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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离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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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凤载着二人直直俯冲进了火山口,林译只觉得浑身被烤的燥热难耐无法呼吸,却见那火焰岩浆虽直往身上扑,却无法伤害自己半分,悬着的心倒也放下了不少,但也只敢闭着眼感受。不一会儿两人便穿过了滚烫的岩浆,林译这才敢睁了眼,却不想这山外虽荒无人烟,里面却大有造化。
只见岩浆之下,山体之内乃是极大的空地,空地上无数琼楼玉宇林立,是缥缈飞楼百尺连,壁房锦殿相玲珑。那紫阁丹楼,是画凤雕龙,那高阁文窗,亦是光洁绚丽。林译真痴痴的看花了眼。
山内的正中心,乃是一约莫十层的阁楼,其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凤,走廊回环曲折,突起的檐角尖耸,犹如那凤在昂首啄物。
神凤环绕着那阁楼缓缓而下,将二人放在了阁楼前的空地上,便一振翅膀径直飞走了。
林译环顾四周,不知何时竟围过了许多年轻人,那些男子皆临风玉树,仪表堂堂,女子也是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众人正一边打量着林译一边窃窃私语,弄的林译好不自在,腹诽道。好嘛,刚被人当物品挑,现在又被当猴儿观赏。
京商见状,轻咳了一声,众人方才停止了议论,皆作揖后便各自散去了。
“小哥儿,随我来。”京商转头向林译微笑着说完便径直向阁内走去,留林译一人在原地傻傻错愕。
等林译回过神儿,京商已走出去很远,林译暗想,既来之则安之,且跟着他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名堂。而后便赶忙快步追赶上去。
林译随着京商进了那阁楼,此时阁内聚集着一大群身着道袍之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皆站立左右,注视着林译。
林译被目光集视,顿感浑身好不自在,环顾四周,只见正中坐着一个少年郎,面皮白净,青丝缕缕。
“蛮荒少年,还不下跪?”还未等林译站定,只见左右中闪出一位紫衣老者,恶狠狠的盯着林译问道。此人正是另一位离门尊者,务浓。
林译听闻此言先是一脸茫然,接着便是满腔愤懑,本就是一趟毕业旅行,谁曾想来到了这样一个全然未知的地方,而迎接他的竟是这般待遇,被当物品挑,被当猴子看,现在又要莫名其妙的的下轨。
想到这儿,林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声对着那务浓喊到:“我知你奶奶个腿儿,我是你爹知道吗?”
听闻此言,那务浓尊者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黄口小儿,还当这里是你那蛮荒之所吗?敢如此出言不逊!”话音还未落,只见那务浓一抬手便生出一团火,大手一挥,火团便直勾勾的冲林译而来。林译只觉得滚滚热浪向他袭来,亮光也照的他睁不开眼,他暗道不妙,心里想着这趟旅行算是真正到头了,下辈子要再有这样的奇遇,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能忍则忍吧。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京商尊者不知何时早已闪身至林译身前,抬手一挥,便替林译挡下了那致命一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导致林译睁开眼便觉一伟岸身姿挡在自己面前,一声爸爸差点脱口而出。
“务兄,这下马威可有点儿太大了啊。”京商笑着对务浓说道。而后摆摆手继续说:“只是个初来的小子,兄长何须如此动怒。”
务浓听闻此言,也知失了身份,但仍就一摆手说道:“想我当年初来时可没这么嚣张,这黄口小儿都还不知自己处在何般境地,便如此出言不逊,若不管教日后还了得?”
京商抚了抚胡须而后说道:“兄长所言极是,便让这小子给兄长叩头认错便是。”随后,京商便转过身来看着林译。
林译听闻,知今日的这份羞辱是躲不过了,但既然要跪,何不跪个身份最尊贵的,便悄默默低头转着眼珠再次环顾四周,绕开来众人视线,林译直勾勾的盯着当中坐着的那个白净面皮的少年,只见那少年稳稳坐定,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殿内发生的这一切。林译暗想,听闻那些修真大家练至极致便会返璞归真,鹤发童颜,那此人定有大身份,莫不是这帮人的头领?林译想到这儿,越觉得自己猜得对,便翻身就拜,朝着那白脸少年跪了下去。
殿内众人见此情景,先是错愕,接着便是哄堂大笑,那务浓尊者似也被这一幕逗乐,也跟着众人大声笑了起来。
许久后,林译与众好友吃酒谈笑时说到此事,依旧会惹的众人大笑。
京商见此,转身扶起林译,老脸一红,在他耳边说道:“那少年乃是昨日才拜师的外门弟子,留在殿内打杂的小子,你跪他作甚?”
林译听言,羞的不知所措,接着又盯着那少年看,那少年似乎也被这一幕惊到不知所起,赶忙站起来冲着林译摆手。林译脱口而出:“你说你一小师弟,还是打杂的,你坐中间干嘛?”
那小师弟似也还未见过世面,耿直的回答道:“这样离大家都近,跑的快。”
听闻此言,众人又是哄堂大笑。林译干咳了几声,试图化解自己的尴尬。
正在此事,忽从楼上走下一位女子,那女子面貌眉目如画,娇艳欲滴,体态亦是雍容华贵,绰约多姿。飘飘然好似从天而降。
众人见那女子出现,皆整理衣冠,京商和务浓也是朝着那女子微微欠身。只见那女子将将站定,便朝着众人说道:“门主大人有令,务尊者、京尊者和蛮荒的少年上来,其余人便散去吧。”
众人听闻,皆跪拜而去,此时阁内只剩那少女,京务两位尊者以及林译。
而后只见那少女欠了欠身子,二位尊者回礼后,便引着三人上了阁楼。也不知走了多少层,林译只觉得自己腿都酸了,总算到了。
只见那少女缓缓推开一扇门,入门便是绣着凤的丝制屏风,屏风内有一床,上有薄如蝉翼的锦绣窗帘。林译努力想看到里面的人,却突然感受到身后一股力量猛击他的腿部,林译一吃痛,绵软的跪了下来。他转过头,只见那务浓尊者一脸凶相的盯着他,林译暗骂这老畜生,真是不依不饶。
接着,京商与务浓二位尊者冲着床榻也开始作揖。林译心想,这正主应该就是床上躺着的这位了。
果不其然,只听床上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离门就拜托三位了。”
两位尊者闻言,接低头称是,只有林译听的一头雾水,三人?不是就两个尊者吗,但是转念一想,恍然大悟,第三人想必就是那位看起来便很尊贵的少女了。
“务尊者,门内诸事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了,京尊者便放下手中的事,专心调教这位少年吧。”那榻上之人接着说道。京务两个人依旧作揖答允。随后那帘内伸出一只手摆了摆,那少女便又引三人退了出去。
出了内室,那务浓狠狠瞪了一眼林译,便一甩手径直走出了内殿。
林译感到十分莫名其妙,一脸无辜的问京商:“骂他之前我有哪里得罪他吗?”
那京商笑着看着林译,意味深长的说道:“有的时候,歧视与刁难你的人往往都是与你有过相同境遇的人,当他们身居高位,不再卑微时,便会见不得那些与当初的自己相似的人,因为看到你,就会想起当年落魄的他。”
“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卑微落魄。”林译直勾勾的看着京商说道。
听闻林译的话,京商眼中闪过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只是那笑转瞬即逝,而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又把大手一把拍在林译头上说道,“下次再问我问题,先叫师父。”
林译倒也知理,到了一个新环境里最重要的是赶紧先找棵大树靠着,这老头看起来地位很高,人也还不错,倒不如赶紧认了师父,也好有了师承。想到这儿,林译翻身便拜,喊了一句师父。
京商见林译这般举动,哈哈大笑,而后抚着胡须说道:“你这小子可比务浓机灵多了,短短半日学到的他花了半年才学会,哈哈。”
林译见状又是几句溜须拍马之词,惹得京商笑意连连,二人随后一起走出了阁内。
京商引着林译一路越过阁楼,径直走向了后山,那后山乃是离门弟子的住所,林译一路走着,碰到的人皆对他侧目而视,林译腹诽道,这可如何是好,定要遭这众人的排挤,尤其是那务浓的徒弟,怕是三天两头的要来寻事,在殿内见识了那老头的妖术那般厉害,虽是他的弟子,我这凡人也打不过啊。想到这儿,他赶忙抬头问道:“师父,你们这儿是单人单间吗?”
那京商也不回头,便随口答道不是。果然,林译暗道不秒,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是单人单间,这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京商停下了脚步,指着眼前的一个小房子说道:“你就住这里,今日便先休息。”
林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子,心想也没那么赖嘛,便问道:“那你住在哪里?”
“阁内。”京商回答道。林译听完大喜,那阁内的顶楼住着正主,这老头住在阁内,想是身份尊贵的不得了,想到这儿,他笑眯眯的看着京商。
只见京商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说了叫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