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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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韵又在柳絮家里住了两天，国庆第三天，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去。
临别时，林洛韵挥洒一把泪：“小絮儿，我要走了，分别在即，记得想我。”
柳絮弯腰换鞋：“我也想分别，我妈不让，她让我送你。”
赵起英：“是啊是啊，洛韵啊，要不是快开学了，可要再住几天呀。”
林洛韵笑着：“等下回，我再来玩儿啊。”
柳絮不合时宜的打断她俩的深情厚谊：“行了行了，走吧，我送了你之后还上课去呢，再晚点迟到了。”
赵起英瞪柳絮一眼。
林洛韵则是一步三回头和赵起英告别。
柳絮骑着她粉红色的小电驴，林洛韵坐在后面，骑得飞快。
林洛韵怕的魂飞了，抱紧她惊呼：“我怀疑你是在谋杀朕！！啊啊啊慢点行不行！！”
柳絮撇撇嘴，车速真的慢了下来。
林洛韵回过神，感叹赵起英的厨艺好：“阿姨做饭真好吃，在你家住的可真快乐。吃吃喝喝睡睡玩玩，我自己在家就感受不到这种快乐。”
要是没有柳絮自己写作业，还要逼着，非要让她也一起写作业，那就快乐了。
柳絮听不见她的心声，摇了摇头：“看给孩子可怜的，一顿好饭都没吃过。”
林洛韵气的想掐她，怕造成交通事故，只好改成骂她：“滚开！”想了想，觉得这点词语表现不出她的气愤，一连又说了好几个“滚开滚开滚开滚开”，这才罢休。
柳絮笑的肩膀颤抖，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说：“行了，你回家吧，我不上去了。”
大中午大太阳晒得很，在路上时还有风，一停下来闷热的不行，再加上柳絮对她的嘲笑，林洛韵不多废话：“那好，拜拜，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到了琴行，柳絮待了一下午，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十月份早晚温差还是挺大的，这会儿的风有点凉了。
她穿着宽松卫衣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帆布鞋，风一吹，有点冷。
这样的天气，就适合喝奶茶。
柳絮去奶茶店，人并不多，她等奶茶的间隙，莫名奇妙想起来了宋亦盏。
脚尖划着地上砖头的交界线，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喝奶茶。
不过他这个大男生，喜欢喝爽歪歪，那可能，也有点喜欢奶茶吧？
柳絮笑了笑，揉了揉脸颊。
不经意一瞥，还真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神似宋亦盏，正捧着一杯奶茶。
离得有些远，柳絮定睛又看了看，还真是宋亦盏，他身旁还有一个女生。
柳絮没太看清那个女生的脸，不过从身形判断，大概率是许清烟。
在手机里，宋亦盏让她教怎么追女孩，柳絮没什么感觉，亲眼看见，有了种真实感，又是另一回事。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两人已经走远不见了。
柳絮这才后知后觉，心底深处涌上来一股涩涩的感觉。
并没有小说电视里的那样撕心裂肺，只不过一阵一阵的失落蔓延，甚至达不到疼的程度。
柳絮吸了吸鼻子，接过奶茶，也没心思喝了，放在车篓里，骑着电车回家了。
晚风发凉，好像透着衣服吹进了骨子里似的，她及肩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鼻尖也凉凉的通红。
到家时，柳志明打招呼：“回来啦？”
柳絮懒懒应付一声：“嗯。”
她又补充：“我不吃晚饭了，你们不用等我。”
说了径直进了屋，赵起英拿着锅铲：“这孩子怎么了？”
柳志明看着新闻联播：“不知道，可能朋友刚走，心情不大好吧。”
赵起英摇了摇头，做饭去了。
柳絮窝在椅子里，手里还握着那杯奶茶，被风吹的凉透气，她用吸管戳开封层，味道有点齁，珍珠也不怎么好嚼。
它被搁在桌子上。
柳絮突然一阵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
只是，这杯奶茶不如那时候宋亦盏送她那杯好喝。
柳絮洗了个澡，明天要上学呢。
洗完澡，柳絮有点疲惫，随便擦两下头发，还滴着水也不管不顾，就钻进了被窝。
不知怎么，今晚困劲来的格外早。
昏昏欲眠的睡意里，柳絮隐隐约约想着。
宋亦盏一边让她教他追女生，另一边自己已经跟那女生关系熟了。
他把她当什么？
无聊时消遣逗弄的工具吗？
或是一颗司空见惯、搪塞敷衍的小草？
柳絮迷迷糊糊的想着，睡了过去。
她向来起床很准时，第二天却迟迟不醒，赵起英敲门，柳絮没反应，吓得赵起英直接开了门。
走到床边一看，柳絮脸蛋红红的，额头挂着汗珠，嘴唇也是干的。
赵起英把手往她额头上一贴，烫手的温度，发烧了。
赵起英出去找温度计，回来让柳絮量体温。
“闺女，要是发烧了，妈给你请了假，咱去医院输液，啊。”
柳絮脑昏沉沉的，也感觉到了额头热热的，鼻子堵塞，唇焦口燥。闻言恹恹“嗯”了一声。
体温计一看，果然是发烧，39摄氏度。
想来是昨晚吹了冷风后洗了澡，又没吹头发。
赵起英急得不行，扶着柳絮，让柳志明开车，送她去医院，又打电话给老师，替柳絮请假。
折腾好半晌，柳絮终于挂上了点滴。
输了大半瓶液，柳絮脑袋也清醒了点，她摸出手机，就见vx上一大堆信息。
她点开最上面林洛韵的，足足有十来条。
她笑了笑，心底泛起一丝暖意。
虽然她向来喜欢给人备注全名，但是林洛韵不满意她的备注，于是柳絮大手一挥，给她改了个[小胸妹]的备注。
还因为这个备注，林洛韵气的多吃了一碗饭。
7:32。
小胸妹：【你咋还不来呢？】
小胸妹：【咱班就剩你了】
8:43。
小胸妹:【我听老徐说了，你请假了，你咋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嘛？】
小胸妹：【生了啥病啊？严重不？不会是得了啥绝症吧？】
9:11。
小胸妹：【哇偶！！月考你考的不错哟，是咱班第19名呢。】
小胸妹：[图片]
柳絮点开图片，是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单。
她从上往下扫了一遍，她考了563分，班排19，年纪排名334。
考得不算好，真是扎心了。
不过也能理解，教材不怎么一样，这段时间她尽管上心，也并没有真正一心一意投入学习。
柳絮倒是没多灰心，一次小小的月考而已。
往下看，林洛韵总分543，班排23，级排名368。
考得挺不错。
扒拉半天屏幕，终于看见了。
宋亦盏的成绩是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直接在班级最后一名。
宋亦盏总分276，班排46，级排2031。
简直无法直视。
不过他是美术生。
倒也没什么好值得她担心的。
柳絮回复林洛韵：“我没事，不严重。有点发烧，打了针好多了，估计下午就能去学校。”
她返回vx主页，看见宋亦盏也发了信息，于是点进去。
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国庆那天，林洛韵住在她家的时候，宋亦盏请教怎么追女神。
最后他发了【对不起】，她居然没看见，也没回复。
今天的信息。
宋亦盏：【同桌你生病了？】
宋亦盏：【严不严重啊？你在干嘛呢？】
宋亦盏：【呲牙jpg. 你成绩真棒！】
宋亦盏：【老徐调位置了，不过你请假，我成绩倒数第一】
宋亦盏：【所以咱俩又坐一起了，同桌】
柳絮抿了抿嘴唇，也回复过去：【好】
犹豫一会儿，又打字：【我下午去学校，就是有点发烧，已经没事了】
指尖在发送键停顿，最终还是删除了对话框里的内容。
vx上还有别的人发了信息，询问成绩的，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请假的，都有。
柳絮平时人缘不算太差，她一一回复过去，而后关了手机。
赵起英回来时，柳絮正闭目养神。
“闺女，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柳絮睁开眼，心想，世上也只有妈妈这么好。
来医院之前她烧的迷迷糊糊，但是记得，是她爸送她娘俩来医院的，柳絮问：“我爸呢？”
赵起英递给她一个面包：“你爸公司有事，我让他走了，待会儿咱俩打车回家。”
柳絮接过面包，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也确实有点饿。
柳絮中午在家吃过饭，去了学校，进教室时正在午自习，值日班长坐在讲台上，她差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最后还是宋亦盏给她打招呼，柳絮这才发觉，她的位置居然离门口这么近。
可以说，柳絮非常不满意这个位置，居然就在紧挨着走廊门窗的第一排，坐这里上课偏的几乎要看不清黑板就算了，就连开个老班趴窗户观察也是第一人选。
宋亦盏坐在里面，靠窗，余下的挨着路的位置，自然就是她的。
还不如之前那倒数第一排正中央呢。
柳絮叹了口气，宋亦盏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座位，立刻道：“你不喜欢这个位置吗？不然咱俩换换？”
柳絮坐了下来，小声说：“不用换不用换。不过我确实不喜欢这个位置，你怎么选这里来了？”
老徐调位置一向是最大程度的让学生自主选择，这次是听从大家的意见，按照成绩选位置。
宋亦盏无辜的看着她：“我也想选之前那个位置啊，上课睡觉开小差不要太方便了，可是老徐不让，”
他委屈的磨牙：“他非说什么，我不爱学习就算了，不能拉着你堕落，让咱俩坐在前排，让你监督我，还说什么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柳絮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本不怎么明媚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连带着看这个不喜欢位置也顺眼了些：“老徐说的对，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宋亦盏看她笑，自己也傻傻的笑，跟着重复：“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一下课，林洛韵就拉着柳絮去上厕所。
她一脸严肃：“你确定宋亦盏不喜欢你吗？”
柳絮懵逼：“不然呢？”他喜欢的时候许清烟。
林洛韵：“不是吧我草？不喜欢能做到这份上？”
柳絮持续懵逼：“什么啊？”
林洛韵语气很是认真：“你知道吗？上午调位置，我弄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给你挪桌子，就看见宋亦盏自动！注意是自愿的啊，也没人提醒他啥的，给你搬桌子，那么多东西，那么重，他就一声不吭，自个儿搬……“
柳絮：“想什么呢？可能他就是对同学友爱吧。”
林洛韵瞪大眼睛：“同学？友爱？你怎么看出来的？有爱，那是对你才有的好吧！”
她的嘴跟霹雳枪似的，丝毫不停息：“然后搬书的时候哈，你知道那时候一般都比较乱吧？”
“一男的不小心碰掉了你的书，还踩了个灰扑扑的脚印，宋亦盏让他道歉，那男的也是倔强，就是不乐意。”
“你说他要是道个歉这事也就算过了，谁知道那男的真是犯贱，还说宋亦盏装逼。”
林洛韵摸着下巴。
“这哪儿能忍啊？宋亦盏当场提起那男的衣领，也不顾老师同学们，众目睽睽啊，就在老徐那眼皮子底下。”
柳絮砸了咂嘴，还没插得上一句话，林洛韵又开始叨叨叨。
“后来好说歹说，在大家的阻拦下，他俩才算是没打起来。归根结底，这还是因为你啊！你喜欢的男人，为了你，甘愿跟别人打一架，你想想，多么的帅气多么的有安全感呀！”
林洛韵遗憾的摸了摸脸：“要不是那是你看上的男人，我就直接心动了好吗？”
柳絮这回见缝插针：“人家哪是因为我打架，就是一点小摩擦，原因在我，起因并不在我呀！
她扯清关系：“打架终归还是因为，他俩相处不当，产生正常矛盾，跟我没关系。”
林洛韵咽了口口水，话说的太多，嘴有点干：“这都不算，无情的女人。那行，还有还有，挪好了位置就开始上课了嘛，”
“我给你发着信息，怕老班在窗户趴，于是抬头一看，看见宋亦盏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认真的把你那脏兮兮印了一只脚印的练习本给擦干净。”
“要是让我，我就想不到这种小事，这么注意你细节的男生，真的会不喜欢你吗？”
柳絮想说话，被林洛韵截胡：“你知道不？大中午的，我正快乐的赶往去食堂的路上，就被你男人截胡。”
柳絮嗔她：“什么你男人啊？”
“他问我，柳絮怎么了，他的信息她回的很敷衍。我急着今天中午有大鸡腿，所以也没回答他，就跑了，不过最后，我还是没抢到鸡腿。”
林洛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愤愤的：“真讨厌！”
“不过现在想起来，感觉他当时那神情，就跟被老妈狗抛弃的小奶狗一样，委屈吧啦的，这他妈谁忍心啊？”
柳絮嘴角抽搐：“你的比喻句也太土了吧？”
林洛韵却满不在乎：“比喻的土不要紧，贴切不就行了嘛？”
确实，这比喻真的很贴切。
柳絮甚至想象的到，宋亦盏一个183的大高个儿，正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眼睛圆圆，还闪着泪光，小狗似的神情，委委屈屈质问她：“你为什么不理我？”
林洛韵：“姐妹！？这么多巧合了，总不能还是巧合吧？我看，他就是喜欢你。”
喜欢你！
欢你！
你！
柳絮也有点晕头转向了，被林洛韵这番话一洗脑，迷失了判断，搞不清楚宋亦盏到时候对自己是什么的感觉。
一路飘着进了教室，预备铃正好响了，柳絮坐在位置上，看到了旁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宋亦盏，才有了些脚落地的踏实感。
她晕乎乎看着自己的练习本，像她这么马虎，一般不会去注意这些细节，如果不是林洛韵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发现——
浅粉色的练习本上，有一个被仔细擦拭过的的鞋子印。
柳絮隐约知道，宋亦盏是有点洁癖，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呢？
与此同时，她也想起来，宋亦盏是有喜欢的人的。
那个人还很优秀，名字好听，漂亮，又会弹钢琴，会画画。是她望尘莫及的。
而他，会为了他所喜欢的那个人，做更多的，无可比拟的，真心的事。
柳絮一下子清醒。
也是，她凭什么要求这么多。
只要能考个好大学，就好了。恋爱并不是现在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坐在门口的唯一好处是，看的见老师要来了。
物理老师身影渐渐逼近，柳絮轻轻喊醒了宋亦盏。
宋亦盏悠然转醒，打了个哈欠。
柳絮见物理老师停下脚步，与隔壁班老师在讲话。
她犹豫又犹豫，想起那神似宋亦盏和许清烟的两道身影，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宋亦盏，你是不是和林清烟已经很熟了？”
宋亦盏刚醒，大脑还是当机状态，一时反应不过来，想了许久。
柳絮以为他这是默认，尽管知道不应该，可心里那点控制不住的、莫名的期待一点点凉了。
宋亦盏缓慢开口，声音带着初醒的低哑：“和她还是不太熟，只不过上回许鸣东让我送她回家了。”
柳絮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指。
他又揉了揉眼睛，又趴在了桌子上，声音低低的，有点遗憾似的：“可惜，我太怂了，还没和她说过话。”
回头看他，他居然又睡着了。
她知道不应该，可是没法控制的。
柳絮，眼中亮起柔柔的色彩，唇角缓缓露出浅浅的笑意，有两个精致的小梨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发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