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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

  •   幽冥赫一行人走后不久,上官临城一行人也离开了珍食馆,毕竟他们不远千里来此,就是想要探一探幽冥赫的口风,如今,已得答案,再留下来,也毫无意义。
      上官临城起程回聚贤庄,曲无破自是一起回了,倒是莲那祁连倒是没有与他二人一起,好似出了珍食馆,就独自带着人去了他自己的行馆。
      官道驿站边的茶寮,几匹上好的骏马吃着小二准备的精饲料,几个护卫打扮的人零散在茶寮周围,握着武器来回巡视着。
      “依盟主看来,这幽冥赫说的对古墓没有兴趣,是真的,还是装的?”茶寮里,曲无破将饮尽的粗茶大碗搁在已有些看不清本色的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方棉帕抹了抹鬓角的汗水。
      棉帕上似绣着几枝寒梅,很是素雅,可曲无破看也未看一眼,就将沾满了汗水与尘灰的棉帕放回了怀中。
      上官临城正喝着粗茶,闻言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那块素雅的棉帕上收回,半响,才所答非所问,道:“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又时刻有人惦记,有时候,本盟主真是羡慕曲兄。”
      “?”曲无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下意识的挥了挥手,道:“盟主这是哪里的话...?”
      上官临城却轻轻摇了摇头,思忖了瞬,才开口道:“幽冥赫说的对古墓没有兴趣的话,应该是真的,不然依他那传闻中的脾性,怕是早就搅得大家不得安宁了。”
      早些年,幽冥赫初出江湖的时候,就是凭着他那乖张不羁的脾性,让不少跟他对上的人吃够了苦头。
      “可是...日前见他的脾性...温暾...不像是传闻中的样子,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曲无破斟酌着用词,有些犹豫道。
      说起来,曲无破的脾性在江湖里算是真好的,他对前辈有礼有节,对晚辈也没有吆五喝六,之前那些咄咄逼人的样子,不过是装出来试探幽冥赫的罢了。
      但,幽冥赫在江湖中的名声一直不怎么样,但也不是说他人品如何,他声名差,真要论起来,应当是受他那乖张的脾性所累。
      上官临城思忖了瞬,提壶给曲无破斟茶,道:“并非如此,幽冥赫的脾性日渐宽温,怕是受玄机老怪所扰。”
      曲无破本非愚笨之人,经上官临城这一提点,立马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然后似灵光一闪道:“竟是这样,那关于信物一事,我们要不要试着从他儿子身上入手?”
      曲无破和上官临城并未见过幽冥赫的儿子幽冥赤雪,事实上,见过雪儿的人寥寥无几,但曲无破想,既然幽冥赫能因玄机彤儿被玄机老怪影响,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被他儿子所左右?
      毕竟古往今来,慈母败儿的事,可是屡见不鲜。
      上官临城顿了顿,颔首应道:“如今看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据红叶楼探得的消息说,幽冥赫的儿子生来便有顽疾,出生就被云游来的世外高人带走,眼下,这才被送回幽冥宫数月而已。”上官临城想了想,又道:“待回到庄内,本盟主就派人送些奇药补品过去探探虚实再说。”
      “嗯,也好。”曲无破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有些头疼的问道:“云凌近来可还好?我家小丫头天天惦记着要找云凌玩,真是吵得我头都大了!”
      云凌——上官云凌,是上官临城唯一的儿子,年岁与月儿相当,算起来,眼下应当八岁了。
      “这次回去之后,曲兄就让人送雅儿来庄内多住几天吧,正好来时香兰也和我说,想与梦梅妹妹叙叙旧。”上官临城素来与曲无破交好,原因无他,而是他们的夫人是同出一脉的姐妹花。
      上官临城的夫人唤作易香兰,乃是书香世家——易家的长房嫡女。
      而曲无破的夫人,则唤作易梦梅,本是易家旁系妾侍所出,生来身份低微,但胜在美貌倾城,引得无数年轻才俊折腰下聘。
      但说起当年的事来,上官临城最初,下聘要娶的也是易梦梅,但不知其中因由为何,最后,易梦梅却选择了曲无破,嫁入了当时与上官家相差无凡的曲家做起了当家夫人,而上官临城,则改娶了易家嫡女易香兰。
      雅儿——曲灵雅,是曲无破与易梦梅唯一的女儿,生来就继承了易梦梅倾城的容貌,娇生惯养至今,也就比上官云凌小一岁,算来,也有七岁了。
      “如此甚好啊!”曲无破顿时眉头舒展,抚掌决定道:“我回去就让梦梅收拾收拾,带着雅儿去庄里小住几日。”
      在江湖中,且不说各大门派与世家,单论寻常人家,但凡是有些家底的,无一不是想着开枝散叶多子多福,所以当家的除了正房以外,妾侍更是少不了,只在书中听过的那种‘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感情,在现实中几乎寥寥无几。
      但曲无破却算得上一个钟情的人,他自从将易梦梅娶入曲家之后,再未纳妾,只有易梦梅一个正房夫人。
      上官临城亦是,但其钟情与否却有待商榷,在此暂且不提。
      幽冥赫回到幽冥宫之时,已是暮色四合,正往回廊里走,就见蝶柒前来见礼,她道:“尊主,夫人、少爷和千机前辈在偏室等您。”
      “本尊这就过去。”幽冥颔首,然后侧身吩咐庚五道:“去书房等着本尊。”
      “是。”庚五躬身应下,然后就将手中的点心递给了蝶柒。
      蝶柒了然接过,然后跟着幽冥赫一起去了偏室。
      偏室里灯火通明,靠着窗棂的长桌上放着一盆玄机彤儿最喜欢的山茶花,花朵火红如荼,只与花朵相隔两个拳头的边上,放有一个青铜镂空的香炉,此时正燃着如同腊梅落在雪中的冷香,香烟袅袅升起,又慢慢消散,源源不断,香却未散。
      “岳父大人。”幽冥赫向玄机老怪拱了拱手,见其摆了摆手,这才起身唤道:“彤儿。”最后才将那端坐在彤儿身侧的绯衣娃娃抱在怀里坐下,又道:“我带了些点心回来,一会让蝶柒给娘亲也送一些过去。”
      玄机奶奶喜静,用完饭就早早回了小院,玄机老怪还在此,应是有话要和幽冥赫说。
      “还是我给娘亲送过去吧。”玄机彤儿说着话,就见蝶柒端着摆好的点心进来,当下便招呼道:“蝶柒你随我来。”然后看了看在幽冥赫怀里的雪儿,正在想要不要把雪儿也带着一起,就听幽冥赫开口道:“雪儿就由我抱着吧,正好今日我都没有来得及陪陪他。”
      “也好。”玄机彤儿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蝶柒出去了。
      幽冥赫拿起斟好茶的杯,正欲就口就听玄机老怪问道:“他们来,是为了古墓信物?”虽说是疑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岳父大人说的不错,他们正是为了古墓信物而来。”幽冥赫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终是将茶盏放回在了桌上。
      “他们如何说?”玄机老怪一脸深沉,已是有些不悦。
      “弯弯绕绕的试探了许久,但他们的本意还是想要重启古墓。”幽冥赫面色亦是一沉,接道:“而且上官临城兴甚之至,应当是有了什么主意,要将其他信物聚齐一起。”
      “呵,上官小儿这才当了几年盟主?就如此的安奈不住了。”玄机老怪面露讥讽,满是不赞同的模样。
      “传闻中,古墓里遍布奇珍异宝和绝世兵器与秘籍,他禁不住诱惑,也难怪。”幽冥赫抿了口茶,话锋一转,道:“但如果古墓真的如传闻中那般,一旦重启,必定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江湖各方势力暂且不论,就凭苏绣府背后的皇族,就足以掀起恶战,待到那时,不论因谁而起,或是因谁而终,都必定伤亡无数!
      试问,稀世珍宝谁不想要?绝世神兵和秘籍,又有谁不想要?
      所谓贪欲,就是驱使人无限走向死亡深渊的万恶之源。
      “哼!”玄机老怪摇了摇头,沉声应道:“他们也要有命去,有命回。”
      传闻古墓入口在及恶之地!不止位置特殊,就连天色也是变换莫测,听说那古墓的所在之地朝如春,有晨露;午若夏,如火焚;暮如秋,狂风阵;晚若冬,大雪飞。
      “要是连命都丢了,要再多的宝贝来又有什么用?”风烛残年,黄土一杯,活了大半辈子的玄机老怪,肯定是要比正值壮年的后生们,更懂得活着的重要。
      何况,明明传闻中不止传说古墓里面的宝贝,还告诫了古墓之地的凶险,人们为何就只偏听了宝物?
      或许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吧?偏信美好,忽略险恶。
      可这世间美好,本就犹如神明降世,毕竟是稀少的!
      可那世间险恶,恰恰如同魔鬼现世,一个接着一个!
      都是江湖中人,为何还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清呢?
      “岳父大人说的不错,小婿也是作如是想。”幽冥赫轻叹一声,接道:“但奈何上官临城和曲无破百般纠着不放!小婿就只好答应,如若他们真将其余信物聚集,小婿亦也会带着信物前去。”
      “这...!”玄机老怪一惊,而后又静静思忖了片刻,才道:“罢了,罢了,你信物在手,本就是避无可避。”
      幽冥赫眉目微蹙,点了点头,道:“眼下小婿只盼信物重聚之日能晚一些,雪儿还太小,小婿是真的不希望他卷入这些纷争之中。”语毕,幽冥赫就抬手抚了抚雪儿的发,端的是满腔疼爱无法言说。
      雪儿一直没有开口,只静静的窝在幽冥赫怀里,听着他爹爹和爷爷轻论这江湖风云。
      “说到雪儿,老夫还有一事与你商量。”玄机老怪看了眼雪儿。
      “岳父大人但说无妨。”幽冥赫回道。
      “老夫是在想,待雪儿再年长一些,能不能让他每年都去玄机堡住上一段日子?”玄机老怪慈爱的看着雪儿,透过那双绯红澄澈的眼,似乎看到了玄机彤儿儿时的模样,乖巧、灵气、清冷又炙烈,他接道:“老夫方才也和彤儿提过此事,你觉着如何?”
      幽冥赫少见的没有立刻应承玄机老怪,而是低下头看着雪儿,轻声问道:“雪儿你明白爷爷的意思吗?”
      “嗯。”雪儿点了点头。
      “那雪儿你愿意吗?”幽冥赫又问。
      雪儿抬头去看玄机老怪,却没有说愿意或不愿意,转而道了句,“雪儿很喜欢爷爷。”
      “爷爷也很喜欢雪儿!”玄机老怪笑眯了眼。
      “雪儿乖~”幽冥赫又抚了抚雪儿的发,应道:“如此,就按岳父大人说的办。”
      “好。”玄机老怪满意的点头,道:“明日,我和老婆子就准备回沛州了。”
      “岳父大人不再多待些日子?!雪儿这才回来不久...”幽冥赫微诧。
      “不了。”玄机老怪摇了摇头,接道:“龙印重现江湖并不是个好兆头,老夫也已出来多日,是该回玄机堡看看了。”
      幽冥赫略一思量,便点头应道:“也好,那小婿就待雪儿再熟悉熟悉这幽冥宫之后,就和彤儿带他去玄机堡。”
      “嗯。”玄机老怪起身,走近幽冥赫身侧,抬手抚了抚雪儿的发顶,然后又拍了拍幽冥赫的肩,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带雪儿回房休息吧。”
      话音刚落,玄机老怪就举步往外走。
      幽冥赫抱起雪儿,道:“小婿送您。”
      “不必。”不等幽冥赫再开口,玄机老怪就迈出了门,踏上回廊往小院走去了。
      幽冥赫无奈轻叹了一声,也就不再执着相送与否,倒是伸手拿了块酥饼递到雪儿面前,道:“这是娘亲最喜欢的酥饼,雪儿要不要尝尝看?”
      雪儿盯着面前的酥饼,脑袋有片刻空白,异于孩童感知告诉他,不太想吃,但...澄澈的红眸瞥见兴致颇高的幽冥赫之后,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后,才开口道:“好吃。”
      “雪儿喜欢就好。”果然,幽冥赫笑意更深了。
      幽冥赫其实不常笑,平日里除了对着彤儿之外,就算对着玄机老怪也只是尊重有礼,他几乎更多的时候是平静和深寒。
      可就是这样的幽冥赫,在见着雪儿接过他给的酥饼之后,笑了出来,很开心的模样。
      幽冥赫抱着拿着酥饼的雪儿出了偏室,往书房走去,在廊间碰见玄机彤儿,道:“为夫还要去一趟书房,彤儿你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
      玄机彤儿摇头着浅笑,应道:“夫君带回来的酥饼还未好好品尝呢,我就去偏室罢。”
      “你呀~那彤儿你去吧,一会儿夫君再去寻你。”只在书中听闻的钟情,幽冥赫过之而无不及的给了玄机彤儿。
      “那雪儿呢?”玄机彤儿看向雪儿笑得很好看,她道:“雪儿是要跟娘亲回偏室,还是跟着爹爹去书房呀?”
      雪儿拿着酥饼,看了看玄机彤儿,又看了看幽冥赫,然后用沾着酥饼渣的手抓住了幽冥赫的衣襟,道:“爹爹,书房!”其实,雪儿不是不想跟着玄机彤儿,只是在潜意识里,有着成人感知的他,还是希望能更多了解这个江湖和传闻中的那个古墓。
      古墓...古墓...雪儿本与幽冥赫一样无意于古墓,但或许是听得多了,又或是什么别的,竟隐隐的让他生出了几分好奇来,就想跟着幽冥赫听听。
      “坏小子~”玄机彤儿笑着点了点雪儿的鼻尖,道:“那夫君快去罢。”
      “嗯。”幽冥赫点了点头,然后待玄机彤儿转过身,才举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庚五似早早等候,见幽冥赫抱着雪儿来,便躬身道:“尊主,少爷。”
      幽冥赫微微颔首,然后将雪儿放在书桌后宽大的木椅里,又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才出声道:“红叶楼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在之前,幽冥赫才刚知晓雪儿要回幽冥宫之时,就让庚五将提前编好的消息传了过去,顺便,还买了个与圣医辞离有关的消息,想来,这也差不多该有消息传来了。
      “回尊主,傍晚的时候有消息传来。”庚五走近书桌,然后在一叠卷宗中挑了一卷出来,又从里面抽出一页薄可透光的似纸又似丝作成的信,说是信,其实上面白花花一片,像似无字天书,想来,应是有特殊的读法。
      果不其然,只见幽冥赫拿起那页轻飘飘的信放在了一张干净的黑纸上,后又倒了杯清水上去,等了片刻,才拿起看来,“呵,真有意思。”
      “?”庚五不解。
      “你看。”幽冥赫将信调个方向。
      庚五一行一行看过信,而后愈是不解,“这......?圣医是如何确定古墓中有他想要的药材?”
      本来,去聚贤庄之前,幽冥赫就隐约猜到上官临城会邀请哪几个门派前往,辞离贵为圣医,于情于理都应该在名单上,这并不稀奇。
      但令幽冥赫觉得稀奇的是,历来从不轻易入世的辞离,竟然亲自出现在了聚贤庄,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能令辞离亲自出谷一探聚贤庄?要说为了古墓,可古墓流传了千百年,谁也未曾确定古墓里到底有什么!
      但这信上却的的确确白纸黑字写着,辞离参与重启古墓一事之因,是为了求药材。
      可圣医辞离坐拥圣樱谷药神山,到底是什么药材连药神山也没有?
      而这药材是治什么病的?
      又是要将药材给何人用?
      最最重要的是,圣医辞离是如何确信这药材就在古墓里的?
      奇珍异宝、绝世神兵和稀世秘籍之类的话,骗骗寻常江湖人可以,但圣医辞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相信什么人和事的人。
      幽冥赫觉着,既然圣医辞离确信古墓中有他欲求的药材,那么不说一定有,起码也得是八九不离十。
      否则,隐居多年的圣医辞离不会亲自现身在聚贤庄探听信物一事。
      “虽然不知辞离是如何知晓和确信的,但如若他也意欲重启古墓...”幽冥赫顿了顿,接道:“那么聚齐信物重启古墓,就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幽冥赫此言绝非危言耸听,圣医辞离在江湖中的地位很是特殊,他虽不似上官临城那般有武林盟主一称的加持,却更加具有威信和声望,毕竟,谁会拒绝一个有妙手回春和起死回生之功的人的需求呢?
      “尊主,这...?”庚五面露难色,也觉棘手。
      “暂且无碍。”幽冥赫却不在意,他道:“况且...本尊无意于古墓,也不过是无所求,又顾忌雪儿尚且年幼,不想参合江湖纷争而已。”
      “但若能多予一些安宁的时日于本尊,重启古墓与否,都算不得什么。”幽冥赫也不是绝然拒绝重启古墓,说到底,只是在他看来,眼下并非最好时机而已。
      再者说,就算有圣医辞离相佐,上官临城也未必能迅速聚齐其余信物,有的时候,有的事,推波助澜过了头,反而倒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正邪不两立,不同立场就是原罪。
      “圣医...?”雪儿呢喃出声,道:“圣医辞离?是谁...?”不知为何,雪儿莫名的不喜欢这几个字,但因搜寻不到不喜的痕迹,就只是面露淡淡的不喜。
      “罢了,眼下各路人马皆不甚明朗,要说什么应对之策应当都还太早。”幽冥赫思忖了瞬,又接道:“不过红叶楼那边,你还是让人继续留意辞离的消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幽冥赫觉得,与古墓有关的消息,圣医辞离一定要比他们这些人知道得多,所以,多留意一些总不是什么坏事。
      “是,属下这就去传信。”庚应道。
      “去吧。”幽冥赫挥了挥手。
      庚五领命出了书房。
      幽冥赫这才收起各种思绪,转身去看雪儿,却见那端坐在宽大木椅中的小朽人儿,正愣愣的盯书桌面露不悦,当下就关切问道:“雪儿怎么了?”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雪儿抬眼去看幽冥赫,只一瞬,就作出了孩童应有的反应,他道:“爹爹,抱。”只见他双手高举,然后又反指书桌上的信,“看。”
      “呵呵,想不到雪儿小小年纪,好奇心倒是挺大。”话虽是这样说,但对于雪儿幽冥赫哪有不依之理?只见他单手将雪儿拦腰抱在怀中,又伸手去将信转过来,道:“看吧,若是遇着不认的字,问爹爹便是,爹爹念予雪儿听。”
      “好。”雪儿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抬眼去看信,而信上的字,他当然都是认得的,毕竟,他只是身子年幼,感知可不是。
      雪儿快速的扫着信,澄澈的眸子只在看见‘圣医辞离’这四个字的时候微凝,然后又不动声色的转移到内容上,心里好似隐隐有所思,但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但雪儿也不恼,只他神色浅淡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扭头去看幽冥赫。
      幽冥赫望着雪儿那双湿漉漉的眼,当下怜惜得不行,开口就道:“雪儿这是困了?不看了不看了,爹爹带雪儿去找娘亲,然后就回房睡觉~”话音刚落,幽冥赫就将信收在卷宗里,也没顾上问雪儿认识信上的字与否,就抱着雪儿出了书房。
      夜里的幽冥宫很是清幽,不似白日里的那般张扬气派,行走于回廊间,能听见风吹叶的沙沙声,也能窥得几分婆娑月影。
      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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