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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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聊着，大门一下下打开了。
“大姐等没等我吃饭呀？”明楼带着明诚走进来，一进门却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
“明台回来啦？还带了同学？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好让大姐准备准备…”大哥一边摘围巾一边打量着两人。明诚利索地把外套皮包都收拾好。
“我是突发其想要回来的…”明台从沙发上坐直，梗着脖子说。看他盯着于曼丽，就低下头补充一句，”这是我的同学于曼丽，英文翻译专业的。”
“翻译专业的！”明楼作欣喜状，回头看看明诚，明诚挑挑眉，“将来毕业可以来给我们做翻译家。”
“学的是英语又不是日语…”明台眯着眼盯着明楼咬出这几个字。
“明台！”大姐呵斥他，“家里不准谈政治。”
“大姐我们是不是该开饭了。”明楼回敬他一个犀利眼神，转向大姐。
“阿香，饭好了没有呀？”
“马上马上！”阿香忙着给于小姐收拾房间，这时正从楼梯上飞奔下来。
“大姐我来吧。”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明诚开口道，说着脱下西服外套就进了厨房。
于曼丽原先听明台叫他阿诚哥，以为他是明台的表亲，在帮明楼做事却也是明家的主人。但看见他如此习惯地任劳任怨，忍不住有一些难受。果然人跟人还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生来高贵，而其他的人，纵然再怎么像，也只是像而已，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就像我一样。曼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里，忍不住眼睛又些湿润。
明诚利索地将菜端上餐桌，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大桌。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了年夜饭，大姐拉着大家守岁聊闲话。
但于曼丽知道自己终归是个外人，在中间夹着多少不自在。与其假装自己能是这明家的一员，不如干干脆脆地先上楼去。
“大姐大哥，明台，我去收拾一下，你们先聊。”
“哎，不再坐坐啊？”大姐有点不好意思。
“大姐，想必曼丽也累了，让她去休息一下，晚上还守岁呢。”明楼劝道。“阿诚啊，一起上去看看客房里还缺什么没有，阿香下午慌成那个样子，肯定没收拾好。”明楼转身对一边坐着的明诚说。明诚领命。
“我带你去客房吧。”明诚在曼丽身边绅士地一躬，伸手指引她上楼，曼丽向他点点头。
走上宽大的楼梯，明诚熟练地打开二楼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潇洒转身贴站在门侧，“行李阿香已经提上来了，就放在这里。”明诚等她进了门口，才跟着她走进房间四下打量。
“哎呦这个阿香，真是…”明诚夸张地用手摸过书桌，捻捻手指摇摇头，“这根本就没打扫吧……”明诚转了一圈，“我马上回来。”抬脚就跑出去了。
“哎？”于曼丽觉得，这人怎么好像跟刚进门的时候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
不一会儿，明诚就一手拿着扫把簸箕鸡毛掸子抹布，一手端着果盘饼干桶回来了。于曼丽脸上毫不掩饰对于他三头六臂的震惊。
“我赶紧给你打扫一下，今晚还要住呢……”明诚二话不说就开始扫地，勤恳认真得…像一头老黄牛…？于曼丽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我…我帮你吧……”
“别别别…哎哟明台请你来我们家，还让你干活，这不合适…”明诚把她手里拿起的鸡毛掸子夺下来，把她拉到床上坐下，“我扫这边灰大，你先坐床上。”把水果端到她手上。
于曼丽再次表示震惊。“我我我…我整理整理行李吧……”放下果盘去拿箱子。
“衣柜是空的你随便用，哦对看看脏不脏，不干净我先给你擦擦…”明诚又过来要擦衣柜，“不用了不用了，不脏不脏真的不脏…”于曼丽赶紧摆摆手让他不用那么紧张。
“哎，你是来上海玩的吗？”明诚回去扫地，没话找话道。
来了，戏做足了要开始问正事了。于曼丽心想，手上叠衣服的动作一缓。
“啊，我…我来见见我伯父。”曼丽假装心虚道。
“你伯父在上海啊？”明诚扫着灰挪过来，“那怎么不和伯父过年，被明台骗过来了？”
于曼丽忧郁地不说话。
“啊，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明诚意识到气氛不对，手上的力气泄了几分。
“没什么，我和他关系不怎么好。”于曼丽忧郁地说，“父亲让我多来走动走动，他好跟他借钱。”
明诚心里一惊，这都什么理由，亏明台想得出来。
“况且我才不想去和他过年呢，他那一群姨太太，有的比我年纪还小。”于曼丽哀怨地说。
明诚内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那你不去见他了？”
“还是要去的，不过等过完年初一再去见他几次吧……”
很好，完美地为之后出门铺垫了理由。
“你父亲都要借钱了，怎么还能供你在香港读书啊？”明诚大力擦着桌面。
“不是我父亲供我读书的，是我姨妈。”于曼丽说，抖开自己箱子里的一件大花旗袍。“我妈死的早，我姨妈答应供我在香港读书。”
“那你姨妈挺有钱啊。”
“她是交际花，有钱也不是她的钱。”于曼丽撅起嘴看着那件旗袍。“唉，所以阿诚哥，其实我算是…”于曼丽一转头，看见明诚在解扣子，“哎哎哎你干什么？”
“我…我衣服紧掸灰不方便啊……”明诚被她吓了一跳，举起手定住。
“哦……”于曼丽老脸一红。
“你刚才想说什么？”明诚接她的话茬。
“哦，我说我算是来上海躲清净来了……”于曼丽捏起一块手绢，“不过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真不好意思。”她有些落寞地垂下眼，明诚莫名觉得她这一下有点真实。
“没事，大姐喜欢热闹，你陪她聊聊天正好。”明诚背过身去，还是忍不住安慰她。他知道这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想融入却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一份子。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咚咚咚咚咚…“阿诚哥！”阿香突然出现在门口，叫着阿诚的名字。
好机会。明诚故意手上一惊，在于曼丽面前推翻一个花瓶，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她的反应。
“哎！”她起身想接但还是慢了半拍，明诚一勾脚接住它。
“哎哟阿香你吓死人了！”他弯腰把瓶子拿起来摆好。于曼丽讪讪地坐回去。这试探的也太明显了。
“小少爷要听大少爷唱戏，大少爷找你下去。”阿香大声说，“于小姐也一起来听吧！”
明诚回房间拿了二胡，下来和大哥碰面。明楼已经站在楼梯口的“舞台”上，看他过来，侧头低声问到，“怎么样？”
“问完了。来看伯父，香港是姨妈在供。”明诚贴着耳回答道。
“差不多。”明楼点点头，“是她了。”
“她接不住花瓶。”明诚补上一句。
明楼白眼都要翻出来了，“你把花瓶砸了？”
“我接住了。”
“她肯定看出来你在试探她了，长点心吧！”明楼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
“哎聊什么呢？唱不唱啊！”明台嘴里嚼着坚果，在沙发上吵吵道。“曼丽，你点一个，我哥会唱的可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