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战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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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安静，定宛伸手抚弄她的头发，笑呵呵的说“要不我从你姓？”
倾城红了脸，答不出话，阳光在他脸上打出一层橘黄色的光影，定宛看了看天色，说“原来这么晚了。”
等到上岸时天色已近黄昏，来往商贩陆续收起了摊子回家。倾城脸上红晕依旧没退，心里不住想着定宛与她说“要不我从你姓。”
两人身上都染了荷花香，天空慢慢变成了玫瑰色，倾城站在岸上仰望天空，与他说“我想去一处地方看看。”
定宛点头说好，问她要去哪里。倾城说夜升茶楼，定宛脚步微顿，说“好，我找人问问。”
倾城却没想到，那间茶楼仍旧在的，静静的立在西子湖畔对面，牌匾已经老旧。
他们到时茶楼已经开始打烊，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将他们拦了下来，对他们说“两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
定宛看了他一眼，中年人一脸福态，腰间别一个翠绿的八宝鼻烟壶，却不像是做下人的，他问“你是这里的老板？”
中年人点头。
倾城便道“那过去的老板呢？”
中年人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楚先生的朋友。”
倾城却是点了下头又摇头，说“是故人。”
当真是故人。
她央了茶楼的新老板让她进去瞧瞧，中年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夜升茶楼依旧是没变的，常年徐绕的茶香，好像已经融进了四周的墙缝里，大厅里一个男孩正在收拾茶杯，见有人进来很礼貌的对他们笑笑，是一张稚气的脸，笑时露出尖尖的虎牙，很是可爱。
倾城记得以前茶楼打烊后，都是楚文申与那个叫颜颜的女孩在茶楼里忙碌，她便站在说书先生的位置看着他们。无聊时狠狠的砸一下说书先生留下的木板，啪的一声脆响，总会吓了两人一跳。
她松开定宛的手，走到说书先生的位置，四四方方的小桌上依旧放着一方竹板。墨黑的颜色，细长的竹身，却不是以前那先生用的檀木，握在手中，会留满指幽香。
后院里依旧种着紫藤花，可惜过了花期，她再见不到那簌簌垂下的花蕊。过去紫藤花悠长的香气总会和着茶香慢慢弥漫整个茶楼。
打烊后楚文申总是在后院吹一曲萧音，清雅绵长，拖进耳里。本该是她记忆力最遥远的过去，现在却只觉得是发现在昨天，她能看见月下的自己坐在石凳上与另一个女子看着楚文申微笑，一室的幽静，像是在她面前糊了一层纸，她站错了方向，再也走不过去。
倾城走到花架下，看着已经老旧的花架，轻喃“定宛，原来我走了这么久。”
离开时却是定宛与那中年人问了楚文申的近况，中年人说他三年前成了亲，有两个乖巧的儿子，茶楼是一年前盘给他的。又说他经常会回来看看，说到最后却是深深叹气，说可惜楚先生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那夜倾城一直睡不着，后来索性敲了定宛的房门，与他挤在了一起。定宛揽过她的身子笑语“倾城，我总是男人。”
倾城不解，定宛却不多说，只是道“我们回乌镇吧。”
她问“为什么？”
定宛轻轻抚过她的一头长发，才道“倾城，现在早已不太平。”话只说了一半，她想再问，却见定宛已经合了眼，对她说“睡吧。”
第二日，她总算明白了定宛口中的不太平。周国方才开始征兵，楚国已经攻进了越国边境，却在要攻进路家关的时候撤了兵，转向攻进了陈州。
倾城无言以对，最后扯了定宛的手问“他是疯子么？”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个偏僻的陈州，却是这样被拿了下来，她一路行来，以为日子慢慢太平，却是秦敛领了兵，毁了这方安宁。
定宛说“陈州被弃了。”
倾城呆了会才反应过来“你大哥呢？”
“逃出来了，正在往乌镇赶。”
倾城点点头，不再说话。战乱的消息慢慢传了出去，他们只在杭州住了两夜便起程回了乌镇，一行三个月，没想到，到了杭州却是这般模样。
回到乌镇倾城并没有去找素素，两人直接去了定宛买的小屋，一回去两人便开始收拾屋子，定宛出门买日常用具，倾城跟在他后面，手里提着菜篮，看他将一堆堆东西丢上租来的马车。
那天定宛煮的菜很难吃，烧得黑乎乎的青菜泡成一团的米饭，定宛一脸的不好意思，端着菜要倒掉。倾城却伸筷子尝了一口，皱眉说“苦。”
定宛瞪她“长这样子能不苦么？”
倾城依旧皱眉说“苦。”一脸委屈好似定宛欺负了她。
定宛叹气，放下手中的菜，问她“要喝水么？”
倾城摇头，缓缓抬头看着他一脸无可奈何，眉心微微打了个褶皱，额头染了黑乎乎的灰，倾城伸手抚过他的嘴唇，冰凉的触感却是柔柔的，嘴角微微上提，像是天生画出的笑痕，烛光被他挡住，半张脸融在黑暗里，她却是看痴了。
倾城吃吃笑了，伸手圈过他的脖子叫他“定宛。”
他恩了声。倾城便凑了上去，裙裾荡漾，衣袖带过烛台，侧转翻到，蜡烛咕噜噜的转了几下，慢慢燃了起来，桌子炸出啪的一声。她却不管只是深深吻了他，那番辗转，唇齿里添了丝苦味，定宛揽住倾城的腰将她压在墙壁上，两人粗重的呼吸混在一起，他却松她的唇，偏头寻着倾城的耳垂慢慢吻了下来，一点一点落在她的胸口上。
火是却烧越大，炸出阵阵噼啪声，像是烛星爆出火星是那般，屋外有咚咚咚的敲门声，冲他们喊失火了失火了。
倾城终于睁了眼，看着满地凌乱笑语“我们真是疯了。”
第二日定少与萧若容便到了，萧若容一进屋子便惊叹的道“昨晚发生什么了？”
定宛说“连这都看不出来，当然是火灾。”
萧若容道“我当然知道是火灾，只是你们烧的这地方，太诡异了吧。”说时指着黑乎乎的桌子。
倾城在一旁说“只是火灾。”语气与定宛一致，萧若容奇怪的回头看她，上下打量了她许久才道“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倾城但笑不语，到是定宛在一旁叫了起来，与定少说“我昨晚都没吃东西，你下厨给我弄点吃的吧。”
定少冷冰冰的瞟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萧若容已经拉了倾城问“锦儿姐，你们一路做什么去了？怎么走了这么久才到杭州。”
倾城还没回答定宛就接口说“她不叫锦儿。”
萧若容问“那叫什么？”
还没走出门的定少却突然道“她叫倾城。”
倾城便苦笑起来，对着萧若容吃惊的眼神点头“我叫倾城。”
定少的确是烧菜的好手，简简单单的四养小菜，却能比得过大馆子。吃饭时定宛问“陈州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攻了下来？”
定少说“出了内贼，不过我没想到，楚王却是如此聪明的人。”
定宛冷笑不语，倾城只是安静的吃饭，反倒是萧若容一脸的好奇却又不敢问，饭桌上再没人说话，定宛却不时往倾城碗里夹菜，倾城也是一脸坦然，习以为常的模样。
萧若容咬了咬筷子问“你们什么关系啊。”
定宛说“娘子”
倾城接口“相公。”
说完两人便笑了，倾城脸上染了淡淡的红晕低下头继续吃饭，萧若容却是呆了，定少却说“她与你的神情越来越像了。”
倾城愣了下问他“你说我么？”
定少点头，她便侧头去看身边的定宛，他正在笑，眼角上挑，唇角勾了一个斜斜的弧度，满脸不正经，倾城皱眉，却不知道自己与他哪里像了。
他们就这样在乌镇住了下来，萧家表妹依旧事事跟着定少。四人轮流上街买菜，她也跟着萧若容学习绣花，偶尔有血滴在棉布上，定宛总是会一脸心疼的与萧若容说教。
倾城便在一旁看两人吵架，她总是觉得萧家小表妹生气时如同片片鸢尾花开过，满目灿烂。
日子慢慢静了下来，她不去听关于战祸的消息，自己裁了细棉布，做了身布裙。每日早晨在镜前将长发挽起，定宛便站在一旁看，与她说“我最爱看你绾发。”说时俯身轻吻她的眉心，唇间带了雨中菖蒲的味道。
八月初三，院子里桂花渐渐开了，下雨时桂花的香气飘了整个院子，定宛摘了桂花酿酒，萧若容拖着定少为她做桂花糕吃。
倾城站在桂花树下接住飘落的花瓣，捏在手里，一股幽香窜进鼻间，今天该定宛出去买菜，萧若容躺在屋里偷懒，一时静悄悄的。
突然有人对她说“周王死了。”
倾城偏头看见定少站在她的身旁，一双眼死死的锁在她脸上，像要看出些什么。
倾城却只是笑，丢了手间的花瓣回道“与我无关。”转身离去。
定少在她身后叹息，问“你该明白定宛的身份。”
她却回问“你又是什么身份？”
定少道“我只是他的侍卫。”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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