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角落·海底》君夜染

3、父子

　　次日，清晨
　　朱朝阳早早的睡醒了，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你，起身走出房间。
　　打开冰箱，发现没有什么吃的了，便穿上鞋出门买早餐。
　　“朝阳！”朱朝阳买完早餐，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人叫他便回头。“妈！你怎么回来了？”
　　“你李阿姨跟我换班我就先回来了，你这买的什么啊？这种面包里面有很多添加剂的，以后不要买。走吧，上楼我给你做好吃的。”
　　朱朝阳担忧地望了一眼楼上，他想起了还睡在自己床上的苏静月，“妈——”朱朝阳喊了一声。
　　“怎么了？”朝阳妈妈回头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饿了……”朱朝阳还是不好说什么。
　　朱朝阳跟妈妈回到家，“呦，儿子出息了，会帮妈妈打扫房间了。”
　　他略带不安的看向自己的房间。
　　“妈给你煮云吞好吗？”朱朝阳点了点头，随即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看了看房间，苏静月已经不在了，应该是睡醒之后离开了吧。
　　几分钟之后，朱朝阳的妈妈接到了单位电话，匆忙离开。
　　朱朝阳坐到桌前，思考事情。
　　敲门声响起，他走过去开门。
　　你带着严良和普普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走了”朱朝阳问你。
　　“你出门的时候我就醒了，刚刚听到你妈在楼下叫你的声音，我就回家了。”
　　“恩，快进来吧。”
　　你在朱朝阳耳边轻轻说道：“放心，没有问题，我家的东西没有被动。”
　　朱朝阳点了点头。
　　几人在桌前坐下，朱朝阳将牛奶还有买好的早餐递给你们。
　　严良看向朱朝阳，“朝阳，你们家有相机么？”
　　朱朝阳摇了摇头，“没有，你要相机干嘛？”
　　“没事，普普说想拍几张照片，没有就算了。”
　　丁铃铃铃——一阵电话声响起
　　朱朝阳走过去接起电话，“喂……马上就出来了……一会儿见，爸。”
　　朱朝阳走回座位，你看向他。“你爸爸打来的”
　　“恩。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严良见状说：“那我们也走吧。”
　　“没事儿，你们就待着吧，反正我妈今天也不会回来了。”
　　“谢谢你啊，朝阳。”
　　朱朝阳看向你，“小月，我爸说让你跟我一起去。”
　　“恩我去干什么”你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
　　“我爸说，你爸也在……”
　　听到朱朝阳的话，你一顿，吃东西的嘴停了下来。“我爸他回来了？”
　　你随朱朝阳来到了他爸爸朱永平的朋友家，一推门，一阵浓浓的烟味扑面而来，几人正打着牌。
　　“咳咳——”你被呛地咳起来。
　　“爸——”朱朝阳看向他的爸爸。
　　“哎，阳阳，过来过来，有个重大的任务给你，帮老爸开牌。”
　　朱朝阳不知所措，“我，我不会……”
　　“不，不用会，你就搓开，搓，说九点……来，翻过来给我看。”
　　朱朝阳将牌翻了过来。
　　“哎呀！真是九点，哈哈哈哈！”朱永平开心地把牌摔到桌子上。“赶快表扬！”
　　“朝阳啊，刚刚我们哥几个都夸你呢，这次又考了第一。”
　　“成绩单带来没有，让我看看。”朱朝阳点了点头，拿出成绩单。
　　朱永平念了一遍成绩单上的分数，向旁边的朋友炫耀。
　　“你看你儿子的衣服都快洗白了，鞋都旧了，也不买新的。”
　　“用你说，我今天叫他来就是去shopping的，哈哈哈哈。”
　　你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爸爸的身影。“叔叔，我爸爸呢？”
　　朱永平看向你，“小月啊，真是不巧，刚刚你爸爸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你失落地叹了口气。
　　朱永平拍了拍你肩膀，“没有关系，跟叔叔一起去商场，叔叔带你买东西。”
　　你和朱朝阳坐在他爸爸车的后排，望着街边飞驰而过的风景。
　　朱永平看了看后视镜，“阳阳，爸爸的烟有没有呛到你？”
　　朱朝阳摇了摇头。
　　“小月，以前我家阳阳就喜欢坐车头。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坐到后面去了。”
　　你笑了笑，盯着车前挂的照片，笑意不达眼底。“我也喜欢坐后面，叔叔不觉得后面更加宽敞一些么？”
　　朱朝阳附和了一句，“恩，后面宽敞。”
　　“阳阳，你记不记得，刚刚买车的时候，你天天嚷嚷着要坐我这里。”
　　“恩。”
　　你看着朱永平时不时地看向后视镜尴尬讨好的样子，心底不禁冷笑了一下，虚情假意。
　　“你在学校怎么样？要跟老师和同学搞好关系呀，现在你的同学，长大以后就是你的资源，你的人脉……”
　　朱朝阳看见放在前面的相机，随即开口问道：“这相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你要相机干什么？”
　　朱朝阳顿了顿道：“最近有个期末文艺汇演，我就随便拍拍。”
　　“你没节目啊，帮别人拍照。”
　　“没有。”
　　“恩，拿去。这个相机是老款，你会用吗？”
　　“会用，谢谢爸。”
　　“恩，回头啊，再给你买个新的。”
　　“没事，这个就挺好。”说着他低头摆弄相机
　　你挑眉看了他一眼，这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不过他要相机有什么用
　　朱朝阳拿着相机看向你，你突然想起来，好像严良提过这件事情，他竟然还记得……
　　“咔嚓——”朱朝阳举起相机对着你。
　　“拍我做什么。”
　　“没事，我就试试好不好使。”朱朝阳笑了一下。
　　你白了他一眼。
　　朱永平的手机此时响起。
　　“喂我出来了，他们还在那打牌呢。……对。……王瑶，这样……”话未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听到王瑶二字，朱朝阳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
　　朱永平放下手机又看了看后视镜里儿子的反应，“阳阳，你王瑶阿姨啊，知道我给你去买鞋，说马上就过来，她要亲自给你挑选一下，她这方面眼光啊比我好。”朱永平笑着说道。
　　朱朝阳淡淡答道：“哦，我知道了。”
　　“你妹妹呀，听说你在，特别开心，说要找你过来玩呢。”说完这句话，朱永平看了看后视镜，然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你看得出来，朱朝阳的心情很不好。随即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对他做了个口型，“没事，有我在。”
　　他看向你，点了点头。
　　——商场，鞋店
　　“阳阳，你看看，喜欢哪双。”
　　朱朝阳四处看了看，指了两双似是做不下决定，“我也不知道，觉得这两个都还可以。阿月，你觉得呢”
　　你看了看他选中的两双鞋，“恩，这两个都还不错，不如你都试试吧。”
　　“阳阳，你坐下都穿上试试吧。”
　　“好。”朱朝阳先试了其中的一个小白鞋。
　　“阳阳，你穿多少码的鞋？”
　　朱朝阳想了想道：“43码吧。”
　　“比我还大一码啊。爸爸小学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白鞋，那会儿啊，穿了几年黑了。那会儿啊，想买新的没有钱买，爷爷就会拿粉笔把它涂成全部纯白色的，像新的一样，但不能下雨，一下雨就会穿帮了，流的一地都是白汤，哈哈。”朱朝阳听着朱永平讲的故事也会心一笑。
　　“这个，挺舒服的。”
　　“站起来，走两步试试。不怕折，折它。有没有弹力，跳一下。”
　　朱朝阳跳了跳。
　　“舒服吗”“舒服。”
　　你绕着朱朝阳走了一下，“恩，还不错，挺合适的。”朱朝阳朝你笑了笑，但随即他的笑容消失在脸上。
　　你顺着他的目光回身看去。
　　你看见了王瑶领着她和朱永平的女儿朱晶晶走来。
　　“爸爸！”朱晶晶叫了一声。
　　朱永平立刻朝他女儿迎去，“哎呀，小宝贝来干什么来啦？”
　　“你今天怎么没去看我唱歌呀？”
　　“因为……妈妈代表我去了呀！”
　　朱永平朝朱朝阳打了个手势，朱朝阳点了点头。
　　朱朝阳看向王瑶，“阿姨好。”
　　王瑶并没有回应他。
　　朱永平即刻说道，“那个……服务员，包起来就这双。旧的扔了它，扔了它。”说着掏出钱向服务员付款。
　　朱晶晶跑过来，拉住朱永平，“老爸，老爸，快点快点。”
　　“这么着急啊，干什么。”
　　“去买裙子啦～”“好好好。”说着将朱永平从鞋店拉出去。
　　朱朝阳看着三人走向服装店，将他独自丢下，心情更加低落了。
　　你拍了拍他的肩，“不要看了，你爸爸不陪你，我陪你。”
　　他回身看你，“阿月，谢谢你，我没事。”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看见服务员要扔掉旧鞋，朱朝阳开口道：“阿姨，鞋帮我装一下吧。”
　　朱永平带朱晶晶买完裙子后，才回来找朱朝阳和你。
　　他们在前面走，你和朱朝阳在后面跟着，一直看着朱永平和朱晶晶的互动。
　　你深深地盯着朱永平，这才是父亲应该对待孩子的态度，为什么朱朝阳不能得到这样父亲这样亲昵的对待……
　　走到商场门口，朱永平说要开车去，晚上吃海鲜，朱朝阳想离开，被朱永平留了下来。
　　你们就这样站在商场门口。
　　王瑶看向朱朝阳，“生活费不够花吗？”
　　“够花。”
　　王瑶看了看朱朝阳的衣服，“你妈不给你买新衣服吗？你看这领子都泻了。”
　　朱朝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子，此时朱晶晶从朱朝阳面前跑过，踩了他新买的白鞋一脚。
　　朱朝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鞋。
　　“晶晶，你怎么把人鞋给踩了呢？快点儿道歉。”王瑶对朱晶晶说道。
　　“我才不道歉呢，我又不是故意的。”朱晶晶噘着嘴看向王瑶。
　　“人家又不像你，天天有新鞋穿。”
　　你皱眉看向他们，朱朝阳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听到王瑶的话脸色更加黑了。
　　“我去找爸爸啦！”说着朱晶晶立马跑开了。
　　王瑶看了一眼朱朝阳，轻描淡写地说道：“她不是故意的。”然后低头看手机。
　　你内心冷笑一声，脸上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是故意的踩了人家的新鞋，一句道歉都没有，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真是受教了。那我如果失手弄脏你女儿的新裙子，我也可以不用道歉喽。”
　　王瑶不悦地看向你，“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我是谁，这不重要。我只是好心劝告你，这样的教育方式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朱朝阳不想你和王瑶发生矛盾，立刻拉住你，转头对王瑶说：“阿姨，你跟我爸说一声，我先走了。”然后拉着你离开。
　　你小心地看向朱朝阳，“对不起啊，朝阳，刚刚我……”
　　“没事，你是对的。”朱朝阳还是在意地看着自己被踩脏的鞋，不自觉地紧了紧拉着你的手。
　　——晚上
　　你们几个坐在朱朝阳家的阳台，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严良和普普。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爸？”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不懂事。”
　　严良不平道：“你脾气真好，要我早一巴掌上去了。”
　　听到严良的话，朱朝阳笑了笑，“习惯了。”
　　“朝阳，我发现你变化挺大的，你以前特别爱说话。”
　　听到严良的话，你也笑了笑，是啊，小时候的朝阳特别爱说话，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好像……是在朝阳的爸爸妈妈离婚以后，他的爸爸又和王瑶生下了朱晶晶，自那以后，朝阳的话越来越少，也变得不爱笑了……
　　“阿月，你在想什么？”朱朝阳见你发呆，便开口询问。
　　“啊，没事，走神了一下，你们继续说。”
　　“我刚进福利院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根本活不下去。我爸一次电话都没有打过，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要不是普普每天跟我聊天儿，我根本撑不下去。”严良看了普普一眼。
　　听到这番话，你不禁看了一眼朝阳，然后想起了什么低下了头。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朱朝阳也看了你一眼。
　　“朝阳哥哥，你这么想，至少你还有爸爸。我想见到我爸爸都见不着了。”普普小声说道。
　　严良接过话，“普普每年都会拍几张照片，就想烧给她爸妈看。”
　　听到这番话，朱朝阳想起了什么，“你们等我一下。”随即出去拿来了他白天借的相机。
　　“谢谢啊，你还记得这事。”
　　叮铃铃——叮铃铃——
　　你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拉回，你掏出手机，“喂……好，我这就回去。”
　　“怎么了，静月姐姐”普普率先开口问道。
　　“我爸回来了，让我现在回家。”
　　“那你先回去吧，阿月。”
　　你点了点头，从朱朝阳家离开。
　　回到家，你看见家里的灯亮着，爸爸坐在沙发上。
　　“爸！”你略带欣喜地叫了一声。
　　你爸爸抬起头看向你，拍了拍沙发，“回来啦，来，过来坐。”
　　你乖巧地走过去坐下。
　　（摸了摸你的头）“女儿啊，爸跟你说个事。”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爸爸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恩，你说。”
　　“是这样的，我和你妈妈决定，打算搬家离开这里，去我们工作的城市。”
　　“啊？搬家，为什么？”你的眼中充满了不解。
　　“女儿，你看，爸爸妈妈平时工作，没有时间回来陪你。我们搬家之后，就能经常陪你了。”
　　“搬家……去别的城市，那我是不是就要转学了……”你不禁想起了朱朝阳，慢慢低下了头。
　　“那是肯定的啊。”
　　（摇了摇头）“我不同意，我不想搬家，我习惯了住在这里，而且还有我的好朋友们。”
　　（有些不悦）“月儿，不要任性，爸爸妈妈也是为你好。”
　　“不，我不同意——”你起身跑回屋子把房门关上。
　　你生气地坐到床上。为我好一年都不回来几次，一回来就要搬家……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果哥哥还在就好了，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不自觉地你的鼻子微酸，泪水浸湿眼眶。你抱着枕头，将头埋进去。
　　“呜呜呜……”
　　你不断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便渐渐睡了过去。