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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匿名手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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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玛捡到了一本没有署名的手帐。
看封面的款式,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个系列。身边用这种手帐的同学不少,一时间她还真没法分清这到底是谁的东西。
要确认一下里面的内容吗?可这会不会涉及到他人的隐私?
但如果真是认识的人的所有物,直接放去失物招领的话,又会不会造成更多的麻烦呢?
祖玛开始推理。
捡到手帐后她一步也没有移动,这是校园的一个角落,几个实验室的拐角处,一般不会有班级过来上课,而且离班上比较远,就算玩也不会随意经过这里。
总结一下,这是一个很适合有小秘密的人课间休息的地方。
然后,时间的话……祖玛的手指捏了捏下巴。
现在午休快要结束了,她也只是恰好有事经过这个地方而已,那就差不多可以得知,手帐的主人刚结束午休,也许是睡蒙了忘了它。
距离的话……祖玛眼神一凛。
初中部离着太远,不可能是初中部的人。高中部三个年级距离这里最近的高二,最近的班级是高二A班,但A班的人都是自己嗨,稍微远一点的B班也很少会出来玩,这样的话……
祖玛推理出了答案。
为了保护他人隐私所以她不会全部翻开。但就她对同班同学的认知来说,至少第一页,可以翻。
可是翻开第一页之后,她突然被梗住了。
她发现,这上面写的东西,有种微妙的熟悉感。
毕竟,雷德的字,她可太熟悉了。
【……天气预报说是晴天,不准,可她给我递了一把伞。】
那是个雨天。
祖玛记得,那天的天气预报恰好没那么准。
她在教学楼下看到了雷德,他看上去像是在等雨停。
又恰好她以为伞不见了,没想到就在抽屉,包里多出了一把伞。
于是她递出一把伞,对他说,记得还。
【伞面上印着新枝,是今年校庆的定制款。她运气可真好。】
她想起来了。
开学不多久就是校庆,那时她和雷德还不是前后座,没多讲话也没多熟。她就记得校庆的时候顺手抽了个奖,就中了这把伞。
当时负责抽奖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这又是是哪个社团的活动来着?
好像是轻音部的活动,那时候是雷德管的抽奖箱。
怪不得他能记得住。
【……在此之前,我只远远地看过她,虽然是同班同学,结果到了期中考才好好说上话。我会和她分享我看过的恋爱小说,她会好好听完还会给出中肯的评价。——啊啊啊啊!!认真点评的祖玛也好可爱!!!】
……
祖玛捏住了眉心。
她在思考,还要不要继续往下看。
光是前面几页就这么不得了了,再看下去她有种可能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的预感。
说良知也好,说直觉也罢,反正都知道这本手帐的主人了,等会她回教室的时候直接还了吧。
可能是合上的时候力气有点大,中间有一块东西从书页里掉了出来。
还好她手快接住了,不然掉地上,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就直接GG。
那是一片枫叶制成的标本书签。
【……跟祖玛还有老大一起去凹凸公园秋游。结果去到之后三个人排排坐在学习,唉,其实我是想看恋爱小说的,多好的时间,多好的地点啊!不过算了,既然大家都在学习,那我也一起好了。老大在刷题的时候发现了格瑞,就丢下我们跑去和他比赛了。祖玛在看英版的杂志,可能这就是她英语厉害的理由吧。那我……哎呀到最后我还是看起了恋爱小说。恋爱小说也是文学嘛!我语文成绩不就是这么上来的么。
真好啊,我学语文,祖玛学英语,大家在一起看书的时候是不是就很……唉也没有啦。不过,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岂不是能周游世界了?不过,算啦。
PS: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捡起了一片看起来还比较漂亮的枫叶。】
可要只是他们一起旅游的话,嘉德罗斯大人怎么办?
要是这样的话,只能等到他们高三结束后,放假会比嘉德罗斯大人早一些,那段时间或许可以……然后等嘉德罗斯大人也放假了,再看看他想去哪里?
唔。
祖玛皱起了眉头。
这个还是和他们俩商量一下吧。
而且关键似乎也不在这里。
里面的内容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似乎明白了点,又似乎不够明白。
说实话这东西真的会是雷德写出来的吗?难道他是那种写作文和手帐的时候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那种类型吗?
这个反差就大到离谱。
祖玛发现她还捏着枫叶书签的一角,她找回那页,想要把书签放回去。
可是似乎又有点翻了过头。
【……我喜欢她追逐光明的时候,鉴定的背影和眼里的光。她本身就是光。】
……?
祖玛又被梗住了。
就她看到的内容而言,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符合她所知道的雷德,除了通篇像是被盗号一样的文风和措辞。
这。
祖玛陷入了沉思。
雷德会被盗号吗?
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差不多一直都呆一起的同班同学,会被盗号吗?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不打算知道更多了。
祖玛选择退出游戏。
她合上了手账本。
可似乎今天特别不适合翻书,她翻到了似乎是最后书写过的那一面。
——……这样啊。
祖玛怀着难以描述的心情,拿着那个手帐本进了教室。
还不到时间,教室里没什么人,雷德不知去了哪里也还没回来。
她把这本手帐放雷德桌上。
——是不是直接交给失物招领处会好一些呢?
她突然有些怀疑人生。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才会这样做啊!
教室门响,有人回来了。
祖玛顺手翻开了之前在看的书,刚好是离开前看到的那一面。
回来的人是雷德。
在外已经转了一圈的雷德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手帐本。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在里面,只有一些随便写的小事情,有心情就写,没心情拉倒,是一本连日记都算不上的东西。
可对他来说,偏偏就有那么点重要。
推开门发现祖玛已经回到教室的他蹭蹭两步一个疾走接滑铲就是半跪在她桌旁,然后柔弱无力像是摊薄饼一样地瘫了上去,光是看起来就觉得毫无灵魂。
难道那本手帐真是他的?而且还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祖玛有些担心地看着保持这个姿势还尽力在她桌上趴更多面积的雷德。
然后被他一个抬头,条件反射来了个战术后仰。
只见雷德在这3D的世界里流下了2D的眼泪,祖玛很熟练地挪开了那个位置上的书本,给他一个表演的舞台。
“呜呜呜呜祖玛!!”
“……嗯。我在。”
“抽泣,抽泣。”
“……你说。”
“我不见了一个好重要的东西!抽泣,抽泣……那是我的宝藏啊!!抽泣,抽泣。”
祖玛给他递了张纸巾。
雷德停下抽泣接过了纸巾,正八经道了声“谢谢”,把用过的纸巾仔细折了几折,压好折痕,丢进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然后他继续了。
还变本加厉。
“抽泣!!抽泣!!!呜呜呜那是宝藏是青春是爱情是比恋爱小说还要珍贵的存在,全世界独此一家谁也没有谁也不会有第二份一模一样的宝贝啊!”
祖玛“嗯”了一声表示在听,“有找到吗?”
“没有呜呜呜呜抽泣…抽泣……如果不见了的话我的青春!!我的年少轻狂我的心我这辈子份的开心还有今后看恋爱小说的心情就都消失了啊抽泣…抽泣。”
他的那句“抽泣”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真情实感还像是和其他话没在同一情感线上的?
祖玛习惯了,但是祖玛不知道。
祖玛只是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啊,不愧是雷德。”
毕竟,都习惯了。
雷德好了。
雷德和祖玛哭完了,他又可以了。
那个东西就算遗失了也问题不大,反正有人捡到了也不可能会想到他身上。
手帐里的风格和他本人截然不同,这么大个学校,熟悉他的人又有多少呢?
说不定是保洁阿姨以为是没用的日记本一起收拾了吧。
他恋恋不舍地从祖玛桌上软乎乎地起来,被祖玛斜了一眼,老老实实直起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开玩笑,再怎么他也不至于做那么没情商的事情。
而且对象还是祖玛。
看到桌面上那本手帐身影的时候,他愣了愣。
难道今天没带出去吗?
他略微翻了翻手账本,夹在那一页的枫叶书签没有被动过。如果不是他本人、不知道这个标本书签存在的话,会很容易把书签弄掉。书签很脆,要好好保管,只要一摔可能就会碎成渣渣。
看来,的确是他记错了。
也许是午觉睡蒙了吧。
雷德坐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看向后桌。
祖玛还在看书,似乎只要他不搭话,祖玛就能把这本书看到天荒地老,除非是看完了,才换下一本。
他的位置不是恋爱小说里常写的主角聚集地,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甚至是靠角落的第一排。
这个位置的视野不算太广,黑板的另一头有时候看起来还会有些吃力。
可他身后坐着祖玛。
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的祖玛。
雷德很喜欢发试卷的时候,他坐在前面,稍微一个侧身,就能看见祖玛伸出手来接过试卷。
她就在他身后。
雷德坐好回来对着自己的课桌。
这本手帐使用了许久,只剩下了最后几页。他从后翻开手帐,翻了几页纸就到了他写到的地方。
【神明大人啊,我该如何去形容心中的这份情愫。
它突如其来,又似乎扎根许久。
我尝试刨根问底地去溯源,可又担心会挖出深埋的事物。
这真的存在于这世上吗?她的颜,她的眼,她的眉,她的目光,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光般夺目,让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她。
就像是夏天的风,冬天的雪,春天的细雨秋天的树。
像是海浪拍上礁石,沙滩上的贝壳被拾起,得到满足的孩子向母亲仰头一笑。
似乎是顺着光,又似乎是逆着光,热血的年轻在打排球,裁判席旁的记分牌在不停翻动。
而我在伞阴下,桌上有波子汽水和西瓜。
也许还有一个她。
这种感情真的存在吗?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
这样的心情,应该叫……】
叫什么呢?
雷德准备推开笔盖的手指顿了一下。
【喜欢。】
是祖玛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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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01.
祖玛在玩一个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解谜。
雷德在企图隐藏一个似乎世界皆知的秘密。
02.
雷德:呜哇啊啊啊啊噢噢噢哦哦正主发糖了!!!!!
祖玛:……嗯?(你在讲什么.jpg)
03.
雷德:抽泣,抽泣。
祖玛:(递纸巾)……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