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HE了》橘子汽水泡姜糖

3、第三章 韭菜花？

　　“阿姐……”顾亦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顾然后面，没走两步路就扯了扯顾然的袖子。

　　顾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顾亦，刚刚她在脑中想的事情被顾亦这么一扯全给打乱了。“什么事？”

　　似乎是看出了顾然的不悦，顾亦低下了头，小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阿姐，我能不能吃点东西。”似乎是配合着顾亦的话一样，他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的叫了一声，而顾亦整张脸也红了起来。

　　“噗…咳咳，好。翠儿，去告诉小厨房弄碗粥，再弄几样简单清淡些的菜。哦，对了，再来一份冰糖山楂。”顾然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在吩咐翠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顾亦好像很喜欢吃山楂，但是顾及顾亦他刚从农庄来顾府突然进食太多油腻的东西恐怕会不适应。

　　“我不是不给你肉吃啊，我是怕你肠胃一下子接受不了。”顾然重生之后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会表达。所谓的表达就是把你对别人的好，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说出来，让他知道。上辈子的顾然人虽然嚣张跋扈了些，但是心地倒是不坏。曾经也想过做一些好事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可是就因为“恶名在外”没有人愿意相信，而她也没有去说。久而久之她更也就不在意自己的那些名声了。

　　顾亦在顾然说点一份冰糖山楂的时候就抬起了脑袋，看着顾然的眼睛里似乎像有星星一样。顾然觉得这小孩还挺好哄的，一份冰糖山楂就高兴成了这样。

　　到底是小孩儿，在顾然那里吃了一顿饭之后，顾亦就被顾然彻底收买了一样，像只没断奶的小猫一样整日围着顾然转。

　　“顾亦！”顾然将手里的《礼记》重重摔在桌子上，方才不过是简单的抽问了顾亦《礼记》中的几段，可是顾亦却支支吾吾的连话都说不全。《礼记》是梁宋7、8岁小孩子的必背书籍，而自己早就在不久前就要顾亦认真学习过，可是现在顾亦却连抽背都做不到。

　　原本顾然没有那么生气，想着顾亦毕竟是个孩子，之前更是一直住在农庄里，不会背便再耐心一些吧。可是，直到有那么一天，她得知了顾亦的真实年龄，这孩子竟然跟她是一样大的！不过是因为在农庄吃的少，有些营养不良，所以看上去才像一个比自己小一些的孩子。

　　“阿姐……”顾亦眼睛往下一垂，嘴角往下一撇，整个人的眼睛里一下子就充满了泪水。这招顾然是佩服的，而且是佩服的不行不行的。就当她母爱泛滥吧，她确实见不得顾亦这个样子。

　　顾然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顾亦，明日你便跟我一起去书院吧。”一想到要去书院，她就他有些头疼。重生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刻意的称病不去书院，但是如今却是真的要到书院看看了。其实她还是害怕，她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安。

　　同父亲打过招呼之后，第二日顾然就带着顾亦去了白岳书院。

　　白岳书院不同于一般的书院，白岳书院的学生一般都是皇亲国戚或是在朝官员的子女。当然也有少数的平民，不过都是各个其他书院最优秀的学生才会被推送到白岳书院来进行学习。从白岳书院中出去的学子，或是在朝为官造福百姓，或是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书院中男女自然是分开进行授课的，男子学习礼乐射御书数，女子则是略学些诗书，主要教授的课程还是琴棋书画舞蹈和女红。

　　顾然其实还是有些担心顾亦能不能跟上书院的进度的，毕竟按照顾亦的年龄，他至少应该学完了《诗经》、《书经》、《易经》、《礼记》、《左传》。但顾亦毕竟之前一直在农庄，前不久才被父亲接回来，她是怕他跟不上，然后受到挫折和排挤。毕竟自己在书院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的知道书院中存在的一些“黑暗面。”

　　“阿姐……”顾亦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顾然，这小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母子分离。

　　顾然叹口气，为什么上辈子她不知道顾亦竟然是这么粘人的一个孩子啊，“行了行了，快去吧。晚些时候咱们再一同回家。”顾然朝顾亦摆了摆手，转身的时候倒是毫无情面，头都没回一次。

　　刚走进课堂的顾然还是生出了一些惆怅的情绪，看着坐在座位上的一张张熟悉的脸，顾然的心情很难好得起来。毕竟上辈子，每次顾然进了学堂，都会有一些世家小姐或是冷嘲热讽或是试图动手。顾然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人，不论是她们拈酸吃醋的挑事儿，还是直接动手，顾然从来没让自己输过。哪怕是曾经跟被礼部尚书的千金，季楚楚吵嘴，顾然都是让她哭着跑掉的。

　　其实顾然这次重生的时间点卡的太糟糕了，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顾然喜欢沈安的事情在书院中已经被大部分人知晓了。顾然差一点就闹到让沈安一看见她就退避三舍的地步，而书院中大部分的女孩子也因此而疏远她。。

　　今日的学习是女红，顾然拿起针线来就觉得手指头开始疼。大概是上辈子给沈安绣那个兰花手帕的时候被扎出了阴影。教习先生看了一眼顾然，发现这次回到学堂来的顾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时上女红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偷溜出去，今日的顾然竟然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拿起了针线。

　　顾然这两辈子绣的最好的就是兰花，草草的起了一张草稿，顾然就开始动了针。一时间原本没有声音的课堂，总能听到顾然的一两句低呼。“嘶，好痛！”顾然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吸了一下，果然，可能自己这辈子都跟针线活无缘了。

　　在顾然不知道是第几次喊出声之后，教习先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了顾然身边看了看她的成品。

　　“顾小姐，这……”恕教习先生眼拙，她确实是没看出来顾然绣的是什么，看上去似乎是植物，但是什么植物能这么软趴趴的没精神呢？教习先生小小的脑袋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顾然看到先生竟然站到了自己身边看自己的绣品，突然间有了一股子动力。能够被人注意是很好的，顾然举起来自己的绣品似乎想要听到先生对自己的绣品的点评，这次的兰花可是顾然最最满意的成品。

　　教习先生看到顾然亮晶晶的眼睛的时候，把刚想脱口而出的你绣的这是什么给咽了回去。她确实也不想打击顾然的积极性，难得顾然这次这么上心。

　　“你这叶子的针脚应该再紧密一些，你看你现在绣的太稀疏了，整体看上去是软趴趴的没有精神，来我给你改一下。”教习先生拿起来稍微动了两针，果然就跟顾然的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

　　顾然看着自己的叶子和先生改过的叶子心想果然知道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接下来就是一针接着一针的缝补。在一针一针的缝补中，顾然竟然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之前的顾然每日都是过的风风火火的，整日里有半日追着沈安后面跑，没想到竟在自己最不擅长的女红中渐渐放平了心态。

　　女子学堂这边下课的早一些，顾然轻车熟路的到了男子学堂那边去看看顾亦过的怎么样，是否还适应。还没等顾然进门，就听见屋内似乎有人在针对顾亦。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巴佬竟然连《古文观止》都不清楚，小子回你的穷乡僻壤做甲等学子吧！”那人似乎是把顾亦当成了被推送来的平民学子，言语中全是尖酸刻薄。

　　顾然在门口朝里面看了看，顾亦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她也看不清楚顾亦的脸色。学堂里踩低捧高是常事儿了，上辈子顾然见多了这样的事，平民学子在白岳书院是没有尊严可言的。顾然看着屋子内，衣着略有些简朴的其他平民学子也都是一言不发，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

　　季正哲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人打断了，“季正哲，你最好住口。”，他回头一看是顾然，顾丞相的女儿，整个书院都知道顾然喜欢沈安，他笑了笑朝顾然扬了扬下巴，“沈安，顾然又来找你了！”

　　沈安本就没注意学堂内发生了什么，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抬头看向了门口，是顾然，她来了。她跟沈安记忆中的顾然好像有什么不同，等到他再仔细看的时候，竟然也没什么不同了。沈安想大概是他从前重来没有好好的看过顾然。

　　沈安重生了，他记得自己那日分明是睡在了顾然被烧毁的房间。可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回到了17岁那年。等到沈安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件事情之后，他第一反应竟然就是欣喜，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能再一次看见顾然。重生后的第二日，沈安一大早就去了学堂，特意在学堂的演武场一招一式的与木桩进行搏斗。

　　那日沈安特意选了一件月白色长衫，这也是他除了黑白灰三色衣服中，为数不多的鲜艳颜色的衣服。他想给顾然一个好的印象，尽管记忆中不论他什么样，顾然都会跟在他身后，可他就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顾然看。

　　他仔细回想了上辈子沈宁的模样，模仿着弟弟的样子，穿了一身长衫，手里还攥了一把扇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举手投足间，怎么看怎么怪异。因着这件事情，他还被沈宁狠狠地笑了一通。

　　沈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似乎是知道了原因，顾然说自己剑眉星目，刀刻一般的脸。可是沈宁的面容却比他柔和了不少，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时候最是勾人。沈安照着铜镜试着弯弯嘴角，努力扯一个微笑出来，却发现他的笑容让自己都打了一个冷颤。算了算了，还是别难为自己，也不要吓到了顾然。

　　就在沈安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自己，兴冲冲的去了学堂打了一天沈家拳之后，他发现那个之前一直趴在墙头看他的顾然根本没有来。不单单是那日，甚至后面的一连好些时日，顾然都没有来。侧面打听了一下才得知，顾然这些日称病在家，连学堂都没有来上。

　　顾然病了？沈安皱着眉头，上辈子好像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今日也是沈安第一次看到顾然。可从顾然进门到现在，她却连一眼都没看自己。

　　还没等沈安有什么反应，顾然上前两步站到了季正哲面前，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季正哲，你最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