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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梭罗幻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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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儿,不要回头。"
在荡漾的大圣遗音的琴音中血落成雨,血滴溅在他的脸上,母亲亲吻他的眉毛,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变成了熄不了的黑色火焰。
我不回头的。
嵇镜抱着恨生没有停留,山下赫连冰尘用力把自己推出了攻击范围,说:
“快走!”
然后冲上了山,救我的姐姐簟罗,我看到咆哮鬼影和恍若白昼般的光,沉沉结界中是父亲广陵散的不散琴音,不要……燃烧了血肉,连灵魂都成灰……让我……该怎么招魂。
求你……们,别离开我。
“阿镜!”
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啊……
……
于混沌中睁开了双眼,嵇镜看向身边的人揉了揉眉心。
“梦见什么了?”陈澈转动轮椅取水,“不安稳呐。”
“一桩旧事罢了。”接过杯盏抿了一口,嵇镜道,“守司没睡?”
“嘘,”陈澈一指于唇前轻道,“马上……要有精彩的事发生了。”我怎么会想睡?
望向窗外月满如盘,万籁俱寂。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唱词袅袅云香暗,陈澈饶有兴致地开了门,对着面前那片漆黑的幻景,道:“在竹,走走?”他有预感,他在此会看见一些他想看的东西。
“嗯。”梭罗幻景。那是嵇镜死也不会认错的。
“这是梭罗幻景。”嵇镜和陈澈落在了一片冰湖上,霜雪厚重,广袤无边。冰下是游鱼,远方的远方是一望无际,有一抹亮得耀目的地平线,头顶一片暗红色的天空,“它会……引诱人的欲望。”
“是吗?在竹怎么知道?”陈澈倒是挺好奇自己有什么欲望的,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在竹是来过?
“……我创的。”嵇镜半秒后说,“但我解不开。”
挺好,若是轻易解开,多不好玩,澄澈打了个响指,一团墨绿色的光在指尖亮起,落往了冰面。
冰未化,但光是穿透了冰层的,鱼儿们游戏着,绕着光欢快的游动,随着暗流越飘越远。
“这儿的,与现实不同。”嵇镜抿唇说,“别把主观的东西放进去,会伤身的。”
“伤身?”陈澈眯眼看了看远方,看不清来人。问:“你的我的?”好吧,还是得承认自己的视力不行。
“……不是我的。”嵇镜道。推了陈澈去看,那人……怎么说呢?看上去很小,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充满了稚气,天真,又有几分不屑万物,反正嵇镜自认不认识。
“……我不认得。”陈澈靠在轮椅上望着小孩,说,“你确定是……欲望?”我怎么觉得这有问题。
“不确定。”太多了,所以不确定。嵇镜说完,便记起了一个场景,那是个落满了大雪的夜里,招魂悠悠。
“中招了会死?”陈澈活动了下指关节,颇有几分兴致。
“出不去,化为养料,慢慢死。”嵇镜道。
那是个小姑娘,无视了两人在冰湖上寻了一处,莫名地手中多了个铁棒,她在敲冰,然而敲不动。
“大哥哥,阿罗敲不开,”小姑娘看起来又累又委屈,“阿罗好饿好饿,大哥哥,能帮阿罗抓鱼吗?”
“可大哥哥试过,这冰化不了。”陈澈逗了下阿罗,“阿罗,怎么在这,住哪儿啊?”冥化直接穿过了厚冰层……啧。
“阿罗当然在这,”阿罗突然笑得好灿烂,“因为阿罗住在你们心里呀。”
陈澈挑了挑眉,看向了身边的嵇镜,好像还行?
“在竹?”陈澈问,“还好吧?”好像……不是很好……
“还好。”嵇镜声音本就清浅,这下沙哑的厉害,指节用力扣紧了轮椅的木头,用力到发红。
不得行哎。,陈澈突然……好吧,一直很感兴趣嵇镜这个人的,毕竟传闻那么多,充满了故事啊!
嵇镜是真的很不好,连陈澈的声音都听得晃晃悠悠,面前一片冰湖的水好像慢进了鼻腔,呼吸里都是腥味,好像有大片大片的白茫茫搅动着视线,乱得天旋地转。
耳边好像有几声陈澈远远的声音,倏忽间便又没了。
“阿镜。”在漫天黑色的火焰里,嵇镜看不清来人的脸,冰湖开始一点点融化,而自己正踏在一条巨大的鱼身上。
“嗯。”嵇镜的声音有点发闷,“是假的,对吧?”你是假的。
“没办法了,当然了,”来人无奈的笑了,“权当安慰你了,带你走走,看看想看的。”来人伸出了手。
游鱼拍打着半化未尽的湖面游动,漫天大火不断扩散,冲斥了灵魂孤寂又凄厉地咆哮。
“阿镜,过的好吗?”来人见嵇镜没有伸手,便主动拉了共坐在鱼背上,说,“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很多。”嵇镜的情绪正常了,抽回了手,闭上了双目。
吻轻轻落在了嵇镜唇上,来人轻笑了下,说:“我很想你,多待会儿吧,你又不急。”抓了嵇镜的手一下下摩挲。
巨大的浮冰与鱼相撞,鱼张开了口将浮冰咀嚼并吞进了肠胃,远方似有了一孤岛似的陆地,青翠巍峨。
那是山。
“那是什么。”嵇镜没有再将手抽出来,问,“涂山?”
“嗯,”在嵇镜的手上用衣袖绑了一个小小的结,来人笑着说,“反正是假的,就选自己喜欢的——阿镜,你喜欢我。”
“嗯。”嵇镜远望涂山,坦率承认了。那山很远很远,鱼游了很久也不见近,大火燎天着吞没了冰层与空间,“其实我很想亲自动手。”将恨生的火一样烧燎他们的灵魂,那些所有的冠冕堂皇,所有的坦坦荡荡——我要他们死。
“我知道,”来人将身体的重量放在了嵇镜身上,揉着嵇镜的发丝在指间穿梭,“可我舍不得你把注意力放那,我来就好了,阿镜,看我。”
嵇镜已经是靠在了鱼鳍上,视线从来人的发丝间朦胧地看见,山已经近在了咫尺了,手扣住了男人的后颈,闭上了眼。
……
“他被魇着了?”陈澈看着嵇镜安静的睡颜,实话说嵇镜睡着看起来柔和多了,相较平时少了几分眉梢的冷淡。
阿罗探了探嵇镜的鼻息,说:“差不多,他在清醒地放纵自己。”嵇镜靠在了陈澈的轮椅上,怀中抱了恨生平稳安眠。
“是吗?”陈澈展开了扇子,说,“我的也开始了吧?"
“猜对咯!”阿罗笑嘻嘻的说,“你真的让阿罗好头痛。”不过阿罗还是很厉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