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霍如羿射九日落 ...
-
霍妾妃站在一家客栈门前，他们几个人正在客栈和掌柜商量些什么，今早的时候，忆无煞让自己见到了那日和他争吵的那个男子，那天晚上光线太暗，自己又收了伤，霍妾妃并没有看清楚那个男子的样貌和衣着，现在正在这阳光普照的晴朗天气下，看清楚才明白，这个人应该也是忆城的人，因为他的衣着和忆无煞是一样的，他们都身着黑色金线镶嵌的衣裳，腰间的腰带是弯月的样子或者是弯刀的样子，霍妾妃也不太确定，他们梳着很相似的发髻，连他们的武器，一把青色的宝剑也是好像复刻一般，那人相貌同样俊朗，但是可能因为那天被他可怕的笑容吓得浑身发抖，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人间的邪气，霍妾妃不太喜欢这个男子，或者说比起忆无煞忆公子来说，霍妾妃更害怕这个人。而这个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但是这个姑娘打扮干净利落，她将所有的头发绑成一个发髻，发髻上带着一株白兰花的发饰，耳环也是一株白兰花的猫眼石，她额头上有一个呈唐扇形的朱砂红花钿，手里也拿着一柄黑色的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门派中的江湖中人，霍妾妃自幼在霍家大院长大，从未涉及过任何江湖中之事，所以并不知到这个女子是什么门派，什么来历.
不一会，他们几个都走了出来，而门口的一个店小二牵出了一辆马车。
“掌柜果然是个诚实的好人，这两匹马果然是好马。”小师妹走上前，摸了下其中一匹马的头，那匹马眼睛很大很温顺的样子。
“走吧，你上马车去。”忆无煞将霍妾妃拉了一把，示意让她上马车。
“我···马车这么高···”霍妾妃以前上马车会有人搀扶，还有仆人会蹲在地上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马车下马车的。
“你真的···”忆无煞稍稍摇了摇头，扶住她的手臂，帮她上了马车。
忆无双看着这样举动的忆无煞，又想到昨晚这个人竟然吻了这个女人，这么想着就觉得很好玩，这次去依山派的路上，一定要让忆无煞破戒，这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动感情，没有动感情的忆无煞会对这个陌生的女子这么好心？扶她上马车？还有昨夜没有推开她的吻怎么说？因为自己反正已经破戒了，一一道来的话那是前几次出任务的时候，自己杀了一群土匪，救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对自己无以为报，所以愿意以身相许，忆无双想了想以后，本要拒绝，但是后来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火焰的标记，那个老东西凭什么对自己像是对动物一样，自己也是人，凭什么要守着他的那些规矩？这么想着，忆无双就说好，那以身相许倒是不用一生一世，就当是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露水夫妻也不错。那个女子欣然答应了。
“你也上马吧，我知道你们依山派在什么地方。”忆无双对小师妹说。
“嗯。”小师妹看了一眼他们两人，“你们真的答应我，改过自新？”
“当然，忆城有什么好的。”忆无双这么回答道，又看了一眼忆无煞。
“已经到这种地步，不能回头了，我们已经背叛忆城了。”忆无煞附和着。
“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弃暗投明，掌门一定会帮助你们的，而忆城的人对我几个师姐做的那些事情，我们一定会血债血还的！”小师妹坚毅的说。
他们两个人稍稍对视了一下，微微点点头。
“驾——”
就这样，这四个人踏上了前往依山的路。
姑苏城外马车越过，迎着阳光的地方消失在断桥的尽头。
霍妾妃就这样，被他们不知道要带去什么地方，身边还坐着那个手拿着剑的江湖女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和忆无煞在一起？”小师妹问道，“我刚刚看到他扶你上马车了，江湖上没有传言忆城的人竟然会这么温柔啊。”
“我···他会杀了我，我不知道和忆城有什么恩怨，但他真的杀了我们家所有的人，侍卫，丫鬟，所有的人。”霍妾妃这么说着。
“什么？就是前几天姑苏首富惨遭灭门的霍家的大小姐吗？”小师妹惊讶的问。
霍妾妃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前面坐在马车前面驱马车的忆无煞。
“我听官府张贴出来的，说没有找到霍小姐的尸体，也没有霍老爷的尸体，没想要我竟然见到你了。我和几个师姐都去过现场，当时看剑法就知道是忆无煞或者忆无双干的，那种剑法太快了，一般人达不到那种地步，我当时就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逃走呢？”小师妹问道。
“我没有逃走，我被他抓住了，但是我爹应该走了，幸好我爹没事，忆无煞说要带我去忆城见他的主人，复命，可也许最后我也会难逃一死，但是我也很想去见他的主人，我要问问，我们霍家从来不干涉江湖的事情，只是经营茶庄，染坊和一些首饰店铺，做一些小生意，打交道的也是一些生意人，从来没有招惹过任何江湖中的人，到底会和忆城有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变好了，你不用忆城了。”小师妹诧异的说着，“他们已经弃暗投明了，他们都放弃忆城了，现在正和我一起去依山派呢。”
“什么？弃暗投明？”霍妾妃顿了顿，“怎么可能？那忆无煞为什么要带着我去依山派呢？”霍妾妃想了想，回忆起在福来客栈发生的事，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帮自己包扎的小妹妹跑过来对自己说下面有人在打架，几个白衣女子和一个男子，霍妾妃就想起来了，那几个白衣女子和这个女子的打扮衣着是一样的，是忆无煞杀了她们，她们是依山派的人。
“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师妹见霍妾妃眉头微蹙，好像在想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依山派？你是依山派的人吗？”霍妾妃又问了一句。
“是啊，我是我们几个关门弟子中最小的一个，我本来有四个师姐，但是她们惨遭忆城那个用鞭子当武器的妖女的毒手，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小师妹说道这里眼里又浮起一层眼泪，“我一定要找她，打到忆城去，亲手用这把剑刺进她的心脏，让她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干，来祭奠我几个师姐的在天之灵。”
霍妾妃被这句话吓的脸色发白了，她知道，但是福来客栈发生了什么事情，杀死她几个师姐的不是那个拿鞭子的女子，而是忆无煞。就是现在正坐在他们前面驱马的忆无煞。
“你怎么了？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小师妹这么说着。
“我没事，只是···一路都在赶路，我从小都没有这么赶过路。”霍妾妃这么说着，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自己知道杀死她们的凶手是谁，但是自己要是告诉这个女子的话，忆无煞就会有危险，当然这个不太可能，因为，连她几个师姐加起来都惨死在忆无煞的剑下，告诉她，也只会再死一个人。但是忆无煞怎么可能弃暗投明呢？就算他弃暗投明也不会去依山派的，明明才杀死了她几个师姐，再者，就算他弃暗投明去了依山派，那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呢，他带着自己不是就是为了回去复命吗，如果不复命的话，为什么要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呢？这里面一定有炸。
天地渺，残阳落。
星稀云来，明月漫千山。
“今晚我们必须要找个地方借宿了，两匹马已经走不动了。”忆无煞这么说着。
“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去那里看看。”说完忆无双拿起了他的剑。
“你干什么？”忆无煞回头看了看马车里的两个人，她们好像都睡着了，看来这两个女子倒是很安心的样子。
“借宿啊。”忆无双这么说着。
“弃暗投明了我的好师兄。”忆无煞这么说着，“难道你要杀一户农家，住他们的房子吗？”
“哎，也是。”忆无双突然想起来，“那怎么住，你怎么知道别人让不让人住。”
——
果然借宿的第一个农家就拒绝了，气得忆无双差点想拔剑杀了这家人，但是被忆无煞拦住了，演戏就要演好，虽然那个农户嚣张的样子忆无煞也很想拔剑。
“试试这家吧，刚刚那家确实太小了，我们四个人根本住不下。”小师妹这么说着。第一个走上前去敲门。
而霍妾妃一直因为下午小师妹和自己讲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们绝对没有小师妹说的那么好，那么容易弃暗投明。虽然自己认识忆无煞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的性格霍妾妃也可以知道，他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弃暗投明的人，他那么忠臣与忆城。
“什么，四个人吗？”是个老妇人开了门，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孩子扎着一个小辫子。
“是啊，但是我们可以只用两个房间的。”小师妹这么说着，恳求着。
“我们家只有一个空的房间了。”老妇人说。
“也可以的，我们只是需要路过歇一歇脚，喂一下马儿。”忆无煞上前这么说着。
“是啊，是啊。”忆无双附和着。
“那好吧，你们进来吧。”老妇人笑了笑，逗了怀里的小孩“看，来了很多哥哥姐姐是不是？”
“是··欢迎···”小孩鼓起掌来，可爱的小手白白胖胖的。
小师妹和霍妾妃同时看到了这个可爱的举动，都笑了笑，被这个小孩子暖到了心。
夏天的夜，葡萄藤下的月光，远处的山，还有脚边的蝉鸣。
可巷口的酒家，天涯处总有一处温馨的家。
小师妹在房间里运功，霍妾妃不想打扰她，而这个时候，自己有很多疑问，必须见忆无煞，自己不能成为他们的帮凶。
霍妾妃走到了马棚的附近，看到了忆无煞，没有看到忆无双。
正在喂马吃草的忆无煞转过身来，看着向着自己走过来的霍妾妃。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休息？”忆无煞平平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们在打什么算盘？你怎么可能弃暗投明？是你杀了依山派那几个女子，你为什么要骗她？还要她带你一起去依山派？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霍妾妃好像并没有忆无煞想的这么傻。
“我们真的弃暗投明了。”忆无煞放下这些干的草，向着霍妾妃走了过来。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你已经弃暗投明不是忆城的人了，那你带我干什么？还要带我去见你的主人吗？”霍妾妃步步紧逼。
“让我杀了她，她知道得太多了！”而这时忆无双的声音不知道突然从哪里传来。
“忆无双！”忆无煞反应极快的推开霍妾妃，出剑的速度超过了忆无双向这里俯冲下来的速度。
他们打了起来。
霍妾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被推到在了地上，抬头才看到他们两个人打了起来。他们舞剑招数很相似，而衣服和发际都很相似，厮杀在一起的时候，一时间难以分清到底谁是谁。
他们的剑步舞得神化一样，霍妾妃只能看到白色的冰冷的的剑光刺过自己的眼睛，不懂任何武功的霍妾妃只是看得头晕眼花，剑变成了无数把，人影也似乎变成了无数个。
而这时听到打斗声的小师妹还有老妇人都从房子里跑了出来。
小师妹看着他们两个人突然打起来，却第一时间忘记了去想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因为忆城双煞的过招，是自己生平从来没有见过的身手。
他们的速度极快，步伐整齐到融为一体，连自幼习武的小师妹也快看不清楚他们的招数，他们出的每一招自己都不能预判到下一步他们会使出什么，此刻的自己已经被他们的速度给绕的眼花缭乱，这是在依山派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功，甚至一年前自己和掌门一道去的武林盟主大会，也没有见过这般武功与招数，这就是掌门口中，还有所有名门正派所不齿的，卑鄙又耻辱的邪门歪道的武功吗？可是这个的小师妹却情不自禁体会到那句诗词所写的观感，因为此刻忆城双煞的过招对于学武来说的武林人士可谓一场视觉盛宴，正所谓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而和小师妹一起出来的老妇人吓得躲进了房门，紧紧的关上了门，嘴里念念叨叨的，“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老人家可不想惹什么江湖中的事情。
忆无煞和忆无双休停了第一个回合。
而此时，他们已经在里农家百米之外的树林里了。
“不错，看来你武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忆无煞这么说着，打量着正在恢复的忆无双。
“为什么不让我杀她，她知道得太多了，而且太聪明了。她迟早会告诉那个依山派的女人。”忆无双这么说着，一脸不解。
“我说了她是我的任务，主人要我带她回去复命。”忆无煞说。
“那你怎么跟她解释？她问得那个问题你怎么回答？”忆无双问，“我们不能她失去这个去依山派总舵的好机会。”
“你能骗得了依山派的人，我也可以骗她。”忆无煞这么说着，江湖本来就险恶，忆无煞怎么会是单纯的小白兔呢。
“什么？”
这时忆无煞拿出自己的剑，往自己的肩上刺了一剑。
“你···”
忆无煞看了一眼忆无双，轻轻勾唇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破坏我们去依山派的计划。”
忆无双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霍如羿射九日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