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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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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瞎说呀...”流玦显然不信阿曦的话。
“我没瞎说。”阿曦又把周围环视了一圈,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来这儿好几天了,一开始我也以为这里是真的,可后来发现这里每一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每一天都在重复。”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阿曦道。
“那你怎么不离开这里?”
“整座城都被罩在一个法阵里,不管我怎么试,都无法破解。”
“所以我在外面感受到的灵力波动其实是你的?”
“八成...”
看见阿曦点头,流玦有一点点崩溃,她一想到自己又渴又饿,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以为找到大部队了,结果发现进了个出不来的地方,眼圈不争气地又红了。
阿曦嫌恶地推开她:“你怎么又要哭,真麻烦!”
“我...我饿了...”流玦的眼睛红红的:“还渴...还有累...”
“看你那没出息样儿。”阿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修士。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入仙门?”
“为了不被人欺负,还有去找流云哥哥。”
流玦人虽然机灵,但她的想法其实很单纯,修炼是为了不被欺负和找到流云哥哥,所以她对于一般修士热衷的东西就没有很深的执念。
但有时候,道这种东西不在刻意追求之间,而总是回归于事物的最本质。
大道至简
所以流玦从突破地阶到如今,修为突飞猛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如今已是地阶二段的修士。
“我不跟你说这个了,你就说你想不想出去?”
“想。”流玦的声音利落干脆。
“那就一起想办法。”阿曦道。
流玦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知道光哭没用,所以她一般都是一边哭一边该干什么干什么,从不耽误正事。
接下来两人两人商议了一番,流玦将眼泪浇出红兰之事告诉了阿曦,两人决心上城主府去看一看。
由于天色已晚,两人决定明天再行动,于是就一起回了客栈。
晚上,流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于是她挥手用灵力推开了窗户。
她躺在床上,恰好可以看见窗子外天空上的月亮。
月泻如银,流照人间,即使这人间是虚无的...
流玦看着月亮一点点转过窗子,从西挪到东,渐渐有了困意。
这时一阵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萦绕在流玦的鼻尖。
流玦越来越困,眼睛干涩如几夜未眠之人。
“阿玦!快开门!”
门外阿曦的声音里满是慌张,流玦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仍旧躺在床上。
门缝里伸进来一根细细的藤蔓,沿着门向上,最后拉开了门栓。
阿曦慌忙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床上的流玦就是一巴掌打。
然而流玦并没有反应。
阿曦从身摸出来一颗棕褐色的药丸,指头肚大小,塞进了流玦嘴里。
过了一会儿,流玦渐渐恢复了意识,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阿曦是何时进来的,所以满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救你。”阿曦道:“方才那香味儿是城中红兰散发出来的,有摄人心魄的作用,只有在晚上,这种兰花才会散发出这种香气。白天的时候忘记告诉你了...”
“要是你没救我会怎么样?”流玦有些好奇地问。
“明天就能看见你不穿衣服在大街上跑,然后全身生疮,皮肤溃烂,最后成为兰花的养料。”
流玦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不用你管。”
流玦:“阿曦哥哥?”
“叫的再好听也没用。”阿曦耳尖红红的,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流玦。
流玦嘿嘿笑了两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她算是有了更深的体会,她第一次见阿曦,对方既招摇又高傲,而这一回不仅穿的朴素多了,连性子也收敛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了城东城主家中。
在去城主府之前,两人自己打听好了,兰城城主姓陈,是位天阶一段的强者,平时喜好摆弄花草,有一个不满两岁的女儿。
城主府坐落在兰城城东,是幢气派的房子,雕栏画栋,亭台楼阁,该有的一件也不缺。
“什么人!”
门口处,两名侍卫拦住了流玦和阿曦两人。
“我们有事求见城主。”流玦对侍卫说道。
“什么事?”
流玦对侍卫勾了勾手指:“大哥,你过来点儿。”
侍卫凑过来后流玦才故作夸张地说道:“我们听人说有人要劫后天的拍卖大会,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哥赶紧通报一番。”
流玦把气氛渲染的挺好,门口的侍卫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只见他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摸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对着玉佩说道:“城主,门外来了两个少年,说找您有急事,事关重大。”
流玦对侍卫手中的玉佩十分感兴趣,她戳了戳阿曦,小声问道:“这是什么?”
“传音玉制成的法器。”
流玦注意到阿曦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又看见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碎碎的汗珠。
不一会儿,玉佩里面就穿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
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后,流玦和阿曦就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两人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威压。
不是刻意地,而是不自觉地流露。
流玦意识到了此刻城主府中必然有强者,很强的那种。
她扭头去看阿曦,发现阿曦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这时,天上就飞过来一个管家打扮的女子。
“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女管家一直来到了城主府的后院。后院里种了许多珍贵花草,大多可以用来炼药,而流玦一进门首先注意到的并不是那些珍贵花草,而是在后院一座湖的湖心亭的高台之上的一株红兰。
这株红兰的茎叶十分粗壮,花瓣红胜血,像是一名娉婷的红衣女子,袅娜多姿,热烈似火。
“别看了。”阿曦伸手挡住流玦的眼睛:“这兰花有摄人心魄的力量,最好不要看。”
流玦点点头,两人继续跟着管家走,很快就见到了城主。
只不过城主身边,还有一位穿青衫的风流飘逸修士。
“你们找我有何事?”陈城主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城主,我们在客栈时,听人说有人要劫拍卖大会。”
劫拍卖大会自然是流玦编出来的瞎话,据阿曦说,他来这里以后,后天的拍卖大会从来都没开过,因为他过的始终是同一天。
“你们有何证据?”陈城主问。
“我们没有证据,但是陈城主最好以防万一呀。”
陈城主思考了一下,认同地点头,而后走对流玦和阿曦道了谢。
这时陈城主旁边那位年轻修士突然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少年师出何门?”
“我无师门。”流玦以为修士问的是她,所以回答道。
“丫头,本座问的不是你。”修士看向阿曦,又问了一遍:“小友,你师出何门?”
阿曦一阵慌张不知所措:“我...我师出...赤练门。”
“放肆!”
年轻修士脸色一变,天阶三段强者的威压扑面而来,阿曦的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
“真的...是...赤...练门。”
修士目光冰冷:“本座乃赤练门掌门,不论外室内室子弟,本座都有印象,为何没见过你?”
“我...我...”
陈城主在一旁默默看着发生的一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流玦看见修士为难阿曦,急得眼泪大把大把地掉,她不断地向修士求饶,希望修士能够放过阿曦。可那修士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看着阿曦难受的样子,流玦又想起前几天在荒漠自己的经历。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实力代表一切。
流玦突然觉得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下一秒,她意识到是给她纳戒的那个修士。
“小丫头,用你口袋里那几朵花跟他换。”
流玦听了他的话,也顾不得多想,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一朵后对赤练门的掌门说道:“前辈,求求您放过他吧,我用这几多朵兰花来换他性命行不行?”
赤练门掌门撇了一眼流玦手上的花,微微动容。兰城虽遍布这种兰花,但除城主府的一株外都是雄株,他今日会在城主府,也是为了那株雌株,但说了半天,陈城主却不愿松口。而眼前这小姑娘拿的却都是雌花。
“这花你是何处得来的?”陈城主皱着眉问流玦。
“不要告诉他。”耳边的声音道。
“我...不能说。”
红兰雌株向来是陈城主谈资的本钱,眼下这小姑娘不知从哪儿变出几朵雌花,让他极为不快,不过碍于赤练门掌门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前辈,能不能放过他?”流玦哭道:“他是不知天高地厚才会在您面前谎称赤练门弟子,前辈您放过他吧...”
赤练门掌门一挥袖,流玦手上的兰花就不见了踪迹,接着他又收了威压。
阿曦“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流玦慌忙地上前,背起他就跑。
陈城主想要阻拦,却被赤练门掌门打断了。既然已经得了雌株,赤练掌门也就没必要再对他客气。
“陈衡,你敢伤他二人一毫,本座要你的命。”
流玦和阿曦出了城主府后直奔客栈,沿途的人和景与昨日流玦来时见到的别无二致。
客栈里还是昨天的人,两个修士在开怀畅谈。
“听说了没,拍卖大会后天就开场了。”
“后天,这么快?老夫的灵石还没准备好。”
“哎呀,不是我说你,就你那穷酸劲儿,别说去拍宝贝,估计连场子都进不去。”
“谁说的,前些日子我盗了个闭关大能的山洞,得了不少灵石,够我进去了。”
“真的?厉害厉害。”
“骗你的,嘿嘿。”
流玦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禁毛骨悚然。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一样的对话,以及永远在后天的拍卖大会...
流玦背着阿曦没有在楼下多逗留,而是匆匆上了楼。
此时阿曦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他倚在床上,对流玦说了自己的新发现。
“这里,是一百年前的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