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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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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你这眼神儿是什么意思?”陈怀仁看那太监瞥了自己一眼,让他感觉好像受到了蔑视。
太监马上低眉顺目。“老奴没有,老奴怎敢,想必是您看错了吧。”
“也是,谅你也不敢。”陈怀仁悠哉地抖着腿。
“以后谁都不敢得罪我母妃,你们的小命儿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母妃说了,今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忍着性子……”
“对了,我母妃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回主子,舒妃娘娘大早儿就去了光正殿,想必这会儿就该回了。主子不必着急。”
此时舒妃的大宫女哭哭啼啼,跌跌撞撞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陈怀仁面前。
“四皇子,舒妃娘娘,娘娘她,她,没了。”
陈怀仁一下从软榻上跳起。
“你说什么?”陈怀仁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喜悦中会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入谷底,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你胡说,我母后好得很,她还叫我回宫等着她给我惊喜呢?你骗人的对不对?”
“没有……没有……娘娘她是……”大宫女慌乱地摇头,接着想到什么似的,惊恐地瞪大眼睛。
“娘娘暴毙了,暴毙了……”
“不可能!”
说罢,陈怀仁就奔出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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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医,安伯侯病情如何。”
“回禀皇上,安伯侯就医虽不算晚,却也不能说早。安伯侯他被那严寒的河水浸透了全身,寒气已侵入内里,不好医治啊。如今已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柳太医偷瞄一眼,看见男人黑着脸,立马改口。
“不过也不是没有医治的办法。寒气入骨当得内外兼顾。一方面需以人参,当归,白芍,阿胶等补气血,另一方面需以香薷,羌活,附子,辛夷等驱寒中药熬煮药浴所需的汤。药浴前十日当日日药浴,后面逐渐改为三天,五天,一周,如此一年方可治好。但是……”
“但是什么?但说无妨。”
“但是药物只起辅助作用,京都气候不宜养人,要想不被寒毒困扰可能就不能待在这儿了。”
“……知道了,退下吧。”男人坐在龙椅上,不知道想什么。
“臣遵旨。”柳太医:每每面圣都如临大敌,就怕说错什么头就搬家了。再干个几年,攒够了钱,在老家买个几百亩良田,再修个大庭院老子就不干了。
一月后,安伯侯仍未上朝。人倒是醒了,只是人人都说他下不来床也见不得风,好好一帅气的侯爷成了个病秧子。
一月半后,安伯侯请旨离京去江南,并归还朝廷给他的“权利”。
皇帝下旨,赐安伯侯江都府邸,良田千亩,黄金千两,血燕窝,紫灵芝,百年人参,鹿茸若干,凭己所愿启程去江都,疗养身心。另赐其可带家眷同往,但其嫡子留京,可伴皇子们学习,仍可居住安伯侯府,待其成年后子承父爵。
人又说这安伯侯多年来不受重用,为何今日得此恩宠?七嘴八舌,只闻一人语:“当年开国时,安伯侯可功不可没啊”。
又是一人语:“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知道吗?大家知道吗?”
众人哄笑,被说的人面色发红,梗着脖子不服气。
“本来就是嘛!”
再一月,春回大地。安伯侯府的车队浩浩汤汤打城门过,一身形俊郎挺拔的黑衣男子在城头伫立。那人往那儿一站,气质就这么浑然天成,让人不住被吸引却又有一股子威严让人不敢靠近。只可惜脸被黑色斗笠遮住,看不清面容,只多看见些事凌厉的线条。
他盯着打头的马车,直至那马车消失得看不见一点儿影子才转身离去。而他转身的一瞬,一阵风恰好吹来,领口处似乎有一抹明黄。
此日前,男子曾多次夜半翻墙潜入安伯侯府,轻车熟路去向安伯侯居处,趁着月色看那熟睡的人。睡梦中的人面色红润,皮肤光滑,脸颊也似乎圆润了些。若是第一次见这脸的人,定想不到面容枯槁,身形消瘦,病秧子这样的词是用来形容他的。
男人一边庆幸这人没事,一边又忍不住怪他狠心。
果然,所有的离开都是有预谋的。我既没有办法给你快乐,便只能放手让你去寻你的快乐。今后即使再也无法与你相见,我也会在你目光所不及处做我所能为你做的一切,圆我们所未完成的愿。打破那些横跨在我们之间的鸿沟,让和我们一样的人再也不用承受这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