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幸謉

4、第四章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周数拍的商业片里，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配合的。拍完了室内准备转场的时候，周数心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奚南的缘故。
　　几个来拍照的队员还都挺活泼的，而且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拍照的时候摆个造型都能互相笑半天，真的是独属于年轻人的快乐。
　　其中有个长得特别帅，的叫戎奇迈。戎这个姓还挺少见的，对方走过来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周数还有些好奇，“戎是哪个戎？容易的容吗？”
　　“不是，是兵戎相见的戎”，戎奇迈开口解释道。
　　“我叫周数，数学的数。”周数看着他说道。
　　“诶，你跟我们老板，什么关系啊？”戎奇迈突然凑近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我来这儿都大半年了，还没见过他那么笑过呢！”
　　周数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好玩，也凑过去同样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你猜啊。”
　　“哎你这就不地道了”，戎奇迈扬了扬眉毛无奈地退了回去，“我这不是猜不着儿吗？”
　　“那你还可以去问你们老板啊”周数突然笑了笑，打趣地开口道，“你们这么关心老板私生活，你们老板知道吗？”
　　“我哪敢问他啊，他平时冷冰冰的，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笑过。”戎奇迈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回答道。

　　周数听了这话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自己从遇见奚南的时候，对方表情一直都是温和的，好像也挺爱笑的。
　　而且，周数想着，有些时候对着他笑，简直就是犯规。

　　等到拍摄结束的时候，周数看了下时间，发现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周数赶紧收拾东西，掏出手机准备给奚南打电话。没等拨出电话，周数抬头看见奚南就站在灯下在等他。
　　奚南脸上表情淡淡的，长身玉立地站在巨大的柔光箱旁边，和自己视线交错的时候，眼神柔和地冲自己露出了笑意。
　　周数忍不住地扬起了笑容，他看着奚南，突然想到了一句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周数快步走到奚南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
　　“还好，没有多久。”奚南很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包，笑着回答道。“你忙了一下午应该累了吧，一起去我家吃饭？”
　　“嗯？你做饭？”周数有些吃惊地问道。
　　“嗯。我挺喜欢做饭的，而且做饭还行，要不要尝尝？”奚南回答道。
　　“好，”周数点头，看着奚南说道，“你挺厉害的，会开公司还会做饭。而我就是个厨艺废了，只会做一道西红柿炒鸡蛋”。
　　周数停顿了下，又跟了一句，“还不好吃”。
　　“没关系。”奚南低头轻轻笑了笑。

　　等到了超市生鲜区的时候，周数再一次被震惊了。
　　他看着奚南熟练地拿了三捆同样长着绿色叶子乍看起来差不多但细看又有些区别的菜，并且熟练地把它们装好称了重，又从保鲜柜里拿了应该都是猪肉但又区分了很多种类的猪肉装了起来。
　　奚南看了眼跟在旁边的周数，有些随意地开口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或者不喜欢的？”
　　“没有”，周数回答道。
　　奚南拿起几根玉米后，又回头看了下正处于震惊中的周数问道，“你喜欢玉米还是冬瓜？”
　　“啊，玉米。”周数下意识地回答道，“怎么了？”
　　“我准备煲个汤，不知道你喜欢冬瓜排骨汤还是玉米排骨？”奚南解释道。
　　“那还是冬瓜好了”，周数想了想，“玉米煲汤，又是咸的，又是甜的，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那你喜欢吃咸粽子还是甜粽子啊？”奚南又拿起一串冬瓜问道。
　　“都可以吧，但是甜粽子感觉有点奇怪。”周数看着奚南问，“难道你喜欢甜粽子？”
　　“我和你一样，也比较喜欢咸粽子”，奚南看着他，“那过段时间端午节的时候，我包咸粽子你一起来尝尝？”
　　“好啊”，周数笑着应道。

　　等一起到家的时候，周数先回家把东西放下后去冲了个澡，然后下了楼。
　　他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想，自己第一次去奚南家，虽然对方是自己的邻居，但对方还要给自己下厨，自己是不是应该带点什么。
　　他刚才和奚南一起进小区的时候，碰巧看见转角处有家花店，他就想着干脆给奚南带束花吧。
　　周数走进这家叫悦来鲜花的小店，看了下店里花的种类还挺多的。各种品种的百合、月季和蔷薇，还有雏菊，铃兰，鸢尾，非洲菊，风信子...
　　周数正看得入迷，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帅哥，买花啊！是要送女朋友还是送男朋友啊？”花店老板走过来看着他询问道。
　　“啊，”周数愣了一下，笑着回答道，“都不是，准备送给邻居朋友的。”
　　“哦，这样啊，那送绣球吧！你看这个，开得又大又好看。”花店老板指着旁边摆着的几支绣球说道。
　　“好，那就这个吧。”周数挑了几支淡紫色的递给老板，“麻烦老板帮我包起来。”
　　“好嘞！”

　　周数抱着包好的一捧花站在奚南家门外按门铃，还没响几声门就开了，然后就看见奚南围了个墨绿色的围裙，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手里的花。
　　“怎么？不让我进去吗？”周数把手上的花塞到奚南怀里，笑着开口道。
　　“啊，没有，你快进来。”奚南连忙侧身退了退。
　　等周数进来关上门后，回头看见奚南还抱着那束花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周数觉得有些好笑，指了指厨房问，“你锅里的东西还好吧？”
　　“啊，没事，我刚出来把火调小了的”，周数回答道。
　　“刚回来的时候看见有家花店，想着来你家蹭饭也不好意思空手，就挑了束花送给你，”周数看了眼奚南抱着花的样子，“要不，花给我？我帮你插了？”
　　“那好，”奚南把花递给了周数，“那我去厨房了。”
　　周数把花插好后摆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上，观察了一下奚南家的客厅。和自己那天从门外看见的差不多，严肃中透着点清新的家装风格，和奚南给人的感觉差不多。
　　客厅角落里还专门开发了一片猫的天地，放了一个一人高的猫爬架，下面有个猫窝，还有个猫咪的自动饮水机。周数凑近看了看，那只叫树树的英短就懒洋洋地待在最高的地方，见他靠近也没有动，只是懒洋洋地甩了下尾巴。周数想起那天奚南说她挺喜欢你，然后仔细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只猫哪里喜欢他了。
　　电视墙右边有一个透明展示柜，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很多个奖牌。周数凑近看了看，基本上都是电竞比赛的奖杯。
　　奚南真的是挺厉害的，周数心想。

　　菜端上桌的时候，周数终于对奚南厨艺有多好有了直观的感受。一道凉拌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绿色叶子凉菜，用麻油拌的特别香。一道周数觉得应该是小青菜的清炒，一道红烧排骨，一道藤椒巴沙鱼片，最后还端上来了一锅汤。
　　周数觉得自己回家收拾，洗澡换衣买花插花顺带参观客厅的时间，加一起应该不超过一个半小时。而奚南这时候端出来这么多菜，周数觉得跟自己只会做西红柿炒鸡蛋且不好吃的厨艺比起来，奚南应该是甩了他七八九十条街还不止。
　　“来，先喝碗汤，尝尝味道怎么样？”奚南舀了碗汤递给他。
　　“奚南，你这个，应该不止是还行吧！”周数低头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开口道，“你这水平都够得上酒店大厨了！”
　　“你喜欢就好。”奚南笑了笑问他，“忘了问你吃不吃辣了，所以鱼里就只放了一点点辣，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样刚好，我吃的挺清淡的，辣椒也就能吃一点儿。”周数夹了口排骨回答道。
　　奚南吃饭的时候没有怎么说话，周数觉得挺好的。而且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吃着菜，周数也没有觉得尴尬，而且还吃得快。

　　等吃的差不多以后，两个人一块把桌子收拾了。
　　奚南收拾好从厨房出来后走到了冰箱面前，“你喝什么？水还是饮料？”打开了冰箱门问，“你喝什么？水还是饮料？”
　　“水就好”，周数站了起来，靠着墙回答。
　　“要不要去阳台坐会儿？”奚南把水递给他问。
　　“好啊”，周数一边走一边说，“我有天半夜醒了去阳台吹风，突然发现有光照过来，把我吓的，还以为灵异事件呢！”
　　“你没发现是隔壁有人住了吗？”奚南笑着看着他说道。
　　“当时一下没反应过来，”周数也笑了笑，“我当时可能是睡的有点蒙”。
　　周数说完这句话后猛地想到，他当时，可是因为做了关于面前站着这个人的有颜色的梦啊！周数一下子突然就心虚起来，眼神都不敢看奚南了。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他没等奚南回答什么，就迅速接着开口问道。
　　“那什么，我看你客厅柜子里摆了不少比赛奖杯，都什么时候得的啊？”
　　“那都是好多年前拿的了”，奚南往前倾了倾靠在栏杆上，接着说道。“我当时年纪小，就喜欢打游戏，学也不想上了，就从学校里偷偷跑了，想去应聘当个全职的电竞选手。”
　　“后来呢？”周数看着他问。
　　“后来啊，”奚南低低地盯着面前的栏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后来，和家里人谈判，最后，他们同意给我两年时间。如果我两年之内做不出什么成绩的话，就回家乖乖听安排。要是两年内打出了个什么成绩出来，就随我去了。”
　　“那你两年之内成功了？”周数盯着奚南隐在黑暗里的侧脸开口说。
　　“算是吧，”周数叹了口气回答道，“两年之后拿了当年总决赛的MVP。当时，我们队伍也算是一夜成名了。但是，后来我还是回去上学了。”
　　“嗯？为什么？”周数有点惊讶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是。是有人跟我说，无论什么时候，知识总是有用的。”奚南低着头回答道。
　　“这倒是挺对的，我也觉得知识总是有用的。”周数也低头笑了笑，“而且，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奚南，你都很棒！”
　　“那，”周数举了举手里的水认真地看着奚南，“敬知识！”
　　“敬知识！”奚南看着他的眼睛，也柔柔地笑了。

　　周数看着奚南的这个笑容，忽然之间，一个想法失控般涌上心头。
　　我应该抱一下他，他想。

作者有话说

　　快抱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