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迟晓》枯影

3、chapter3

　　高中的暑假总是短暂的，而一中的暑假比其他学校更是少了两个星期，这让曾经无比期盼开学的穆凡也感到有些不满，还没把想做的事都做完，就又要回到学校了。

　　对于自己忘了问秦淮分到了哪个班这件事，穆凡有些遗憾。

　　学校要求上午十点前完成新的一个学年的报道，下午就要开始忙碌的校园生活，语数英的老师将轮流来给他们上课。

　　为了响应学校的要求，穆凡一大早就到了教室“高二（1）班”，一个全员选了物化生的班级。

　　“刘婷婷，你数学作业给我看一下，语文还你。”曹杰冲着一个穆凡并不认识的女生喊。

　　刘婷婷拿回了语文作业，回了曹杰一句：“我数学作业在陈婉那呢，她还没还我，你去问她要吧。还有，你们抄快一点，一会要交的呢。”

　　“陈婉，你快点，别人还都在等着呢，都等你一个人呢。”

　　穆凡进到教室，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基本上到的人都趴在桌子上抄作业，还有一个借人作业抄的人。

　　班里的人也已经大部分都到了，穆凡观察了教室一圈，找出一个暂时还不会拥有同桌的位子，放下书包。

　　“穆凡，你到了啊，我这语文刚抄完，你要吗？”曹杰抬起头，正好看到穆凡在他前桌坐下。

　　穆凡摆摆手，笑着拒绝：“不用了，我已经做完了。你要是有什么没做的，可以问我要。”

　　曹杰感都有些震惊：“你做完了？放假的时候不是说好一起回来抄的吗算了算了，你数学借我看看吧。”

　　穆凡从书包里抽出来数学作业，递给了曹杰：“这不暑假没事干，就做了嘛。”
　　“我没啥可说的，只想说一句‘凡哥牛逼’。”曹杰调笑着接过了作业，又说了一句“别忘了去领课本。”

　　穆凡应了一声就走出了教室。

　　足足过了四五分钟，穆凡才捧着书回到教室。他发现他的座位旁边多了一个人，有点瘦，长得挺高的，有点像秦淮。

　　等到了座位边上，穆凡发现那个人真的是秦淮“秦淮？你也在这个班。”

　　“嗯，我挺喜欢窗边这个位子的，你是坐在我旁边吗？”秦淮示意穆凡先把书放下。

　　穆凡将书放到桌上，推开凳子，坐下，带着一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兴奋说：“我们是同桌。”

　　秦淮回过头，从书包里抽出书“嗯，我们是同桌。”

　　穆凡的目光一直盯在秦淮身上，未曾移动半分，他看着秦淮拿书，整书，放书包，他觉得这些每天重复的繁琐动作都变得有意思了，而且秦淮做这些动作又是这么好看。

　　只是秦淮怎么突然站起来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穆凡，你看我干什么？”秦淮有些疑惑，脸上又有点热。

　　穆凡讪笑了一声，又觉得有些尴尬，便找了个借口：“我想谢谢你，要不是暑假可以问你题目，我肯定做不完作业，不好意思啊，一直盯着你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去拿书。”秦淮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向穆凡解释自己每一个举动的原因。

　　穆凡急忙站起了身，走到过道上“书还挺重的，要我帮你一起去拿吗？”

　　“很重吗？”秦淮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又说：“那你陪我一起去拿吧。”

　　“好，书在办公室，我们去吧。”说完，穆凡和秦淮就并肩走出了教室。

　　到了办公室，看着成堆的书，秦淮感到有些烦躁，脸上显现出来几分不耐，又马上恢复了常态。

　　穆凡看到秦淮的表情变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他又真真切切地观察到了那一闪而逝的不耐烦。

　　“我们先找到你那摞书吧，我找这边，你找那边。”穆凡语气轻柔的安慰。

　　仿佛是穆凡的话真的让秦淮放松了不少，他应了一声“嗯。”但又觉得仅仅这样一个字的回答好像不够，就又说了一句：“幸好有你，谢谢。”

　　说完，秦淮就蹲下身子，在房间里的一堆书中寻找有他的名字的那摞书。

　　“找到了，在这里。”穆凡抱着一摞书站起来冲秦淮喊“你的书在这。”

　　“你先把书放地上吧，现在就抱起来干嘛。”秦淮看着穆凡憨憨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

　　“噢，好。”此时，穆凡反应过来了，也觉得自己有些傻，不过“秦淮，你刚刚是不是笑了呀，你应该多笑笑的，笑起来真好看。”

　　“我不太喜欢笑。”秦淮的语气突然有些生冷僵硬。

　　穆凡感觉有一股寒流涌向他，将他整个人都冻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啊？这样啊，不好意思。”

　　饶是再迟钝，秦淮也发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冰冷了，便缓和语气：“我只是不喜欢在不熟的人面前笑，我不喜欢取悦别人，不是针对你。”

　　如果刚刚对穆凡来说是三九寒冬，那么此刻就是春日和煦的暖阳了，秦淮在他面前笑，所以他们不是不熟的人：“嗯，我知道的，我们先把书拿回去教室吧，你一半，我一半。”

　　穆凡快速的把书分成了两部分，把较少的一部分给了秦淮，自己则拿了较多的一部分。

　　不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教室。

　　“对了，忘了问你，你朋友没和你一个班吗？”穆凡转头看向秦淮。

　　“付宇星吗，他在3班。”秦淮又说：“我这个学期开始吃食堂，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不认路。”

　　“好啊，当然可以，我还能给你推荐食堂那些菜比较好吃呢。”

　　“凡哥凡哥”，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数学作业还你。”曹杰拿起了穆凡的作业，手僵在了半空，我靠，秦淮怎么会坐在这，那我以后上课还怎么聊天呀。

　　穆凡当即转过身从曹杰手中接过数学作业，又说了一句：“下回别拿笔戳我。”

　　曹杰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真小气。”

　　穆凡觉得自己现在有点不满，但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他正想对曹杰说点什么的时候，班主任进来了，全班霎时间安静下来。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流程，收作业，班主任讲话，激励他们学习，大家大都兴致不高，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已经开始说起了话。

　　“安静安静，学考马上就要到了，你们现在在干什么，一个个的，都不成样子。”班主任拍打着桌子，恨铁不成钢的道：“看看你们，再看看人家秦淮，回回考第一，现在还在看书。”

　　班主任走到穆凡身边，缓和了语气：“秦淮啊，现在先听老师说话，把重要的记住，一会再看书。”

　　“好，知道了。”秦淮嘴上附和着老师，视线却未曾离开书本。

　　接下来的时间里充斥在穆凡耳朵里的是学考有多重要，一定要好好考，选考的科目也不能拉下，语数英也得保持这样的声音。

　　班主任仿佛永远都不会累的永动机器，一直在讲台上说个不停，甚至都不需要喝一口水。穆凡严重怀疑这是一个语文老师，因为除了语文老师，他想不到还有哪个科目的老师可以用三四句不同的话表达一个相同的意思。

　　果不其然，“我最后再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王，是你们的语文老师，等时间到了，才能去吃午饭，我先回办公室了。”

　　这个自我介绍倒是出乎意料的精简，穆凡感到自己的耳边瞬间清静了不少。

　　穆凡偏过了头，看到秦淮伸出手扶了一下镜框，还是和之前一样认真的盯着书学习，未曾受到老师刚刚长篇大论，忽而拔高的声音的影响。他倒是有些羡慕秦淮了，能够有这么好的定力。

　　想着身边的学霸都在认真学习，自己还是先看会书吧，穆凡便伸手拿出了政治作业本、语文名著阅读，津津有味的看起了其中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