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除夕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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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吟瑶很小的时候就到皇宫了，那时候她五岁，第一次进宫去的时候母亲就和她讲宫里的规矩，那会她只觉得繁琐，她便问母亲：“皇宫这么多的规矩，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进去呢？我不想去。”母亲拍拍她的头说道：“皇宫自然有皇宫的好处，你不是一直想见一见永昌公主吗？永昌公主就在那里呀。”
永昌公主，不少小姐妹说起永昌公主也不住的表达仰慕，林侍郎的女儿林浅忆曾问郭吟瑶：“永昌公主是你的堂姐，你一定见过公主吧。”郭吟瑶可真是没有见过永昌公主，为了保住面子，她硬着头皮说道：“当然见过啦，永昌公主比容安候府的宋大小姐还好看呢！”小丫头们“哇”了一声，宋大小姐可是她们公认的美人，永昌公主居然比宋大小姐还要好看！小丫头们又在心里给永昌公主上了一层滤镜，郭吟瑶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一定要见一次永昌公主，万一这个堂姐没有那么好看怎么办呢？
郭吟瑶进了宫，可她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公主，而是一个文弱的6岁男孩，他身体很弱，却总想翻过高高的宫墙去宫外看一看。第一次见面郭吟瑶就被迫当了男孩的人肉垫子，还好男孩柔弱的像团棉花，落在胖乎乎的郭吟瑶身上不仅没有受伤还差些弹起来。郭吟瑶跳起来指责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翻墙！”男孩迷茫地看看四周，委屈巴巴道：“谢...谢谢女侠救命之恩...我只是...想出去看看...”郭吟瑶没想到被人叫了女侠，那不是说书人口中的女英雄吗？郭吟瑶没有再生气，她表示，作为一个女侠，她可以帮助男孩圆梦，可是现在她需要去做另一件更伟大的事。
“我叫郭吟瑶，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办完这件大事，就回来帮你圆梦！”
“我叫李承渝！很高兴认识你！”
“大过年的，郭亿也舍得把唯一的女儿送进宫。”太后僵硬地笑着，郭吟瑶行了大礼说道：“是臣女自己愿意的，请太后娘娘恩准。”太后神色惊愕，不知道英国公怎么威胁的郭亿一家。
李长慕总算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英国公这是想从李承沅下手，拿郭吟瑶当棋子呢，她看了李承渝一眼，李承渝静静地坐在那里，郭吟瑶依然跪着，她说道：“既然如此，母后就准了吧，难得吟瑶一片孝心，只是住些日子罢了。”李承沅想了想他和郭吟瑶的关系还算不错，李长慕也这么说了他不如顺水推舟，李承沅说道：“表姐也有好些年没进宫了，这些日子，咱们叙叙旧也是好的。”太后看着李长慕认真的表情，心安了些许，也表示了认同，英国公眉开眼笑地说道：“皇上当真是重情重义，真是叫臣佩服得五体投地呀！”李承沅喜欢听漂亮话，咧着嘴笑起来。
郭吟瑶仍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李长慕一时间捉摸不清李承渝和郭吟瑶两个人的想法，把郭吟瑶留下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呢？
其实在英国公对郭亿说想让郭吟瑶进宫陪太后的时候，郭吟瑶就知道英国公打算把她送进宫当郭家的棋子，陪太后只是个幌子，太后自己就被当成棋子送进宫不得不时刻维护英国公府，怎么会愿意看到亲弟弟唯一的孩子重蹈覆辙她的老路，这也是太后极力反对郭吟瑶进宫的原因。
郭吟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宴会举行到一半，牧歌跑到李长慕身边耳语了一句什么，李长慕皱眉道：“这次的除夕事情怎么这样多。”李承沅侧目看向李长慕，李长慕冲他做了个眼神，示意她出去一趟，李承沅点点头，太后看到这边的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李长慕飞快地走出乾乐殿，估摸着有什么急事，她也不便打扰，但还是露出了不快的神情。
李长慕来到了乾元殿，扬尘守在门口，看见李长慕他走上前说道：“人在里面。”李长慕没有说话推门而入，一个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背对着她，听到开门声转过来，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貌女子。
“幼仪，今年怎么来了？”李长慕率先问道。
“为家父之事而来，顺便看看公主。”名唤幼仪的女子说完便行了一大礼：“永昌长公主安。”
李长慕道：“安，起来吧。”
李长慕坐到书案前揉着太阳穴说道：“裴总督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裴幼仪。”
裴幼仪浅浅一笑：“臣女还知道父亲总有露馅的一天，这一天不是已经来了吗？”
“你是来替你父亲求情的还是来大义灭亲的？有话快些说罢。”李长慕不想多和她废话，裴幼仪心思玲珑，弯弯肠子，虽说人不坏，但和这样的人共事总是不会让人心情愉快。
裴幼仪这一次倒是简单明了，她嘴角仍噙着浅笑：“臣女有英国公与父亲来往信件的手抄稿及其他联合谋逆的证据，臣女知道这是公主想要的，臣女不求能对裴家从轻处罚，只希望不牵连无辜之人。”
李长慕沉吟半晌，说道：“谋反是何等大罪，你最应该清楚，旁人倒也罢了，你我也算有几分交情，我劝你少费这些心。”
裴幼仪也不气恼，浅笑着说：“多谢公主提醒，只是母亲去世后，臣女和亲弟不再受父亲半分恩惠，继母那等的小心肠，早已将我与裴家的关系切断，若臣女和弟弟因此受了牵连，总是不太甘心呢。”
李长慕说道：“我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只看你手里能拿出来的东西，能不能换回你和你弟弟两条命。”
裴幼仪说道：“自然，公主定然也知道忠亲王与此事的干系，臣女不才，手里也留了些东西不知公主有没有。”
李长慕没有说话，她端详了裴幼仪一会，美得不可方物。裴幼仪曾做过她两年伴读，裴幼仪聪明活泼，思明帝说裴幼仪与她相似，都是成大事者，可惜裴夫人去世了，留下刚出生的幼子不受裴家人待见，裴幼仪就回家去照顾弟弟了，这之后二人很少再见，如今再见，昔日好友竟是变得八面圆通起来。李长慕说道：“之前竟是没看出你有这样大的本事。”
裴幼仪说道：“这么多年，人也会变的，公主的照顾臣女不敢忘怀，能为公主解忧，也算是报答公主的恩情了，程掌柜是公主的人吧。”李长慕也不意外，嗯了一声，裴幼仪继续说道：“这就对了，突然出来一个人无缘无故说是母亲旧友对我和弟弟照顾有加，臣女就想，不是公主派的人就是有所图谋，这下臣女就放心了。”李长慕问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裴幼仪笑道：“省得臣女想着以身相许报答恩情了呀，毕竟程掌柜已年过四十。”此话一出，李长慕倒是笑了，她说道：“你和以前还是像的...你是带惟恩来的吧，同我去乾乐殿参宴，除夕宴完了，我们再细说。”
裴幼仪摇了摇头道：“臣女是把惟恩带来了，不过还在宫外客栈，宴会就不必了，徒增笑料罢了。”李长慕知她要强也不再多留，叫人先把她送回去，宴会要到天黑才结束，只等第二天再商讨忠亲王的事，让扬尘先暗中盯着英国公府。
裴幼仪走后，牧歌上前给李长慕轻轻揉着太阳穴，李长慕长叹道：“还是放权那段时间轻松些，对吧。”牧歌道：“轻松是轻松了，提心吊胆的，也还是过不好。”李长慕笑了两声，牧歌继续说道：“裴小姐来得倒快，怕是早早就知道了裴总督此次进京便回不去了。”李长慕说道：“她一直都很聪明，这些年估计也受了些苦才这般玲珑，是敌是友尚且难辨...”牧歌不再说话，李长慕睁开眼睛说：“回去吧，晚了母后又该怪罪了。”
天空又开始落雪，一片一片的雪花晶莹剔透，落在李长慕的身上，李长慕裹紧了斗篷，快到乾乐殿时看见原怀瑾和原思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李长慕走了过去。
原怀瑾看到李长慕欲要行礼，李长慕虚扶住他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在，原公子不必注重这些礼节。”原怀瑾说道：“公主不拿微臣当外人，微臣不胜感激，但是公主为君，怀瑾为臣，君臣有别...”原怀瑾还没说完，李长慕就打断他：“原公子说得甚是有理，小思行不喜欢宴会吗？怎么出来了？”李长慕引走话题太过明显，原怀瑾尴尬地干咳两声，小思行说道：“我来等公主姐姐！叔叔太闷了，我不喜欢和叔叔说话。”牧歌在李长慕身后没忍住笑了出来，李长慕也笑道：“好，那姐姐陪你去御花园逛逛好不好？”小思行重重的点了点头，李长慕牵着小思行的小手问原怀瑾：“原公子也去吗？”原怀瑾本想说算了，但他看到牧歌暗暗朝他使眼色，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他连忙说道：“微臣去！”
就这样，连上牧歌大大小小四个人去了御花园中，虽然雪下得不大，但是御花园的雪景还是很美的，李长慕牵着小思行走在前头，小思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李长慕忍俊不禁，原怀瑾一言不发跟在她们身后。
牧歌看原怀瑾就这么走了半个御花园，恨铁不成钢，原怀瑾猝不及防地被牧歌拉到一边被吓了一跳，他问道：“牧姑姑这是何意？”
牧歌：？？？我是给你俩制造机会呢啊！！！
牧歌忍着脾气说道：“原公子别只管走啊，公主欣赏有才情之人，原公子的诗句都是大家公认的好，难道此情此景原公子就没有一丝想作诗一首的念头吗？”
原怀瑾一脸懵懵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才说道：“原来姑姑叫我来，不是公主要谈国事啊。”牧歌说道：“原公子的心事，公主未必没有想法，奴婢只能帮您到这了。”原怀瑾这才反应过来，牧歌在帮他追公主，他感动了一阵随即想起了什么，他问道：“牧姑姑，还有多少人知道...”
牧歌瞥了他一眼说道：“除了公主都知道吧。”说完她赶紧跟上李长慕，不多时，原怀瑾也跟了过来，牧歌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
终于在牧歌找了个由头把小思行抱走后，原怀瑾慢慢和李长慕说起了话，牧歌放慢了步子，离他们远了些，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聊的还是很愉快的，牧歌长出一口气，她实在是太心疼她家公主了，有左相公子帮衬左右，也能稍微喘口气吧。
他们回到乾乐殿时，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太后本来想生气，看到原怀瑾恭恭敬敬跟在李长慕身后，太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也不计较李长慕回来得多晚了。
散宴后，太后对霓柳说道：“哀家总算要了却一件心事了，自从先帝去了以后，宫里也许久没有热闹了，等长慕过完20岁生辰，哀家就赐婚，这一次可是要好好热闹热闹！”霓柳说道：“老奴提前恭喜太后娘娘了，咱们长公主本就是有福之人，左相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之后，必定也是一段佳话！”太后满意地笑了，她说道：“走吧，去御花园，看看今年这些官家公子小姐们，都有哪些好的。”
天一黑，无数的烟花在御花园上空绽开，落下，璀璨而又迷离。
赏完烟花，众人都回家的回家，各城池的官员都回到驿站，外封的皇亲国戚回到安排好的宫殿，只等守完岁，新的一年就到了，该处理的事情，就该好好处理了。
牧歌：“公主，今日都和原公子说了什么？奴婢看公主很是高兴呢！”
李长慕：“是高兴，只等明日裴幼仪也呈上证据，接下来几天忠亲王、英国公等便可一网打尽，拂越和英国公也有扯不开的关系，原怀瑾虽然性格憨直了些，处理公务还是细腻的。”
牧歌有些怀疑他们一直聊的是朝政之事，试探的问道：“公主和原公子一直在说国事吗...其他的...”
李长慕奇怪道：“不然说什么，这些话早该问他了，因他病着一直没说，好了，赶紧把纸笔拿来，你去安排明日裴幼仪和她弟弟进宫事宜，不可走漏风声，尤其避开英国公府的人，让扬尘继续守着英国公府，看看郭俱近来和什么人交往。”
牧歌：“...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除夕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