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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又逃过一劫 ...

  •   云和那边,唐泛一直跟马林在周旋,表面他跟马林称兄道弟,实际上是在让他放下戒心,但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他的打算,所以隋州等人都以为他已经快忘了来云和的目的了。

      一天深夜,马林收到一封绑架信,信上大意是他的儿子马元聪被银工绑架了。

      之后,就在唐泛和隋州带着赎金要去救人的时候,马林又收到了一堆的威胁信,其中有一封信是他的儿子的亲笔信。

      唐泛将那封亲笔信带回去查看,“这封信从头到尾,用力均匀下笔从容,墨迹浓淡均匀一致,显然是精心磨过才下笔书写的。”

      隋州看了一眼后,说:“这个宣纸是昂贵的古宣州宣纸,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冬儿跟着说道:“这里一共有一百七十四个字,大小差不多完全一样,好厉害啊。”

      唐泛说:“说明马元聪是在一个时间充裕,头脑冷静的情况下,从容不迫地将这封信写完。再看内容,一共分为四段,分别提及了四点,放人、停工、还田、补钱... ...”

      随州解着道:“却没有求救跟赎金。”

      “不提救人,如此条理清晰地想法,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写出来的。”

      之后,有一个衙役进来送了一叠纸,隋州接过后,说:“这些是他平时练书法的纸,跟这封信用的纸一模一样。”

      唐泛问:“你怎么看?”

      隋州说:“我看这个马元聪根本就是在书房写的这封信。”

      唐泛说:“这根本就不是绑架,这是马元聪自己的想的法子,想要救银工。”

      “那人呢?”

      唐泛好像被什么点醒一样,说:“马元聪这套说法,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京畿。

      汪植正准备进宫时,碰到了万大人,笑着说道:“穿着这件新官服,果然年轻不少啊。”

      谁知,万大人一脸苦色,着急忙慌地说道:“我说贤弟啊,你这身新官服没有白送,来来来...”

      说着,万大人就拉着汪植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递给了他一本奏折。

      汪植一脸疑惑接过奏折。

      万大人接着说道:“贤弟啊,这兵部和吏部联名奏你虚报军饷从中克扣,还好还好,它先从我这过,我给它扣下了,贤弟啊,你可知情?”

      汪植看完后,摇摇头。

      万大人一拍大腿,说:“贤弟啊,这陈钺这次可是把你害惨了,我清查了辽东军备的详情,这陈钺足足虚报了两万两军饷啊,兵部为何迟迟扣住辽东军备不发,就是发现了他吃空饷的事情,这件事要是陛下知道了,就算暂时不办你,但是以后你就再难得到信任。”

      汪植听完后,问:“万大人,您准备如何处置这本折子呀?”

      万大人咳着嗽,边喘气道:“我啊,我先拖一拖再说,不过,贤弟啊,听愚兄一句话,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那个空缺给补齐喽,这只要账一平,什么都好说。”

      汪植听后细细思索。

      因着陈钺要带着军饷,所以行军的速度没有那么快,汪植坐车马车快马加鞭赶上了他。

      “我来的时候想了好几种方式,但是见到将军后,汪植还是决定直接问您,陈将军,为何如此?”

      陈钺说:“实不相瞒,每次官银出库时,虽然都是我们所报之数,但是铸熔之后,这银子就只剩下六到八成,我向户部询问过,他们只说时铸熔阶段合理的耗损,也就是所谓的火耗,每次皆是如此,积少成多啊,汪大人。现在辽东边军已经债台高筑了,这次为了备战储粮,我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虚报军饷。”

      “这火耗如此之多,能占四成?”

      陈钺解释道:“火耗乃常例,古而有之,原本是将官银融化成饷银过程中的正常损耗,充其量也就占到一成中的两份,但后来有人中饱私囊,所有贪污的亏空都由火耗的名义来填补,将火耗扩大到了一成之多乃至两成,近年来比例不断增加,竟达到四成之多,广宁御冬的粮草储备本需要三万两,我不虚报的话,就只能拿到一万八千两。”

      汪植问道:“出库的官银都称过重吗?”

      “每锭官银都需过秤,无一例外。”

      “如此看来,必定是官银注了铅,才会导致火耗过多。”

      “督公相信陈钺?”

      “相信。”

      陈钺站起来行礼道:“陈钺愿意以死谢罪,但粮草是边防之本,要想守住国门,就得让将士们吃饱穿暖,汪大人,边境战事十万火急,陈钺一人死不足惜,但我大明边防决不可破。”

      汪植听后,站起来道:“陈将军请回吧。”

      “督公,那这军饷一事?”

      “这事我来想办法。”

      说完,汪植就走了。

      而云和那边,唐泛和隋州果然在李茂那处找到了“被绑架”的马元聪,并将他带回了马家。

      马林还特意解释了李茂带领银工反抗的事情,唐泛和马林一个鼻子出气,还说要将李茂抓起来不能让他继续蛊惑他人。

      隋州听后,忍着脾气说:“你在山上不是这么说的。”

      唐泛说:“那是因为在他们的地盘,这些人目无法纪,要是把我们给杀了,我们跟谁喊冤去?”

      隋州气到起身离去。

      晚间,唐泛在和马林赠送的“梅兰竹菊春夏秋冬”玩耍。

      隋州来质问唐泛为何要抓李茂。

      二人吵了一架,隋州转身离去。

      隋州收拾行李牵着马就要离去,唐泛陪同了一路,最后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我知道你笨,但是没想到你这么笨。”

      “什么意思啊?”

      于是,唐泛给他解释道,就是为了要让马林放下戒心,放心与他深交,才会装作变得与他们都是一样被利益收买的人。

      “我好像错怪你了。”

      唐泛放心说道:“知道你耿直,做戏做全套,一会儿要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不许记仇。”

      隋州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说:“什么意思?!”

      于是,隋州当着“梅兰竹菊春夏秋冬”的面,给唐泛下跪认错后,成功找理由又留了下来。

      西厂。

      “还差八千两?”

      丁容说:“平时他人行贿的钱都交上去了,要不然,随便留点,都能凑够这区区八千两了。”

      “别说没用的。”

      丁容又说道:“咱们西厂倒是有些待用的经费,要不然?”

      “不行,现在万安都在盯着我,就等着我行差踏错,便又可以弹劾我... ...”

      丁容又又说道:“钟老板开着客栈,手里估计是有多的银钱,要不然?”

      “不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可以连累她。”

      丁容擦擦头上不存的汗,嘀咕道:“还好没有说的太多。”

      原来,今天丁容在筹钱的时候就被来送饭的钟离瞧见了,又一番询问后,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头尾,二话没说,就回客栈取了钱。

      而丁容也怕被汪植知道,所以也没敢跟钟离提差了多少钱,大概说了一点,但是现今还是差了八千两。

      随后,汪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了置物架前。

      丁容看到他的动作,已经能猜到了,阻止道:“大人,使不得,那可是娘娘... ...”

      汪植伸手拦住丁容要说的话,将那个御赐的鸡缸杯子放进了盒子,说:“找个妥当的地方当了,先当八千两。”

      次日,万府。

      “那就拜托万大人了。”

      万大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两箱银两,说:“噢,贤弟放心,放心。你的事啊,愚兄一定妥善处置。”

      说着,万大人站了起来,将箱子盖起来以后,还拿封条贴住,汪植说:“万大人不必如此。”

      “贤弟啊,这钱的事一定要严谨,严谨啊,哈哈。”说着,便小心的将贴条封好两个箱子。

      万大人在送走汪植以后,直起了一直驮着的腰背,抬起了头,平时笑得和蔼的神色,在此刻显得有些虚伪,他瞪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就急忙地转身回府,催促着管家道:“快快快。”

      而此刻的万府内,万大人坐着品茶,在他眼前,正有一群人拿着秤在称汪植乖乖送来的银钱。

      片刻后。

      “万大人,按照市面上银换金的价格核算好了,请您查验。”

      万大人摸着那些金子,高兴道:“嗯嗯,小宝贝噢!”

      随后,万大人抱着金子到后院的池子旁,将金子全部丢进了池子里。

      而此刻在宫中的汪植也发生了一件事情。

      原来是他当掉的鸡缸杯被尚明寻到,再送到了太后的殿中。

      再然后,太后以要开宴会为由找贵妃娘娘要那套鸡缸杯。

      二人本就积怨已深,此刻太后如此做本就是为了要找理由处罚贵妃。

      而贵妃娘娘自然知道其中一个鸡缸杯给了汪植,所以现今那套鸡缸杯是不全的,以至于她一时半会儿不能拿出来。

      随后,皇上来到此处,几句话就替贵妃解了围,让她过几日找出来后送到太后处,这件事才算完。

      而汪植一回到西厂,就立马吩咐丁容道:“马上去将鸡缸杯赎回来。”

      丁容伸手接过汪植的披风,难为道:“督公,出事了。”

      鸡缸杯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有人要针对汪植,汪植在典当行老板那处问不出什么,也只能放过他了。

      汪宅。

      汪植进屋子前,在井中打了水,将手细细洗干净后方才进屋。

      一踏进屋内,他看到还在灯下看书的钟离,拿起一件外套披在她的后背,说:“最近夜里冷些,以后不必再等着我了。”

      钟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手边,然后双手握着他的手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汪植即使在外受了任何委屈,回到家中都不愿让钟离担心,因此他抬眸微微笑道,“没有,就是最近太忙了,有点累了。”

      钟离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往他腿上一坐,头靠在他肩上,抱着他说:“你大可以瞒着我,我不问,你也从不说,但是,你要知道,以前你是一个人,但是你现在有我了,不必一个人扛着。”

      汪植拍着她的背,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丁容?”

      “不怪他,是我碰到了,逼着问他的,杯子我已经找了相熟的人以我的名义去造的,那杯子的故事,我知道了,希望...贵妃娘娘...算了,汪植,你要好好的。”

      “嗯。”

      说完,汪植更紧紧搂住怀中的人。

      宫道上。

      汪植双手握着一个盒子,一路往安喜宫走去,一路回忆着过往。

      很多年前,一个小太监因为犯了错被人责罚,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墙角哭,被路过的娘娘瞧见了,于是,娘娘将小太监带回了自己的殿中,给他准备了一桌子菜,最后便让他留在了自己的殿中做事。

      最后,那位娘娘对小太监说道:“汪植,你要记住,身在这宫中,要笑,笑才能活下去。”

      于是,小汪植从那以后都一直带着笑脸。

      待到成化十一年,西厂成立,而汪植也被派去管理西厂,也是汪植第一次离开娘娘。

      贵妃娘娘赐给了他一个鸡缸杯,说:“看到这个杯子,就如同看到本宫。”

      但现今,他却辜负了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

      安喜宫。

      汪植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后,便跪下了。

      贵妃娘娘见此,拿起盒子打开一看,便知这是个赝品。

      宫宴上,太后果然拿出了那个真的鸡缸杯。

      皇上一见,便知贵妃被人算计了,他拿起桌子上的两个鸡缸杯,走到了湖边,说:“这赝品倒是做的有几分相似,可惜了,假的就是假的。”

      突地,他抬手将真的鸡缸杯扔进了湖中,至此,只剩下一个鸡缸杯了。

      文华殿。

      “汪植罪该万死。”

      皇上说:“你是该死,说说吧,怎么回事?”

      汪植赶忙将所查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云和的官银掺假,又被拨进了边军的粮款军饷里,户部用火耗推脱,广宁卫陈钺,为了补齐赊欠的粮草军款,无奈下虚报了军饷,因为陈钺向户部请款,屡次遭搪塞推脱,我便出面,帮他向户部请下了这笔饷银,亏空的账,也就算在了我的头上,汪植斗胆抵押了贵妃娘娘赐给我的鸡缸杯补上了亏空。”

      “你是朕的眼睛,也是朕的耳朵,如果眼见不清耳听不明,那朕还要你何用?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去吧。”

      “谢陛下。”说完,汪植就告退了。

      宫门外,见到汪植一步一步走出了大门,钟离终于是把心放下了。

      二人对上了眼神,相视一笑。

      云和。

      马林终于相信了唐泛是跟他们同属一种人了,于是带着他去到了深藏在云和地界中用来造官银的地方---私银坊。

      唐泛表面被此处的景象震撼到,内心是为百姓,为皇上感到痛惜,居然整个朝中上上下下都与此事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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