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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再现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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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皇城内因连日阴霾的大雨而一片灰蒙,往日繁华的街道上,油纸伞下行人神色紧张地张望着匆匆掠过的骑兵,他们皆身着皇城禁军的甲胄,手执利刃背负弓努。
这是至十三年前崇明帝颁布法令禁止皇城市区军兵携带武器以来,第一次明目张胆骑行在街道上,不免让百姓对这变天的皇城心感惶恐。
其实自三年前新帝登基那场浩劫,皇太后意图谋反,被新帝亲手射杀于玄武门前,自此朝廷内外清明。
而作为弑母篡改遗诏登基帝位的七皇子虽受朝中老臣诟病。
直至一年前才因率兵西征越国,收复失地千顷,后举科考,为朝延征用大批人才,解决北地洪涝之灾,使大厦子民能在明崇盛世之后依旧安居乐业,自此才平息朝中不满之声。
而今日,自子时起皇城西面城门紧闭严加看守,城内禁军戒备森严,四处是守军在盘查,使的人们人心惶惶。
而皇宫内现却一片死寂……
“还没找到?”低微沙哑的声音让殿下垂首的一众军官不禁抖动了身躯。
没有人敢忤逆看似平日温和的少年新帝,即使其十七岁的面容稍显稚嫩,但不输崇明帝的气势和其温和面容下的狠厉,让一众以铁血箸称的将士身觉寒意。
“回禀陛下,已经派人四处搜查,城门也己关闭,相信不日便能将盗贼缉拿。”禁军领事萧统回禀。
而其内心猜测是何种宝物值得皇上不惜遣派宫中守备,冒着自身安危不顾,也不惜寻回……
"都下去吧!萧统领留下"
随着一声退朝,以老派官员为首的徐尚书不屑甩手而去,亳不顾忌的冷笑讥讽道“陛下还是孩子啊!聚集一众官员原来就是为缉拿个小毛贼还真是物尽其用。”
随后踏出宫殿对着追上来的一众官员小心翼翼的赔笑姿态
“哼!”再次甩手向前走去。
“这……”一名官员不无尴尬道。
“莫急,这徐尚书与陛下的恩怨可不是你我可以掺和的。”一位年纪尚青故作老派的官员低声掩面道。
“噢!这从何说起?”旁边资质尚浅的一众官员不无好奇出声。
“这就要从徐尚书的大公子说起了。”
“就是那个奇世纬才的徐子游!”有人惊叹道。
“可惜年纪轻轻就断了双腿,现又下落不明。”“可不是……"另一人更细声道
“听说徐尚书原是崇明盛世前的皇商世家,因在崇明帝登基时捐赠黄金千担,才任了户部尚书的职。”
“可惜其家族世代经商,今才出了个有望考举的大公子,又逢了这等祸事。”……
"这与陛下何干?”有人一语点出。
“问题就在这徐公子原是新帝为皇子时的伴读,断腿后便连着新帝登基都不曾露面,失踪后和着整个尚书府都冷眼着咱这当今圣上,现下不也没给着圣上丝毫颜面。”刚刚的青年一脸古怪道。
“莫不是……”现下一众官员不无猜想着其中原由。
而此时立在殿内因内功深厚而将殿外动静听的仔细的萧统面色隐忍的留意着摩挲着手中怀古的陛下,手掌暗自发紧。
凭什么自己看着长大的人要受着这等误解,若是那人还在世的话……眼神有些松散。就是,若是那人还在世……眼眶不自觉发红。
“萧统领没有什么想问的吗?”似是看到萧统不对劲,秋楚机也就是当今陛下将其思绪拉回。
"陛下可否告知,所失何物?"看着不怒自威的陛下,满心欣慰的问出心中疑虑。而看着面前全然信任神情的萧统,秋楚机的手不自觉的敲打着皇椅的扶手。
四处一片寂静,这清冷四处暗红维帐在晨风中摆曳,凛冽的风袭入人心。
只听高处上少年声音幽幽而沙哑的吐出那个令无数人至令无法忘怀的名字。
“帝师墨染。”
这个名字和称呼像惊雷一般震的人双耳发馈,以至萧统呆呆地注视着,位居在上一脸莫测的皇上,完全忘记了君臣礼节。
难以置信道:“陛下莫要玩笑,世人皆知三年多前命陨的帝师大人早己葬在了极北珏瑶山上。”而又担忧的望着似在沉思的皇上,怀疑其或许难以平息对大人的思念,导致神智颠乱。
不忍道:“大人若在世,定要管教陛下何为言必有失了。”说完自己便沉默了……
而此时殿内又是死寂的沉默……
“也许朕估错了先帝对先生的掌控。”久久一声叹息后,新帝缓缓道:“前几日我与朔探寻了先帝的暗室,在砖墙后发现被封存的先生遗骇,想将其移葬珏瑶,今日便被他人盗取。”
秋楚机依旧用淡淡而暗哑的声线叙述着,同时隐瞒了帝师尸身三年未腐异状。
“先帝为何私藏大人遗骨?又是何人因何意窃取?大人因为大厦斧正朝纲,为崇明盛世耗尽一生,他人怎敢?怎敢……”一股暴虐之气顶的萧统头胀胸闷,连连发问。
“当务之急是找回先生遗体,你要明白此事不可声张。朕会派朔,刹协助你寻找。现在众朝臣都已告知,你们便是奉命将整个皇城都翻一遍,也要找到。”依旧是平稳的声调,如果不看那紧握滴血的左掌。
“微臣领命!”
如火燎一般转身随着突然出现的朔,刹两人向殿外走去的萧统,错过了平日温和谦逊的陛下此时眼中的黑暗和锋利。
随着左右人都散去,秋楚机抬起染了鲜血的羊脂玉质的怀古,万分爱惜的用绸布轻拭着,眼中也慢慢柔和起来。
十七岁的少年这一刻似乎卸下了所有伪装,啜泣着像个三四岁的孩子,眼泪不自觉的坠在捧着的怀古上,泪光中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在阴冷潮湿小巷将自己像珍宝一样护在身下的身影,像一束光照进他平淡秽暗人生,将自己从权谋中一步步推问帝位,却突然又撒手而去。
思绪仿佛回到那同样阴雨的傍晚,呢喃着道了声:
“先生,芽芽冷了。”
——十三年前。
皇城内外近日都在欢庆着两大喜事,一件是迎接凯旋而归的墨将军,在短短两月将来犯的胡羌蛮夷打的滚回南方的寒地,重要的是我们这位神勇的小将军此时才十三岁,真真的少年英才;而另一件还是因着我们的小将军。
听说崇明帝甚是喜爱其才,并大加赞赏,将珏瑶赐为领地,并封为镇北候,免除百姓两年赋税,而这份殊誉是自大厦有历以来从无有之的。
而此时虽因大厦地处山丘腹地而阴雨绵绵,也挡不住皇城内外一片喜气,随着兵戈声从南城传来,皇城内的百姓皆踮起脚尖,翘首以盼,以图亲眼目睹少年真容。
“来了,来了……”不知人群中是谁喊出第一句,气氛再次达到高潮,百姓们高呼的声浪盖过了十万大军滂礴的气势。
两街酒肆茶楼不断有羞红着脸的少女向队伍中间的马车上投掷果脯,花束,丝帕和香包等物件。
即使人们目光焦点的马车上,连车帘都不曾撩起一丝,也丝毫没有妨碍市民发挥不尽的热情。
不防有刚入皇城的外商和游侠过客不了解情况,寻问身旁之人,而大厦皇城自不免骄傲的对其吹虚着墨将军的丰功伟绩,少年才智。
什么三岁赋诗,六岁师承太虚大师,十岁以才荐为帝君身侧,三扁诗赋皆为文曲榜榜首,引来凉国文学大家亲自前来求教……真是少年才气无法言语,若要言语那必是唇穿舌烂才能道尽。
而听着大肆宣扬言论的人,从惊叹,崇拜,最后到麻林,叹惜,似乎对这样神人不能出现在自已的国家而失望,不免有人发酸或置疑,而有意嘲讽几句不在少数,后又被周围民众群起而攻。
而无论外面多么热闹,此时代替万众注目的小将军坐在马车上的傅茗,此刻绝非如坐针毡这么简单,死死拽着车帘不放,唯恐百姓看到他们爱戴的小将军不在车上,而是坐着个苦逼的孩子。
而此刻正猜想着自己可爱的小师弟到底去哪的傅小师兄,在内心中痛苦的呼唤着“染师弟,快回来吧!”
此时此刻,我们的主角正踮着脚,挤过茫茫人群,向着心中指引的方向迈去,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没有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