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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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情报站A组，接到了蛰伏后的第一个任务，策划解救劳工营战俘。
A组人手有限，劫持由一个班镇守的劳工营，力不从心。明台决定联系上海地下党。
再次和程知微见面，于曼丽觉得自己平静了许多。
不再是歇斯底里的怨妇，亦不再那么不见天日地绝望。
她靠在门框上，听着明台眼睛亮亮地和程知微交换相关情报，忍不住自嘲一笑。
到底不是她大彻大悟，不过是又遇到了一个不需要缘由便善待她的人，对这个惨凉的世界，又升起一丝无来由的希望罢了。
尤其是阿诚死里逃生的时候。
大概苍天还是有一点点慈悲的吧。
“想明白了？”明台和黎叔提前离开，程知微故意留多了一刻，和她搭话。
于曼丽勾起嘴角轻笑着摇摇头。“像我这样的人，想不明白了。”梗着脖子抬了抬头，看向城郊小楼的窗外。
“那是什么，让你想要放过我？”程知微好笑地撇着嘴问道。
“不过是觉得，苍天有眼，为善者还能有些善报罢了。”她淡声道，答非所问。
“阿诚先生，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程知微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于曼丽猛地转头，狐然凝视着她。程知微立刻意识到说错什么，赶忙清清嗓子。
“不像我啊，遇人不淑。”泯然一笑，转开话题。
果然，这个军统的高级特工，首先是个敏感重情的女人。于曼丽突然目光变柔，程知微赶紧接下去说道，“我也爱过一个人，从知己到恋人，我们曾经有过共同的经历，共同的志向，共同的热血，共同的信仰。”她的目光开始涣散，好像望向了很遥远的往事。
“可是旦夕惊变，我得知他的父亲，是当年害死我父亲的军阀，而他留学归国，就是为了去继承父亲的衣钵。”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好像在嘲笑当年单纯而意气的自己。
“他要是就是个军阀也就算了，”她低头扭自己的袖扣，“参加统一战线抗日，还能一笑泯恩仇。”
“可是他的父亲投日，他也不是个有骨气的人。”她明明在说自己的爱人，却如同在说一个古远的故事，“他竟然还妄想娶我，呵。”她狠狠地嘲笑他，于曼丽却看见眼里有泪，倏然坠下。
“所以我不会答应明台的追求，因为如果我可以为了男人放弃我的信仰，我早就去了，何必要等到明台这里才答应。”程知微哽咽了，“况且，我不喜欢他。”
“爱过一个人之后，就骗不了自己了。”她飞快地抬手蹭蹭脸。
于曼丽伸手抱住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却单纯地觉得，她该需要这样的安慰吧。
她不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或许她现在不能理解他们口中口口声声的信仰，那让明台程知微如飞蛾扑火般投身的信仰，到底是怎么吸引他们的，但她能感觉到，它足够强大，足够神圣，足够让人抛弃一切，投身其中。
它也许像是一种希望，一种明天会变好的希望，让人哪怕他们徘徊于成功的谷底，依然愿意抬头，向上看。
“谢谢你。”程知微枕着她的肩，哑声道。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