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89、海外

　　“天天，你去送送你成姐姐嘛。”越春时和梅松华结束了在秦山的赛季，准备和即将开学的成常楠一起前往机场，各回各家。

　　方天天不到两周的时间里，从成常楠的脑残粉变成了见着成常楠恨不得绕道走。因为在岳良明显的暗示下，成常楠对她下手尤其狠，特别是这次进入国青大名单之后，成常楠恨不得一天之内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都塞进她脑子里。但是方天天的脑袋瓜确实还没开窍到这么灵光的程度。

　　在越春时和梅松华的鼓动下，方天天还是老老实实拎着成常楠的行李塞进了后备箱，然后陪她们一起去了机场。

　　和结束赛季进入休假期的队友不同，海外三人组的赛季尚未结束，她们还需要继续征战。相比于在冰天雪地啃土豆剥玉米的留欧二人组，张桂妹的日子也并不像她们想象的那样好过。因为泰国地处热带，气候炎热，训练馆又没有空调，为了防止队员中暑，所以俱乐部每天的训练课都安排在了日落以后。而整个白天，张桂妹为了维持身体的状态就不得不自己进行一些基础的训练。

　　但是这里的气候不仅仅热，主要是它还潮湿，只要稍稍一动，连平时不爱出汗的张桂妹衣服也能立马拧出水来。如果只是容易出汗，也不是不能克服，但是衣服干不了，这就不能忍了。可是不能忍还能怎么着？中国人和稀泥的四大通用宝典之一不就是来都来了。

　　再说了，相比于留欧二人组的日子，气候难耐也不算什么吃不得苦了。至少在饮食上张桂妹的日子就舒坦许多。俱乐部在泰国联赛本来就属于一线实力，加上张桂妹在保障环节的补强，小快灵打起来还真有点昔日黄金一代的架势，就是对手实力的相对逊色，让泰国联赛的看点少了许多。国内排超联赛进入了四强阶段，虽然一直被吐槽竞技水平和国家队实力脱轨，但是摸着良心说，比起泰国联赛看点还是要多得多的。

　　面对发扣实力都逊色一大截的对手，张桂妹表现的则更加游刃有余，唯一不足的是缺席了之前三个赛季的她，体力储备随着赛程推进出现了不足，尤其在泰国受到气候和硬件条件的限制，她每天自行进行的身体训练并不全面，尽管临走时体能师和泰国方面的体能师都为她制定了单独的训练计划，却还是难以弥补三年的亏空。而任何联赛的赛程都有一个共性，就是越往后比赛越重要，对于场上队员的状态提出的要求也就更高。

　　牛小楼和倪思兰的体能也出现了问题，尤其是牛小楼，第一年打联赛，没有任何经验，倪思兰在场上只有三轮半，加上年长一些略知道分配体力的门道，牛小楼但凡上场就不要命的去拼，随着俄超来到了争夺六强的关键场次，牛小楼体力不足带来的状态起伏越发明显。

　　梅松华一直和牛小楼保有联系，但是牛小楼作为联赛的一年级生，对于梅松华传授的很多经验都是一知半解，包括如何分配体力，等到逐渐揣摩出些许门道的时候，已然有些迟了。

　　相比于张桂妹在泰国还比较的游刃有余，牛小楼和倪思兰在俄超则逐渐感到了吃力，甚至于压力大于世俱杯那几天。倪思兰开始疯狂地掉头发，牛小楼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因为牛小楼和倪思兰两个人在对阵莫斯科时关键分先后失误，俱乐部来到了生死边缘，按照赛程，下一场对阵喀山，加里宁格勒必须全取三分，才能直接出线，否则就要把晋级的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面对群里多姿多彩的假期生活，在异国他乡互相扶持才能生活的两个人，几乎就想放弃了。如果当初不出来，岳良一定是不会强求的，现在肯定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假期，自从来到秦山，倪思兰就没回过家。牛小楼家在邻市，也快一年没回过家了。

　　如果不来俄罗斯，牛小楼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去国家队报到了，作为一年级生获得这样的肯定和机会，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姜宝琳和方天天去北港的票廖春风都已经安排好了，虽然不是一队，去了衣服上也是要印国旗的，那是女排运动员职业生涯最高的荣誉。

　　倪思兰没有牛小楼那么多如果，但是也觉得心累。自从上了一队，她就没有打过这么密集的比赛，甚至于强度这么大，本来以为在伊斯坦布尔那几天已经是上天对她的试炼了，现在好像又把她一脚踹回了原点，她的试炼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越发艰难，她不指望自己能像孙猴子一样在炼丹炉里待上七七四十九天就能炼出火眼金睛的本事，只消能顺遂的渡过这个赛季，带着一个不错的成绩回去就行。

　　这有一个前提，下一场对阵喀山，不能再有任何失误了。而俱乐部方相中她们两个，也正是看中了她们在世俱杯极度不利的状况下对阵喀山发挥出的不错的水平。可是加里宁格勒不是燕京，燕京完善而优秀的地面保障是加里宁格勒不具备的，唯一的优势就是她们的二传经验更加丰富，和倪思兰且不至于太失格，更何况和牛小楼的传配了。

　　牛小楼压力更大，她在地面环节比在秦山和燕京都要承担更多，而生死关头，她的进攻必须尽快找回状态，她是兴致勃勃的要来留洋，不想带着一个有遗憾的成绩灰溜溜的回去，在这方面的执念，她比倪思兰更加强烈，尤其是俱乐部在进入六强之后，毫无悬念剩下的比赛会更加刺激。

　　这符合一个年轻的运动员对于未来的赛场一切想象。

　　奚鹏程带着姜宝琳和方天天抵达北港基地的那个晚上，牛小楼和倪思兰迎来了两个人都极度缺乏经验的生死战，只许胜，不许败，两个人离开公寓的时候，互相用这句话打气。

　　喀山和世俱杯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随着赛程的推进大家也是一样的疲惫。牛小楼和倪思兰破攻的发球依然对喀山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但是对面毕竟是征战欧冠这样高水平赛事的常客，不可能连续在这两个新人身上翻车，尽管接发球一如既往做的不好，但是针对这两个人进攻时的拦防，显然是下足了功夫的。

　　已经提前锁定六强名额的喀山对于加里宁格勒引入这两个人的目的心知肚明，所以断然不能放加里宁格勒进入六强，加里宁格勒则没有退路，也一定要拿下这场比赛。因为国内没有取得俄超传播权的媒体，许多体育博主都翻墙围观，同时文字直播比赛，排超四强赛明天才开锣，现在先要一致对外，看看在海外的两个人能不能帮助俱乐部拿下这场胜利，顺便考察今年第一次进入国家队大名单的牛小楼，在面对强队的时候，能不能有持续的，出色的发挥。

　　牛小楼毕竟经验尚浅，从青年队的时候进攻就非常出色，在进入一队之前的U19全国冠军赛的时候，她是怎么打怎么有。所以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失这个问题上，她确实不如姜宝琳来的更为谨慎，尤其现在她在前排的进攻得到了对面拦网手的重点关照，失误明显比平常增加了不少。

　　单算发扣拦的数据，加里宁格勒其实是占据上风的，但是数到自身失误，加里宁格勒一半的自失都来自于牛小楼的贡献。

　　“以后都不好意思说娃娃糙了。”翻墙看到直播的人摇头叹息。

　　牛小楼的进攻连续被拦死，在前排的进攻强轮反而成了弱轮，加里宁格勒叫了暂停，但是收效并不明显。

　　“这娃娃也是疯了，牛小楼才多大，哪儿见过这种阵仗，把宝压她身上也太冒险了。”

　　加里宁格勒再次摁响蜂鸣器，把牛小楼换了下来，而后终于艰难渡轮。

　　牛小楼连续两场比赛都出现了失控的自失，这个暂不报到还能不能报到，成了吃瓜群众关注的首要问题。国家队的教练组也很关注这场比赛，牛小楼在世俱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确实为她进入国家队大名单投下了极有说服力的一票，但那如果只是昙花一现，就不免可惜了。

　　这种关键的比赛她将来还要打很多，不能每次都出现这样的问题，

　　最好的状态是牛小楼能够自己调整过来，那她将会更加强大。但是也要做好教练参与的准备。

　　牛小楼被替换下场之后，加里宁格勒在进攻端得到了翻倍的加强，而防守端的优势立马荡然无存，再度陷入了自失失控的怪圈，牛小楼把呼吸的节奏调整顺了，一心一意盯着对面的拦网手型，开始在脑海里自己推演每一次进攻的手法。

　　庞建国也在替中江关注这个人，岳良越来越难以掩饰的动摇让他已经看到了希望，有钱能使磨推鬼，是颠扑不破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