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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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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君看到赵鸣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饰物,举着手颤抖地指着他,他内心很得意,以为赵鸣果然被自己的一身宝贝吓住了,就等着他嗤笑自己俗不可耐。
就听见赵鸣哭丧着脸指着他脖子上的金项圈:“你太无耻了,居然把金项圈都戴出来了,我,我也有,我的上面还镶嵌着上好的和田玉呢!”
齐小君脸色微微一变,怎么感觉他不是觉得自己俗气,只是气愤没有公平比试,呃,比试金项圈?
赵阿娇也看到他身上的配饰,有几样她觉得还挺不错,心里也有点惋惜,今天为了穿骑装,她也没戴多少首饰出来。平日里,那些清高小姐们在一起,她若是首饰戴多了,还会被人偷偷讥笑,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喜欢首饰的小公子,赵阿娇甚喜,看齐小公子更顺眼了。
齐小君打量这姐弟俩,总觉得他们的表情似乎不像厌恶,这可不好。
他皱了皱眉,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摇摇欲坠的,连忙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手肘放在桌上撑着头:“唉,不好意思,我,我有点累,先坐下了,两位也快坐下吧。”
赵家姐弟看到他一副虚弱的样子,对视了一眼。
齐小君很满意姐弟俩这种似乎带着疑问的互动。来吧来吧,快来问我,我来告诉你们本公子,虚弱极了。
赵鸣问道:“齐公子脸色怎么看起来那么白,好像,抹了粉啊?”
似乎京城有些公子也时兴抹粉,不过,他身边没有这样的男人,所以他也从来不抹,今天竟然真见到抹粉的小公子,还挺好看,显得脸色玉瓷一般。
齐小君听了,生怕自己利用脂粉假扮柔弱的事被识破,有点惊吓得连连咳嗽:“不是,我,我身体虚弱,脸色不太好看,为免失礼,才用了一点粉。”
赵阿娇赞同的点点头:“齐公子想的很周到,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
啊?这是重点么?
赵鸣关切的问:“怎么齐公子身体虚弱么,你平时不练武锻炼身体?我可是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打拳练剑的。”
总算问到点子上了,齐小君心中一喜,又虚弱的咳了一声:“唉,我知道我家是武将出身,本应习武,可是我先天虚弱,又不喜欢练武,爹疼我,也就没有舍得逼我了。”
赵家姐弟身边都是身体棒棒的汉子,倒没怎么和这样柔弱的男子接触,有点好奇和疑惑,又对视了一眼。
齐小君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你们对视吧,是不是很嫌弃本少爷?没事没事,尽管嫌弃吧。
赵阿娇是个爽快人,毫不扭捏的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上次也见过方雨柔,你觉得,她美么,我和她比怎么样?”
方雨柔在外美名远扬,赵阿娇一直不服气,就算自己学不会她们那些小姐做派,至少自己的脸蛋不比她差的。
方雨柔对齐小君来说已经是过去时,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并不愿意再去得罪左相的女儿,所以他说:“上次和方小姐相遇,因为方小姐有急事,所以并没有相处很长时间,在下也不太记得她的长相了。至于赵小姐——”
既然不记得了,那就说明也不算太美,赵阿娇这么认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睁大眼睛等着他评价自己的容貌。
齐小君飞快瞟了一眼,心想,女子都爱被人夸美,所以夸肯定是要夸的,总不能为了相亲失败,就把人得罪太狠了。但是要选一种她不喜欢的夸赞方式。据钱长青打听到的,这姐弟俩都不喜欢那些爱吟诗的书生小姐们,觉得他们都酸得很。
齐小君来之前也做足了功课,特地背了两首夸人的诗句。
他抿唇一笑:“至于赵小姐么,可用一首词赋来形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这是他提前背好的曹植的《洛神赋》,连他都觉得听起来极美。
赵阿娇眨了眨眼睛,觉得听不懂,但是这里面又是秋菊,又是青松,又是云月流风,朝霞芙蓉的,听起来就觉得美,而且美得似乎很雅致。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用诗赋来形容她的美貌,赵小姐的心如小鹿撞个不停。
她在外一直表现得厌恶那些莺莺燕燕吟诗作画的小姐公子们,其实主要是因为那些人不容纳她,她的心里每每看到那些人在一起似乎很有诗情画意的样子,不知道有多羡慕。
这个小公子,和那些公子小姐们一样,看起来柔柔弱弱,出口就是诗句,如果是自己的相公,那岂不是美事?
她眼角带着笑,很得意的冲着弟弟扬了扬眉毛。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浪的亲弟弟,赵鸣自然知道姐姐在炫耀。他咳了一声:“齐公子,那你看看我呢,我怎么样,有人说我也不比那方公子差呢。”
呵,方世宏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容貌俊美,才华出众。要说比起赵鸣可不是一个档次。
不过,齐小君还是买一送一,一句他们眼中的酸诗送给他:“赵公子么,在下也用一首诗吧,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也是提前背好的杜甫《饮中八仙歌》,诗圣的诗配你,不错吧。
赵鸣只听到美少年三个字,嘴就合不拢了,至于其他的听不听得懂,无所谓,总之是极好的。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用诗来形容他的俊美,平时别人夸他多是夸赞他的武艺,即使这样也不会用诗句夸他,都是什么将门虎子之类老套的话。
他和他姐一样,在外面都是对那些会作诗的公子们不屑一顾,说他们和白宰鸡一样瘦弱无力,天知道,每次看到那些公子们举行诗会,什么曲水流觞之类的,他却不能参加,心里有多羡慕。
如果这瘦弱如白宰鸡又会吟诗的小公子,成为了姐夫,自然会和他这个小舅子形影不离(所以姐夫为什么要和小舅子形影不离?),那岂不是美事?
他喜滋滋的冲着姐姐瞪了一眼,表示回敬。
齐小君只看到这姐弟俩瞪来瞪去,以为他们正在交流讨厌自己的心得。看到桌上的点心,他决定再添一把柴,让厌恶来得更猛烈一些。
他将面前的一碟子看起来就很甜的豆沙馅的菊花酥推了过去:“赵小姐,这里的点心很好吃,说了这半天话,你也饿了吧。”
钱长青打听的消息,赵阿娇和人聚会时,很少吃这些甜甜的点心,还说小姐们小家子气,吃东西就要像她爹她兄长的同僚那样,大口吃肉,才有力气保家卫国。这些甜食都是给那些躺着享受将士打来的太平盛世的蛀虫吃的。
至于蛀虫,自然就是那些看不起她排挤她的小姐们了。
齐小君等着赵阿娇发怒,骂他蛀虫。赵阿娇看到点心,愣了愣,眼睛闪了闪,捏了一块放到嘴里,甜啊,甜到心里去了。
旁人以为赵大小姐不喜欢甜食,天知道她多喜欢,却因为在外面的诳语,只能偷偷在家里吃。
如今,齐小公子这么体贴她,把她当做娇贵的小姐看待,她自然欣喜,反正都是自己人,她也不怕被人说自己食言。
齐小君,看她很快吃完了菊花酥,以为自己碰巧拿了不甜的点心,又推了一盘过去,接着又推了一盘。
赵阿娇眼看着齐小君一盘一盘的推了过来,心里喜滋滋的,觉得这小公子实在太贴心了,也不嫌自己吃的多,就想着怎么讨好未来的媳妇呢。娘说了,不嫌自己吃的多的才是疼人的好相公呐。
小二正好开始上菜,里面很多都是辣味的菜肴。因为钱长青打听到的,赵阿娇不怎么吃辣的东西,所以齐小君特意点了很多辣菜。
他拿了一双新筷子,夹了很多辣味的菜肴递到赵阿娇的盘子了,一个劲劝她吃,只希望激起她的愤怒和厌恶。
他哪里知道,赵阿娇确实不怎么吃辣,却是因为她娘怕她脸上长痘特意限制,她心里是爱吃辣菜的。如今好容易没人管,又有疼人的小公子亲自夹菜,她自然大快朵颐,渐渐就吃多了。
赵鸣虽然不满齐小君不给自己这个应该形影不离的小舅子夹菜,但是也忍了,在一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尤其他看到齐小君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扮娇弱,小口小口吃菜,就更高兴了,还不自觉的小口吃菜,只是频率很高,一高兴,渐渐也吃多了。
姐弟俩吃得太多,走的时候有点怠懒,脸上也就没有太多表情。
齐小君虽然没有看到赵家姐弟当面翻脸,但是只以为他们好歹出自高门,喜怒不行于色,不过看两人面无表情的,想必心里已是对他很不满了。
他们越对自己不满,齐小公子越高兴。
他觉得,这次相亲应该又搞砸了,他又一次完成了顾客的委托,
齐小君彬彬有礼宋赵氏姐弟出门的时候,楼上有两位长相不凡的公子往下看了一眼,其中一位温润如玉,看到齐小君,微微皱了皱眉头:“咦,这不是齐家的那位小公子,又来相亲了?”
此人正是左相之子方世宏,今日正好邀好友,成国公的长子陆潜上玉轩楼饮酒。陆潜和方世宏是京城双璧,最令女子们爱慕的贵公子,两人长得都是玉树临风,只是方世宏为人柔和,看起来更好相处,陆潜身在世家,从小就是令人一副疏离的样子,冷冰冰的样子,倒是让女子只敢远远钦慕。
陆潜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道:“齐家公子,就是上次和你妹妹相亲的那位?”他有点印象,之前和方世宏在画舫饮酒时,还看到这个小公子在另一艘画舫和女子纠缠。
小小年纪,倒是风流。也难怪左相家看不上。
方世宏点点头:“正是,不过,看他今日表现倒是礼貌有加,和那日截然不同,许是本就不满意,看不上雨柔,这才装得粗鲁。罢了,既然无意,也不多说了。”
陆潜挑了挑眉毛:“哦?你家已经把他的粗鲁名声传的差不多了。不过正好赵将军家的,应该都喜欢粗鲁一点的。”
方世宏无奈的苦笑,连连摇头,这也是无法,女儿家更重名声,总要把锅扣在男子身上才好。罢了,以后碰上对他客气一点就好。
两人不再议论,接着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