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皇位》故随

29、躲清闲

　　什么叫身不由己，关凌如今才深深体会到，就算再想呆在府中做一只鸵鸟，在这个动不动就死人的社会，官大一级压死人，皇帝一回宫就听说她与沈晋在大观茶楼发生了争执，又将她宣进了宫，本以为这次又是轻拿轻放，未曾想这一次皇上是真的发了火。
　　“你还有脸来见朕，朕离宫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嗯？！”关凌前脚刚进御书房的大门，一只茶杯就落到了她的脚下，她顺势一跪，就跪到了茶杯的碎片上，顷刻膝盖就流出了血，血腥气顺着风吹到了上位者的鼻尖。
　　“你。。。你是故意要气朕是不是，你怎么跟你母妃一样，这么犟，说都不能说两句了吗？”皇帝起身快走了几步又停下了，看着关凌的神色十分复杂。
　　“儿臣不敢！”关凌又要俯下身磕头。
　　“行了，快起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如今拿性命来威胁朕是不是，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李海传太医。”想了想，皇帝朱德玮看到地上的血，想到已经去世的阮妃一时也心软了。“还不起来等太医来给你看，还等朕来扶你吗？”看到关凌一动不动，朱德玮压下去的火气眼看又要冒起来。
　　关凌赶紧解释道：“动不了，一动刺激伤口血流的更多。”
　　“你啊你，让朕怎么说你才好。”
　　“陛下，沈相求见。”李海在门外低声禀告，一般皇上在御书房召见皇子大臣，除了事先一并召见的，其余人都要在一旁等候，待御书房里面的人出来了才能前去通禀，看皇帝愿不愿意见人，但是这次皇上之所以召见六皇子就是因为沈相的事，他猜测皇上也是愿意见沈相的，所以才大胆的替沈相通禀。
　　“沈相来了，这件事罢不罢休端看他的意思了，既然起不来就跪着等太医吧，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吃点苦，你母妃去世的早，朕一直不忍心对你过于苛刻，你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日后若没有朕，你可。。。罢了，李海宣沈相。”朱德玮又回到了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等着沈晋进来。
　　沈晋一进屋首先看到的就是面的的碎瓷片，而关凌就跪在上面，身下全是血，殷红的鲜血刺痛了沈晋的双眼，他伸手就想去扶关凌却猛然惊醒这是御前，一弯膝就要跪在关凌身旁。
　　“地上都是碎片，沈相还是不要跪了。”朱德玮及时制止了沈晋，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跪了下去。
　　“臣谢陛下隆恩，只是六皇子跪得，臣自然也跪得。”
　　“你是不是傻，我这是在等太医，地上全是碎片我往哪里移？”看见沈晋跪在自己身旁，关凌跟看傻子一样，小声的说道。
　　“朱玄祯！”朱德玮见沈晋都给自家的傻儿子铺台阶下了，他还在挑衅，一拍桌子就准备责骂关凌一顿。
　　“陛下切勿责罚殿下，殿下身上本就有伤。”关凌还未说话，沈晋先替他求起情来了。
　　此时太医也来了，朱德玮挥了挥手，让二人先下去上药，等人都离开之后才叹息的对身边的李海问道：“你看这二人像是不和的样子吗？”
　　“老奴看不出来，只知道沈相对殿下并没有怨言，而殿下纯真，也并不如传闻所说对沈相没有好脸色。”李海笑着陪在朱德玮身后说道。
　　“你这话说的两边都讨好了，朕是问你实话，罢了他们在朕面前也不像是做戏，看来真的是没有嫌隙了，闽南这一趟去的对，沈相在离京之前虽然对玄祯也是恭敬有加，但是眼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如今眼中已经多了一丝温暖了。只盼这是真的，朕的身体越发不如从前了，玄祯又没有人护着，以后可怎么办，要是沈晋能护他一二朕也不算对清衣食言了。”朱德玮的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思绪又飘到了十五年前阮清衣去世的时候，她就那样一副衰败的样子躺在床上求朱德玮不要让朱玄祯卷进皇权斗争中，平庸的过一辈子。
　　“阮妃娘娘泉下有知，这么多年来定是会看到陛下对六殿下的良苦用心。”李海知道皇上这是又想起阮妃了，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阮妃去世之后就变成了皇上心中抹不去的思念了。
　　“嘶，柳太医你轻点。”关凌在偏殿等着柳太医拔出腿上的瓷片，在地上跪的太久都陷进肉里面去了，而沈晋本来跪的时间也短，那一块地上的碎片又比较大块，将皮肉割破了一点，基本没有伤到什么，倒是关凌的伤看样子又要养上一个月了。
　　沈晋在一旁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伤，而是紧紧的盯着关凌腿上的伤，柳太医觉得额头上的汗水一直在滴落，不是因为害怕关凌，而是沈晋的眼神太犀利了，关凌唤一声痛，沈晋的眼神就冷几分，看着比一直在喊痛的关凌还吓人。
　　终于将碎瓷片全部都拔出来，柳太医得了功夫擦头上的汗水，正准备给六殿下上药的时候，手中的药被抢走了，一看沈晋的眼神，柳太医赶紧说道：“此药每个四个时辰涂抹一次，伤口尽量不要沾水，下官每三日会为殿下复诊一次，下官先去回禀陛下了。”
　　柳太医一溜烟的跑了，关凌喊都没有喊的住，一个没什么用的六皇子和正得圣宠的一品大臣，柳太医还是知道不能得罪谁的，皇上为了沈相都这样责罚六皇子，足以看出沈相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关凌闭着眼睛不去看沈晋，但是闭上眼睛之后感官更加敏锐，她能感受到沈晋的手带着膏药在她的膝盖上轻轻的滑动，就像羽毛一样轻轻的飘过。“行了，我自己来，沈相还是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又要被父皇罚了。”
　　“对不起，我未曾想过陛下会罚你。”沈晋低声说道。这几天他的脑子就跟浆糊一样，每天浮现在脑海里面的都是关凌在茶楼，在马车上还有当初在魏府抱着他哭的样子，还有她睡着了的样子，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今日也是听见六皇子被召进宫，他便急冲冲的来了，虽然他同李奕说的是救下六皇子，让六皇子和陛下看到他的大度，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救那个人，与权势无关。
　　关凌握紧的手放开又捏紧，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沈相若觉得实在亏欠我良多，便给我一样东西吧！”
　　沈晋讶异，他本以为关凌会离他远远的，怎么如今还要东西了，但还是没有犹豫的说道：“什么东西，只要下官有，便会给殿下。”
　　“沈相手中是否有一块青莲玉佩。”关凌凑近沈晋的耳畔，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轻声问道。
　　那声音太小了，沈晋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与关凌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殿下从何听说的，下官并没有这样东西。”沈晋笑着解释。
　　“那可能是本宫听错了，沈相没有便罢了。”关凌也回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然后将门外的人唤进来，搀扶她去了御书房同朱德玮告退。沈晋也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进了御书房。
　　此时朱德玮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帝王的气度：“玄祯你受伤了就早日回去休息，沈相也一同去吧。”
　　“父皇，儿臣想离京一段时间。”关凌突然说道。
　　“离京？”
　　“儿臣近来总是受伤，想来是最近犯了什么，便想离京去大梵寺住一段时间，也可以为父皇诵经祈福。”关凌解释道。
　　朱德玮直接拒绝道：“已渐入深秋，庙中清寒，待来年春至再去吧，朕已经派人去请大梵寺的了音大师前来替你看看，而你在府中一样可以为你朕诵经。”
　　关凌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不放她走，本来她就是一个摆设，平时在朝堂上也就是去听一听，下朝就回家了，六部只有一个礼部交给她管，但是礼部平日行事自有一套章程，她也插不上手，每天就在府中无所事事。
　　“陛下能否听臣一言。”关凌一直在想怎么说服皇帝让她离京，都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沈晋了，突然出声将她吓了一跳，但是想着现在二人这么尴尬的局面，他应该不会坏自己的好事吧。
　　“沈相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近来殿下的确有些诸事不顺，如今膝上有伤，也不便于爬山涉水去大梵寺，不如去城郊的小住一段时间，如今正是秋收之季，一来散心二来养伤三来也可以替陛下体察民情。”
　　“沈相的话言之有理，玄祯你看如何？”朱德玮对于沈晋的提议很满意，关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去城郊就可以，去大梵寺就不行，难道皇帝忌惮她，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但是也不太正常，关凌无论怎么样都想不到朱德玮在想什么。
　　关凌也不管那么多，反正不上朝，清闲一阵，也有时间去查那日在大观茶楼究竟是谁要害她，当下也很满意的同意了：“儿臣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