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旷野蔷薇

38、言籍，如果你喜欢悦然……

　　待到言夫人的花厅内，正好碰上言府的几位女眷都在其中，陪着言夫人侍弄香草，饮着花茶。他们二人这般模样进来，看呆了一众人等，及到反应过来，全部化为掩面的笑声。
　　纵是言籍如何生气，在此般状况下，也不得不收敛了些，松开了对林昀的禁锢，对着母亲及家里的女眷们施礼。而林昀得意脱身后，大吸了口气，然后正了衣冠再行施礼。
　　“你们这是怎么了？”言夫人看着这二人行径颇为好笑，却仍是克制着柔声问道。
　　“无事，母亲，玩闹而已！”言籍虽然有心在母亲面前拆穿林昀这个“伪君子”，却也不好当着众多女眷抹了他的面子。
　　“是吗？不会是籍儿你欺负昀儿呢吧！”严夫人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知道他一向莽撞，担心林昀受他欺压。
　　“言夫人，确实玩闹而已！”既然言籍保全了自己在众女眷前的面子，林昀就顺着台阶一起下来了，“林夫人，今日可是花间宴会？”
　　言籍不满母亲的反问，自行坐在椅子上跟小叔家的妹妹一起说话去了。言夫人看着孩子般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又看向林昀，示意他坐下，满目欣赏地道，“正是，海棠花开得正好，就邀请家中的各位女眷来赏花！你今日可是和籍儿在校场骑马射箭？”
　　“恩，”林昀看了眼背对他的言籍，道：“可惜惭愧，骑马射箭样样完败于言籍！”
　　“他从小跟他父亲在校场长大，这些自然要强些，你大可不必在意！”言夫人边说着，边也看了眼自家的儿子，“倒是籍儿，处事风范可是要多向你看齐！”
　　“不敢当！”林昀道
　　“对了，你赶考的诸事可处理完妥？”想到两日后便是进京赶考的日子，言夫人不免多说了一些，“想着你二人结伴同行，本来预备连同你的一起备下，可籍儿说你家中早有准备，我也就不便多加参合！”
　　“早听言籍提到夫人对林昀的关心，林昀心中感激不尽！”林昀言笑晏晏地对言夫人谢道，“家中父母双亲也确实早已备好赶考的诸事，只待和言籍一同出发！”
　　“如此便好！”言夫人点点头，“这一路可要你多照看籍儿了！”
　　“母亲，”听到母亲如此说，言籍不满，“你就这般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吗？”
　　“哪里是看不上你？”言夫人温柔地看向他，“昀儿行为规矩、出事周全，在外可约束与你！”
　　“夫人过誉了，言籍身手矫健，林昀也尚且需要他多多护着！”林昀打圆场。
　　“果然昀儿会讲话！”一旁的言籍小婶儿赞叹道，“这等风范，可惜早就和知府的女儿订了亲，不然挤破头也得把自己姑娘嫁给他！”
　　“母亲！”本来佯装和兄长说话，却暗中偷窥林昀的女孩梅玉，一下子羞红了脸。
　　“唉哟，害羞了呢！”小婶儿更加来劲，打趣道，“林昀，你说说，我家姑娘可比知府女儿如何？”
　　少年儿郎，纵是如何飞扬骄傲，面临这等情景也依旧是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这问题一抛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昀，好奇着这般俊秀少年的心中会作如何看法。林昀心中感到颇为棘手，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僵硬的笑意，想了许久后，方慢慢道，“梅玉很好，悦然也很好！”
　　“好了，别再寻昀儿的开心！”言夫人贴心地为林昀解围，“籍儿，你带昀儿去书房去吧！听说你父亲寻了几本难得的典籍，你二人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
　　言夫人这么一说，即便几位女眷仍是有心打趣，却也不好坚持了，笑盈盈地看着这二人离开。

　　出了花厅，林昀长舒一口气。言籍见状，不禁好笑，“你是有多怕她们？”
　　“换作是你，不怕吗？”林昀反问。
　　“确实么，有些可怕！”言籍都未及深想，便自我打断，“对了，我们共用一辆马车上京吧，车上也好聊天解闷！”
　　“这样啊！”林昀故作思考的模样。
　　“怎么？你还不乐意？”本以为会满口答应，结果他现在竟然在认真考虑，言籍不由郁闷。
　　“对啊！毕竟，”林昀有些为难地说道。
　　“毕竟什么？”言籍按住他的肩膀，非得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我也是这样想的啊！只是被你抢先说出口，哈哈！”料想道言籍势必又是恼羞成怒一番，林昀提前离了一丈远，免得受到他的再度“摧残”。
　　“你，又戏弄我！”慢半拍反应过来的言籍果真又气到，追着他就要打，林昀赶忙快步逃开。此时的两个少年，一个作势真打，一个惊慌要逃，笑闹声中显得分外地青葱美好，怎么也不会料想到日后的决裂竟那样深恶！

　　“对了，林昀，您真的不去看下悦然吗？”累及的两人瘫软在书房的小榻上，言籍气息稍定后，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
　　林昀听了后并没有立时回答，而是转头盯着言籍看了一会，问道：“言籍，你是喜欢悦然吗？”
　　言籍一愣，随后偏了头不与林昀视线相对，也顺势隐藏起眼中的情绪，“怎么呢？”
　　“说真的，言籍，如果你喜欢悦然……”林昀注视着言籍的侧脸，想要说出些什么，却被言籍突然转过来放大的脸给打断了。
　　“林昀，悦然是你即将过门的妻子！我怎么会夺好友的妻子呢？”言籍加重了“你”的语气，不知道是强调给林昀听，还是给自己听。
　　“哦，是我多心了！”难得言籍这么正经地说话，林昀感到一丝尴尬，自己主动解释道，“并非我不去看她，我们日常也有书信往来，而且马上就要大婚了，此时也不好太多往来！”
　　“恩！”言籍低低应了一声，后又说道，“如果是我中意的人，我才不会管这么繁文缛节，定会日日书信，勤去探见！”
　　“所以，那是你言籍啊！”林昀无奈地说道，“我家父亲大人虽是开明，但毕竟身为举人，对礼节甚是看重！”
　　“果然还是受了林举人的影响！”言籍撇了撇嘴道。
　　“说了我这么多，言籍，你母亲为你安排过那么多媒人说亲，你可有中意的人选了？”林昀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容后再说吧！”言籍对此似乎不想多言，随便地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