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偏爱你》五月栀子

10、第 10 章

　　“我怎么了吗？我好像本来就这样”魏闲晨很是随意的说道，这些年这样问他的人很多，他早就习惯了。
　　钟雪和魏闲晨以前是一个学校的，那时候有魏闲晨在钟雪总是年级第二，钟雪一向不服输，经常去找魏闲晨，刚开始明明是相互挑衅，慢慢的两人就熟悉了。甚至，两人还经常一起去图书馆。
　　但到了九年级下学期，钟雪不止一次邀请魏闲晨一起去图书馆，还经常拿着问题去问他，可每次魏闲晨都拒绝和她一起学习。
　　后来学业繁重，钟雪渐渐忘了魏闲晨，直到有九年级第一次模拟考，魏闲晨竟然从一班出去了，偌大的学校，她好像再也没见过魏闲晨。
　　中考后，她以初云中学第一名的成绩报了这个市第二的高中，进了火箭班，因为她知道魏闲晨也在这里。
　　反正对她来说，在哪儿学都一样，她倒也没有后悔。就是这里的火箭班实在是管的太严，就连放假时间，作息时间都和普通班不一样，以至于上个学期，两人只匆匆见过几面，都来不及说话。
　　钟雪怀疑自己可能话说的有点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
　　魏闲晨哦了一声，也不等他们自己先走了。
　　俞辰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俩人，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些什么！
　　程楼和孟朝天从后面赶来，看刚刚的架势，好像俩人刚刚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他魏哥今天心情十分不美妙啊！
　　孟朝天问，“魏哥他同桌，他们怎么了？”
　　俞辰耸肩，一脸无奈的说“我不知道。”
　　“哎，管他呢！走了，吃饭去。”程楼强行拉着孟朝天追上钟雪他们。
　　俞辰慢吞吞的跟在他们身后，等他们都找好位置坐下了，俞辰这才来到。
　　“俞大爷，您终于晃来了呀！”程楼真的是佩服死俞辰了，一个腿那么长的男生，是怎么做到走的比女生还慢的？
　　俞辰不理他，径直走到魏闲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俞辰才发现，面前放了一杯白开水，应该是魏闲晨刚倒的，这会儿杯子还冒热气。
　　俞辰挑眉看向魏闲晨。
　　魏闲晨很是体贴的说“给你倒的，外面热，给你解暑。”
　　俞辰心道，这点路还不至于让他中暑，但这个场合很明显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孟朝天正抱着菜单看，被他魏哥瞪了好几眼这才不情不愿的把菜单推到俞辰面前，“俞辰，你要吃什么啊？我们这次可要先紧着你来了。”
　　俞辰一如既往的说，“我不挑。”
　　孟朝天白眼要翻上天了，“您老竟然还有脸说你不挑，呵呵，不吃肉光吃蔬菜这还不叫挑！”
　　俞辰自知理亏，伸手拿起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魏闲晨多了个心思记了下来，麻婆豆腐，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什么鱼汤。原来他也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
　　俞辰点完之后就把菜单递给了两个女生，钟雪她们倒不怎么挑，点了两个素菜就把菜单又传给孟朝天。
　　孟朝天好不容易拿到自己心念念的菜单，发现已经点了5道菜了，忍痛把他刚刚看的几道菜舍了一半。
　　然后，也不顾程楼和魏闲晨就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程楼凶猛的看向孟朝天，“孟朝天你就是一个心机boy，你大爷的，老子都没挑呢！”
　　孟朝天不理他一脸无奈的说，“你自己不点的，怪我？”
　　程楼气的瞬间爆炸，但迫于他女神在场，又十分艰难的憋了回去“老子，不气，呵呵，不气！”
　　魏闲晨倒是不在意他们点了什么菜，反正能吃就行。
　　几人在操场站了一个早上这会儿早就饿了，刚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呢，就被几人风卷残烛的分了。
　　两个女生也在美食面前丝毫不顾形象暴露了本性，倒是程楼还有一丝理智，他还要追女神呢！忍痛把自己面前的红烧排骨往钟雪面前推去。
　　钟雪斜眼看了他一眼，“不要放我面前，挡到我吃豆腐了。”
　　程楼委屈的又拿了回来。
　　孟朝天在旁边憋笑，“哈哈哈，程楼，程楼你也有这个时候。来来，她不吃你放我这儿，我不嫌弃。”
　　说着还把他面前的小炒肉推开，留了一个位置给红烧排骨。
　　程楼鄙视的看向他，在孟朝天的视线下，拣了最大的那块塞嘴里。嚼的嘎嘣嘎嘣的，然后咽下去，对孟朝天炫耀说，“这排骨真好吃！”
　　孟朝天笑的肚子疼，“程楼你刚刚是不是没吐骨头，哈哈，你吃排骨不吐骨头。”
　　程楼狡辩，“我刚刚没吃到骨头。”
　　孟朝天：“你骗鬼呢？我都听到骨头被你嚼碎的声音了。”
　　程楼被人戳穿恼羞成怒，“孟朝天，你个兔孙子，老子不吐骨头管你什么事？”
　　孟朝天认怂，连忙摆手“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程大爷吃菜，这鱼肉不错，非常鲜美。”
　　“呵”
　　由于某两人异常强大的战斗力，这顿饭没多久就结束了。
　　俞辰一行人和钟雪她们在餐馆门口分开，钟雪要和庄柔柔去旁边商品店买点东西，俞辰他们则打算回寝室睡午觉，反正学校2点半才上课。
　　“小屁孩，你再不说话小心我揍你啊？”染着金毛的男生手指磨蹭着手背上的一行牙印，语气很不友好，怕是没了耐心。
　　小男孩依旧不说话。
　　有人劝阻道：“老大你别跟他生气，你就当他是一个哑巴。”
　　“哑巴？”金发冷哼一声，“那也是个有脾气的哑巴啊？竟然还敢咬我。”
　　“老大，你还小，别跟他计较了。”
　　几人远远的就听见他们的声音，一到3楼就发现他们寝室门前围满了人。
　　不知道在干嘛。
　　俞辰皱眉，停在一边。
　　孟朝天最先走过去好奇的问：“你们干嘛呢？都围着我们寝室干嘛？”
　　有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生出来解释道，“这是个外校人，要去你们寝室偷东西被人抓到了。”
　　俞辰才想到，他早上好像忘了锁门。
　　程楼也插了过去，“真的假的？他偷我们什么东西了？”
　　“不知道，他死活不肯拿出来。”
　　“不知道他偷什么了，你们就说他偷东西？太武断了吧！”是隔壁寝室的，俞辰对他有点印象。
　　几个以穿着黑色外套男生为首的人昂首挺胸看起来极为笃信“他肯定偷东西了。”
　　“我们都看见他打开门进去了。他要是没拿东西去你们寝室干嘛？”
　　隔壁寝室的几人恍然大悟，有人轻声说了句：“小小年纪的，怎么不学好呢？”
　　被他们围着的小男孩，像受惊的小鹿，靠在墙边抱着头看起来害怕极了。
　　魏闲晨早就认出季青临了，这会儿他脸色极差，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他走上前，几个男生看了他一眼，自觉让了道。
　　魏闲晨站在男生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听起来有了些怒意：“季青临，你还蹲那里干嘛？你不会跟他们解释吗？你哑巴吗？”
　　季青临听见魏闲晨的声音才抬起头，看起来很可怜，他替自己辩解：“我跟他们说了，我是来给你东西的，他们不信。”
　　“不信，你就蹲在这里了吗？你管他们爱信不信呢？”
　　魏闲晨要被季青临气死了，他一直都知道季青临胆小，却也不知道他怎么容易被欺负啊！
　　季青临低声嘟囔道：“我知道了。”
　　魏闲晨正欲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就见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对着魏闲晨他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叫了一声：“哥。”
　　“嗯？”魏闲晨挑眉，这孩子鲜少直接叫他哥。
　　有了魏闲晨季青临像是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只见他抬起自己消瘦的小手指着旁边几个男生一脸委屈的看着魏闲晨：“魏哥，爷爷让我把他自己种的草莓带给你，但是被他们抢了。”
　　旁边几个男生明显没想到他会告状，楞了一下。
　　这个男孩子看起来那么胆小，原先被他们那般恐吓一顿，还以为他不敢说这事了呢！
　　魏闲晨回头问他们“草莓呢？”
　　几个男生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样子，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我们吃了，怎么了？我们还以为他是从你们寝室拿的呢，我们帮你们抓小偷，你们自然要犒劳我们。”
　　魏闲晨冷呵一声，打开寝室的门把季青临拎了进去。
　　俞辰这才发现那个男生很小，白白净净的应该才10几岁。
　　魏闲晨靠在床边的扶栏上双手抱臂，“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生不敢抬头看魏闲晨，“我早上叫司机送来的。”
　　程楼惊呼一声，“哇塞，还是小少爷呢！魏哥，你和他什么关系？”
　　魏闲晨看了程楼一眼并不想理他。
　　倒是小男生说，“这是我哥，我爷爷给我认的哥哥。”
　　季青临说这话的时候，魏闲晨好像又回到那个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夜晚。
　　那个夜晚很黑，屋外的蝉鸣声很吵，魏文和妻子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魏文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总是睡不着，最后他起来跟刘小娴说，“我去看看闲晨，他应该还在学习。”
　　刘小娴，见他这个样子就猜到他睡不着对他说，“那你快点回来，让晨晨也早点睡，都11点了。”
　　魏文亲了刘小娴一口，披着外套去了隔壁房间。
　　魏文倒没有打扰他儿子学习，他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在魏闲晨旁边，两人各做各的。
　　魏闲晨以为那个那天他们会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父子俩一个看到半夜，一个写到半夜，最后互告晚安，各回各的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魏闲晨感觉眼睛涩涩的，中间还让魏文帮他滴了几滴眼药水然后两人个又聊了几句，魏闲晨这才感觉眼睛舒缓了不少，继续写试卷了。
　　魏文知道魏闲晨睡得晚，也没有催他睡觉，他一向都是1点多才睡的。
　　倒是魏文有些困了，他又看了两页准备回去睡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隔壁一阵惊呼。
　　静谧的夜晚忽然被打破，窗外的蝉鸣声都被压制，世界忽然被沸腾了。
　　楼外人声嚷嚷，十分聒噪，有人吆喝着，“快打电话啊！快打119，这里着火了。”
　　这是几栋独立的别墅，那个时候魏文做了个不大不小的生意，家里挺富足。
　　正在刷题的魏闲晨停笔，他记得隔壁住着一位老爷爷和他的孙子，还有两三个保姆。老爷爷很好，经常会带着他小孙子送东西给他们。
　　魏闲晨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他回头，就看见魏文跑出去的背影，他爸说“在家待着，被乱跑，我去看看”。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魏闲晨等消防车来的时候才被叫出去。
　　魏闲晨一出门季老爷子就跪倒在他面前，“孩子呀，爷爷对不起你们！”
　　魏闲晨疑问，把季老爷子扶起，四处寻找他父亲的身影。
　　后来，有人哭着对他说，“别找了，你爸爸是个大英雄，他救了季老爷子的孙子，自己却没有出来。”
　　魏闲晨愣住，想疯了一样推开季老爷子，他想闯进还在着火的大楼，想去找他爸，他不信他爸就这样走了。
　　但是几个群众死死的拦着魏闲晨，“火太大了，你不能进去。”
　　“我爸没死，我要去救他。”
　　“他没死”
　　“他还在等我”
　　被众人死死抱着的魏闲晨，绝望的站在那里，他看着消防员们匆忙的身影，看着他们身后的漫天大火，忽然感觉他们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他们是魏文唯一的希望，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也是从那时起，在火光中奔跑，不畏惧死亡迎难而上的消防员们在魏闲晨心中燃起了一丝火焰。
　　是他在那个夜晚唯一的慰藉，消防员从未放弃，让他坚信魏文就在里面的某个角落等着他们，他还在等着他们！
　　终于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最后一丝火苗也被熄灭，魏闲晨无力的躺在季老爷子怀里，他盼了一个晚上了。
　　连他父亲，一个尸体都没盼到。
　　他父亲死了，死在了那个有些喧嚣的晚上，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后来他曾无数次梦回今夜，然后从梦中惊醒。
　　他恨当时的自己无能为力，他想和消防员们一起冲进火场。
　　他曾无数次幻想，如果那一天他也冲了进去，说不定就能救出魏文了。
　　刘小娴在知道魏文没出来的的那一刻，就昏了过去，等到第二天才看见抱着他爸骨灰的魏闲晨。
　　一夜之间刘小娴疲惫了不少，眼圈泛红，泪水一直没停，她搂过比她还高一个头的魏闲晨，用她弱小的身躯给他安全感，“孩子，以后就我们两人了。你爸他你点也不负责，说好了要护我们一辈子的，等我们下去了，一定要找他算账。”
　　魏闲晨坚强了一天，终于在刘小娴的怀抱里像个孩子一样哭。
　　——
　　又过好几天，季老爷子带着被他魏文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季青临，来给他爸磕头。
　　尚小的季青临也知道这是昨天救他的叔叔，也知道这个叔叔昨天为了救他不在了，男孩真心实意的又磕了几个：“叔叔，以后我就是你儿子，我一定会代你照顾好阿姨和哥哥的。”
　　那是魏闲晨第一次见他这么坚定的一面，第一次见他不是唯唯诺诺的。
　　魏闲晨不喜欢听季青临叫自己哥，一直都不喜欢。
　　魏闲晨闭眼，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他对自己说
　　小小的季青临见魏闲晨皱眉，小脸一紧，“哥，你怎么了？是不喜欢我来找你吗？我下次不来了。”
　　魏闲晨说，“不是，你饿了吗？我给你泡泡面。”
　　这些年季老爷子和季家一直对他们娘俩很好，魏闲晨都看在眼里，虽然知道他们是愧疚，但人家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季青临连忙点头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孟朝天笑嘻嘻的说“当然可以，魏哥可好了，泡个泡面而已。”
　　魏闲晨瞪了他一眼“我感觉你更好，我柜子里有泡面你去给他泡一桶。”
　　孟朝天一脸拒绝，泡泡面这事虽然很简单，但是手机的诱惑更大。
　　他正想拒绝就看见一脸渴望的季青临，孟朝天顿时心软了，“可怜的小少爷啊！想来你肯定没吃过泡面这种东西吧？”
　　季青临点头，“我家保姆不让我吃这些东西，我每次只能在魏哥这里偷吃。”
　　孟朝天蔑视的看向魏闲晨，“合着人家小孩子每次来找你，你就一桶泡面招待？太敷衍了吧？”
　　季青临猛摇头，“不是魏哥不给我吃，是我想吃泡面。”
　　“好呗”孟朝天耸肩。
　　“魏哥，爷爷说叫你放假了去看看他，你回去看看呗！”
　　季青临的父母极忙，一年都不回去几次，季老爷子经常让魏闲晨去那里玩，还经常要挟道，“你不来我家，我就去你家找你。”
　　真的是越活越小的老爷子。
　　魏闲晨无奈道“老爷子都让他孙子亲自来邀了，我敢不去吗？”
　　季青临高兴的蹦了起来，“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