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不说话》西芫

1、初识

　　初夏的阳光从教室外的石榴花瓣间隙中飞到莫妤的数学课本上和她纤长的手指，莫妤垂下头眯起明亮的眸子盯着看光线照射下流动在空气中的小光斑，颜色本就浅的瞳孔被光折射成浅褐色，莫妤被光照得眼睛一刺，不由得晃了晃神。

　　高二（A）班，讲台上的吴择祥仍然在粉笔灰尘团中摇头晃脑地念着数学公式概念。

　　数学课对于班上大多数学生来说都是美梦，一到数学课教室内必定以各种奇葩姿势瘫倒一片，个个儿处于待机状态。一到下课的最后五分钟睡美人们才渐渐苏醒。

　　“许默辞！你起来说一下我刚才念的公式在课本那个例题中可以体现！”

　　吴泽祥是一位教龄35年的老教师，对于不愿意学数学的学生消极怠课的态度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许默辞今天开小差得过分明显。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他就开始从书包拿出球衣套在短袖校服外边，又从课桌地下拿出昨天刚到的WILSON野球帝联名款篮球，用力摁了摁球感觉气不太足，转头拍了拍距离一条走道的陆洋。

　　“胖子！拿下你的打气筒。”声音稍稍收敛了几分，但还是被吴泽祥听到了。

　　“……”许默辞正半靠着后桌等陆洋递过来打气筒，突然被这么一叫，大脑一片空白。

　　“说话呀！”

　　“老师，我能不能申请一次场内求助啊……”

　　哄堂大笑，睡美人们都被他这句话逗醒了。

　　“好啊，直接场外求助吧。你小子现在给我拿上你的球滚出去罚站！”

　　这节课最终以许默辞乖巧走出教室罚站结束。

　　一下课，顾勋就插着兜贼兮兮地凑到门口，靠着门框上下扫视了一遍许默辞半蹲马步头上顶着球的姿势，盯着他头上的篮球。

　　“啧啧啧，你这……”

　　“怎么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许默辞直起腰杆，放松了一下左右脚。

　　顾勋挑了挑眉，说“你这个站姿挺骚啊”顾勋说完就被许默辞狠狠剜了一眼，转言“不是…这球着实是不错啊，这也难怪你这就等不及和我在球场来一次了。”

　　许默辞站直，把顶在头上的篮球抛向顾勋，撇嘴说，“去死吧你。”

　　“走吧，去球场操练操练。”顾勋拿着球边走边运球甩下身后插兜抬头走路的许默辞。

　　高一（A）班教室里值日的同学麻利儿的干活，擦黑板，扫地。林悠悠走到莫妤桌前，伸手扣了扣桌面。

　　“莫妤同学，想什么呢，怎么一直看着窗外啊！让我来瞅瞅是谁让你如此失魂落魄魂牵梦绕！”

　　林悠悠顺着莫妤的视线看向窗外，除了满是花的石榴树，连个屁都看不见。

　　林悠悠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一秒切换笑容：“莫妤，听说今天有我们校篮球队和津南二中的球队PK诶！要不要去看看热闹啊！”

　　莫妤合上课本，把圆珠笔摁回去塞进文具盒，转过头捏了捏林悠悠面颊的婴儿肥说：“好的，”然后挽起林悠悠的手，“走吧，小悠悠。”

　　“莫！妤！你又捏我的脸，我的脸都快被你捏成球了！”

　　距离球赛开始还有三十分钟，许默辞和顾勋早就赶到球场与成员会合。

　　等到莫妤林悠悠走到操场，他们刚打过一场小小的队内热身赛。其他人都坐在球场边擦汗喝水，许默辞却一个人站在篮球架前一遍又
　　一遍地认真地练习投篮。

　　许默辞正专注地投篮，突然听到顾勋喊了一句“哎呀妈呀”，他手一歪，球稳稳地砸在了篮板上，一个反弹，正好稳稳当当地击中了走过球场的莫妤的头。

　　这一记暴击可把林悠悠痛的滋哇乱叫“我的天呐！好响！”“啊！好痛啊！”

　　莫妤揉了揉头，弯腰捡起滚到她脚后的篮球，翻了个白眼对林悠悠说：“悠悠姐，这是我被砸，您喊个什么劲儿啊！…嘶，真有点儿痛！”

　　“我这不是替你喊疼嘛”，然后伸手揉了揉莫妤的头顶“没事吧，还疼不疼。哦哟哟，我的宝啊”

　　许默辞一看闯祸了，球误伤了个小女生。于是赶紧小跑跑过去，站在莫妤面前。

　　一只手撑着腿半低身子，另一只手在莫妤脸前挥挥，说：“同学，你有没有事？”

　　莫妤一抬头就只看见一只大手在自己脸前动来动去，她眯着眼睛从指缝中看见一双内双细长，眼角下勾的眼睛，他眼里好像闪着光，比照在书上的阳光还要澄澈明亮。

　　看着许默辞深邃的眉眼，立体的面庞，以及他炙热的目光，莫妤不自觉就红了耳朵，慌忙点了点头。

　　“是有事吗？”

　　莫妤脑海重新打量了一遍他的问题，又摇了摇头。

　　看到许默辞疑惑的眼神正准备张嘴说：“没事”，就感觉头上一沉。是许默辞抬手揉揉她刚才被砸到的地方。莫妤的脸蹭地就红了起来。

　　“所以…是没事咯？你确定吗？”

　　莫妤轻嗯了一声，“没事的”

　　许默辞慢慢站直身子，看着莫妤绯红的脸，眯起眼嘴角上扬，说“那…能不能把球还给我。谢谢你。”

　　“不…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