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殇》luyvn

6、Chapter 4 复杂的家庭 （下）

　　身为季老大的女儿，每月一次的请安必不可少的是行礼这一关。莹可很优雅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很顺利的完成了一个在华然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一系列复杂的动作，看见她跪拜在地上，而身为丫鬟的自己却在她的身后突兀的站着，很是明显。四周投过来很多的视线，有奇怪的，有惊讶的，有不解的，有生气的……

　　在理智上，华然很想逼着自己跪下去，她知道，如果她逞这一时之能，那将带来许多的麻烦，日后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但在感情上，她却怎么也不甘心，她是一个无神主义者，当然，遇到小黑那完全是一个意外，但她仍坚持着，身为21世纪的大好女青年，她不跪天，不跪地，就是亲生父母也没跪过，如今却要她想一个陌生人下跪，这就仿佛将她的自尊拿出来放在地上践踏，骄傲如她，又怎么会妥协呢？

　　她倔强的站着，背挺得笔直，那高傲的神情就像是对这一切的不满，季胜秋看着她，却看不透她真正的想法，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然她怎么站着，也不叫莹可起来，站在季胜秋身边的季管家却一脸的冷酷，盯着华然，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吃了，在他的观念里，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她这样做是大逆不道，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现在就把她拉到胜方院好好的管教一番，好让她明白季老爷的权威是不可侵犯的。奈何老爷没有什么动作，身为下人的自己也不好越级。

　　感受到莹可递过来的眼神，那是在示意她赶紧跪下来，不像是命令，更多的是无奈与请求。华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明白今日要是自己不下跪，莹可就别想起来了，那是季老大对自己也是对莹可的惩罚，教出一个没大没小的丫鬟，身为主子的她自然脱不了关系，现在还小，长大了那不是无法无天了吗？他要她明白做一个乖顺的女儿，她的丫鬟这么叛逆，竟挑战了自己的权威，难保她日后不会反抗，在家里，他就是天，他不容许这类的事情发生。他不动声色的坐着，冷眼看着华然了然的神情，感到一惊，看到华然投来一个算你狠的表情，心里却是百般滋味，他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丫头一定不能小看。

　　被逼无奈的华然无可奈何的吐了口气，想，跪吧，让莹可难做了，自己也难做，季胜秋的眼神逼得紧，好像已经看出了华然不是颖儿似的让她冷汗潺潺，生怕自己的事被揭发了，在古代，借尸还魂可是一件大事，在人们看来那是一种逆天的行为，会遭天谴，会带来不幸，据说最常用的解决方法就是烧了祭天了……

　　刚下定决心要跪下，却还没来得及做呢，就听到了中堂门口一阵的嘈杂，季管家刚想出去探个究竟，一个蓝衣小厮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还没喘顺呢，就开口说道：“老，老，大人……”

　　刚下定决心要跪下，却还没来得及做呢，就听到了中堂门口一阵的嘈杂，季管家刚想出去探个究竟，一个蓝衣小厮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还没喘顺呢，就开口说道：“老，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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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一愣，对这个怪异的称呼彻底无语，想笑，却没那个胆，只有不怕死的华然扑哧的一声，破坏了这个寂静的场面，显得格外的刺耳，同时，让事情变得更加的尴尬了。

　　“混账！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季管家不能再容忍一个又一个有碍季府严肃气氛的人了，他一声怒喝，却将目光投向华然，“做下人的就该有个做下人的样子，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你是忘了进府时我曾经的指示了吗？等一下到胜方院领十个棍子！”

　　听到胜方院是时候，那小厮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周围的人都不敢再抬起头乱看，生怕季管家一个不爽，自己扫到台风尾。

　　季管家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华然，让华然觉得他话中有话，像是在对自己的警告，让他明白要治她很容易，他这是在杀鸡儆猴。

　　那个小厮委屈极了，却不敢反驳，看样子是早让季管家洗过脑了，脑子里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奴才的地位。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收敛了自己的无辜，才说道：“老爷，是大少爷来请安了。”

　　华然看到季老大很明显的动了一下，却又很快的恢复了常态，但这一切在华然看来却不寻常，一个喜怒不表于色的狐狸，对一个儿子的请安这么一反常态。

　　他平静的说：“叫那混小子给我进来。”听着仿佛波澜不惊，但华然却能感受到他那种既悲又喜的复杂情绪。

　　不等小厮下去通告，就见到一个15、16岁左右青衣少年大步走了进来，那种不屑的神情让华然感到好奇。

　　华然仔细的观察他，他的长相和季老大有七分相似，但那双眼睛与神态却骄傲得很，黑白分明，像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嘴角挂着一个痞痞的坏笑，又有点像是在讥嘲什么。

　　他感受到华然赤裸裸的探究，他扫视了四周一眼，看见华然正尴尬的站着，像明白了什么，深深的看向华然，华然见他那玩味的神色，不甘示弱的眨了眨眼睛，这倒是让季邵可暗自吃惊，脸上却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季胜秋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在场似的，他一个上前，径自扶起了还跪在地上的莹可。

　　“我说梦可妹妹，几个月没见怎么就变得这般水灵？”华然很想大呼，果然是父子啊，绝对的童叟无欺。

　　莹可尴尬的跪着不敢起来，季邵可没什么表情，只是仍旧大声的说着，“梦可妹妹，你怎么就这般不能分明黑白是非呢？见了什么人你就跪，圣人不是说了吗，小人恶徒不足敬也，有些人根本就受不起这些。”

　　他说得好不自在，却一番话让全堂的人都布满了冷汗。这就是变相的在骂季老大是小人与恶徒，华然认为这种话定会让以自我为中心的季老大气坏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一直没有言语的季老大只是咳了几声，脸色有些难看，嘴角抖了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种又气又悲的目光直直的瞪向季邵可，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邵可没什么变化，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仍我行我素，执意要扶起他的“梦可”妹妹。莹可原本就白的脸已经变得死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这个哥哥她没见过几回，但他的传闻自己还是听说过的，据说他与爹爹不和，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府里的人是一大禁忌，曾经有下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听说从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他的人了。哥哥在府里的地位很高，他是独子，就算他再怎么胡闹，爹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莹可很是羡慕，她有时候想，要是自己身为男儿身，是否也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莹可想讨好他，但她又不想惹爹爹不高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梦可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哥……我，我才是梦可……”这神情就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咦？那你不就是莹可是吗？那怪难怪，我就想说那个那么爱打扮的梦可怎么就变得这般清雅了。”这回换得莹可的脸开始出现一点血色，而梦可委屈的眼泪直在眼里打转，却一点也不敢放肆，全然没有刚才指骂莹可的那种气势。她狠狠的瞪了莹可一眼，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

　　全场的人都因季邵可的原因都笼罩在低气压当中，却没人敢动。华然看见季邵可朝她眯了眯眼，她看不出他的意图，却能明白就因为今日的事情，自己的动作太大了，日后不好收拾，她是很想过一种平凡简单的生活啦。无奈事与愿违，她看不透一切，觉得比才来的时候更觉得乱了，到底什么事能让小小年纪的季邵可处处与季老大顶撞，又因为什么那个威严的季老大竟能容忍他的恣意妄为？搞不明白，也不想去搞明白，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难受极了，她就是想不通，一个古代家庭的内部矛盾怎么会那么复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