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郁云都

30、《彼岸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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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泯海神屿的夜晚在神界之中，是出了名的美不胜收。
　　神界之中，多数境界皆无黑夜，白昼永固，泯海神屿的黑夜却比昼时还美。
　　海上会有神者的船只飘荡，点着烛火，从海底看去，像是长空繁星，摇曳璀璨。

　　美景当前，词烟欣赏了没多久，便昏昏欲睡，趴桌上小憩。

　　睡梦间，有只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衣兜里摸索东西。

　　词烟仍由对方动了会儿，却在对方要抽手时瞬间抓住，悠悠道：“小魔头，你不乖。”

　　连瑞猛烈地挣扎着想要脱手却不得，词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说，在找什么东西？”

　　“还能找什么？”连瑞怪实诚的，“当然是钥匙！”

　　词烟愣了一下，笑了：“你没发现我出入皆如烟，根本无需钥匙么。”
　　连瑞不甘心：“那门上的锁眼是什么？”

　　词烟摊手：“谁知道呢？摆设罢，我早说过这牢房造得很奇异了。”
　　连瑞暗骂一声。

　　词烟眉眼冷淡：“你说过不会逃。”
　　连瑞扯扯嘴角：“不逃是傻子。”
　　词烟点点头：“你也不聪明。”
　　连瑞气极：“你！”

　　词烟笑了声，拂开额前的头发，道：“看见了吗？”
　　“什么？”连瑞瞥她一眼，“哦，你撩起头发好看些。”

　　词烟：“......笨蛋，看见我头上的印记了吗？”
　　连瑞见那处隐隐发光，问：“这是什么？”
　　词烟：“出去的‘钥匙’，有了这个印记便能出入自由。”

　　连瑞恍然道：“那我要怎么才能拥有？”
　　词烟指了指他床边的花盆，道：“等仙草长出来，师尊便会放你出去。”

　　连瑞瘪起嘴：“这仙草甚是奇怪，我都灌注了好些灵力了，还是不见它发芽，该别是你师尊给我埋了颗石头进去，骗我的罢。”

　　词烟冷笑道：“神界仙草本就难种，怎么，你吃得痛快，种起来就嫌麻烦了？”

　　连瑞道：“我没嫌麻烦，我就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不讲道理！”

　　“......”词烟不欲与他吵了，开始算账道，“今日你骗我留下，意欲偷取钥匙，明日的午膳免了，可有异议？”

　　“凭什么？”连瑞叉腰道，“钥匙我又没偷到。你们神界怎么这么抠，动不动就克扣魔的口粮。”

　　词烟：“......这是抠不抠的问题么？这样吧，改罚你今晚不准睡觉，好好守着这株仙草，好好反思。”

　　“凭什么听你的，”连瑞嘀咕完，看到词烟的微笑和她指尖窜起的灵流，背后一凉，道，“行吧行吧，反正你一会儿就走了，我岂不是想睡就睡......”

　　他话的后半句声音压低，但还是被词烟听得一清二楚，她板着脸，道：“你，守仙草；我，守你。别想玩花招。”

　　连瑞哦了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怎么回事，这神要守他，他好像还蛮高兴的？
　　真是被关傻了。

　　**

　　神魔本无需睡眠，两人除了无聊些，各自都精神得很。

　　连瑞百无聊赖，与她搭话：“喂，你上过九重天吗？”
　　词烟望着头顶的月色，嗯了声：“我有名字。”

　　“词烟，九重天上是不是像画一般美，”连瑞的眼睛眨得像星辰，“听说那里是百神所在，仙气缭绕，流云浮动，不似魔界——乌烟瘴气，黑夜永固，终岁无白昼，不见天日。”

　　词烟点着头，笑道：“小魔头，你知道得还挺多。”
　　连瑞不悦道：“我有名字！”

　　词烟充耳不闻：“小娃娃，你想去九重天？”
　　连瑞忍着不满：“一般般，不过九重天禁止魔族之人入内，也就只能想想。”

　　词烟斜他一眼，道：“于是你就来泯海过过瘾，还偷食仙草？”

　　连瑞很是无奈：“仙草之事只是意外。我魔界遍地奇花异草，随意采撷，谁知你们神界连株草都那么宝贝，吃几根便要被关起来，好生不讲道理。”

　　“到头来还是我们之错？”词烟凉幽幽道，“你一个魔族中人，擅闯神屿，这便足以关你数百余年的了。”

　　“数百余年？！”连瑞似是很苦恼，“那我的两万岁生辰可怎么办啊。”

　　“两万岁？”词烟打量他一番，“看不出来，你长得挺显小。”
　　连瑞朝她抬抬下巴：“你呢？”

　　词烟淡淡道：“姐姐也就比你大那么几万岁罢。”
　　连瑞点点头：“你长得......和你看起来一样老。”

　　灵流在月色下肆意飞溅，击打得牢中金光闪闪。

　　连瑞被打得四处逃窜，喊道：“神女姐姐，别打了！神界之内......不，六界之内，你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