掌！真有意思！
一夜好玩，他连杀了几盘游戏，终于把摘了的星星给找了回来，又在网站看了好一会儿视频，才在夜半三更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果然没有了手机震动的响声，陈扬迷迷糊糊睁开眼的那一刻，只觉得世界如此宁静美好。
他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刚想睡个回笼觉，冷不丁地被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给吓到了！
嚯！他方唱罢你又登场了是吧！还能不能让人有个安静的早晨了！他极其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摁耳边儿，不悦地叫着，“喂！”
那边很久没说话，陈扬还以为是骚扰电话，他又哼哼了两声儿，那边才低声道：“扬扬，还没起床？”
极具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疲倦，还带着很无奈的语气，这么温和的声儿不是他爸还是谁。
陈扬腾地一下坐起身，被厚重的被子压得直喘气。
“爸！”他大声叫嚷，“哎哟爸，你在哪儿啊！你什么时候来接我走啊！今年不会真的要我在姥姥这儿过年吧！”
他爸爸深深呼吸了两下，温柔安慰道：“这件事咱们先放一边儿，都是成年人了说话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你妈妈起床了吗？”
“不知道，我又没和她一个房间睡。”陈扬说话，语气中不禁带着独属他面对亲爸时的放纵。
陈爸爸又安静了一会儿，才道：“你去她房间把手机给她，我和她说些话。”
陈扬答应着，一边套睡衣下床一边说：“她又没接你电话是吗？”
他爸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扬表示无语，每次闹了矛盾他妈都这样，拒绝沟通，也就他爸上赶着贴冷屁股了。
他随意扭开房门，差点儿被门口立正着的人给吓个半死。
只看他妈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草莓睡衣还没换，穿着个拖鞋站在门边儿，双手环胸，表情莫测，俨然一副正大光明听人说话的架势。
这还递什么电话啊，直接开免提就好了！
陈扬刚想把手机递过去，他妈却翻着白眼儿转身走了，什么也没说。
这下让陈扬都莫名其妙了，你不想接电话还偷听个什么劲儿啊？他对那头的他爸说：“我妈说不想接电话。”
他爸也没什么表示，好一会儿才说：“不接算了，你就和她说，我现在在去你们那儿的路上，傍晚到，有什么事儿到了再说。”
说完后爷儿俩也没再废话就挂了电话。
陈扬心里那个乐啊！他爸来了，那就表示他终于有可能离开这儿回家去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收拾行李等着他爸的到来，然后直接上高铁奔回家。
饭桌上和他妈乐滋滋说着这事儿的时候，旁边的姥姥插话了，“人都来了，就好好谈谈跟着回去吧，人家长辈那边，这个年不能不去看看。”
他妈在桌上倒是一直没说话，表情淡漠地吃着饭。
陈扬一看，腹诽：“不管你回不回去，反正我是要回去了，这地儿没法待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