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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

  •   待兔子烤得差不多了,月儿就拿起来吹了吹,等不那么烫之后,就扯了个兔腿递过给了泽镰,泽镰接过来就咬了一口,而后赞道:“不错。”虽然味道淡了些,但胜在醇香。
      月儿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几分,然后也跟着吃了起来。
      过了数刻,待月儿吃得差不多了,泽镰这才带着月儿回到了山洞,刚到山洞的月儿有些好奇,这里转转,那里看看,见确实不错,又才点了点头走到了石床边,他从藤箱里取了根丝线出来,抬手随意一甩,那根丝线便似有人牵引般搭在了男子手腕上,过了一会儿,月儿又收回丝线重新放回藤箱,而男子眼下的情况...也与他猜想的差不太多。
      这男子全身的骨头都没几根好的,断的断,碎的碎,心脉也被人用内劲震断,皮外伤就更不必说,除了脸上那条骇人的口子之外,胸腹间的伤也不轻,要是在寻常人手里,这男子的命就算救回来了,以后大概也只是个废人了。
      可月儿不是寻常人,且他又有泽镰相助,又有这漫山的珍奇药草,虽说这男子的心脉要花些心思,但也好在并不是无法医治。
      “泽镰,你能帮我弄来一口大的铁锅和木桶吗?”月儿一边与泽镰说着话,一边取出小刀划开男子身上破烂不堪的衣。
      泽镰闻言点了点头,便起身往洞外走去,不过一会儿,他还真就弄了一口很大的铁锅和一个半人高的木桶回来。
      月儿见铁锅有了,就开始在山洞里搬弄起石头来,小的石头泽镰就只看着不管,待遇见觉得月儿搬弄不动的时候,他才出手,不大一会儿,比较简单的炉灶便垒砌好了,月儿在泽镰的帮助下先将铁锅放在炉灶上,又从洞内的水池中取了水过来,后又从藤箱里取出各类药草,见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又开始生火。
      火很旺,衬得月儿雪白的脸颊发红发烫,可他也不在意,一双紫色的眸子盯着锅里的水,时不时的往里扔一味药,也像平时煎药那样,认真无比。
      前前后后,月儿忙活了三个时辰,药材也不知放了多少,只知道锅里原本八分满的水,眼下竟差不多快见底了,药材也变成了残渣,月儿将锅里了残渣捞起扔掉,后才将木桶放在了铁锅中,“泽镰,你帮我将他装进这木桶里来!”竟是示意泽镰将石床上的男子直接装进铁锅中的木桶里。
      “好。”泽镰应下,便又运起内劲将石床上的男子托起,在男子飘起的瞬间,男子身上被月儿划开的衣物便掉了个干净,甚至连个亵裤都没剩下,泽镰见状看了一眼月儿,却见月儿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泽镰便只得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才取了块棉布将男子的身子裹了起来,又才慢慢的将男子放进了木桶里。
      这时,月儿便再也不敢耽搁,他抽出炉灶里还燃着的木柴,只留一些火石,然后又从藤箱里取出一个卷着的布包来,一打开,便是一张约摸两尺长的棉布上还插满了长短不一的银针,月儿先是取了一根最长的,寻着穴位便扎了下去,这千针诀,是泽镰教他的,起初学的时候,他没少吃苦头。
      月儿就这么一针接着一针,半个时辰过去了,男子从头到背都差不多被扎满了,猛的看过去,还真觉着有些吓人,泽镰也未出声,就静静立于一旁看着月儿,到此,他是真觉月儿尤其的优秀过人。
      是的,你可以说天赋是上天给的,但你却不能否认有的人不止有天赋,他还格外的努力!
      这千针诀月儿练了很久,且都是独自一个人在药斋之中悄悄练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大想让辞离知晓。
      晶莹的汗珠微热,自他的额头滑落至鬓角,有些痒,可月儿却不敢去擦,因为下针的时候他的精力要尤其的集中,这事关人性命,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又是十数刻过去,月儿这才停下了手,反观棉布上的银针也已所剩无几,他道:“成了。”说完,他又抬起手胡乱的抹了抹额边快要滚落的汗珠。
      泽镰见此,就递过一块干净的棉帕,道:“月儿用这个擦。”
      “泽镰你看这样可还行?”月儿接过棉帕胡乱的擦了擦,又抬头看着泽镰,面露疑色。
      “嗯,这样可行。”泽镰点了点头,然后又指着男子胸前的一个穴位,又道:“只是这男子的心脉,要远比月儿你猜的要严重一些,所以,就可在此处再补一根绝针,以防之后除针时,他周身的气血逆转。”说着,泽镰就取出一根银针,照着穴位捻转了下去。
      月儿闻言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泽谦动作。
      “这千针诀虽可治他受损的经脉,但其全身断裂的骨胳,还需月儿你自己另寻它法。”泽镰收回手,看看月儿,又接道:“再者,我们二人也无法在此地停留太久。”
      “七日,泽镰你只要给我七日就好,我能治他!”认真起来的月儿,仿佛是那天空星,海底月,夺目,且摄人。
      “可以,但在这七日之内,你除了要给他治伤之外,还得需要去山洞之外搜寻药材。”泽镰可未忘记他们二人此次进山的目的。
      “好!”月儿自是笑着应下,看着很是开心。
      话音刚落,月儿便在洞内捡了些干草铺在了一块小的石头上,已是在为晚些时候睡觉做准备,这一幕泽镰看在眼里,他就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心道,‘进山的这些日子,月儿还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是了,月儿他现在已会自己抓兔子、捉鱼来烤了吃,他也知道给自己找一处可以安睡的地方。
      月儿没有为泽镰准备地方,因为在他看来,泽镰好似不用睡觉,因为他往那盘腿一坐,便是整晚。
      待时间差不多了,月儿又将男子身上的银针一根根取下,又取了铁锅里剩下的药汁浸了棉纱将男子一圈圈的裹了起来,到最后,男子只留下口鼻还在外,泽镰就重新将男子放回石床上,而后便坐在月儿躺着的石头旁,阖下了眼。
      “泽镰,你睡着了吗?”月儿躺在石头上阖着眼,轻轻开口。
      “还没,怎么了?”泽镰也未睁眼,轻声应道。
      “泽镰你说,是不是我真的不应该降生在这世上?”许是受了这受伤男子的影响,月儿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他自己,他想,他自己出生时,若不是有泽镰与惑心将他带走,是不是他也会像眼下这个男子一样,不仅受了重伤,还漂在水里,任那些虫蚊撕咬。
      “他们都希望我死。”这里的他们,指的是月儿的爹娘与族人,说到底,月儿还真的只是个孩子。
      “我与惑心曾在北辽的草原上见过一种黑鹰。”泽镰并未径直回答,而是讲起了曾经的见闻,他道:“这种黑鹰与其它的同类都不一样,在小黑鹰的羽翼才刚刚长齐之时,年长的黑鹰就会将之从高高的悬崖上推下,还未学会飞行的小黑鹰十之八九都会丧命。”泽镰睁开了眼,他看着月儿,接道:“就似一场屠杀般。”那些画面虽然只在于记忆中,但泽镰偶尔想起来,也仍能感受到震撼。
      “那.....眼下的北辽还能见着那种黑鹰吗?”死了那么多,现在还有黑鹰存活于世吗?月儿犹豫了下,终是问了出来。
      “自是能的,那些在激流之中活下来的,现在都还翱翔在高崖之巅!”泽镰点了点头,道:“待月儿再长大一些了,便可以去草原看一看。”而那些在激流中丧了命的就是不该存活于世吗?也不是的,它们可能只是还没有来得醒悟,还不明白飞不起来就会死,也可能只是没有来得及挥动翅膀,就坠落在地!
      可是,即使它们有千万种理由,但只要是死了,就再也无法证明自己!
      残酷吗?毫无疑问。
      可这就是法则,万物生存都有他们的法则。
      人也一样。
      你的存在只要干扰到他人,他人都不想要你活下来,可不想要你活下来你就得死吗?不是的!你得像那些存活下来的小黑鹰一样在激流中振翅高飞,如此,你才能在以后的生涯里看日出云卷,观皓月当空!
      “它们肯定很美,真想看一看啊!”月儿沉醉在泽镰的见闻里,满脸的向往。
      “睡吧,月儿以后自会见到的。”泽镰相信月儿,只要他活下去长大成人,他就能像黑鹰一样翱翔于天地间,再无人可欺!
      “嗯。”月儿轻轻的应了一声,可能是施针累得很了,不大一会儿,他的呼吸声就慢了下来,应是睡的沉了。
      泽镰也重新阖上了眼。
      山洞里只闻那浅浅的、潺潺的流水声。
      而山洞外,明月当空,又有众星相伴。
      另一边。
      刚刚梳洗完回房的雪儿正拿着月儿送他冠发的发簪发着呆,一头猩红的发丝衬得他那绝美的面庞尤为白皙,且稚嫩,稚嫩之中又带着些认真,如同红水晶般的眸子看着手中的发簪眨也不眨,又过了片刻,雪儿才将发簪掩于枕下,又吹灭了灯,阖眼睡下。
      而与雪儿一墙之隔的惑心却睡不着,应是以往缠着泽镰习惯了,眼下也只有数日未见而已,当真就有些想了,但想归想,惑心还是忍着未去寻他,所以只是轻叹数声,就也和衣躺在床榻之上。
      但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水云启熏和锦七就没这般静谧了,也是,眼下才不过戊时,酒肆客栈之中正是人来人往的时段,两人寻了个位置用了些酒菜,小憩了片刻,便又起程上了路,披星戴月,沐浴清风。
      明日,明日的天象定是极好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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