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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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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皇冠酒店。
副导演一脸谄媚，给投资商倒酒的姿势比服务员还专业。
投资商，佳宇影业的李总，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神情颇有些不快。
他在开机仪式上见过谢杭七一面，自那以后便找了好几次关系，毫不掩饰自己想包养的意图。
但华越传媒根本没人搭理他，谢杭七当时的剧组更是拒绝得毫不留情。
过了一段时间，李峰世的手下才查到谢杭七《长安谋》的剧组里面，有个副导演和佳宇影业的某个制片人是亲戚关系。
于是副导演借此搭上了李峰世的线，前提是他能把谢杭七送到李总面前。
过了十分钟，谢杭七还是没来。
副导演心里忐忑，但不敢表露出来，面对李总询问的眼神，他只能端起酒杯一边赔罪一边往肚子里灌。
“小谢今天排了戏呢，现在肯定往这儿赶了，用不了多久。”
空腹一连喝了五杯，投资商的神情才缓和下来。
副导演用粗短的手指擦擦脑门上挂的汗，在心里暗骂谢杭七。
又过了十分钟，副导演不得已找了个借口出门给谢杭七打电话。
电话是于水接的。
“副导，太不好意思了，谢哥身体不舒服，刚向导演那边请了假呢。不过现在请医生到酒店看了，您不用太担心。我去照顾谢哥了。”
语毕，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副导演心里一阵怄火。
以往他仗着和投资商关系不错，加上娱乐圈里颇有地位的制片人是他亲戚，所到的每个剧组里，都被小演员们捧着抬着。
本以为这次也一样。
没想到……副导演盯着被挂断的电话界面，眼神里泛出几丝阴郁。
敬酒不吃吃罚酒。
手机一震，李总打进来的电话。
他立马挂起一脸虚假的笑容。
“你跑哪去了？人家小程都到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小程？程斐？他来这做什么？
副导演惴惴走回包间。
李总脸上的不耐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满意的笑容。
原来如此，副导演打量了下程斐的面貌。
清纯挂，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媚感，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程斐坐在他和投资商中间，副导演顺势准备搂住程斐。
“小程啊，来晚了，先喝一杯？”
？这就开始了
程斐不明显地躲开，顺便在心里暴揍了副导演一顿，勉强接过副导演塞过来的酒。
正好试试最近苦练的撒娇招数管不管用。
程斐心里默念清心咒，朝投资商挤出一个甜甜的笑。
杏眼微弯，嘴角一个小梨涡若隐若现，透着小动物一样幼态的可爱，眼角的痣却又增添了几分诱惑。
投资商的搭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摩挲桌布。
程斐注意到这个细节，笑容收敛了一下。
“可我前段时间才因为酒精过敏进了医院，输液的针眼还没长好呢。李总帮我喝这杯，好不好？”
一截白得反光的手腕举到投资商面前，李峰世不自觉地就接过酒来，倒是没喝完，抿了一口，转头看向副导演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警告，副导演的笑容僵了一下。
程斐递完了酒却不再搭话，只顾着夹菜吃饭。
他不仅自己吃得风卷残云，还拿起公筷往投资商盘子里夹。
几个来回，投资商盘子里的食物就堆成了小山，分量大得可能轻轻晃一下，就会引发山体滑坡。
逼得李峰世不得不拿起筷子吃。
饶是这样，也险些跟不上程斐夹菜的进度。
整个包厢充斥着迷一般的安静。
副导演几次挑起话头都被程斐带过，他也感觉到了程斐的回避。
但正是因为程斐回避得隐晦，副导演起心动念，越发变本加厉。
投资商也实在吃得胃胀。
李峰世佯装酒醉想搂程斐，没搂到，他顿时没了耐心。
“没人送我到房间休息？”
副导演忙应声：“小程快去搀着点，李总房间……”
程斐打断副导演，“副导，我怕照顾不好李总，你跟我细说说？”
说着便往包厢外走，副导演忙跟上去。
在他看来，程斐是终于转变想法，想打听李总别的癖好了。
于是没有防备地跟程斐进了离包厢最远的洗手间。
没注意后进来的程斐，顺手把洗手间门口的牌子翻转成“清理中”。
副导演空腹喝了几杯酒，之后又敬了好几杯。因此程斐第一拳砸上他小腹时，副导演还处于反应不太灵敏的醉酒状态。
第二拳打在同一个位置，痛感通过神经倍数传导到大脑，副导演才惊愣地出手去抓程斐的拳头。
程斐反手扭过他的胳膊，一脚把他踹进了隔间，然后趁他破口大骂还没完全爬起的时候，拽下副导演的外套绑着他的手，打了个死结。
神志不清下，副导演肥短的身体在地砖上扭了几下都没爬起来，急得他骂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程斐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几张照，转身替副导演关上隔间门。
“副导，李总那边你自己交代吧，我就不奉陪了。”
副导演因为愤怒而更昏沉的头脑，瞬间惊醒。
李总！
他脑门上渗出几滴冷汗。
程斐也好，谢杭七也好，如果他想要搞垮他们，他自认为程斐手里的那几张照片不必忌惮。
但得罪了李总……
想起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李总能睡到个满意的，副导演心里只剩下惊慌。
偏偏程斐打的结一时半会还挣不开，他已经能预想到李总一个电话，把他从剧组里踢出去的结局。
虽然李峰世只是众多投资商里的一个，出资占比并不大，但他代表的佳宇影业，却是行业大头。
连副导演那个颇有威望的亲戚，也只是仰仗资本大树的猢狲之一。
近些日子里心里积压的气，总算寻了个出口出去。程斐用副导演的手机回了短信给投资商，放下手机，挨着监控拍不到的角落，从消防楼梯离开酒店。
出了酒店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把短信截图、电话录音、包厢录音打包发给公司艺人部经理，同时传了一份给公关部负责人。
想做的和该做的都做了。
揍副导演的事，是他一时冲动，但他却并不后悔。
程斐本来也就只有表面听话。
以前幼稚，为了引起父母注意，他去学混混打群架，想以此让父母多关注他一点。
可能天赋异禀，打了几回架程斐都没怎么受过伤。
并且没有人把他和程家那个长相乖巧让人放心的优等生联想到一起。
后来程斐逐渐释然，不想再用这种可怜的方式，试图博得父母的注意。
他对相熟的人坦白了身份，跟他关系好的Alpha却也没对他生疏。
大部分人的世界可能就是这样。
身边的哥们其实是少爷，远不如第二天必须要交的一堆作业，或是放学后忘带家门钥匙那样惊涛骇浪。
反正下次叫程斐去帮忙，他还是会去就行。
……
程斐舔了下嘴角，淡淡的血腥味传进嘴里，平息了他心里翻涌起的一股戾气。
他现在也是大多数人了。
街边的镜子照出他的样子。
他是程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