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曾听过的

79、第 79 章

　　苏颜北和玖久摆好架势，苏颜北屏住呼吸，在玖久动之前他不敢妄动。

　　苏颜北心中默念：“剑者，抱守其利，静观其变。心眼合一，感气观隙。动则雷霆出之，直指其弊。”

　　玖久深吸一口气，随后身形闪至苏颜北身后。

　　“师兄，太慢了！”

　　苏颜北一剑刺入玖久喉咙，刺入之刻他面前的玖久随之消散。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身后的风声，随即转换姿势，与其负剑相抵。

　　在兵器触碰的瞬间，苏颜北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换句话说是他的剑在颤抖，而后这道恐惧延伸到了他的心里。

　　随后苏颜北汇集妖力，狐火浮现在他的右臂，他后倾顺势一肘打的玖久一个踉跄。随后转守为攻，利刃疯狂挥舞，一时间玖久有些应付不来。

　　玖久分出精力，往其身后放了一个幻象，苏颜北捕捉到他的小动作，又转换动作，斩断了身后的幻象。当他发现自己被骗，转身寻找玖久时，玖久已消失不见，同时他的周围升腾起浓厚的妖雾。

　　他看到，一群玖久从妖雾中现身，他们的身后都漂浮着三把寒铁剑。

　　苏颜北冷笑道：“师兄，看来你的剑道就是这些花拳绣腿。”

　　“循序渐进。”

　　随着手中动作的进行，玖久身后的三把寒铁剑依次飞向苏颜北。

　　“叮叮叮！”

　　三把真剑被挡下后，苏颜北便无顾忌地冲向玖久。

　　“我有一个朋友，他痴迷剑道，实力在我之上。不过他蔽耳自修，从不愿放下心来聆听剑的愿望。你虽然现在实力有限，但今后在剑道的造诣绝不低于他。”

　　说罢，玖久手持莫邪往空中一挥，一道剑气直朝着苏颜北斩去。随后比剑雨还要密集的剑气也轰鸣而来。

　　苏颜北处犹如雨打琉璃一样，叮叮咚咚，好不悦耳。

　　“剑气？我也会！”

　　随后他凝聚妖力，斩出一刀环形剑气，而后他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虚影，虚影手握素颜北手中一模一样的剑，直接斩开了玖久的妖雾。

　　“师兄，轮到我了！”

　　不过刹那，玖久感觉到自己的四面八方围满了剑气，密不透风。

　　“弱则摧体，强则攻心。”

　　玖久释放出莫邪的邪气，使得苏颜北的剑又恐惧地悲颤起来。这也使得他的攻击出现了破绽。

　　随后，玖久从他视线中凭空消失，而后自己的后背传开了皮肉绽开的感觉。

　　他转过身，玖久也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抬起剑想要抵挡玖久的攻击，可玖久的剑却穿过他的防御并未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正当苏颜北疑惑之际，他左臂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他扭头看时，玖久刚出现在他的左边，抬起手正要攻击。

　　他顿时明白了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他 他凭借直觉，用利刃挡在自己身前。

　　“叮！“

　　苏颜北心中惊喜。

　　“我已经摸清你的招式了！”

　　九玖听他言语狂妄，便让莫邪释放出威压。苏颜北感受到自己佩剑传来的恐惧的鸣颤，又出言挑衅。

　　“早闻师兄走南闯北，净是学这些本事吗？”
　　不见九玖身形，声音四处游荡。

　　“我已洞察了你武器的恐惧，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弱点吧。”

　　声音落下，苏颜北感觉双肩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抬起武器左右想要防御。下一秒，九玖破空而来，苏颜北周遭妖力瞬间变得浓稠厚重，使他难以行动。

　　九玖手指直指苏颜北的眉心，苏颜北两眼一黑，无数画面在他眼前浮现。

　　“你就这么跑了？”

　　“说什么天才，懦夫罢了！哈哈哈...”

　　“不是！”苏颜北大喊。

　　这也让所有人发现了角落里的苏颜北。他们空洞着眼睛，蹒跚着向苏颜北走来。

　　他的父亲姐弟，童年时的恶霸，曾经杀过的妖怪，还有一把魔剑。

　　一双双手慢慢攀附在他的身上，脸上。

　　“哥哥，你忘了我了吗？”

　　苏颜北伸手拉住他眼前双目空洞的弟弟。

　　“对不起，我当时失了疯，对不起......”

　　当他摇摇欲坠之际，身后传来一股暖流。他抬头望去，不禁湿润了眼眶。

　　“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委屈。”

　　“母亲.....“

　　他的母亲用双手掸去盘绕在他身上幽暗干瘦的手，将他一点点拉起来。

　　擂台上的苏颜北，也失去意识倒下。他身后站着的是白颖。

　　白颖摊开手，展示出九玖扎到苏颜北肩膀上的两颗钉子，问道：“我没有给你这个吧。”

　　九玖耸耸肩，答：“做着玩的。”

　　白颖叹息一口，随后让裁判宣布胜利。

　　比试结束，白颖和九玖回到住处后白颖看着九玖缓缓开口：“打魂钉，探三火，引心魔。可能对于日后对于你来说，魂道才是最残忍的。”

　　九玖答：“我心中有数，我也正要放手了，结果你赶来了。”

　　“心魔之所以是心魔，是因为引出来之后便会逐渐吞噬内心，难以逆转。你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希望日后有人拿你的心魔逗着玩。”

　　九玖自觉理亏，便不言语。

　　“以后还是少些使用术法，就算用也别用自己打的法器了。”

　　九玖答应之后，又想起今天外门的苏胡，便将此事告与白颖。她摆手，“我知道，我看他略有天赋便将他留到藏书阁。偷学了这么久也算是有所成就了。”

　　“哎呀！只不过……”白颖看着眼前的玖久露出略显失望的表情。

　　“他要是有某人一半的妖力，我就倾尽全力去培养他了。以他的心性，绝对会将我的业道发扬光大。”

　　听着这嘲讽的话，玖久心里也是愤怒至极。

　　他回怼：“你的道只会造就业魔和恶鬼。”

　　听闻此话，白颖顿时间有些恍惚。她脑海中浮现一个又一个场景，最终又归于破碎。

　　或许她的未来也终将如曾经做过的一个宏大的梦一样破碎。

　　最终，白颖摇摇头。

　　“并非全是。我也会培育出优秀弟子，你就是其中之一。”

　　话毕，二者不再多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白颖身形一闪消失了。

　　自上次一战，接连几日都没了敢于挑战玖久的内门弟子。就连他观看外门弟子比试时，他走到哪人群都为他腾出一条路来。

　　也是从那天起，各种流言便从他耳边想起。说什么为了自保勾结他族潜入狐族圣地灵谷最后大战毁了朱雀峰；什么恨其父母未尽长辈之责，斩其头颅置于苏族大殿解愤；还有现在的，当着族老，族长的面公开为苏颜北种下心魔。

　　他确实是因为玖久而导致心魔再起。他虽无意但错误难平。这一时的技痒也让他这几日辗转难眠。他反复询问莫邪，与其对战时可有感到异常？毕竟莫邪擅长操控人心。

　　莫邪只道：“怯懦鼠辈，对战时看似冷静异常，实则心绪混乱。和他的剑一样。他出手是顾虑不断，如果切不碎内心的思绪，那么现在就是他此生最高成就了。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加快他面对自我的进程罢了。”

　　玖久冷哼：“你只不过是邪魔罢了。”

　　次日，趁着所有人都聚集在赛场上，玖久趁着众人不注意

　　偷偷溜了出去。他已打探到了苏颜北的住处，绕过守卫来到了苏颜北的房间。

　　苏颜北门窗开着，远远地，看见他拂拭着他的利刃。

　　九玖准备敲门请入，却被苏颜北提前发现。

　　“谁？”

　　九玖便放弃了敲门，径直走了过去。

　　苏颜北看到九玖，面部表情也放松了下来。他收起宝剑，为九玖递了一杯茶水。

　　“是小九啊。你没有去看比赛吗？”

　　九玖不语，慢慢靠近他。

　　“还在自责吗？这件事不怪你。”

　　刹那间，九玖泪水滴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随着两人距离缩短，苏颜北也发现了自己眼前之人的不对劲。他没有丝毫犹豫，抽出剑结结实实刺进了九玖的肩膀。

　　“是你！”

　　九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在释放无限的善意，此刻却将剑刺入自己的身体。他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九玖握住苏颜北执剑的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莫邪！助我！”

　　随后他发动魂道之术，在莫邪的帮助下，他看到了莫邪所看到的东西。

　　九玖来到了一片混沌中。在混沌中他看到了一团黑焰在横冲直撞，它所经之处那些氤氲道气也被搅得稀碎。

　　黑焰看到九玖，主动来到九玖身边上下打量了他许久。

　　黑焰大笑：“有意思！还真有人能来到这里！你比这个小妖怪要强得多，我也很强，不如你我联手，定能在灵界创出一片天地！”

　　“你若真心想与人联手，也不会想着侵蚀他的意识了。”

　　“哈哈哈！这怎能相提并论？他是弱者，你是强者。弱者只需要安心被支配就好了，强者......在这么严酷的争斗中还要庇护弱者，可是很辛苦的。”

　　九玖一把握住黑焰，黑焰在他手中剧烈跳动，似乎想要挣脱他的手掌。黑焰感觉到九玖的气势瞬间像变了一个人，无尽的黑气从他身体中弥漫出来。此时的他在黑焰眼中犹如巨灵！

　　“莫...莫邪！你是莫邪？！！”

　　九玖笑容狰狞:"你一句话就说错了两个东西。一，他不是弱者。二，你不是强者！"

　　说罢，九玖手上发力，想要将其封印。黑焰拼尽全力抵抗，可莫邪的气息对他压制力太强，也只能被乖乖封印。

　　“哼哼，大人，你今日就是为他出头的吗？不过，即使你将我封印，也只是推迟我吃掉他的脚步。他的一身剑术都来源于我，你怎么能让他比我更加精进？”

　　“哦？不妨我们打个赌。我赌他日后必成为你真正的主人，若是我输了，我便给你一副更加完美的身躯。若是你输了，你就放弃自我意识，终生为器！”

　　封印逐渐牢固，黑焰的声音也渐渐微弱。

　　“事已至此，我便只有与您对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