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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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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十里外,一处桃林正是美不胜收的季节,花瓣落下,翻转半空,竟凌厉成一道光,顺着齐齐向茅屋两旁飞去,见血封喉。
蒙面黑衣执刀四下环顾,不见来人,却已尸横遍地。
俶尔笛音穿耳,余下黑衣皆目眦尽裂,七窍流血。
红衣少女持笛翩翩立于枝头,笛声悠悠转停,束于腰间,轻点枝头负手而下。
六瓣霜花自茅屋而出,侧头,止于二指之间,光锋凌厉。门开黑衣瞬间迎上,拳脚相交,掌风拂面,黑衣手段下作竟抛出白灰蒙眼,少女侧头躲过,却不防掌瞬间握拳击于胸前,不敌,连连后退却又遭霜花连飞,直插心尖。
黑衣欲前杀之而后快,却闻剑啸,不见来人已倒地气绝,双目圆瞪。
“聂轶轻敌,自愿请罚。”少女着红衣,面色苍白,跪地垂首。
六瓣霜花离心,少女不堪其毒,虚弱倒地,桃花随掌风顷刻尽落,覆于额前,眉眼处,余光里,英雄美人姗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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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间一处香闺
“咳咳咳咳咳……”床上的人惊起,将胸中淤血吐尽。
“聂姑娘,你终于醒啦。”荷香坐到床边撑起虚弱转醒的少女。
“我昏迷了几日?”聂轶看着熟悉的布局,卸下防备,软弱的靠在少女柔软的身体上。
“三日了,连大夫说六瓣霜花上的毒,毒性剧烈,若你今日再不醒恐凶多吉少,万幸你醒了。”
荷香端过旁边的药碗递给聂轶。
“咳咳咳。”聂轶一饮而尽,嘴里立马多了一块蜜饯,迟疑了一会才含下。
年少密训时,阁主曾说不可食任何人给的食物,警觉一无一个杀手的生命也就截止了。
荷香扶她躺下“我娘说,吃药的时候含一块蜜饯,病就能快点好起来。”
说完收拾了药碗转身出门。
聂轶回忆慢慢复拢,西门城主的女儿西门青霜遭邪教劫持,作为江湖上颇有声望的盟主候选,机杼阁定然不会错失这个拉拢的好机会。
只是太过积极又恐生嫌疑,得到消息后先是传递给了崆峒派长徒沈回南,随行埋伏,待其援救失利后再立刻出动,若顺利就出再行暗杀,静做黄雀。
但聂轶不敌旁门左道,恐影响了这次计划的最初预期效果。
傍晚,房门被推开,聂轶闭目敛息,待来人行至床前,骤而刀光剑影,流霜剑已经轻吻脖颈。
“在这还需要这么强的戒备心吗?”杨权嬉笑。
聂轶收起剑,屋内的蜡烛也被点亮。
“咳咳咳……”
“受伤了就不要乱动。”杨权轻拍她的背,输入内力。
“你怎么来了?”杨权扶着她靠在床栏上。
“来看看你死没死。”
窗外一阵柔风吹来,火烛摇曳,衬得聂轶越发虚弱。杨权嫌少见到她受这么重的伤,颇有些好奇对手的实力,但已经死于少阁主手下了。
“你此番怎么如此轻敌?”
“少阁主可说如何处置?”聂轶轻敌,当下请罪时,夏侯禹碍于美人前未言明,只帮她除了暗器,暂封经络,以避免毒性蔓延。
“命你伤好后,去明礼堂闭关三日。”面上犹显犹豫。
明礼堂中机关暗器众多,且都具有毒性,她们都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十伤九死。
“西门城现下何意?”聂轶垂眸,接受这个处罚。
“西门城主欲与机杼阁联姻。”杨权终于看见了像来顺从聂轶脸上出现了除冷漠外的表情,但只一瞬。
接着说“双方已合过庚帖,待老阁主出关便可商定婚期。”
机杼阁收集各方资料,司有暗杀,虽让人闻风丧胆,于武林中并非大帮派,且私下密训了一批死尸杀手,与朝廷联结甚密,为武林所不齿。此次联姻对机杼阁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西门城主仅有一女,日后两派结合,称霸武林也指日可待。
杨权走后,聂轶听着屋外风声,明明也才秋分刚过,竟有了些寒意。
连大夫得知聂轶伤刚好又去明礼堂,让荷香为她早早的备上几两砒霜,省的百毒一身,缠绵病榻,苟延残喘。
聂轶三日后从明礼堂出来的时候径直去了竹苑,从晌午站到日落,竹叶落了一地。
“进来。”
聂轶闻声走进,只见夏侯禹端坐庭前,手握一卷,一手品茗,白衣飘飘,当真有匪君子,如琢如磨。西门小姐一见倾心也不是没有理由。
“可曾受伤?”
聂轶将右手微掩于身后,夏侯禹放下杯盏,抬眼望去。
“过来。”聂轶在他的注视下低垂眼眸一步一前。
拉过聂轶的手,手指轻点将瓷瓶中浅黄色粉末撒在红衣切口的伤处。
“女孩子身上留伤疤不好看。”轻描淡写的一句确是在说聂轶近来心思不稳,频频大意。
“聂轶知错。”
“楼兰王欲大举进攻中原边界,我意挑拨其与柔夷的合作关系。”
清逸之姿遥遥远去,聂轶始终垂头,目送地上的影子离去,一如过去的十三年一样。
讲桌上的瓷瓶收入怀中,聂轶回了擎粤阁,将怀中之物放入已有众多瓷瓶的盒中,收拾行李,趁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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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长子尉屠耶好淫奢,殿内所备无不是黄金玉石,喜好裸足,婢女侍妾皆环铃系于脚脖,姿态轻盈,婀娜多姿。
正值宴饮,乐声响起,少女轻纱敷面,慵整纤纤手,隐约兰胸,脂凝暗香。
尉屠耶酒过三巡,眼里尽是娇艳,踉踉跄跄伸手揽过舞女的似若明霞的皓腕,眉黛羞频皱,朱唇暖更融。
“啊啊啊啊啊啊。”少女尖叫,殿中慌乱,侍卫鱼贯而入控制住在场的乐师舞女。
尉屠凉赶到时候,只见兄长倒地,怒目圆睁,侍卫上前附耳。
鹰眼打量着在场的所有妙龄女子。
楼兰王只有两子,且因皇位向来不和,而尉屠耶突然暴毙,自然嫌疑最大的就是尉屠凉。且死因是由于服用过量催情助兴的药物,药物为流连于勾栏土番族贵族常用,制作不易,价值千金。尉屠凉月前曾纳入一土蕃族女子入府,后来涉猎时被尉屠耶看重。
楼兰王此前早知尉屠凉与土番国有所联系,想着日后两国会有合作,届时又是一个好的纽带,就不曾挑明。现今他国企图干涉楼兰内政,楼兰王又痛失一子,勾起内斗,又逢与柔夷冰释前嫌,合议进攻中原的关键时刻,实在是让楼兰王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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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今大王子一死,王上怕是会对您起疑。”
尉屠凉把玩着手里的玉戒陷入沉思,柔夷人生性狡诈,毫无合作意识,他本主张与土番合作,先吞并柔夷,再行进攻中原。但楼兰王多疑软弱,他并不好多说,现下处境到不知是何方力量挑拨。
突然传来一阵笛声,楼兰好乐器,却鲜少有人吹笛。
“何人奏笛?”尉屠凉回头询问。
侍卫寻声,在假山上带回了一个相貌平凡的女子。
“你是尉屠耶宴上的乐师。”尉屠凉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是,小女子名叫雪姬。”女子开口便是柔夷腔调,并不熟练的说着楼兰话。
“先前王上与柔夷商议合约时,柔夷为表诚意曾进献了一批美人乐技,大王子遇害后,被分拨到各家王侯处。”侍卫解释道。
尉屠凉闻言后,目光飘忽,却在打量着雪姬。柔夷人却如此擅长竹笛,怕是已与中原有所勾结。往后十日,尉屠凉夜夜笙歌,想要观察出她们的异样,却并无发现。
一夜,尉屠凉安寝后又听见屋外传来笛声,一时内力紊乱,气急攻心之下昏迷了过去。
屋顶上的少女换回一身红衣,重新露出了那张绝代倾城的脸,收起笛子,在院中慌乱无所察觉的时候趁夜离去。
美人唇,亦是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