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忆往昔 ...
-
江晨认识徐扬有多久了呢？
说起来，有从太古世纪到人类世纪那么久。
在江晨还没出生的时候，晨爸和徐爸因为是大学同学，两家交往得很密切。那时候徐妈妈还指着自己的肚子开玩笑说，要给晨妈生个儿媳妇呢！
结果哪能想到，这“儿媳妇”先破壳而出了，是个男孩。
一个月后，江晨也呱呱坠地了。
两位妈妈的美好幻想算是彻底破灭得一干二净了。
接着，哥哥弟弟就聚在一起，形影不离地长大了。
那时候的徐扬其实很苦恼，身边总有一只爱动手动脚，扒拉他的小团子怎么办？
江晨对于身边这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很是好奇。只要他醒着，就总是伸手伸脚地要去碰徐扬。
渐渐的，徐扬也习惯了身边有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的存在了。
小团子长大了点，变成了爱抢玩具，爱护食的爱哭鬼。不仅自己手里的玩具不放手，有时候他还喜欢去抢徐扬正在玩的玩具，当真是霸道！
不过徐扬总是会把玩具直接递给他，大概，是怕把团子惹哭吧！
就是因为被纵容着，团子这个毛病不减反增。
再大一些，就可以去幼儿园了。
徐扬这时候已经出落得白白净净，眉眼帅气了。不同于这个年龄孩子特有的自我为中心，他会帮助别人，谦让有礼，吸引着班上无论男孩女孩都喜欢围着他转，找他来玩。
他们想和徐扬玩，却慢慢不敢主动去找他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徐扬的身边总是跟着一只霸道的白团子。
团子霸道还爱生气，如果谁一直和徐扬玩被团子发现了，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赶开。然后，团子倔着一张小圆脸把徐杨拉走。
但团子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正相反，他也很受欢迎。
他的脸蛋白白圆圆的，眼睛大大的，本就玉雪可爱，让人想要让他两分；而且团子很大方，经常会给大家发巧克力，圆饼干。
所以大家也很喜欢团子，愿意让着团子的这点独占欲。
虽然他们很喜欢和徐扬玩，但是幼儿园的孩子嘛，没个定性。徐扬乖乖被团子拉走之后，他们转头就可以又找到新的小伙伴。
只有团子，就喜欢拉着徐扬，粘着徐扬。不管有没有新的玩伴加入，他都是要贴着徐杨的。
后来啊！他们就一起去了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
每天吃完晚饭，徐扬都会过来找江晨做作业，然后玩游戏，最后讲个小故事，哄着江晨上床睡觉。
如果徐扬哪天没有过来，江晨还要不高兴嘞！
一年级的时候，徐扬因为感冒没有来。徐妈妈和晨妈妈讲了，但是被晨妈妈忙着处理工作给忘记了。
等到傍晚晨妈妈离开书房，就看见小江晨的房间里还在亮着灯。
他小小一只团子，盘着两条腿坐在窗台边的榻榻米上生闷气。
晨妈妈走近了看，他的小脸上还挂着没完全干的泪痕，眼角红红的。原来这小团子，竟然不声不响地哭过了。
江晨看到妈妈进来，张开双臂，不管不顾地扑进了妈妈怀里。
他突然一下子哭得很大声，像是受了委屈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妈妈，骗子，大骗子。”
“诶呦呦！我的晨晨小宝，怎么了这是，妈妈是大骗子，妈妈骗你什么了？”晨妈连忙抱着他，一下一下捋着他的背。
她也没想到，忙了一晚上的工作，竟然忽视了自己的小宝，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孤零零地受委屈。
“不是。是，是徐扬，徐扬大骗子，大骗子呜呜呜。”江晨断断续续地解释着。
晨妈这才搞清楚了是什么原因。
怪她怪她，挂了电话之后忙着开会，忘记告诉小宝了。
没想到，小宝居然宝贝徐杨宝贝得这样形影不离。
晨妈妈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对他解释：“宝宝，听妈妈说，你扬扬小哥哥不是大骗子。他今天发烧了，所以没有来。他妈妈打电话告诉妈妈了，但是妈妈忘记和你说了。是妈妈的错，妈妈给你道歉好不好？”
江晨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妈妈：“真的吗？他感冒了？”
晨妈妈看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睛，点点头：“是真的呀！所以不要怪你扬扬哥哥了好不好？”
“好。”江晨吸了吸鼻子，“那，那他严重吗？”
“嗯，应该没事的。你真真阿姨给他吃过药了。你先去睡觉，一会妈妈再问问，明天早上告诉你。”说着，她带江晨去擦鼻子，洗脸，准备睡觉了。
早上的时候，江晨被妈妈叫醒后，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迷迷糊糊地问，徐扬怎么样了。
得知徐扬已经好转，今天可以在学校见到他了之后江晨非常兴奋。
他头一次不用别人催，就乖乖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饭。
吃过早饭，他又快跑回房间，打开书桌下的他的神秘储物柜，拿出了一盒奥特曼的创可贴飞快地装进书包里。
到了学校，徐扬果然已经来了。
江晨趁着早读活动还没开始，转过头去，把自己的创可贴神神秘秘地偷渡过去。
“你的病怎么样了？好了吗，徐扬？”
“我生病了就很不开心。这是我最好最好的宝贝，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开心点。”
徐扬有些意外这团子居然把平时最宝贝的东西，一整盒都送给了自己。
他看着江晨，安慰他说已经没什么事了，把创可贴收在了书包里。
江晨看着自己的“绝世珍宝”被收下了，还是有点恋恋不舍的。可当他听徐扬说，今晚又可以去找他了之后，眼睛刷地就亮了起来。
一年级期末，他们迎来了第一次考试。
不出意外的，这两个聪明的小家伙都得了一百分，得到了两对爸爸妈妈的奖励。
江晨看着徐扬和自己的，并列放在桌子上的两张试卷，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
他当然开心，徐扬能和自己一样优秀，得到多多的奖励，这才能证明他挑选玩伴的眼光很不错嘛！
可他又想当最独一无二的。这次的数学考试的最后一题很难，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答对的。
徐扬知道了他为什么不太开心后，直接抽出了桌子上的红笔，把江晨的100分的最后一个零描实画长，改成了一个1。
“好耶！”江晨扯过卷子，看着自己的一百零一分，马上笑成了一朵小花。他开心地把卷子四处展示给家长们看，“快看！快看！我是最高的分数呦！唯一的一个呦！”
二年级的时候，因为江晨的字还是松松垮垮，笔画分家，每一笔都以意想不到的样子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晨妈妈给他找了个练习书法的家教。
为了督促江晨的积极性，又给他请了个小陪练，当然就是徐扬。
徐扬的字本就写得工整好看，还有着恰到好处的顿笔，和江晨的泥鳅戏蚯蚓简直是天上人间的差距。
有了这个陪练，江晨练习书法的主观能动性得到大大提高。他不再给自己找借口说忘了注意，或者推脱下次再写，终于开始认认真真地纠正自己的笔迹，把每一个字都努力写得横平竖直。
每天的一页练习，他也能按时交上了。他规规矩矩地按照老师说的，写出从前不愿理会的顿笔和笔锋。他总去看徐扬交的练习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暗暗地较劲。
甚至为了能写得比徐扬还好看，他还自己增加了练习。
等到半年后，水滴石穿，江晨的字终于也可以写得又快又好。
当他察觉到自己写得字小有成就了的晚上，练好字后，他就要求徐扬不要写上名字。他拿着他和徐扬的练习一起去找到了老师，催促他快看一看哪个更好看。
老师看了一眼乖乖站在旁边的徐扬，又看着眼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团子，故意逗他：“好难选啊，我觉得，这个要更好看一点点呢！”
他指的是徐扬写的练习。
江晨不敢相信地睁圆眼睛，“真的吗，你再看看，重新选选。”说罢，他的小手快速地将两张练习调换了顺序。
老师被他的小模样逗笑。
其实，江晨和徐扬的字虽然都是他教的，现在写得很像了。但是徐扬本来就有基础，所以他的字现在还保留着一点曾经的影子。
而江晨就不一样了，江晨是从无到有，像是完完全全的他字迹的翻版。
而且江晨的这页字，打眼看去，就看得出来写的人比较浮躁，心没静下来。这点躁动自然也就体现在笔迹上。
不仔细看，确实区别不大。但他本来就是靠硬笔书法为生，这点区别，又怎么能逃过他的法眼？
他这次指了江晨的练习：“现在，我觉得，这张最好看了呢！可能刚刚没有擦眼睛。”
江晨很高兴，自己每天多写三行的功夫果然不负有心人，他马上转过身，对着徐扬笑得一脸灿烂，快乐得像是一只毛毛虫，从头到脚都在扭动。
徐扬对这种输赢很无所谓，他只是淡淡笑着看着团子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徐扬伸手扶住了得意忘形，脚下打滑的江晨。
江晨马上就把他大夸特夸：“徐扬扬，你也很厉害！你居然能这么快把我扶住！你真好！”夸奖的话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接连不断地蹦出来。
五年级的时候，小团子江晨终于开始抽条了。他不再是排队只能排在前中部的矮团子了，终于也可以和徐扬一样排在高个子同学的位置了。
他圆圆的小脸开始变窄，显出了下巴，长成了一张小v脸。
这一年晨爸的工作调回了家里这座城市的航天公司，江晨很是高兴，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天天见到爸爸，不需要每周只能靠视频和爸爸见面了，更是因为爸爸会在周末带他和徐扬去公司玩。
他看到了飞行器制作的过程，模拟飞行器飞行的视频。看着一个小小的模型，在设计师和工程师的奇思妙想中，竟然能乖乖地按照既定的轨迹，飞来又飞去。
江晨无疑是爱上航天了。每到周五晚上，江晨都要提醒爸爸明天记得带他们去公司玩。
制造飞行器的梦想，就这样，在每一个周末的玩耍和学习中，像一颗种子，种在了江晨的心里，等待着浇水、施肥，然后悄悄地发芽，长大。
小学毕业，老师要求他们拍照的时候，大声喊出自己的梦想。
江晨拉着徐扬的手，仰着脸看他：“徐扬扬，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没等徐扬回答他，他就摇晃着徐扬的胳膊撒娇：“一会轮到我们拍照了，你也喊，我长大要去造飞行器好不好？我们两个合照，要喊一样的才整齐嘛！”
徐扬看着他央求的小表情，心本来就动摇了，他又问他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想去造飞行器吗？”
“对呀！对呀！”江晨连连答应。
“好。”徐扬点点头。
阳光暖暖的，洒在两张稚气的脸上，他们彼此揽着肩膀，一起喊着去造飞行器的梦想。
声音很响很响，站得近的老师和摄影师听得到，站远一点的主任也听得到；他们旁边的柳树听得到，阳光听得到，路过的风也听得到。
记得当时年纪小，恰值年少风华茂。
他们都不知道，时间的沙漏滴答，这句喊话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回忆往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