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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上药 ...

  •   苏荷衣搜肠刮肚地思索一番,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何时曾与萧咏有交集。

      论起亲戚,萧家与苏家毫无关联,但萧家也是三代列侯的京中勋贵之家,两家门第相当。

      难不成……父亲私下里做了什么决定,安排她出宫便嫁与萧家?

      苏荷衣的心脏发紧,浑身一震,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猜测靠谱些。

      文武勾结,向来是朝中大忌。攻打南越一事乃是本朝最大的对外战,徐老将军被砍了脑袋后,萧咏便是军中大将,独揽首功。他年纪又轻,想来未来二三十年都该是前途无量,怪不得独孤霆如此紧张他!

      只是不知他何处听来的传闻,又联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结党营私勾当!

      独孤霆眼看着身下女子从茫然转为愤恨,再变为凄楚可怜,最后居然笑中带泪,流露出了一抹受宠若惊。

      苏荷衣扭着腰把自己翻了过来,一双柔软细腻的手轻轻拢着胸前轻纱,媚眼如丝。

      “婚配之事从未听闻,也许是父亲糊涂,自作主张了!但是圣上对臣妾的家事如此用心,细致入微,臣妾……真是喜不自胜!”

      独孤霆眯了眯眼,一手将苏荷衣捞起来贴近自己。

      他当然看得出她在说假话,眼底的惊慌和意外之色骗不了人。但是,苏荷衣纤细的脖颈近在眼前,仿佛他只需要一手,便可彻底掌控这柔弱可怜的性命。

      这是将性命完完全全交在他手里,好像小狗儿对主人示弱,就是畅快地躺下露出肚皮。

      苏荷衣眼睛一闭,故意挺了挺胸,一副任君采劼,要杀要剐随你处置的模样。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她发现独孤霆并不像原先那般残暴可怖,胆子也壮了不少。苏荷衣此时就不信,独孤霆真能把一个眼神当做罪状,直接把她扔进大牢杀头?

      黑暗中仿佛有一场无声的交锋,她只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连带着头脑胀痛,背上的伤处好像也在火辣辣地跳动着。

      半晌,独孤霆手一松,苏荷衣便猝不及防跌回了床上。

      咬牙忍着痛,她双眼一睁,就看到独孤霆冷着脸也上了榻,虽然仍旧是不大高兴的样子,身上的煞气倒是减弱了几分。

      方才,亲眼看到苏荷衣眼神专注,呆呆望着萧咏的时候,独孤霆确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躁在血液中流动。

      他恨不得当场便将她抱进怀里,强迫她看着自己,只能看着自己,不许挪开目光。

      但是,现在冷却了又觉得,一时冲动显得殊为可笑。

      前一世苏家和萧家的所谓“婚约”,都是萧咏自己在一场酒宴后失言才传出的,如今还连个影子也没有。他既然已经开始改变这宿命,又和她计较这些做什么?

      皇帝心里和自己赌气,一转眼却又看见苏荷衣蜷曲起了身子,双手抱膝坐到了一旁。

      她未施脂粉的小脸儿白的透明,残破的衣衫几乎遮盖不住,散发出被蹂躏破坏的美。

      苏荷衣的身子一直就不算好。

      每到秋末初春,季节变换,她的出现就会变得断断续续。偶尔有一次,独孤霆无意问起“那个总穿绿衣的苏氏人呢”,方才知道她常患咳喘之疾。

      也是因此,每年御书房内总是早早上了炭火熏笼,直把一干服侍的宫人都热的冒汗。

      然而,这回才短短两天,苏荷衣就受了两次伤。常言都说暑天最容易气虚,冬病常需要夏养,独孤霆皱了皱眉,俯身就去开床头的暗格。

      看到他这个动作,苏荷衣吓了一跳,心道要糟。

      那处暗格里,原先就存着一大匣子房事所用的丸散膏药!

      宁月一早上就鬼鬼祟祟地跑来指示给她,说是圣上特赐,太医院秘制的神药。当时苏荷衣看得琳琅满目的小玉瓶子红了脸,奈何不敢声张,只能塞了回去,打算找机会私下扔掉。

      原来这些东西的用处,就在这儿等着!

      四下无人,宫殿里的熏风隐约散发着一股子甜香,倒是个无人打扰的午后。

      然而,这终究是天光大亮的白日,苏荷衣看着独孤霆找出了合适的药瓶,勾着脚尖直往床脚里缩。

      “圣上……这……能不能到晚上再做……”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热度和羞耻一寸寸爬上了肌肤,染出一片绯红。

      苏荷衣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独孤霆,恨不得自己刚才能伤的更重些,立刻痛晕过去才好。

      到底不是专业出身的妃嫔,要她在这白晃晃的光线下表现自如,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眼前的人一改方才巧笑嫣兮的模样,转而羞涩怯弱起来,独孤霆眼底不□□出了一点兴味。

      “既要学勾引人,就该一气做到底。岂不闻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的?”

      一手拉着那纤细洁白的脚踝,苏荷衣小声惊呼之中,就被拽出了角落。落在那火热怀抱间,她视死如归屏住了呼吸,细细颤抖着靠在了他身上……

      时光仿佛一块粘粘的麦芽糖,被拉扯的漫长无比。

      苏荷衣光裸的背后忽然附上了一只大掌,她刚想配合地再叫一声,润泽的膏霜就清凉了火辣疼痛的伤痕,渗入皮肉之内。

      屋子里,芳香的薄荷冰片味儿弥漫开来。

      不是她想的那样?

      苏荷衣傻傻地睁开眼,眨了眨,脑子里飘出“自作多情”四个大字,只觉得一阵子哭笑不得的荒谬情绪覆盖了尴尬。

      独孤霆是在给她上药!

      她一介小小宫妃屡次踩线,有何德何能享受这样的“服务”?

      一想到这双手御笔一动就能判生定死,自家老父的性命还没能解开危局,苏荷衣就毛骨悚然,浑身紧绷。当下,她就动了动胳膊,要将身子撑起来。

      “臣妾可以自己……”

      “你够不着。”

      “那不如让太医……”

      “怎么,你还想让太医来上药?”

      独孤霆冷声道:“太医院院判倒是好家世,好相貌,只是人已有妻妾两房了!”

      苏荷衣吞下“配点汤药”几个字,直接装死躺平,再不说一个字了。独孤霆囫囵地将她擦了个遍又塞回了薄被里,下了个禁足令就匆匆离去。

      苏荷衣在兰漪宫“养病”了四五天,一个外人也没见,只有父亲寄来的家信毫无阻隔,一封又一封地到了手里。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独孤霆的默许。

      在那天御书房前“棍殴群臣”的事件后,王老相公便气得大病一场,昏迷前还大骂苏氏妖孽,是祸国之兆。独孤霆还火上浇油撤了他宰相之位,改任礼部尚书,又额外赏了许多珍宝黄金给苏氏,吓得苏正卿也唯恐受人攻讦,装病不敢出门。

      朝中一时哗然,都觉得皇帝是疯了。虽然他原本就疯,但这回疯的却是格外没谱。

      原因无他,被这般冷落的夏嫣然,开始作妖了!

      她嫁入宫来连着数天,一次都没见过圣上,形如软禁。而宫内纷纷传言,慧贵妃横空而出迷惑圣心,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可怜。

      好一个苏氏!来的恰到好处,甚至连她私底下“祸国”的工作都给抢了。

      所以夏嫣然就生病了。

      而且这一病就病得极重,第一日神志昏聩,第二日水米不进。好似下一刻,初来乍到的公主殿下就要因水土不服而不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今天的更新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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