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皆可移》魇魇妹

3、偶遇熟人

　　七月的天，说下就下的雨
　　樊萬站在窗前，担忧的看着外面暗沉的天空。
　　N市地处热带，夏季的雨更是说下就下，下小雨还好，顶多一个小时就停了。若是下大雨，拍不了vlog事小，顶多拿以前被pass掉的充充数。
　　可若是中途遇到啥自然灾害回不去耽误了评选，那赵蔷从公司这的到助力的机会就………
　　樊萬这边陷入了深深的担忧里
　　与他一同的盯着外面天气的赵蔷一脸悠闲，看到樊萬凝重的脸色，她叹了口气：“哎，这破天气，让我想工作都工作不了”
　　樊萬闭上眼，用力的压了压被激起来的血压。咬牙切齿的样子把赵蔷逗笑了。知道樊萬的心思，她正色道。
　　“樊萬，我当初走红靠的可不是公司捧红，既然我自己能经营好自己，你就不用担心我没有办法走的更远”
　　“……”
　　尴尬的气氛突然在两人身边蔓延，赵蔷心里虚虚的笑了下，难道是自己牛皮吹的太大了？
　　“啊，饿了，下去吃饭，你去吗。”
　　“不去”
　　“那老何你去吗”
　　赵蔷趴在沙发上扭头看向一直默默当隐形人的何楠。
　　何楠表情有点犹豫，外面大雨如瀑，酒店又没有餐厅。吃饭的话就只能顶着雨去了。
　　但看着赵蔷亮晶晶的眼神，何楠又不想拒绝，想了想，她抬头，“去”
　　赵蔷心里一声欢呼，一跃而起扑向何楠。“就知道你最好了，爱死你了呀”
　　何楠低头看向怀里黏糊糊蹭她的人，宠溺的笑了一下。
　　“你等等啊”，赵蔷说，“我给你找件衣服”。
　　说着就开始在行李箱里翻腾。
　　这件？
　　“不行，太薄了”。
　　这件！
　　“emmm，好像没洗”
　　这件………
　　樊萬满脸黑线的看着满地的衣服，“祖宗，有你找衣服这功夫，何楠都穿上她自己的衣服了”
　　“没事”，何楠满眼温柔，她很喜欢这种别人为她着想的感觉，更不用说是………
　　找了许久，赵蔷终于在箱底发现了一件合适的。却许久没再动弹。
　　何楠不忍催她，可樊萬可不是那种温柔的人。
　　“祖宗”，他拉了拉赵蔷的头发，“你快点呗，你这都赶上乌龟的速度了”
　　赵蔷垂着头，没有言语。
　　樊萬在旁边站着，轻轻踢了她一下，却看见赵蔷白净的脸上滑下泪水。樊萬一震。
　　他扭头看向何楠，得了一个白眼。
　　半晌，他别别扭扭的蹲下身子，轻轻的摸着赵蔷的头。
　　“别哭了，大不了不催你了”
　　反正也不是我吃饭。
　　闻言，何楠又瞪了他一眼，添什么乱添乱。樊萬无辜。他又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平时被欺负的，被冤枉的可都是自己，他还没哭呢。
　　赵蔷虚虚的趴在樊萬怀里，嘴角带笑，眼睛含泪。
　　“这件衣服，是我们18岁成年的时候特意请人定做的。独独我俩有”
　　赵蔷神色似悲似喜。混沌生活的那几年，她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找它。就像寻找他一样
　　“我本以为等大学毕业，我到法定婚龄后我俩就能顺利结婚，没想到却逢大变”。婚礼不会有了，人也消失不见了。
　　赵蔷抹了抹脸上的泪，看着面前满眼关切的两个人。伸手把衣服递了过去。
　　“呐，你可不能嫌弃它旧，我作为时尚界的弄潮儿，设计这件衣服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就你？”樊萬接话，“我看这拉链是你设计的吧”
　　“找打”
　　“你…你你你给我站住”
　　知道樊萬有心想逗笑赵蔷的何楠没吭声，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衣服，眼神颤动，手脚颤抖。
　　她抬手，一遍遍的感受着柔软的布料，像是在抚摸着恋人的脸。赵蔷啊赵蔷………
　　………
　　七月的天就像多变的脸
　　艳阳高照下，赵蔷三人冲向了饭店。
　　.
　　.
　　.
　　“报告，发现目标，正向临川路方向前进”
　　“跟紧”，清朗的声音带有几分严肃
　　“是”
　　……
　　稍稍放松紧皱着的眉峰。辛夷转身看向等待他讲话的众人。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记住教训，不要因为犯人是一个孩子而轻敌”。
　　辛夷声音紧绷，让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这绝对是自己从警史上最大的失职。
　　“是”
　　“那接下来，苞米你守着电话，只要我一定打过去电话，你就立马出警”。
　　“莉莉去把这几起案情整理出来，放到我办公室”
　　“至于其他人，原地待命。一切听从指挥，明白吗”
　　“明白”
　　声音倒是整齐划一，可辛夷心里还是乱乱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想了想，决定亲自去跟着那个人，不，是那个男孩。
　　纷乱的警局会议厅渐渐安静下来
　　只有墙上，一段被剪出来的vlog循环播放着。
　　一幢施工尚未完成的大楼里，男孩高举手里的刀，目露凶光，他疯魔一样的把刀插进去，拔出来，插进去再拔出来。长时间的凌虐过后，他看着刀上那的血，着迷的舔了舔。血腥的场景衬得那张可爱的小脸也变得无比诡异。
　　若是赵蔷在这，肯定会惊呼：这不是服务区那个走丢的小男孩吗。
　　可惜，一切没有若是。
　　.
　　.
　　.
　　食过一点，赵蔷三人捂着肚子走出饭店。
　　“好撑啊”一脸满足的樊萬感慨
　　“你不是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变脸怪”，赵蔷对于樊萬的变化无常有些感叹，特意给他起了个名字。
　　“你……讨厌鬼”，樊萬满脸委屈，这不是看她一脸难过才下来陪她，真讨厌。
　　何楠看两个人一脸认真的斗嘴，笑着调侃，
　　“怎么，就一顿饭就把妖魔鬼怪都吃出来了？”
　　“哇，老何/何楠，你过分了啊”，异口同声，看了眼对方，又互相大笑起来。
　　悠闲的在路上走着，赵蔷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点好奇，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特色。她想体验一下。
　　路过一家卖带有民族风味的成衣店时，赵蔷停了下来。目光里带着跃跃欲试。
　　樊萬注意到了，推了她一把，三个人挤进来这个不足十米长的小店。
　　赵蔷没空抱怨他，一进来赵蔷就被色彩艳丽的民族服饰吸引了心神。她拽了一下何楠。心里偷偷的乐了一下。
　　“走，咱俩去挑衣服”
　　何楠无奈，只得跟上。转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件能看上的衣服的赵蔷想叹气。
　　瞅了瞅樊萬，她的衣服都是他一手承包的，都很得她心意。
　　樊萬扭头，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笑。“不是自称时尚界的弄潮儿吗，怎么，眼光这么刁转？一件衣服都挑不出来？还是说……”
　　樊萬没接着说下去
　　但赵蔷还是轻而易举的懂了他的意思。没那个能力就别吹那么大。
　　赵蔷张口反驳：“我当然是时尚界的弄潮儿”说完顿了一下。
　　“当年的”
　　樊萬：“……………”
　　他阔步走了走，伸手从角落里拿出一条上身是极为素淡的裙子，蓝白相间的纹路，裙子上绣满了细致的小花。
　　“呐，滚去换吧”
　　赵蔷鼓了鼓嘴，一脸不服，却又耐不住对这条裙子的喜欢。
　　抱着裙子虚虚的“滚”进了更衣室。等换了衣服出来，整个人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她跑去何楠和樊萬身边转了个圈：“好看吗”一幅求夸奖求赞美的表情。
　　何楠忍俊不禁，她伸手抚了抚赵蔷衣服上的皱褶。满眼笑意的点了点头。
　　似乎觉得不够，赵蔷朝着店门口的大镜子走过去。
　　刚扭过去的那一刹，她看到了他。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隔着细细碎碎的时光，他又出现在了她眼前。不是神明，仿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