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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   老福特ID:热泪不盈眶
      陈蕊刚用纸巾给胡楠擦干眼泪,回头看到路铭嘉好像做噩梦一般,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呓语着:“二哥,二哥……”

      “二哥?”陈蕊看了看守在床边的小姜,“他有二哥吗?”

      “没有,小路可是独生子。”

      陈蕊不解,但生病的人最大,还是安慰道:“别怕,别怕,二哥在这。”

      路铭嘉逐渐安静下来,但大脑并没有停止思考,一个个片段在脑海中闪过,睡梦与现实交织着,在那些梦境中,他看到了如血的残阳,还有一个背影,那个背影那么熟悉,他急急忙忙地跑上去想要看清他的正脸,走到跟前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胡楠。

      “你怎么在这?”路铭嘉不解的问道。

      那个人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服,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是南庆的二皇子,这里是我的家。你是谁?为什么会和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我不是太子,我是路铭嘉!胡楠,你这是在干嘛?”

      那个人仿佛已经不在乎这些离奇的事,也不管路铭嘉,转身朝着一个很大的红色木门走去,“你又怎么可能是他?我现在这样的结局,他应该心中高兴,怎么可能前来看我?”路铭嘉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也不管自己身在何处,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南庆的皇帝有四个儿子,大皇子常年在外领兵驻扎,三皇子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所以二皇子和太子关系最好,从小都在宫中养着,中宫和淑贵妃的宫殿离着也不远,宫里的人都说,这两兄弟真不像是皇子,要知道庆帝之所以能坐上如今的位置,是踩着兄弟们的血上来的,如今的太子倒也幸运,大皇子血统不纯,压根就没可能继承皇位;三皇子尚且年幼,都不知道庆帝能不能活到他懂得朝中事务的时候;唯一一个有能力竞争的二皇子,整天骄奢淫逸,虽然天资聪颖,但对那个位子根本没表现出什么兴趣,比起去御书房,他好像更喜欢去太学和那些修书的整日混在一起。

      “承乾,师傅昨天说你画画特别好。”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躺在御花园的一大片刚修剪完的草地上,看着夕阳西下,享受着这难得的放学后的时光。

      “我也这么感觉。”李承乾也不谦虚,他的确不需要谦虚,七岁那年的画被偷偷送出朝廷,送到了一家典当行,竟被人误以为是前朝哪个大家所作,要出高价购买,“但是二哥,父皇总是说我,作为太子该会的不会,不该会的门儿清。”

      李承泽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说道:“那又如何?以后你登基,底下有很多有才能的大臣辅佐你,总能弥补你能力上的不足。”

      “可他们毕竟不是李家的人,二哥,你以后会帮我吗?”

      李承泽连连推辞:“可千万别,我就盼着以后能去太学里修书,那才符合我的气质,朝堂上那些,太令人头疼。”

      “二哥,要是没有你,我以后在朝堂上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也不愿意咱们老李家的天下被外姓夺了去?”

      李承泽看着李承乾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和同龄人比起来,李承乾白净许多,一看就是个没怎么吃过苦的富家公子,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行!不过我可有条件,除去宰相,别的官我可不做。”

      “狮子大开口!不做是不做,一做还要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是宰相我可不入仕。”

      “好好好,答应你就是了。”看着李承泽好看的侧脸,李承乾痴痴地说道:“二哥,你可真好看,即使是在宫里,我也很少看到比你还好看的男孩子,不如,我回去给你画幅画?”

      “真的,当今太子殿下居然要亲笔为我画一幅画?”

      “说到做到,等过几天我就差人送去淑贵妃娘娘那里。”

      看着李承乾在雕花的木椅上皱着眉头看着奏折,李承泽微微笑了笑:“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看你批奏折,看把你累的。”说完拾起桌边的一块帕子扔给他,然后拿起自己身边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二哥,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和父皇当年比起来差远了,可我偏偏是嫡子,偏偏要坐在太子之位上。”

      “嫡子本该是太子,若不是通敌叛国,是不会被废的,你刚才这话让陛下知道,是要治你大不敬之罪的。”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指着奏折上的行文说道:“你就看这江南河道的事,我呈上去的折子已经不下五六本了,可每次都被父皇打回来,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李承泽是看过他的折子的,不得不承认,李承乾若是当了帝王,一定是一个以仁义治天下的君主,可他未免太过仁义了些,“江南河道我也有所听闻,不是我要打击你,你对那些官员们也太过仁慈了,贪污行贿,只判去边境做三年苦役?”

      “那还怎样?那些官员们大多都是没吃过苦的,去边境做三年苦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

      “依我看,就应该抄家灭门,现在是太平盛世,官员们都懈怠着,你这点惩罚,对于他们整个家族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他们死了,留下的财产也够家眷们一生无忧了,只有惩罚再严重些才能让他们从心里面害怕,让他们的家眷们也从心里面害怕。”

      李承乾合上奏折,看着李承泽道:“二哥,我一直以为你在太学修书,心里面也会对读书人多些仁慈的,没想到,你居然和父皇的提议一样,不瞒你说,父皇也和你说过差不多的话,可再碰到这些事情,我还是狠不下心。”

      “读书人也分三六九等,也不是人人有报国之心的,有的读书人不过就是图个名分,你是储君,心要狠一些才能站得稳。”

      庆帝在寝殿看着李承乾最近批的政务,眉头紧皱,不住地摇头,旁边的侯公公看了,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庆帝把手中的奏章一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沙哑地说道:“承乾这孩子,唉……”

      “陛下,太子殿下还年少,总要经过磨练的。”

      “年少?他今年十五了,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朝中的事已经摸的差不多了,可你看看他批的奏折,压根就没考虑这其中的诸多利益。”

      “太子殿下出生于太平盛世,自然是看不透的,陛下还是要多多提点着些。”

      庆帝睁开眼仔细琢磨了侯公公的话,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太平盛世锻炼不出人,总要有人给他制造些磨难……”

      朝中的人以前不乏有看好二皇子的,但觉得二皇子无意帝位之争,时间一长也就放弃了,可是如今庆帝好像有意扶植二皇子,将朝中的一些重要事务也分给了他一部分,与太子殿下同进同出御书房,对他批的奏折也颇为赞许;这些人看二皇子即位有望,逐渐在朝中形成与太子一党对立之势。

      “承泽,你最近的事办的不错。”庆帝慵懒地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看着李承泽。

      “多谢父皇夸奖。”

      “让你做个王爷属实委屈了。”说完这句话,庆帝特地停顿了一会,看了看李承泽的反应,“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回陛下,儿臣志在太学。”

      “身为皇子不慕政权,却醉心太学,实在不该呀……”

      “儿臣从小志不在此,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庆帝虽然平时在后宫也都绷着一张脸,但李承泽从小就不怕他,所有皇子中,敢跟他对视的只有李承泽一个,李承泽这句话说的颇为潇洒,可庆帝却不甚满意。

      “承乾这孩子性格温吞,待人有礼,也是有心想做一位好储君,可这能力终究是有些欠缺。”

      “太子殿下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磨练。”

      “可朕怕这时局不给他时间,北齐、东夷城现在看起来对我南庆俯首称臣,但暗中都在积蓄实力,我南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出兵,只能任由他们发展,日后他们实力强劲,侵犯我南庆边境,若是太子还磨练不出来,你说该如何?”

      李承泽结结巴巴地说道:“朝中自有有能力的臣子……”

      “可朕何必费尽力气去培养一个能力不足的储君呢?承泽,朕,看好你。”

      “儿臣福薄,担不起此等大任。”

      “罢了,你先回去考虑考虑,你若是答应了,朕自会暗中助你。”

      也不知道是在地上跪久了还是被庆帝的话吓怕了,李承泽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眼前有些发黑,临出门的时候,庆帝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承泽啊,朕没记错的话,你从小还是和你母妃亲近些,对吧?这些年因着你母妃在后宫的关系,她身后的陈家在朝中发展的也不错。”

      李承乾把自己关在东宫整整两天,下人们都说太子殿下画画是魔怔了,要是没人叫都不知道吃饭睡觉,他的确称得上丹青手,那画笔在他手中特别听话,线条顺畅,色彩搭配柔和,画面栩栩如生,如血的残阳下,一个少年躺在一棵树下,虽然未画上眉眼,但也能看出几分潇洒的神韵。

      看着还未干的墨迹,李承乾长舒一口气,动了动自己酸痛的手腕,“小禄子,这幅画送去给淑贵妃娘娘。”

      “殿下,这不合适吧?”

      李承乾对他这句话有些疑惑,半晌才想明白,随手拿起一张揉成团的废纸冲他扔去,“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给二哥送去。”

      “哦。”小禄子长舒一口气,“奴才这就去。”

      没过多久,小禄子没精打采的回来,手上还拿着那幅画,李承乾问道:“怎么没送去?”

      “奴才说明来意了,但是二殿下说,这幅画乃储君钦赐,太过贵重,不敢收,就让奴才原封不动地拿回来了。”李承乾不解,这些日子,李承泽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他也问过许多次原因,可李承泽都说没事。

      “什么?京都衙门换人了?为何?”京都衙门一直都是李承乾的人,如今不声不响地换了人,他气愤的同时也疑惑,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把人换了。

      “是陈家的人,据说陈家前几天找到了梅执礼在朝中结交党羽的证据,不知什么时候送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一气之下撤了梅执礼的职。”

      “陈家?二哥?”

      “是。”

      “不可能,这件事不可能是二哥做的。”

      “殿下,眼下二皇子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兴许他是起了夺嫡之心……”面前说话的人小心翼翼,宫中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交好,在太子面前说这句话实在是不合适。

      “二哥说过,志不在此。”

      “殿下……”

      “退下吧。”诺大的内室只剩下李承乾一个人,看着挂在墙壁上那副被好好保护的画,李承乾内心五味杂陈,和外人说李承泽志在太学只不过是安慰他人也安慰自己,这些天他看得出来,李承泽在御书房和朝堂上出尽了风头,也渐渐起了夺权之心,他总是告诉自己,李承泽这是为日后登宰相之位给自己培养势力,可是如今,李承泽把手伸到了京都府衙,李承乾再也为他找不出借口。

      淑贵妃娘娘的宫里,李承泽还是像个孩子一般不穿鞋地随意走动着,一会摸摸这,一会碰碰那,淑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儿臣以前一直是这样啊,不喜欢穿鞋,觉得太束缚,还喜欢吃葡萄。”说完还抬起自己手中拿的一串葡萄挥了一挥。

      “我不是说这个,你以前一直不过问朝政之事,怎么如今……?”

      李承泽眼里黯淡下来,“身为皇子,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母妃,你可怪我?”

      淑贵妃一直以来在后宫中都是个安静的存在,这种不喜不闹的性格正式庆帝所欣赏的,所以自从入宫以来位分隔两年就会得到晋升,她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说道:“哪有母亲怪儿子的道理?只是在君与臣之间,母妃更希望你做一个臣子。”

      李承泽笑了笑:“我也希望,只是有的人不希望。”

      看着李承乾垂着头独自走远的背影,李承泽心中很不是滋味,刚才在御书房,当着吏部尚书和自己的面,庆帝狠狠批评了李承乾,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今年已经十五了,还是国之储君,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李承泽看了看四下无人,紧走几步上前,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李承乾回过头,“二哥还有何事?”

      “今日父皇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科考之事,或许徐大人可以重用,此人克己奉公、从不以权谋私。”

      李承乾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没考虑过他,只是他隶属户部,现在户部忙着祭祖之事,每个人都不敢一心二用,所以我这才没敢去麻烦他。”

      “这件事交给我,你只管好好安排科考其他的事宜。”

      看着李承泽要走远,李承乾叫住他问道:“二哥,京都衙门的事是否是你所为?”

      李承泽知道他说的是梅执礼,顿了顿解释道:“是我,但我绝无害你之心,梅执礼是三国元老,理应效忠陛下,可你只给了他一些小恩小惠,他就归入你的麾下,你可想过原因?据我所知,他最近时常入宫觐见陛下,一待就是半天,侯公公也时常悄悄去他府上,你虽善良但也不傻,应该明白他到底是谁的人。”

      听完他的解释,李承乾如释重负:“二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害我。”

      “承乾,朝局复杂,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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