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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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南次郎躺在一旁看电视，龙马走进来打了一声招呼。
“回来了青少年，”南次郎见龙马正在换鞋，不咸不淡的问候了一句，“庆功会怎么样，好玩吗？”
“嗯。”龙马应了一声。
“啊，对了，你现在还不要回你的房间。”
刚踏上楼梯的脚步一顿，龙马疑惑的回过了头：“为什么？”
“龙雅回来了，龙雅，”南次郎笑着说道，“你还记得吧，小时候你经常和他一起打网球的，他在你房间休息。”
龙马挑了挑眉，他当然记得。
越前龙雅，老爸收养的养子，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短短一瞬便不见了踪影，后来他生病了无法参加全国大赛，那个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转入了青学，加入了网球部，还说什么一定会把冠军的荣耀带给他。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替弟征战”的想法。
奇怪，之前也没有这么早就回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突然回来的。”南次郎像是看出了龙马的疑惑，解释道。
“哦，是吗。”
龙马毫无灵魂的应了一句，在心里问系统。
——龙雅这个时候回来没关系吗？
【无事。】
看来这个系统只管自己活着参加全国比赛这个任务啊，对于其他人或事物的改变好像并不在意。
卡鲁宾似乎是闻到了小主人的气息，从楼上几步跳到了龙马的身边，依偎着他。
“我都怀疑我养的不是一只猫而是狗，”南次郎见卡鲁宾对龙马亲密的样子，吐槽道，“见到你就摇尾巴。”
龙马没理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臭老头，将他这幅态度归于撸猫的不顺心，蹲下身，把卡鲁宾抱在了怀里。
他生病之后就很少见卡鲁宾了，医院不让带宠物进来，最后也没能看到它一眼。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没听到龙马回怼的南次郎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奇怪的看着抱着卡鲁宾不撒手的龙马，“怎么说呢，感觉沉稳了一点。”
龙马撸着猫，看着卡鲁宾都打起了呼噜，眉眼柔和了一瞬：“是吗，错觉吧。”
“奇怪的小子。”南次郎收回目光，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南次郎在龙马生病之后憔悴了很多，儿子的急症让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收敛了不少。
遥想住院初，那时候的自己还不知道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不同意他出院，不是贫血而已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待他小心谨慎的，仿佛自己是一个易碎品一样。
有气就往他那不着调的父亲身上撒，鼓着个脸不理他。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确实也挺任性的，不过，最任性的还是在最不能出院的时候央求着出了院，再最不能打网球的时候动手打了网球。
——在最好的年华离世。
卡鲁宾被小主人抱了一会儿后闲不住又跳下了地，龙马看着那猫尾巴一晃一晃踩着猫步离开，转身走上了楼：
“我去看看他。”
南次郎笑了一下，小声道：“就知道你想他，装正经。”
龙马倒是没听到南次郎这句话，他只是回想起在自己昏迷之前龙雅着急的模样，那种绝望的表情留给他太深的印象了。
打开门，龙马没开灯，担心亮光把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吵醒，轻轻的走过去，发现龙雅就算是在睡觉眉头也是紧皱着，仿佛在做噩梦一般冒着冷汗。
“不……不……不要把他……”
突然，龙雅翻身坐了起来，吓得龙马一机灵，看向龙雅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无语：
“做噩梦了？”
龙雅慢慢的转过了头，看到梦里濒死之人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鼻头一酸，倏地揽过龙马，还没等不明所以的龙马挣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不点……”
“我做噩梦了……”
“梦到你离开了……”
“再也听不见我说话，再也不叫我哥哥了……”
龙马心头一震：“你在说什么啊。”
——龙雅这是怎么回事？
【重生之后存在的BUG，他可能梦到了原本世界发生的事情。】
原本世界？
就是自己死了的那个？
那龙雅不是都知道了么？龙马差点脱口而出。
【梦而已。】
龙马犹豫了一下。
系统说的没错，对于龙雅来说，那确实只是一个梦而已。
这么一理思绪，龙马又放下心来。
——有这种BUG没关系吗？
【无事。】
真的假的……
得到这个回答，满心满眼都十分怀疑的龙马在心里嘀咕，不过也就不挣扎了，任由龙雅抱着。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床头，龙雅将脸埋在了龙马的脖颈间，感受到怀中人动脉有力的搏动，悬空的心脏终于是踏实了不少。
一松口气，脑海中的那些悲伤片段却如潮涌般袭来，仿若窒息。
——噩梦。
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梦里的他在国外游荡时，接到了来自龙马病危的通知，他抛下一切回到了日本，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少年，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小不点吗？
这么脆弱……好像吹一口气，就会飞走一样。
龙雅踉跄着走了过去，站在了病床旁。
小时候和龙马生活的时间相较于一生十分的短暂，短暂到人生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但却是龙雅不长的人生中唯一的光。
长期行走在黑暗的人并不会嫉妒阳光，可是对于曾经拥有过阳光的他来讲，那些短暂的回忆值得他一生去珍藏。
那时候的龙马很小，没有他高，见了生人还害羞，不敢和他打招呼，躲在南次郎身后只敢偷偷地观察他。当他凑近了又害怕得缩了缩脖子，见他递给他橘子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像一只敏感的小动物一样。
与龙马一起生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个弟弟极易的相信一个人，对于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于是龙雅的身后多出了一只小小的跟屁虫，他干嘛龙马也这跟着他一起去。
龙雅活泼过了头，经常带着龙马偷摘邻居的橘子，结果狼狈的被狗追了一路；空下来的时候就陪着龙马一起打打网球。
不知不觉中，时光的沙漏里满满的都是龙马的笑脸，越攒越多，越攒越多。
——直到被告知他要被带走了。
那时候的龙雅太小，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但是他不愿去那个女人的家里生活，他只坚信有南次郎爸爸，伦子妈妈，和龙马弟弟。
——这才是他的家。
可是天不遂人愿的事情很多，成长总是伴随着遗憾的。
龙雅还记得龙马追着带走他的车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而他只能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
从那天以后，就在也没有人叫他哥哥了，他也没有回去再见过他的小不点弟弟，他深知自己现在的力量太过渺小，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有了目标后，无论任何都无法阻止他。这些年以来，龙雅游走在灰暗地带，为的就是从那个令人生厌的家独立出去，然后回去看看小不点。
他想过很多种重逢的画面，比如在路上突然重逢，又或许是见义勇为，还可能是在一艘游轮上，可他没能想到的是，再次重逢时的地点会是医院。
——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你是……”
床上有了动静，慢慢睁开双眼的龙马看到站在一旁的高个子，第一反应是蹙眉。
“我是你的哥哥啊，龙雅，越前龙雅，”龙雅走了过去，将龙马的手包裹在手中，笑道，“好久不见，小不点。”
“龙雅……”
龙马沙哑的声音复述着他的话：“你怎么回来了？”
“来看你。”龙雅见龙马没有抽回手，偏头一笑，蓄在眼里的泪水被这么一挤猛地流了下来，脸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龙雅有些慌乱，“啊啊是看见龙马太激动了，哈哈，毕竟好久不见了，我都担心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龙马看着龙雅的手忙脚乱，淡淡道：“没忘，一声不吭就离开的混蛋。”
龙雅听到龙马这么说，嘴角一扬，露出一个笑容：“是，我是混蛋，混蛋哥哥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龙马看着龙雅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过头：
“随便你。”
——这一句话，如蒙大赦。
“抱歉，小不点，让你吓到了。”
看上去已经平静了的龙雅放开了龙马，对他一笑：“好久不见。”
龙马看着龙雅，见他眼底发红，抿了抿唇，道：
“你，谁啊？”
听他这么说，龙雅“诶”了一声，猛地抓住了龙马的双肩：“不是吧，你连大哥都记不得了？”
当然是骗他的。
龙马不留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只是这样的龙雅，他不是很想见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