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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时间真是记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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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爷领地,一时人头攒动。
白天命厨子准备了大量食物,还有酒。让将士及随从围着食物席地而坐,人们就着酒,谈笑风生。
席间,白天才得知:
原来,整个蒙古国都认为:兀王爷的长子以及他的大夫人脱古思公主,均在几月前被人拐走,且不幸在一场大火中丧生。而三夫人忽推被救,有幸捡回一条命。所以这一切并没有如米潼所说,三夫人已葬身草原。
难怪他上战场去了,他爱她,又失爱子,想必也痛苦万分。
“王爷,我已命人备好浴汤,可以更衣沐浴了。”察必伸出手,准备帮白天解腰带。
白天不知所错“呃,夫人,我自己来。”瞧见察必略显失落,忙解释:
“本王常年在外,一个人做这些事习惯了,这一回来,倒还真没适应,还是请夫人替我更衣吧。”
白天伸直双臂,后脑勺直冒冷汗,实在难以承受!不禁想起,要是米潼与杨飞菲看到此时的场景,肯定笑穿肚皮!米潼这女人……唉!
沐浴完毕,白天借刚回来,汗王交待不少事情为由,还要看书、理文案。唉,想他白天,如今这‘正儿八经’的妻子在侧,反倒让他如坐针毡。不禁摇头苦笑。
“王爷”察必一觉醒来,发现白天依旧坐在条案旁,便备了热茶。
白天转头“怎么?睡不着?”
“看你还在忙,我给备了热茶,解解乏。”
谢过察必,喝了茶。白天只得继续忙着理文案。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想到自己毕竟是忽必烈,察必的丈夫,如今却已决意离开。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放下手中的公文。
“察必……”
透过帐内影影绰绰的烛光,察必有些恍惚。眼前的他,是他么?他,还是那样,英气的脸庞,体贴的话语,看不出内心的波澜。他对你好,可也对所有人好。他,似乎又变了。变了什么呢?她也说不上来。是她么?她改变了你,她让你的内心有了新的种子在发芽。
见察必出神,白天再次出声。
察必有些慌乱的回应。
“我……我可能又要离开,呃,一段时间。”话说出口,白天才发现,自己多么的残忍。回来的第一天就告诉她自己又要走了,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听白天的话,察必忽然有些想笑。可是心又生生的疼!只轻轻的回了句“恩。”
白天奇怪自己此时的心态,后世的自己,女朋友一茬一茬的换,也没像此刻这样有些心虚,有些不忍。“对不起,可能我总是让你担心。”
察必摇摇头,浅笑“王爷说的什么话,王爷身为草原雄鹰,自然志在四方,察必身为王爷的夫人,为王爷打理家事,照顾王爷,更是应当。何来对不起。”
“可能……我怎会是雄鹰……”白天带着调侃的语气,苦笑。
见白天如此,察必绕过条案,目光坚定的看着白天,语气却是柔和“雄鹰终究是雄鹰,即便收起爪子。王爷,察必懂你。”
白天看到察必眼里的期许,不忍继续说下去,只好埋头看公文“很晚了,睡吧。”
“王爷不必担心,不管怎样,察必都无悔这一生。但是王爷,雄鹰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察必转身走开,她有她的骄傲和倔强!
看着察必毅然的背影,白天有种错觉,她是否已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无悔这一生?察必的话让他惭愧。虽然自己来自几百年后,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活得却没有一位古代女子明白。是啊,自己总是逃避着穿越的事实,何曾想过,这也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我的一生,究竟要怎样度过?是否无悔?无悔这一生?
“雄鹰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
三年后。
“米潼,为什么我的姓氏与你和白天都不同?”阳光独自蹲在花坛边,眼睛盯着地面一群正在搬家的蚂蚁,它们忙着从小洞里搬出沙粒。
正在假寐的米潼,心底泛起酸楚。一直以来,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小光。如果三年前,她有现在的实力,当初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让忽推差点死去,让小光离开亲生父亲。此时,小光的提问,让她心里更加堵的慌。
“过来,小光。”米潼眼里满是内疚,伸出双手作势要抱起小光坐在腿上,她准备好好跟他说说,安慰安慰这颗幼小的心灵。
阳光走过来,微微侧身“我是男子汉,不能总让大人抱着我。”
米潼脑袋一沉,又好笑又心疼,手指轻轻戳阳光的小脑袋“点儿点儿大的小孩,怎么就不能让我抱了?过来!”为了维护这小不点儿的自负,也只拉着阳光的小手,蹲下身:
“你慢慢长大啦,学会了思考问题,我真的很高兴。你呀,有很爱你的母亲,还有英雄一样的父亲。不管你姓什么,以后也不管在哪,都不妨碍我与白天爱你啊。”
“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我要你做我的母亲!”阳光瘪着小嘴,不开心的耷拉着脑袋。
米潼的手微微颤抖,看着阳光明亮的眼睛,有着他的影子。
三年前他当着所有下人说:阿八哈就送你了,以后,你就是他额吉……
时间真是记仇。看似向前,但它总会有意无意间,让你忆起过去,让你不能心平如镜,让你隐隐作疼!
“米姑娘,忙着吗?”
“赵姐,在的呢?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啦!”收好思绪,看清来人,原来是赵颜带着儿子过来了。
自从几年前帮着她治好若儿的病,赵颜一家便视米潼和白天为天赐的大恩人。平日里有吃的,用的,新鲜的东西都要给米潼带来。孩子用的东西,都会一分为二,他儿子有的,也要给阳光准备一份。米潼二人盛情难却,也就由着她。
“哎呀呀,若思小朋友,越来越有男子汉的气派啦!”看见赵颜的儿子,米潼打趣道。
“哇---”郭若思却大哭起来。
米潼一脸震惊,连忙过来安慰小若思“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赵颜也一脸懵。
“不许叫我若思!不许叫我若思!呜--小伙伴都说是女孩子的名字,我不是女孩子,呜--”小若思哭得叫一个伤心。
白天听得外间如此热闹,也从书房出来,见小若思哭得伤心,拉过来安抚道:“若思,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方便别人称呼而已。真正的男子汉,是不需要一个称呼来区分的。咱是就是,何须一个称呼?你说呢?”
米潼与赵颜哭笑不得,赵颜连忙解释道:
“实在不好意思,米姑娘。其实我今天带着若儿来找你和白兄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的。”赵颜有些局促。
“赵姐,你别这么说,我们两家这么久了,客气作什么。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辞。”米潼看了眼白天,拉着赵颜的手一起坐下。
赵颜一脸正色,拉过郭若思的小手,郑重的向米潼与白天说道:
“我儿若儿,年方八,今儿托我家公公郭老爷子及我本人意愿,把若儿拜在米姑娘与白公子二位门下,只愿他能跟着二位,长些学识,学着些本事。长大后,像二位一样,做个存仁善,知礼教,济世天下之君子。”
白天和米潼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也没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番话对他们二人来讲,份量实在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