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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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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特ID：热泪不盈眶
胡楠从昏迷中醒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已经被冻的没有了知觉，防风林的树叶已经掉光，一阵寒风吹过，让他的牙止不住地打颤，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都是些不认识的人，看到他醒来，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人摘掉了自己的皮手套，单手钳住他的下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就是金嫣所说的那个胡楠？”
听到金嫣这个名字，胡楠心下一沉，问了句：“你就是宫永年？”
“算你有点脑子。”
“你把我绑来做什么？”
宫永年打开手机，给胡楠看了看刚才发出去的短信，看到金嫣的尸体，胡楠一脸震惊地望向宫永年，“别这么看着我，杀个人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我手上的人命不止这一条。”
“你绑架我没用的，我和那些警察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嫣嫣生前跟我讲，你和那位路警官交情不一般啊。”
胡楠哑然失笑，“那个女人的话你也信，不过就是碰巧碰到，我这个人喜欢多管闲事，帮了路警官一个忙。”
宫永年狠狠地一拳打在胡楠的腹部，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少跟我耍机灵，不管你和他关系是好是坏，人民警察能让你一个小老百姓在这受苦吗？”
车灯在黑夜中尤为刺眼，胡楠看见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在这之后在没有其余的车辆，暗暗捏了一把汗，宫永年这里有十几号人，警车里最多也就坐五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更何况，他们还要保证自己这个人质的安全。路铭嘉从警车中走出来，看见挡在宫永年前面，被枪抵着头的胡楠，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大喊了一声：“宫永年，你给我放开他。”秦驰一把拦住他，怕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你们俩的关系可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啊！”宫永年在胡楠的耳边冷笑一声，“这样我就好办了。”
“秦警官，之所以把你约到这里，是不想再东躲西藏了，今天我们就来一个了断，不过看这人数，你们好像不是我们的对手。”
秦驰和路铭嘉都知道宫永年这伙人是亡命之徒，如果直接硬拼，他们也不怕，可现在胡楠在他们手上，警察难以施展，路铭嘉看着胡楠，他的眼里有绝望，那种眼神是那样熟悉，和他在前世御书房里看到的如出一辙。
“路铭嘉，你给我记着，你是一个警察，你最重要的任务是抓犯人，别管我！”胡楠看出了路铭嘉的犹豫，不愿意成为他的绊脚石，做好了与宫永年同归于尽的准备，“拿起你的枪，别管我，就像以前一样。”
路铭嘉知道胡楠所说的“以前”。前世，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他即使再不舍，也未曾在关键时刻如此慌乱……
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地坐着，看着李承泽恭谨地跪在下面，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但一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就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庆帝的声音就像苍山上的冰雪，不带一丝感情，
“没有。”
“朕当初只是让你当好一块磨刀石，可你却想要朕的命？”
李承泽失笑，苍白的面庞让他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可眸子却依旧清亮无比如孩童一般，他的目光将庆帝看的心里有些发怵，“磨刀石？连陛下也承认从未想要易储了？我生在皇家，是你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我不是你的玩物，我有我的思想，你让我做磨刀石，可曾问过我真的愿意？”
“不愿意也做了这么多年了。”
“那是因为你以我母妃一族的性命相逼！”李承泽已是将死之人，这世上再没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承乾年少不经事，你想锻炼他不错，可我也是你的儿子，你就真的忍心让你的两个儿子反目成仇吗！”看着目光如火的李承泽，庆帝往后不经意地靠了靠，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冷静自持，今天这般发怒也是笃定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了，过了许久，李承泽逐渐安静下来，毫无感情地说道：“罢了，一切都已经过去，我弑君是事实，死罪难逃。”
“大东山那夜，谢必安去了山下，带走了承乾。”
李承泽双手握成拳头，眼中含泪，说道：“并没有，谢必安一直跟随在儿臣身旁。”
“你不用替他扛，朕要是不知道这些，早就不在这个位子上了。”
“儿臣愿意以自己一死换太子殿下一命。”李承泽重重地给庆帝磕了个头，他从未在这个父亲面前如此谦恭过。
“你认为你的命有多重，能换太子的命？”庆帝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朕会留着他的命。”庆帝比谁都清楚，南庆现在不能易储，天下三分，易储必会人心不稳，留着李承乾不是为了李承泽，是为了这天下；李承泽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庆帝求道：“儿臣还有一事，是为自己，还请陛下应允。”
“讲。”
“儿臣不愿意在城门口被凌迟，陛下也不愿皇家的事在百姓中丢脸吧，请陛下给儿臣留最后一丝尊严。”
庆帝思索了良久，弯下身拍了拍李承泽单薄的肩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想到他在城门口被凌迟的画面，庆帝也于心不忍，说道：“承泽，朕给你个痛快。”
李承泽从威严的御书房踱步出来，身后跟着庆帝的亲信，虽是将死之身，但衣裳洁净如新，深秋的南庆十分萧条，连夕阳也不似春夏那般活泼，如血的残阳多了几分悲壮的气息，大雁南归，在空中排着整齐的队形，如此凄美的景色，以后怕是看不到了，身后的人觉得李承泽走得太慢，推搡着他往前走，想要在夜幕降临之前看着这个皇子走向死亡。
“你是干嘛的？”身后的侍卫不耐烦地说道，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李承泽回头看了看，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说熟悉但也陌生，那张脸是李承乾，可眼神却比李承乾清澈许多，还透露着一些疑惑，头发极短，身上的穿着也不像是南庆人。
“你怎么在这？”那个陌生人问道，李承泽觉得死前还能有一个这么奇怪的人和自己说说话也极好，十分有耐心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是南庆的二皇子，这里是我的家。你是谁？为什么会和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
“太子？我不是太子，我是路铭嘉！胡楠，你这是在干嘛？”
李承泽一头雾水，胡楠和路铭嘉这个名字自己从未听说过，他来了兴致想要和这个陌生人继续交谈，可身后的侍卫却不允许，没等他再开口说话，呵斥道：“你早已被开除皇籍，少在这浪费时间，快走！”李承泽转身朝着朱红色的宫门走去，对这些离奇的事，他的兴致大不如前，那个陌生人到底是谁，他也没那么想知道，既然他长着和李承乾一模一样的脸，也许有缘会和承乾相见，那又如何呢？明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离开这个世界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有何关联？
李承乾跌跌撞撞、一路小跑地来到御书房，还是晚了一步，李承泽刚刚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庆帝盘腿坐在御书房正中央，经历大东山一战，他已休养数日，看着这个表面慈祥实则内心阴狠无比的父皇，李承乾打了个寒颤。“是为你二哥求情的？”庆帝从不说废话，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李承乾，没有丝毫感情地问道。
“二哥到底也是皇室中人，请陛下饶他一命，哪怕是废了他的身份让他滚出京都自生自灭也好。”
“承乾啊，你是未来的储君，朕有些道理是要告诉你的，以仁义之天下确实难能可贵，但没必要对任何人都仁慈，尤其是那些威胁到你生命的人，不是把他们赶出京都，他们就能断了害你的念想的。”
李承乾对庆帝的恨早已深入骨髓，可庆帝在大东山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的，即使御书房现在只有父子二人，李承乾依旧不敢暗杀庆帝，“陛下！求陛下饶二哥一命！”
“承泽刚走了没一炷香的功夫，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儿臣……不知。”
“他说，他愿意用自己一命换你一命。”
李承乾依旧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下来，这句话如同春雷一般在他心里产生了巨大的震动，那震动让人的心情更加压抑，怒气、不满、委屈、不舍交织着被压在李承乾的心中，好似下一秒就要爆发一般。“去吧，”庆帝缓缓睁开眼，双手撑着从地上起来，“做好你的太子，别的事，不用管。”
李承乾如同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一般从地上艰难地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走向御书房的大门，“承乾，这次的事情朕清楚得很，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为了这天下社稷，好好在你的东宫待着，这次有李承泽替你死，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少废话！”路铭嘉从记忆中抽离出来，握紧了手中的枪，冲着胡楠喊道：“再活一次，怎么也该有点长进了，怎么能看着你去死！”
不知是谁先开了第一枪，原本寂静的防风林突然热闹起来，路铭嘉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枪战场面，即使再害怕，他也是借着树干做掩体一边打一边朝宫永年的方向挪去，胡楠看着奔向自己的路铭嘉，心中也顾不得感动，全是担心，虽然穿着防弹衣，但他的胳膊已经挨了子弹。
路铭嘉和秦驰早有后手，在宫永年发短信让他们去防风林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宫永年带的人绝对不少，于是打电话通知了警队，警笛声由远及近，趁着混乱，路铭嘉一脚踢到了宫永年的手腕，疼痛让宫永年扔下了手中的枪，胡楠趁着这个功夫从他的挟持中逃出来，“好样的！”路铭嘉拍了拍胡楠的肩膀。
“那是，毕竟也是警察家属，怎么能给你丢脸。”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路铭嘉还是看得出来，胡楠的双手和双腿在微微颤抖，“你胳膊没事吧？”经胡楠这么一说，路铭嘉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中了两枪，白色的棉服半边已经全部染红。
“没事！”刚才的紧张感让路铭嘉的肾上腺素飙升，现在神经突然一下子放松了，胳膊上的疼痛感才慢慢占据他的大脑，看着他五官扭曲的模样，胡楠忙扶着他走到了救护车前面，趁着路铭嘉包扎的间隙，胡楠看到了不远处的秦驰好像和宫永年起了什么冲突，隐隐约约地听到那句“你是怎么知道行动时间的？”
“干嘛呢？”路铭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旁，看到他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没什么，医生怎么说？”路铭嘉的胳膊被包裹的像一个粽子，大冷天的连棉服都穿不上，只能披在外面，胡楠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一把裹住路铭嘉，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路铭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姜像是没看到一般将头扭向别处，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医生就说要静养啊，不要沾水，还开了一些药，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胡楠开着车带着路铭嘉回了自己的公寓，路铭嘉敬业地想要回到一线参与宫永年的审讯工作，可秦驰却给他放了半天的假，凌晨四点，天还是漆黑一片，看着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饭菜，两人相视一笑，“热热还能吃。”胡楠摸了摸盘子的温度，早就已经冰凉。
“不吃了，我现在累的啊，只想洗个澡睡一觉。”
“你怎么洗？”胡楠看了看路铭嘉被绷带缠着的笨重的胳膊。
路铭嘉坏笑了一下，调皮地对胡楠说道：“要不，你帮我擦擦？”
“你就不能忍几天？”
“防风林那边下了雪全都是泥，我刚才在泥里面打了半天滚，你让我忍几天？”
“好好好！”伤者为大，胡楠走进浴室放了些热水，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浸了浸走出来，“衣服还需要我帮你脱？”
路铭嘉嘴上说着“你帮我脱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看着胡楠红红的耳垂，还是识趣地自己脱了衣服，毕竟胳膊刚受了伤，现在打架不是胡楠的对手。胡楠从未好好观察过路铭嘉的身材，今日一看竟觉得他的身材丝毫不输那些健身房的健身教练，皮肤很白，但该有的肌肉一块没少，感受到胡楠的手有所停顿，路铭嘉扭头道：“怎么了？”
“没什么，想不到你身材还挺好。”
“那是，你以为警队的四年我是白练的？当时我在篮球场上打篮球，临校好多小女生都来围观呢！”
胡楠狠狠地用热毛巾捅了他的腰窝，路铭嘉嗷地一声叫出来，“再多小女生围观你，现在伺候你的还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