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烟云录》潇潇慕雨

6、第五章 云中飞骑

　　当云渊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屋顶上的精致浮雕，旁边，秦浅语正看着他，轻柔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醒啦。”
　　“嗯，这是哪？”云渊有气无力的问道。
　　“并州都督府，父亲把我们救出来后，就直接回了云中，叫都督府里的医师给你疗伤呢。”
　　“快！快带我去见你父亲。”云渊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
　　秦浅语大惊，连忙扶住他：“不行，你身上伤还未愈，怎么去见我父亲啊？”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不必起来了，老夫不请自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走了进来。
　　秦浅语连忙起身，微微躬身：“父亲您来了。”
　　秦牧摆摆手：“都说了，在家里就不必拘这些礼数了。”又看向云渊：“你要见我，有何事啊？”
　　云渊第一次见到秦牧，这个并州一手遮天的存在，兼并州军政大权于一身，俨然独立般的存在。晋阳秦氏更是大魏有名的世家，族中不乏良将名相。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掌控者，就是面前的这个老人。
　　秦牧腰胯一把宝剑，一身甲胄，手捋胡须，好不威风。
　　云渊坐起身来，冲着秦牧一抱拳：“都督，在下原户部侍郎云渊，此来云中，是来请您出兵的。”
　　闻听此言，秦牧眉头一皱：“北方边患正急，大兵已然出征，何谈出兵啊？”
　　云渊拱手：“都督，非是边患，而是内忧！”
　　“此话怎讲？”秦牧手扶着剑柄，盯着云渊。
　　云渊想了想，缓缓的说道：“朝中奸臣乱政，当有义士匡正朝纲，并州大军精锐，麾下又多是骑兵，飞骑入京平乱，封疆大吏之职啊！”
　　秦牧淡淡的一笑：“大将军霍远不正稳定政局了吗，何谈奸臣乱政？”
　　云渊顿了一下，大声的说：“霍远主政后，并州秦氏，何去何从？”
　　秦牧一愣，转而哈哈大笑，竟是岔开了话题，说道：“先不提这个，老夫问你，你看我女秦浅语，如何啊？”
　　秦浅语大窘：“父亲，您这是干什么啊？”
　　云渊也被秦牧突然的问题问住了，支支吾吾的说：“啊……令爱贤良淑德，性情温和，不愧为大家闺秀啊……”
　　“停停停……”云渊刚想接着说，就被秦牧打断了。“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要是把我女儿嫁给你，你看怎么样？”
　　云渊大惊：“这……这不太合适吧……”
　　秦牧大笑着出去了，一句话飘扬在空气中，“那你就慢慢想吧。”
　　云渊看着秦浅语，两人面面相觑，云渊最先打破了这片尴尬，“你父亲，一直这么直来直往吗？”
　　秦浅语捏着衣角，低着头，听见云渊说话，连忙抬头，“啊？啊，家父是武官，可能性情比较直爽，你别在意啊。”
　　云渊看着秦浅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秦浅语歪着脑袋，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你……你笑什么啊？”
　　云渊一边笑一边说：“我觉得啊，你父亲真是神了，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一个温顺的女儿，哈哈哈……”
　　“啪！”云渊的笑声被秦浅语的拳头打断了，秦浅语挥舞着粉拳，一脸蛮横的说道：“叫你胡说！”
　　“诶呦，疼疼疼……”云渊捂着头，呲牙咧嘴的说着。
　　秦浅语一时慌了神，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我也是一时冲动……你不要怪我啊……”
　　说着，连忙看他的伤口，眼圈有些红了。
　　云渊知道秦浅语真的自责了，伸手拍拍她的头，笑道：“没事，我拍你两下，两清了。”
　　秦浅语看着他，浅浅一笑。
　　……………………
　　在并州都督府待了几日，云渊除了每天陪秦浅语聊聊天以外，并无什么别的事。
　　自从那日和秦牧谈起出兵之时事未果后，秦牧就再没来过这里。
　　云渊心知秦牧估计不愿出兵，也不戳破，便权当养伤了。
　　直到那一日，秦牧一脸严肃的进来，看着伤好的差不多了的云渊，淡淡的说。
　　“出发吧，时机到了。”
　　“霍泽大军已经深入北漠，正在追击拓跋韬，戎狄九部联盟解体了，拓跋韬只率领本部人马撤离。”
　　秦牧看着云渊，眼里满是欣赏：“你很有勇气，也很聪明。”
　　“并州发兵十万，三万飞骑卫作先锋，归你执掌，这是飞骑卫副统领韩忠，由他协助你指挥。”
　　门口进来一个中年将军，面容沉静，稳而不乱，俯身一礼：“见过大人了”
　　云渊一凛，心想：此人定是秦牧派来监视我的，这也正常，三万飞骑卫是并州精锐了，怎会安心在外人手里。
　　秦牧对着云渊意味深长的一笑，又对韩忠说道：凡是云大人的命令悉数遵从，不必担心我并州号令。
　　云渊大奇，这样一来，飞骑卫不成了云渊的私军了？那秦牧不是赔本赚吆喝了吗？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云渊跟着韩忠到了飞骑卫营地。
　　刚一进大营，云渊就看出这支军队的不同寻常。
　　营盘严整，卫兵巡逻有条不紊，远处，正有快马斥候进进出出，一看便是训练有素。寻常军队，无论是都督府还是州中军队，日常都是戒备松散，毕竟并无战事。而飞骑卫却一派肃杀。
　　韩忠看出了云渊的疑惑，笑道：“大人，飞骑卫是并州都督手中最强的一把利剑，共五万人，您可以点起三万人与您麾下。”
　　云渊一笑：“我不精行伍，韩大人自行挑选便是，我在一旁也看看。”
　　韩忠一抱拳：“谨遵大人吩咐。”
　　花了半个时辰，韩忠就挑出了三十个千夫长，个个都是面容冷峻，杀气四溢的勇将，其中一个名叫萧元的人吸引了云渊的注意。
　　在众千夫长中，只有萧元一人一身长袍，俨然儒生形象。
　　云渊问道：“你为何一身长袍，而非衣甲呢？”
　　萧元一抱拳：“在下不习鞍马，只理排兵布阵，一应后勤等微末之事，故此不着衣甲。”
　　云渊想了想，对着众人说道：“从今日起，萧元升为飞骑卫副将，协助韩大人执掌。”
　　萧元感激的行礼：“多谢大人。”
　　韩忠也面带喜色，冲着云渊抱拳。
　　云渊大奇：“你不记恨他夺权吗？”
　　韩忠站起身，恭敬的说道：“大人，倘若没有萧将军，就没有今天的飞骑卫。”
　　“哦？此话怎讲？”
　　“萧将军一直隐居幕后，为末将出谋划策，今日萧将军终获晋升，卑职感激，所以才如此说。”
　　云渊大笑，对着众千夫长与萧元韩忠二将说道：“众位，同心戮力，大事可期！”
　　“谨遵大人教诲！”
　　大军终究还是出发了。
　　临行前，秦浅语前来送别。
　　看着一身衣甲威风凛凛的云渊，秦浅语眼圈红红的，却又破涕为笑。
　　“去吧，早点回来！”
　　说着，跑到云渊身边，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就又跑开了。
　　“我，等你回来！”
　　云渊看着秦浅语的背影，转过身来，戴上了头盔，翻身上马，拔出宝剑，遥遥对天一指。
　　“并州飞骑，入朝靖难！”
　　身后三万飞骑卫大声高呼
　　“并州飞骑，入朝靖难！”
　　声震九霄，这一日，必将载于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