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誓》衣重火

7、Chapter 6

　　“哈哈，还好，尉警官你今天回来的还挺早。”凌与苏干笑，她蹑手蹑脚地试图直接上楼，“不早了快睡吧！”
　　说完她飞奔到楼梯口，刚带着溜之大吉的欣喜要迈上第一级台阶，就听到尉言誓低沉的声音似乎带了愠色，“你过来。”
　　有句话说得好，试试就逝世。
　　于是蔫蔫的凌与苏极不情愿地挪步到沙发，找到离他最远的一角坐下，尉言誓的声音比刚刚温柔了许多，将还冒着热气的杯子向她推了推，“把牛奶喝了。”
　　凌与苏如获大赦地接过来，喝之前还不忘解释，“就是和几个朋友喝点小酒叙叙旧啦。”尉言誓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一口牛奶全喷出去，
　　“是么，我同事误进了你们包间，差点就要带全队出勤扫黄打非了。”
　　凌与苏猛噎了一下，“那二货是你们队里的？”
　　尉言誓并没回答她，将身子向后微仰，右肘倚着沙发，他这个姿势看似惬意舒适，但配上那张冷俊严肃的脸还是给人很大压迫感，就像一头刚刚进餐完毕眯起眼危险的雄狮。
　　他生气了。
　　凌与苏没来由地开始紧张，也不知道尉言誓是真喜欢自己还是怕她跑了，不管怎么样他好像都是因为太担心……活了22年的凌与苏用她毕生的可怜情商，弱弱地开口，“尉言誓，我要是说我是那个“非”，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如果她没听错尉言誓轻轻嗤笑了一声，“没有区别，都是违法。”
　　好你个直男条子，你可得了吧你就是怕我跑了，你要是真喜欢我我非上天了也比黄强啊！
　　凌与苏冷笑着回敬，“再怎么样，我UI的人也不用你教我做事。”随即她便起身要结束这场谈话，尉言誓竟是直接起身拦住了她，那双深邃的眸比浸了冰更寒冷，“你现在上去试试。”
　　“你威胁我？”凌与苏的眼神在这一瞬间急速变化，似乎这几天所有的乖巧温顺都是表象，倨傲狂野的刺猛地刺穿这层躯壳，她狠狠扯过尉言誓的领带，平日懒散无神的眼中有骇人的狠厉，“我想你最好明白，我现在留下并不是求你。”
　　她生气的样子好像张牙舞爪的野猫，竟然也很可爱。
　　尉言誓不合时宜地注意到她唇边的奶渍，在如玫瑰般娇艳的唇上极为明显，还被灯光映出晶莹的色彩。
　　二人借扯领带这个动作离的极近，凌与苏感觉到他更加炙热的呼吸，抬头看他恰好喉结一动。
　　不好。
　　她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脑海，就被尉言誓吻住，并不像他本人一样稳重内敛，这个吻明显带着惩罚和掠夺的意味，他狠狠掠夺她唇齿间的每寸领地，似乎心底有什么空间也被这样炽热的吻所慢慢融化，凌与苏从最开始的抗拒到渐渐投降，轻轻环住他的腰，尉言誓借势将她压在沙发上。
　　在她快喘不上气的时候尉言誓放开了她，像海底逡巡的鲨在她耳际危险地流连，他低沉的嗓音此刻带着欲/望的性/感，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你喝多了？”凌与苏试图挣脱他的钳制，没想到压制的力道更大了。
　　“对付尉言誓，软的总比硬的强！”
　　Chris的话救星般浮现在脑海，凌与苏在心里默念三遍：我凌与苏能屈能伸。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软软地开口，“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尉言誓明显地一怔，凌与苏乘胜追击，眼神完美诠释弱小无助委屈三连，“你这么凶我，我好害怕。”
　　糟糕的情商和对情感的感知能力终于派上用场，凌与苏毫不尴尬“一脸真诚”地看着尉言誓，要是秦越在场绝对恨不得自戳双眼，她眼中甚至泛起了水雾气，红唇也委屈得嘟起来，“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咳。”尉言誓轻咳一声别过脸，在他视线盲区凌与苏嘴角勾起坏笑，他耳朵又红了。
　　“下不为例。”虽然心跳在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跳动，尉言誓起身的动作依旧从容而优雅，“不早了，去睡吧。”
　　他再回过头的时候看见凌与苏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头也微微偏向一边，好像有什么不解。果然，她摊开手无奈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到底做了什么。”
　　刚刚还无时无刻不想着上楼逃避的凌与苏此时也不急了，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虽然已经没那么热，她将杯子放回桌面，漫不经心地开口，“倒是我想问问你平时都做什么，还真是扫黄打非？”
　　“不是，”尉言誓紧皱的眉宇似乎都轻松了许多，尽管知道她肯定不是出于关心自己的目的，还是莫名地喜悦，思忖后过去岁月的生死危机枪林弹雨瞬间不复存在，他轻描淡写一带而过，“也就是治安管理之类的。”
　　“我还以为你这么好的身手应该不是刑侦就是缉毒呢。”凌与苏带着挪揄的笑意。 LonelyWolf，孤狼，C国最大的军事组织，但无重大决策问题不直接听命于国家，UI到现在都弹不出他们的基地，成员虽然渗入各个城市，从事各种职业，他们可能只是你日常生活中擦肩而过的普通人，可是个个拎出来绝对都有独当一面的技能和实力。所以作为执行局副局长的尉言誓这话与一本正经的跟她说，“太阳一定是在西边生气的”没有区别。
　　“你呢。”大多数时候，尉言誓的疑问都平淡的像是在陈述，除了刚刚以外，凌与苏就没见过他情绪有过太大波动，她突然饶有兴致地想，什么事情会让他慌乱无措呢。
　　作为他“治安管理”的答复，凌与苏也很是认真地回答，“小偷小摸。你看我跟你刚见面不就是偷东西。”热牛奶的确有很好的助眠功效，她打了个呵欠，“不聊了我去睡了。”
　　尉言誓剑眉轻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看着已经起身要走的女孩愣住，他颇为无奈地提醒，“晚安。”
　　凌与苏敷衍一句之后就上了楼，她这人有个恶劣的癖好，对什么东西起了兴趣之后，就像猎人锁定猎物一样，至死不休。而追捕的途中，她很欣赏猎物落网的挣扎，还会不自觉的给予使绝望更甚的希望。
　　将手搭在扶梯上，她静静观察者楼下的尉言誓。
　　其实长得好看的人她见得不少，但是尉言誓偏偏就有种独特的气质。清冷又不过分疏离，沉稳心底却难凉热血……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要命的好。
　　好到她觉得别有用心但却甘愿接受，好到……
　　她觉得自己不配。
　　楼上的光线晦暗，凌与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的最后的光亮，似乎也一点点黯淡下去，她狠狠转过头，将自己隐埋于黑暗之中。
　　Agravic
　　凌与苏万万没想到，加德列会约定在这里见面。
　　Agravic的客流量很大，要交起火的话虽然场面混乱易于脱身，但是如果有便衣也很难被发现。
　　多年杀手的培养出来的敏锐嗅觉让她心中一震，刚要掏出腰间的枪却还是晚了一步，被后方一股巨力拖拽到角落。
　　“是我。”Chris要是再少说一秒，她藏在袖口的匕首就要抵上他的咽喉了。“我说你，”凌与苏把匕首收了回去，“加德列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取得了部分名单，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人多眼杂的，万一有别的人和条子呢。”“你就不怕这么鬼鬼祟祟的让他起疑心？”凌与苏无奈地扶额，“说吧，什么事。”“加德列约定的地方是在这里的地下，”Chris压低了声线，“我来这么多次都没发现这里还有地下，现在看来应该是非法交易聚集地了。”
　　“这不算大事，shadow那边准备好了吗？”Chris面露难色，“准备好了，但是根据线人的消息，貌似还有三分之一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UI的人。”“这怎么……”
　　“左护法、右护法大人。”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Chris示意没事，“他是我们的线人。”
　　“加德列先生等候多时了。”线人做出“请”的手势，在他身后十米左右，十多个黑衣保镖依次站好等待。
　　凌与苏和Chris短暂地对视一秒，很默契地点点头，迈步离开。
　　加德列选择的地方实在隐蔽，任谁也想不到调酒台的背后会有精密的机关锁，凌与苏和Chris随着线人打开暗门，地下是另外一幅场面。
　　压抑的黑色占据着全部，极简的装修，一个个房间如酒店般规矩。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非法交易聚集地”。
　　Chris笑笑，他看到地下层顶唯一的颜色，那是用金粉写着的“Vanity Fair”。
　　“名利场。”他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不知道是在可惜，还是在嘲讽。
　　“到了。”线人轻轻推开其中一扇，紧闭的暗黑色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