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夜》杞珩

5、第4章

　　“有了这个方法，我就能沧寂，尚卿一起修。到时候那小子就等着傻眼吧！”简风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甚至在阁子地上兴奋地打了个滚。
　　一瞬间的兴奋过后，冷静下来，一个问题冲进他的脑海：他高兴什么呢？
　　自己渴望力量吗？是想要那个萧默言被他打得满地找牙吗？是真的在意自己到底能修到第几阶吗？
　　都不是，自己只是想让母后高兴一些，让母后可以和自己像一对儿母子一样的说说话，而不是为了提醒他，他的对手又强大了，而他依然在原地踏步才上阁子找他。简风明白，只有成为最强大的那个，才能不让母后失望。他一直相信并说服自己相信，母后是因为爱他，才要他变强。现在愿望就要实现了，简风兴奋到忘记了最初的愿望是什么了。
　　“他拿到了吗？”策划了全部的女人看似很随意的问侍女。
　　“是，殿下已经开始使用了。”侍女平淡的回答，然后转身离开。
　　三个月后的比试练兵在大殿前庭举行，简风在三个月内顺利修得尚卿入门，而萧默言即将要紫璜入门。想象中与对方的对决和惨败并没有出现，简风暗自庆幸一波，更庆幸的是自己的尚卿劫没有在比试之前到来。比试出奇的平淡，在一众兄弟姐妹中简风毋庸置疑的拔得头筹，可心里总有萧默言这个要入紫璜的堵着，既不满又害怕，生怕怎么节外生枝的就让他俩比一场。一直提心吊胆到比试结束。结果嘛，第一自然是给了一场都没比的萧默言，他以自己没参加比试为由推脱不要，那按理就是简风的了，但王上在众神面前表态，第一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绝不更替。这下简风看见母后的脸色虽然极力维持平和大度，但难免有些扭曲。
　　‘这下完了...’
　　‘父王您就不能疼疼您亲儿子吗？您这胳膊肘往外一拐，我好难...’
　　等回到家，简风知趣地一溜烟窜上阁子，以为过几天就没事儿了，不聊母后后脚就上来了，吓得简风忙起身去迎。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力气之大直接将半起身的简风扇了回去。
　　半边脸火辣辣地疼，比人类听力灵敏七倍的耳朵几乎被震聋，半边脑子嗡嗡直响，嘴里一阵血腥，来不及擦拭嘴角的血丝，简风吃力的抬头看着她，
　　“废物！你说我要你干什么？!只会给王室丢人！给了你方法你都不会修输给了那个女人的孩子，赢了再多人一样是废物！”
　　简风的大脑已经处理不了任何信息，委屈，愤怒等等情绪无法表达，他只能茫然地看着狠厉的女人。
　　“我告诉你，如果一个月之内修不到紫璜，就永远也别想出了这间屋子！”
　　在泪水遮蔽视线之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许留人！全出来，给我锁了这间阁子！”
　　胸腔堵的想让人拿刀剖开，气管拼命地吸气呼气，生疼，却依然窒息，干脆死死掐住脖子，他已经失去了神志，忘了自己是神，本不用呼吸。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下着大雨，狂风吹开了窗户，雨水早已潲了大半间。
　　突然一道闪电劈过来，在地板上留下了乌黑狰狞的撕裂伤。
　　“是要...历劫了？”他自言自语道，半边脸完全充血肿胀，动动嘴就生疼。
　　不等害怕之类的情绪出现，一道惨败的雷电打进了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和灼烧感在胸口炸开，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口中血流不止。
　　沧寂阶之前都不用历劫，从沧寂开始，一阶一阶都要历，他连着沧寂，尚卿一起修，自然劫数也要一起历。
　　开头，他声嘶力竭的哭喊，在地上发了疯一样的翻滚；后来的几道，他像一条死鱼，靠在墙角里，一声也发不出来了。所有雷击过去，整个阁子的地面洒满了血水，墙上溅留着艳丽的血花。五脏六腑都在燃烧，身上早已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他只能靠着墙，脸色惨白，双眼失去焦点，嘴角留下的血顺着脖颈流经胸口，流向地面，可心是冷的，滚烫的血液也渐渐冷了，内脏的焚烧倒像是取暖的源头，指尖残留着身体各处抠挖下来的血肉，那种钻心的疼痛竟然没了，他甚至笑了，以为这样就要死了，他甚至还想，母后知道他死了，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后悔？如果会，死了也值了。
　　阁子上的血水渗过了地板，滴在楼下侍女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