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伪渣]凌风》飞羽向楠

18、冰释

　　这次行动就这样结束了，遵照谢天行的遗愿，警方人员将顾雪岚和谢俞请到了警局，说明了情况，并正式向他们道歉。
　　“我还以为我要不明不白的过一辈子呢。”顾雪岚抽噎着，却又笑了。
　　“你知道他是警察？”吕局挑了挑眉，他也是才从好友的死亡中缓过来，死亡既然是他的选择，那就成全他吧。
　　“毕竟生活了多年，我也不是傻子，知道他有苦衷。”顾雪岚怀念的笑了，“我不怨他，真的，年轻的时候，还想过抱怨，但现在年过半百，却发现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他很痛苦吧？这二十多年来。”
　　谢俞也知道了这些事，脸色发白，他一瞬间想通了个中关节，比如，当时被绑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被搜身，那个刀片虽然小，但不至于发现不了；还有棺板为什么没有盖紧，那个突起的小木块，并不是因为棺材做工粗糙，而是因为有一个父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儿子最大的保护，那是一个父亲为他架起的通往生的路。
　　谢俞没有说话，似乎在盯着一旁发呆，大伤初愈的贺瑜陪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我知道了。”谢俞最后点了点头，“他也许是个伟大的英雄，却未必是一个负责的好丈夫，好父亲。”说完，便冲众人点头道别，转身向警局外面走去，贺朝急忙跟上去安慰他，虽然面上不显，贺朝却知道，谢俞心情不好。
　　“这孩子，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呢。”顾雪岚也看出了他的生气。
　　“他是个好孩子，他会原谅天行的。这孩子犟起来的时候，和天行真像。”吕局说道，“当你年轻的时候，以为什么都有答案，可是老了以后，你又会觉得，人生其实没有什么所谓的答案。”
　　就像谢俞，就像秦川。
　　说到秦川，这小子又一次住进了苏顾的家里，不过这次不是作为一个逃犯，而是作为这个家的另外一位主人，苏顾的男朋友。
　　得知秦川改邪归正，而且现住在苏顾家，这下，苏顾的家门差点被踏扁，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局里的人，诸如马翔，韩小梅，王凯，苟利，魏副局，个个杀气腾腾，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好不热闹。而且，众人得知了两人的关系，更是一个劲儿的起哄。
　　苏顾在这时总是温吞的任由他们调侃，默默地看着秦川回嘴，他知道，这几年秦川心里，还是很想念那段在局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走上那条路，不论对错，走了，便是走了，无法回头。
　　如今有机会重回当初，秦川心里自是很愿意的。
　　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以及秦川的积极配合下，关于秦川的判决终于还是下来了。岳广平的死也算是秦川过失杀人，严峫，江停，方正弘的谅解书，秦川的功劳，最后，缓刑五年，行动受限。
　　秦川对于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虽然仍有一些限制，但却比在监狱里好多了。严峫知道这个消息还惋惜的对秦川说：“咋不是坐牢呢？兄弟我又不会少你几年牢饭，而且你和小苏还能上演几年警匪间隔着监狱栅栏的虐恋情深。”
　　“快滚！”秦川也知道严峫是在开玩笑，笑着骂了回去。
　　秦川回头，看向身后微笑着看向他的苏顾，看似平静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难掩的激动。
　　终于，回来了。现在，他身边有兄弟，有朋友，还有爱人，苏顾，阿谷。
　　秦川这只热爱自由的飞鸟，终于找到了他栖息的山谷。
　　几天后，他们提交申请，在警方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岳广平的墓前。
　　秦川看着墓碑上那个和蔼的老人，熟悉又陌生，他是他的儿子，他却并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但他又以他笨拙的方式，尝试去爱他。秦川知道岳广平在逢年过节时，一次又一次，举起又放下的电话，知道岳广平对他的小心翼翼，深切爱意，他也曾在寒风中抬头看向岳广平和他妻子所住的家，然后捏紧他手中的手机，他也曾有那么一瞬间想给他打电话，想叫他一声爸，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饱含希望的岳广平死在了过去，死在了秦川的手下，秦川不知道黑桃K的话是假话，他信以为真的认为岳广平不会死，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但是一切都晚了，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不可改变了。
　　秦川终是抵挡不住心中的汹涌情感，低下了头，掩去了眼角的红和眼中的泪。
　　苏顾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给予他支撑。
　　蓝天，白云，微风，面前是肃穆的墓园，身后是广阔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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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早上八点半，苏顾来到警局，正好看到严峫迎面走来，面带不怀好意的微笑：“哟，小苏啊，听说秦川那个臭小子又向吕局提交了出省申请，这次又跑去哪儿了？”苏顾就知道严峫要问这个，无奈道：“青海。”
　　“宝钏那么不老实，你不把他拴在身边，放心吗？”
　　苏顾笑了笑，没有答话，也知道严峫是开玩笑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中意一朵花，不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我喜欢一片云，不一定要得到他；我喜欢那阵风，也不一定要让他停下来；我喜欢秦川，也不一定非要让他留在我身边。
　　秦川现在在缓刑期间，却也老实不下来，当上了摄影师，到处乱跑，千方百计的威胁吕局给他批准申请，气得吕局直骂人。
　　“得，不说了，看看我们小苏的表情，啧啧。”严峫调侃了苏顾一句，对于自家兄弟能有个好归宿，他是很高心的。
　　“严队，苏队，门外有一个新上任的法医报道。”不知哪个警员喊了一嗓子，然后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这名新人法医就这样走到了众人的视线里。
　　锃亮的皮鞋，笔直的西裤，深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雪白的白大褂，身形匀称，五官精致，乌黑的碎发微微遮住了狭长的双眼，扑面而来的冷气和令人窒息的熟悉感，令在场的众人集体呆滞。
　　“谢，谢，谢俞！？”严峫最先反应过来，伸出手指指向来人。
　　“新来的法医，多关照。”谢俞难得的勾了勾嘴角，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手中的档案，“好久不见，诸位警官。”
　　谢俞的手因为当时的绑架受了伤，没有了曾经的灵活度与敏锐的感知，他的导师本来打算介绍谢俞去往医学研究院担当研究人员，但谢俞却婉拒了这份工作，而是向吕局提交了申请，去当外勤法医。
　　吕局看着面前这个酷似旧友的孩子，只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
　　“我来寻找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吕局最终同意了他的申请，于是乎，谢俞在经过一年的学习后，正是来到了建宁警局。
　　“欢迎，愿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严峫向他伸出了手，“二狗，以后我们俞博士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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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顾下班回家，看到门口信箱里有一个信封，没有署名，还有公安系统的检查合格标志，苏顾按耐下心中的激动，拆开来看，一张风景照映入眼帘，青天，碧水，深邃的山谷，和绵延的山川。
　　背后是两个花体英文单词：my valley，我的山谷。
　　苏顾缓缓摩挲着这张照片，笑了，他心头滚烫，迫切的想要将他的爱人，拥入怀中，纵情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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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网上一个被炒得很热的，十分有含金量的摄影大赛上，秦川的作品获得了一等奖。
　　照片上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雕，配字是：
　　人生来不是为了拖着锁链，而是为了展开双翼。
　　题目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